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彎月清冷的光緩緩的照射了下來。
這幾天,所有的事情都在暗地里偷偷摸摸的進行著,易塵在初期推波助瀾了一陣后,馬上就縮回了自己的老窩。表現得太厲害,爭取的功勞太多,這可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那些大人物總喜歡自己完成所有事情,喜歡那種自己一個人奮斗的感覺,易塵沒必要破壞他們的那種先天的優越感,反正好處到最后少不了自己的,何必現在自作聰明的拋頭露面呢?
尤其M似乎早就料到了什么,她派出了大批的特工,也不知道在監視著什么,現在要是活動太多,說不定自己那清白的檔案上就被抹上了一筆黑色,何必呢?
暗流奔涌,但是只有當局的十幾個人清楚將會發生什么事情。現任首相以及一眾大臣還在焦頭爛額的處理一切相關的事情,尤其是那些莫名其妙到了俄羅斯的士兵,以及那批失蹤的軍火。俄羅斯人獅子大開口,要求一筆巨額的經濟援助,否則就把事情捅聯合國去,這種丑聞就足以讓首相垮臺了。
而那個收購軍火的國家,自己組建模板式的特別突擊旅的計劃完蛋了,不依不饒的向胡恩追討貨款。牽出蘿卜拔出泥,內閣的諸位大臣馬上知道了胡恩拿了巨額的回扣,可是現在也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要是不把那個有名的刺頭國家擺平,恐怕第二天就是謠言滿天飛了。財政大臣咬著牙齒,一筆一筆的計算著款項,差點就要落淚了。
只有夜色下的倫敦,依舊那樣安詳、穩重,彷佛一個抱著心愛的黑貓在靠椅上打盹的老太太。
不,也許錯了,在白金漢宮的一角,亞瑟的那個寢室內,亞瑟正跳著腳的罵人,他發泄的對象,自然就是現在的英國國王了。
“天啊,陛下,難道我們英國的醫生都是白癡么?他們怎么從醫科大學畢業的?十一個人的傷勢都處理不好?拖了快一個月了,如果不是我每天用圣光保護他們,他們早就死掉了。”
國王陛下苦笑:“親愛的亞瑟,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啊,誰知道他們受的是什么古怪的傷勢?居然渾身火熱,可是抽血檢查,沒有任何病毒存在,他們。。。到底受的什么傷?您也不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叫醫生如何治療呢?”
亞瑟呆住了,是啊,他也不能說明自己的十一個圓桌騎士受的什么傷呢。。。丟人丟到家了,亞瑟憤恨的想到,也許,應該找自己的朋友過來幫忙了,如果那十一個下屬、伙伴、兄弟就這樣死掉了,他非要翻遍歐洲,也要找出那個襲擊倫敦塔的混蛋,干掉他。
說實在的,不能怪亞瑟他們。中國修士把自己修煉出來的三味真火融入了劍身,這樣發出的真火攻擊,在歐洲是聞所未聞的,如果不能用更加強大的真元力把真火逼迫出體外,十一個圓桌騎士死定了,你亞瑟的圣力再強,你能每天照應十一個人拖上十年、二十年么?到時候外界的真火勾引起人本身的內腑火氣,內外夾攻,哪怕教皇親自出手,他們還是死定了。
不過,這些紛擾都和易塵無關了,一樓二樓的生意興隆得要死,易塵干脆就把酒水錢提高了兩倍,結果似乎客人們都沒有什么反應,照樣一瓶一瓶的灌了下去,讓點錢的財會差點笑裂了嘴。
菲麗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房間運轉真元,她很討厭進入那個空蕩蕩的一無所有的練功室,這也就不能勉強她了。
菲爾、戈爾兩兄弟在練功房的一角打坐,身體已經懸浮在空中一尺多的地方。
杰斯特成十字形懸浮在空中,別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都是銀光,就他一個人身上冒著紅光黑氣,純粹一塊燒著的大火炭一般,因為他身體散發出來的溫度過高,別人都懶得靠近他,結果這個10×10米大小的練功房,等于被他一個人占據了60%的地皮。
