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中流擊水第三十三節沖擊波(3)
趙國棟即將入安的消息幾乎是局會議結束短短幾個小時里就傳遍了安原省內,一時間如驚雷乍響,陣陣回蕩,在整個安原大地上都激起了軒然。
但作為趙國棟本人來說,他也是在稍晚時候才獲知情況的,甚至比起不少外人來知曉更晚。
到安原?這個消息傳來時還是讓趙國棟暈眩了半晌,不是說可能要到黔南么?甚至連柳道源還在中午打來電話表示祝賀,說這一下兩人可以好好在一起干一番事業。
當然這只是一個過渡性的時間,柳道源也要離開黔南,只不過應該是在之后的事情了,具體什么位置似乎這一次也沒有顯現出來,據說可能會是某沿海省份省委,其中遼東和冀中可能性都比較大,但現在談這些都還為時過早,自己若是真的到黔南,倒也的確可以和柳道源合作共事大半年,這也有助于自己迅速在黔南站穩腳跟,打好基礎。
這一下午趙國棟甚至都在規劃著自己如果真的到黔南,該怎么來規劃經營黔南的社會經濟發展,雖然只是一個粗框架,但是趙國棟也希望自己能夠盡早進入狀態,這樣也可以最大限度融入到黔南工作中去。
但是命運卻總是喜歡這樣開玩笑,當你已經全身心的做好要到黔南的時候,最終的結果卻是到安原,你先前的一番雄心規劃頓時成空。
到安原,趙國棟也是掂量著這其中的分量,禍福還真的很難說。
到安原,看上去挺美,比起安原來,黔南經濟基礎和社會事業發展底子來不可同日而語,但是社會經濟基礎并不意味著這就是好事。
寧陵基礎差,但是自己卻在那里創造了一番輝煌,高,那也就意味著你需要有更科學合理的規劃和更具創造性的戰略才能有所收獲,而你需要面對的困難和壓力也要大得多,幻想立竿見影取得成績,那就是不切實際,而更讓趙國棟感到壓力的是安原的格局。
趙國棟不認為自己曾經是從安原成長起來的干部回安原就有先天優勢了,凌正躍已經去了安原一年,而且在這一年中他已經成功的把安原的架構進行了調整,牢牢駕馭住了安原局勢,準確的說秦浩然之所以在后半年表現得很灑脫并非完全是他本人要走的緣故,其中也有一些政見不同但是卻又感到勢單力薄的原因,從中組部出來的猛人,對于權力分配運用的使用可謂爐火純青,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加上作為省委的先天優勢,秦浩然為日后著想,退讓一步也是情理之中,明智之舉。
問題在于自己呢?自己也可以像秦浩然那樣以退為進么?顯然不行。
適合于秦浩然的方略,對于自己來說卻絕不可行,自己若是選擇秦浩然的策略,那就是被徹底邊緣化,這既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自己下地方也就毫無意義了,自己下地方就是想要做一番事業,無論是哪個地方,無論面對什么困難,到黔南固然好,到安原也不差,有利有弊,有喜有憂,一切要靠自己雙手去打拼。
抖落了一下心中的無限情懷,趙國棟禁不住想要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的情緒,雖然這個消息還是私下傳遞而來,但是過了局會議,基本上也就成了定論,現在不過是要等中央行文,另外一些部委主官也要等到開會予以任命了。
也就是這短短幾天時間里,許多人的命運就會發生改變,而這些人命運的改變同樣也就會牽動更多人的命運。
趙國棟也沒有想到偉的消息這樣靈通,自己獲知消息不過一個多小時,他的道喜電話就已經過來了,電話里沒有多余話語,但是這么久的接觸,趙國棟也粗略知曉偉的一些想法。
只是現在自己也是去向初定,還遠談不上其他,不過偉也算是自己在委里邊唯一一個知根知底也能夠交心的人物,所以趙國棟也不和他客套,只說讓對方不要有其他過多想法,自己已經放在心上,一旦條件成熟,就會立即考慮。
偉想跟著自己下去,這個意愿對方早就流露出來了,也曾經和自己半正式的提及過,趙國棟也覺得偉是個挺合適的人選,在發改委里邊浸淫這么多年,無論是在眼界還是思路上都表現不俗,而且更為難得的偉和自己在很多問題上觀點也比較相近,對方看待問題的角度上也相對客觀,不像有的干部那樣浮在水面上沉不下去。
