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楊明舉這個人很有些分寸,性格也要陰沉老赫許多,雖然在魄力和手段上沒有辜英海的雷厲風行氣勢,但是提出的一些東西也是可圈可點,在許望江看來,其實楊明舉的性格似乎更適合市委書記,而辜英海則更適合市長,這樣的搭配才是合理的。
只不過從來也就沒有這種說法,即便是發生了這類事情,現在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歷來是國人的性格特征,許望江相信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科學的監督機制,這樣的事情還會屢屢發。
‘坐“
簡短一個字讓許望江感覺到陶省長似乎一下子瘦弱了許多,平素保養得光鮮水滑的面頰上老年斑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浮子出來。
“省長,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安排?”許望江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我是來通報一聲,可能明天省委常委會要通過你的人事變動。”陶和謙沒有繞圈子,“你要到曲州擔任市委書記。
“曲州?!”許望江吃了一驚之后隨即低頭想了一想,然后才抬起頭來,“楚州這邊誰來接老賀的攤子?陳忠敬?還是別的人?”
“陳忠敬吧,你現在別管楚州的事情了,盡快熟悉曲州這邊情況,穩住陣腳,不要影響到曲州大局。”陶和謙心中微微一嘆,雖然表面上蔡正陽是放丁一馬,但是楚州這動仇就順理成章的變動了,當然相較干曲州,楚州地位又不可同日而語了,“曲州的重要性你知道,我希望你能在曲州好好干出一番事業來‘讓那些希望看笑話的人閉上嘴。”
陶和謙話語中已經隱隱有一絲情緒化在其中,許望江心中也有些感慨,這一輪風波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方式卷起來,自己還一門心思打算接任楚州市委書記,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轉眼卻成了這樣一副光景。
“已經定了么?”許望江知道自己這話有些多余。
“嗯,定了,楊明舉暫時不動,但也只是暫時,所以你要在最短時間內熟悉情況,進入角色,切實履行起作為市委書記的職責來,記住,你是市委書記,不要被外界那些風言風語所左右,該怎么就怎么,就像你在楚州干的一樣,拿出魄力和雄心,做出一番成績來!”陶和謙眼角有一絲濕潤,楚州換曲州,這一步未必劃算,但卻不得不走。
紛紛攘攘的這一輪人事調整竟然是以當初認為最為平穩的曲州人事天翻地覆拉開序幕,見識了曲州人事調整的轟轟烈烈,后邊諸如楚州、瀾滄等地的調整就很難調動人們的胃口了,當然除了那些當事人以外。
許望江出任曲州市委書記,楊明舉依然留任曲州市長,省紀委x省監察廳對于楊明舉在工作中的一些錯誤也給予了嚴厲批評,并給予了紀律處分,但是這已經大大出手很多人預料了,本以為楊明舉會隨著辜英海的墜落一樣跌倒不起,沒想到楊明舉卻能脫身而出,保住了市長位置,不能不讓很多人大跌眼鏡。
張寶相出任曲州市委副書記,茅巨成出任曲州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這兩個人選也在意料之中。
張寶相來自省委辦公廳,也代表著省委對曲州下一步工作的關注重視,而茅巨成作為能夠在陶張系勢力夾縫中生存下來的角色,自然也有其不凡之處,而也有不少人隱隱約約知曉,他這一次的晉位常務副市長和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趙國棟的力薦有相當大的關系。“夜白,啥時候我還得感謝一下你們趙老板呢。”等到兩家人都已經上了車,曹子達緩緩啟動車,駛出小院。
“怎么,就為你這個常委辦主任位置?”方夜白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兒子的頭,示意兒子坐在后邊他媽那邊去,“不是你們商秘書長看中你了么?怎么又扯到趙老板身上來了?”
兩家人關系一直挺密切,這九月剛開學,秋高氣爽,孩子們學習壓力也不大,趁著這個星期天,兩家人邀約著一起到野鴨湖去踏青散心。
“商秘書長恐怕心里邊還有更合適的人選,這一點我心知肚明,把我放到常委辦主任這個位置上,沒有你們趙老板的提攜,怕是不可能。“曹子達一邊開車一邊道:“夜白,是不是你幫我在其中說和使了勁兒?”
“子達,你覺得我有那么大能耐么?如果你說你是其他省直機關部門的我還能說兩句,可你在省委辦公廳下邊的常委辦,能輪得到我說話?怕是趙部長的話你們商秘書長能不能聽還未可知呢,他可是蔡書記面前的大內總管。”方夜白連連搖頭表示不敢貪功,又有些疑惑,“你說是趙部長找你們商秘書長說了話?”
“應該是,我聽說辦公廳黨組會議上,商秘書長直接提名我接任已經到辦公廳當副主任的4主任位置,很多人都有些意外,下來呂秘書長通過側面才了解到,說是趙部長直接和商秘書長提了我的名字。”曹子達也有些驚訝,看方夜白的表情不似作偽,他還以為是方夜白在趙國棟面前幫自己使丁大勁兒呢,沒想到方夜白對此一無所知。
“那是不是你有啥事兒給趙部長印象特別好特別深?”方夜白撫弄著下頜沉吟道。
“不可能,趙部長基本上沒有來過我們這邊,我就是有心想要在他面前表現也沒有機會啊。”曹子達表示不可能。
“那可就奇怪了,難道是趙部長一眼就覺得你這人投楔“方夜白也百思不得其解。
“覺得我投緣?那也要有機會讓我表現啊,如果真覺得我投緣,那還不如把我放出去得了,這一次這么多機會,放哪兒也是鍛煉磨礪的機遇啊。”曹子達有些遺憾的道。
“得了,你才副處,就算這回升一格也不過正處,你出去能擔任個啥職務?縣委書記還是縣長,咱們部里可都是管副廳以上的干部,這處級干部還不夠格呢。”方夜白哂笑道:“要下去你也得在這常委辦主任干上一年半載再下去不遲,那樣安排也要穩妥得多,你要真想下去,等翻了年,我去找趙部長說說,找個機會咱們一塊兒下去。”
“夜白,你也想下去?”曹子達眼睛一亮。
“子達,不是我們想不想下去的問題,而是咱們要想干點事業出來,就老在這機關里呆著行么?以前在下邊干那點老本兒都快吃光了,下邊現在情況怎么樣,咱們現在不也是似是而非,要想真正做點事情,做出點事情,那還的到下邊去,所以我們必須得下去。
方夜白倒是把這一點看得很穿,機關里是打熬資歷的地方,真正要趁著年輕下去干點實事,這也才不枉搏到現在這個位置上,自己現在也是正處級了,下去就算是平級擔任個區縣長,也算是一方主官,也能實實在在做點真正于國于民于己有利的事情。
車穩穩的上了通往野鴨湖的道路,前面一輛奧迪車牌號是異常的熟悉,連曹子達都忍不住噫了一聲,方夜白更是看得明白,”咦,是趙部長的車,他好像也是去野鴨湖呢。“
“夜白,你們趙部長家屬好像不在昆州吧?他一個人也來野鴨湖散心?”曹子達很好奇。
“嗯,他家屬好像是外事武官,但是好像聽說調回國了,在京里吧,沒見來過。”方夜白對于領導的家事兒一直抱著不聞不問的態度。
“蔡書記也經常在野鴨湖這邊,沒準兒你們趙部長就是去覲見蔡書記呢。”曹子達隨口笑道。
“有此可能,他們這兩巨頭一碰面,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的命運會在他們的對話中決定。”方夜白也是笑著半開玩笑,“但愿我們倆的命運別被他們一言而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