說來,也就天星宗的門下敢于這樣聚集在一起練功。因為他們體內真元的運轉都上應天星,如果不是別人當胸刺你一劍,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走火入魔的,也不怕同門發出什么聲響驚動了自己。星辰的運轉的力量是那么的大,一點點外界的騷擾根本不可能擾亂自己內部的真元運轉,因為那都受到了星辰的帶動呢。同時,聚集在一起練功好處多多啊,起碼外界魔頭騷擾的時候,可以聚力以抗。
契科夫老老實實的坐在易塵身前,體內已經形成了原始星力運轉,此刻他那微弱的真元力正在易塵的帶動下一圈圈的運轉著。他本來已經趨近萎縮的肌肉彷佛枯木逢春,一絲絲肌肉纖維很興奮的跳動著,然后慢慢的增粗,變得結實,然后更加有韌性,接著就是肌肉元更加緊湊,讓他得抗擊打能力更強。。。
易塵心里暗喜,契科夫如果不是以前把身子糟蹋得太厲害了,他的進度不會比杰斯特慢,雖然現在有點真元空虛,可是易塵早就開了幾副藥方子給他添精補髓,現在看起來效果很好。。。可惜,英國也太荒蕪了些,什么朱果、玉實、藍田甘藍之類的東西一個都找不到,否則也不用自己這樣大費手腳了。
不過,這樣的辛苦也是值得的,契科夫現在已經可以遙空讓上百斤的重物在空中以接近音速飛舞,聲勢無比的驚人,如果換成了那些小刀片,殺傷力已經比普通手槍強大太多了。
看到契科夫體內已經趨于穩定,易塵深知這種替人易筋伐髓的功夫不能操之過急,當下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緊貼在契科夫身后的手掌,自己開始盤膝運功起來。
早在兩月前和亞瑟打斗的時候,自己就突破進入了六耀星的境界,距離第一次大輪回的完滿境地不過是一步之遙,而這也將是最困難的一步。易塵并不希冀自己是個天才,可以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走完前輩們需要上百年才能完成的境界,但是最起碼自己需要把體內的真元凝聚得更加精純,讓自己體內蘊涵的力量更加強大。雖然可以直接調用外界的星力,可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啊,用起來哪里有自己的真元得心應手?
易塵身上閃出了一片銀霞,銀霞漸漸濃密,一時間就把易塵整個籠罩在了里面。一層光潤的光華從易塵身上散出,同時一縷縷銀霧從四周聚集,慢慢的纏繞上了易塵。
易塵的心思沉浸入了自己的體內,開始驅動六耀星星力,緩緩的按照玄異的軌跡運轉起來。一縷縷銀霧被吸引進了體內,然后慢慢的匯入了自己的星核,星核愈加璀璨,而周圍的星力循環,則散發出了耀目的銀光,一點點小銀星不斷的產生,然后向體內無邊無際的小宇宙四周慢慢的蔓延了出去。這是一個生機勃勃的,正在不斷的蓬勃壯大的星系。
易塵想起了本門典籍中所述的,從簡單到復雜,這是非常容易的一個階段,只要不斷的增加自己的星力程度就可以了。可是如果要從復雜到簡單,也就是從周天星力而二十八宿而六耀星而原始循環,這是一個不斷的用自己的力量摧毀原有體系,建立新的體系的過程。
想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蘊藏在已經成型的體系中,然后還要自己摧毀這個體系,并且在他崩潰的剎那間,強行驅動那些四散的星力形成新的循環,想起來就是非常頭疼的事情。以前的先輩,都是拼命的積蓄真元,達到了‘水滿則溢’的程度后,自然而然的進入下一階段。
可是,上百年的時光,也就這樣度過了,易塵是真的非常不甘心這樣,但是他有什么辦法?修道一事,本來就是逆天所行,哪里有捷徑可走?
星核不斷的壯大,然后又被凝縮了回去,易塵整個身體都充斥著朦朦的星力,真元力呼嘯著往來,把這些離散的星力聚集在一起,然后送入了體內的循環之中。
易塵自覺體內光華萬道,而今日也無法再繼續凝練真氣了,自己畢竟還不是神,沒辦法讓自己的身體無休止的運功下去,于是,體內那些朦朦的離散狀態的星力漸漸的散去,一絲絲的滲出體外。
三五縷奇怪的真元力出現了,他們瘋狂的搜刮著那些易塵正準備散出體外的星力,每次他們觸及到那些星力,則星力順著這些細絲一般的真元流轉,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易塵心里大駭,自己應該還沒有到達那種被天譴的地步吧?這。。。這難道是魔頭作祟不成?