發改委里邊牛人如云,猛人成林,像經濟運行局局長孔祥龍這樣的角色擱在其他那個部委擔任個副部級干部也是綽綽有余,但是在發改委里你就得臥著,默默等待機會,偉這樣早一步跳出發改委這個深潭里,也不失為一個好策略,至少到地方上是騾子是馬你可以拿出來遛一遛,有本事就在下邊折騰出一番風雨來,讓人見識見識。
偉也有自己的路子,他需要的是自己的一個承諾,在發改委這么多年,能走到司局級干部這一級,當然也不可能沒有半點淵源,趙國棟從未大聽過這些,但是偉肯定也有些底氣,到地方上,他需要一個機會。
一年發改委時間是在太短了一點,即便是趙國棟很希望自己能夠早一點下去,但是還是覺得如果能夠在發改委繼續呆下去在打磨浸泡兩年,對自己的成長幫助還會更大,在發改委里當個副主任未必就不如其他部委擔任一把手,從某種角度來說,還能學習到更多的東西。
現在想這些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大局已定的情況下,趙國棟也知道現在自己更需要考慮的是把自己手中的工作移交好。
遼東省委常委、副省長調任發改委擔任副主任,大概也就是要接任自己這一角,據說這位副省長也是一個頭角崢嶸的角色,對于中央提出的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方略上提出了很多頗有見地的看法,深得總理的信任,這一次自己離開發改委,這個人進入發改委,也算是中央的一個動作信號,東北作為新中國工業基礎最為雄厚的地區,在經歷了一段時間的沉淪之后,也需要迎來重新崛起時期。
只是自己手中都還有不少工作剛剛有了一些想法和打算,現在卻只能擱下來,趙國棟希望能夠利用這兩天時間里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觀點整理出來,交給接手自己工作的下一任,至于說對方能不能接受和采納,那是另外一回事,趙國棟只是希望自己的一些想法能夠引起大家的共鳴和重視。
這一夜注定很多人難以入眠。
“大哥,真是想不到啊,國棟這小子只用了十幾年時間就走完了咱們二十好幾年走過的臺階,你說這個家伙是不是太詭異了一點?我都不知道該怎么來形容這個家伙了。”
劉巖在電話里也是禁不住感慨萬千,兄長比自己更先一步知曉今天局會議的點點滴滴,趙國棟的去向成為了一個最大的看點,在趙國棟去向上發生的風波也許比以往任何一次局會議關于人事問題上研究討論引發的爭論都還要多,也激起了無數人的極大興趣。
這樣一個人究竟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局委員們也許大略知曉,但是對于一般的中央委員們來說,就顯得太過陌生了,除了趙國棟所工作的幾個部門單位,其他像華南、華東以及華北、東北地區,對于趙國棟這個人有印象的并不多,也許提及寧陵市這個名頭還會勾起人們一絲記憶,其他信息真的太蒼白了。
至少在東北,就沒有多少人知道趙國棟,這一點劉拓深有體會。
“劉巖,國棟的成功自然有其道理,局會議上的爭執也就代表一個趨向,中央在任用干部上也更趨于年輕化這是一點,還有一點就是更注重創新開拓能力,那種四平八穩按部就班的干部現在已經越來越不適應社會的發展,中央越來越需要一切思維敏捷、應變能力強、勇于開拓創新的干部,這種干部才能最貼近現實,能最準確細致的把握到社會發展的脈搏并迅速作出反應,這也反映了中央在體察民情、貼近上的一個重大轉變,這是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飛躍,也標志著中央在這些方面做出的改變。”劉拓在電話另一頭沉默良久才緩緩道:“而趙國棟這幾年所作的一切無不把握住了這一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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