脫下身上的西服丟在沙發上。趙國棟只感覺有生以來,疲倦勞煩,莫過于今天。
從前幾天的準備開始,雖然大姐靈珊提前幾天就來幫忙,還有云海前來幫忙,加上劉喬前期已經準備得十分妥帖,若彤也罕見的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回來收拾打整,但是趙國棟這兩天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幾乎從早上一睜眼開始,趙國棟就開始和劉若彤忙碌,各種瑣碎事務自然有人幫忙,但是有些事情卻是脫不了身,喜帖早已發出,但是那都是劉若彤跟著劉喬發出的,自己這個新郎官從未露面顯然不合適。
于是乎,重要客人還得去拜訪敦請一遍也是正理,趙國棟便跟著劉若彤四處奔走,好在現在通訊設施也發達,先打個電話問問,在,就趕緊過去,不在。就約個時間。
幾天下來,模板式的行為,千篇一律的話語,永遠恭敬謙和的神色,翻來覆去重復,委實讓趙國棟體會到為啥婚姻只能來一次,就這折騰,就沒有幾個人承受得起。
盛大的婚典,充滿祝福的掌聲笑聲,長輩親友們的囑托,朋友們的殷切期望,相敬如賓的絲絲微妙感覺,這一切都讓趙國棟惘如隔世。
好在這一切都結束了。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趙國棟沒有理睬,只是靜靜的站在窗戶前沉思。
這是地處香格里拉酒店旁邊的一處高檔公寓,華澳中心。
劉喬為他們選擇的。
趙國棟倒是無可無不可,反正他在京里也住不了多久,何況在京里他也有自己的房子,胡同里的四合院那才是他放松心情的好地方,至于劉若彤,在外交部那邊也有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也趕上了福利房的末班車,趙國棟去過,也是布置得很有情調,只是稍稍小了一點。
這個地方是他們兩人的家,也就是說只有兩人同時在京中。也許才會出現在這里。
“啥時候的飛機?”劉若彤清泠的聲音很好聽,趙國棟很喜歡她這種寧靜中不帶半點塵俗的味道,雖然也知道這份聲音暫時不屬于自己。
“明天下午,那邊也都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你就露個面就行。”安都還得辦一辦,不過規模很小,僅限于關系極其密切或者有些淵源,卻又不太適合到京里來的朋友,辦完之后,立即就飛江浙作為旅游結婚,蘇杭,普陀雁蕩,然后再到黃山和九華山看看,就算是結束人生一大事。
劉若彤淺淺一笑,斜睨了趙國棟一眼,“我感覺我們倆就像徹頭徹尾的外人,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有這么客氣的么?畢竟咱們在法律上也是夫妻了,這似乎是我的義務,就像你也是百般不情愿的在這兒露面一樣。”
趙國棟怔了一怔。轉過身來,深深地盯了對方一眼,點點頭,“若彤,看來是我還沒有適應這個新身份啊,說的不錯,咱們這樣真還不如婚前普通朋友那樣自由自在,我看我們還是要擺脫心理定勢,走出心理陰影,結婚了,成了兩口子了,兩口子再咋也比普通朋友強吧,法律上都把咱們倆都捆在一起了,是不是可以適當交交心啊,談談心事啊,聊聊今后的想法打算啊,干干這些事兒也比這樣寡淡無味強不是?”
劉若彤還真有些佩服這個家伙的嘴上功夫,啥話落在他嘴里也能說出一大番道理來,而且有理有據。
“嗯,我贊同你的觀點,也許我們都該學會適應一種新生活,不管這種生活是不是我們想要的,至少我們要學會去適應之后,才能發現我們能不能適應,這是不是我們想要的生活,如果不能,我們該怎么改變環境或者怎么改變我們自己?”
劉若彤也覺得大概自己和趙國棟之間的這段婚姻堪稱最離奇的故事了,這樣兩個毫無瓜葛而且天各一方的人也能湊成一對,難道這樣也可以叫緣分?
兩個人都是相當理智的人。而且兩人現在這種奇妙的關系也的確需要必要的溝通來化解無謂的爭執和矛盾,這既符合現實需要,也符合長遠利益,也能滿足包括雙方親友在內的社會關系需要。
“那若彤,你有什么打算?”趙國棟笑了起來,坐在沙發里,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之夜,兩人卻能以這樣的一種心態和氛圍下相對,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吧。
“嗯,那我們談談,怎么樣?”劉若彤嘴角含笑,點點頭,“這樣的夜晚如此迷人,能夠清茶一杯,促膝暢談,娓娓道來,也不負這一晚名聲不是?”
趙國棟將身體仰靠在沙發里,朗聲笑道:“若彤真是雅人啊,看來我們早就該這般了,不是么?想談什么,或者說想知道什么?”
“嗯,那就從你和滄浪集團之間的關系開始。好不好?”
要說劉若彤對趙國棟一切不感興趣,那是假話,至少趙國棟如何赤手空拳打造偌大一個滄浪集團,她還是相當感興趣的。
官場上的是是非非,作為她長期身處劉氏家族中,兄長姊妹們言談間都脫不了官場上那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她膩煩了,那些官商勾結倒買倒賣的事兒對她來說更覺骯臟,但是趙國棟卻是一介白丁崛起于商場上,憑空打造出一個力壓達能、依云以及國內的娃哈哈和樂百氏這樣的水業巨頭來,這份能力著實讓人無法無視。
趙國棟笑著搖搖頭。“若彤,怎么,你也對我這段歷史很感興趣?”
趙長川早就和他說過了,劉喬造訪了滄浪集團,并和他以及集團其他幾名高層管理人員都作了溝通,看得出劉喬代表的中華聯合投資對于和滄浪合作也很有興趣,滄浪現在雖然在資金上不算緊,但是要想大規模的在藥業和商業地產這兩塊發力,當然不會拒絕外來資金,所以劉喬和趙長川也談得很投緣。
尤其是中華聯合投資對于滄浪和天孚聯合開發滬江商業地產相當感興趣,很希望能夠加入進來,尤其是愿意在資金和人脈資源上發揮其獨特優勢,趙長川和喬輝都表示歡迎,而且談判進展很順利,三方一致約定將在商業地產和外銷房等高端住宅建設上進行緊密合作。
三方初步預定將在長寧區和虹口區幾處老城區舊城改造工程中斥巨資打造老城區的商業中心,中華聯合投資并沒有參與滄浪和天孚合作的在滄浪大廈不到兩公里處的天滄國際廣場,這也是滄浪置業和匆匆組建的上海天孚地產合作開發的最大的一個商業地產項目,集酒店、公寓、甲級寫字樓、大型零售式賣場諸多元素于一體,總建筑面積超過八十萬平方米,預計投資將超過二十個億,震驚滬上。
劉若彤相對趙國棟不感興趣都不行,越是了解趙國棟,你就越是覺得他像一團迷霧,這是劉喬告訴劉若彤她得出的結論。
滄浪這個龐大的帝國不用說了,趙氏家族企業,但是劉喬還發現天孚集團這個發跡于安原的建筑和房地產集團也是和趙氏家族關系極其緊密。
滄浪集團的建筑業務基本上都被天孚壟斷,而且滄浪置地還和天孚地產緊密合作,而天孚集團業務也是呈現出爆發性的增長,不僅僅在京城大肆拿地,尚未正式出爐的CBD商圈自然是京城天孚的首選,但是在CBD規劃還遙遙無期的時候,京城天孚也在麗都商圈酒仙橋路、東壩、望京以及廣渠門地區連續拿地,成為京城地產界的一匹黑馬,同時也被京城內本土房地產商視為錢多人傻的敗家子。
劉喬卻并不這樣認為,京城天孚敢于這樣大把撒銀子,固然與天孚地產老總喬輝在金融系統有著強大的人脈資源有關系,但是你有人脈資源并不代表銀行就是你家開的。若是沒有科學的規劃和能夠說服銀行信任你的規劃能夠賺錢,你一樣難以如此大手筆的動作,而更重要的是京城天孚若是沒有足夠強大的信心,也絕不敢這樣膽大妄為。
從五月劉若彤和趙國棟訂婚儀式之后,劉喬就一直在關注著滄浪和天孚這兩家集團的發展,劉喬懷疑天孚在京城和滬江這一系列的大動作都和趙國棟背后的策劃和強力推動有莫大關系,當然她也知道這只是她自己一個主觀臆斷猜測。
天孚建設在建筑這一塊同樣是大手筆不斷,連續拿下了多條高速公路工程路段,與各地國有建筑企業競爭絲毫不落下風,這既展示了天孚建設在建筑質量上的信心和輝煌歷史的底蘊,同樣也凸顯了天孚建設在人脈上也有著不輸于國有大型建筑企業的實力。
劉喬只是有選擇的性把有些情況告知了劉家重要成員,但是卻把她所知曉和懷疑的一切都告訴了劉若彤,她覺得劉若彤有權利知曉這一切,就像趙國棟也有權知曉劉若彤的一切一樣。
“嗯,我很感興趣,并非對你所創造出來這一切感興趣,而是對你怎么創造出這一切的過程感興趣。”劉若彤晶亮如鉆的美眸毫無掩飾的對視趙國棟若有所思的目光。
“也罷,有些事情,本來也就沒有打算瞞你。”趙國棟悠然自得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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