易塵道心震動,雙手連連掐訣,天星宗的一十九個降魔符咒應手而出,連連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易塵心里震駭無比,根據師門所述,所謂天劫,一般就是地水火風、雷霆霹靂等等,從外界施加人身;所謂魔頭,來不知其所來,去不知其所去,變化多端,沒有一個定譜,但是一般也是在外界幻形后用五賊手段勾引修道之士,誰聽說過有魔頭進入人體內后,拼命吸收能量的?
易塵的神念瞬息間游遍了整個身體,卻發現不了那些真元力的來源,反正他們就是不斷的吸收那些離散的星力,卻不敢觸及易塵的六耀星循環,相比起來,易塵的那六耀星力太強大了,可以輕易的摧毀他們。易塵心一橫,星核微微一震,一道刺目的銀光從他身上閃出,瞬息間橫掃自己的體內每一處所在,那些離散的星力也瞬間被清掃了出去。
果然,體內的離散星力一消失,那些奇怪的真元游絲也就消失了。易塵清楚,自己沒有摧毀他們,那么他們在哪里?易塵的神念在體內瘋狂的掃描了上千萬次,可是沒有任何發現。
易塵漸漸的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回想起了自己的星核重新成型的那次,哪一次,也是一縷異種的真元和自己拼命的搗蛋,最后好容易才干掉了他,讓自己徹底的脫離了師門長輩的真元枷鎖。。。這次的感覺,和上次的很相像啊。。。可是,如果說這些奇怪的真元力是師門長輩所設,那么自己無法發覺也是應該的,可是萬萬沒有這個道理,天心子替自己增強功力的時候,不可能沒發現自己師弟們所設的枷鎖。
易塵咬牙切齒的詛咒起來:“道德宗,他媽的,我操你們祖宗,大爺我好容易重新修煉起來,還有了比以前更強的力量,你們卻在大爺身上搞了鬼。”
想來,也就是道德宗的幾個老牛鼻子有可能做手腳,他們的道法講究所謂的不著痕跡,清凈自在,可能瞞過了天心子也不一定啊。
易塵咬住了嘴唇,心里盤算著,這些異種真元他們吸收離散的星力干什么?難道是他們自己的力量不夠了?也許,也許天心子上次替自己增加功力的時候,已經把他的道法破去了大半,所以這些真元本能的吸收星力補充自己的法訣吧。易塵自認為,如果是純粹的原始的星力,道德宗的人是不可能利用的,可是這些星力偏偏是自己吸收進體內后,已經變化成純粹的能量的星力,那么,也難怪了。。。
為了自己的小命安全,是否需要去峨嵋山求見天心子呢?也許讓他給自己好好的診斷一下,這樣比較好些,想起來,法天老道他們也不可小覷啊,在天心子面前,居然都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道德宗畢竟是修道宗派曾經的老大,奇技秘法層出不窮啊。
易塵盤算起來:“嗯,現在俄羅斯已經走上正途了,他們軍隊管理也嚴謹起來了,可是弄兩顆核彈頭還是弄得到的吧。。。媽的,要不要回去中國,把道德宗山門給炸了?那種威力,只要還沒有達到飛升之境的修士,應該全部完蛋吧?那么,道德宗就可能滅門了,是個好主意啊。”
易塵輕輕的搖搖頭:“不行,不行,要是這么一來,說不定就又一次什么世界大戰開始了,如果死傷的人太多,都要記在我的名頭上,到時候四九重劫一來,我非要完蛋不可。。。道德宗啊,法天老道,飛龍道長,你們等著,我不會和你們善罷甘休的。”
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易塵的臉色有點不好,所以,包括菲麗在內,都異常小心的盡量不作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惹他生氣。
易塵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苦笑著說:“我是頭疼我可能要用一百年的時間達到下一境界,沒有什么關系啊,你們怎么了?何必這樣小心呢?”他是半真半假的說了這番話,有些事情,自己擔著就是了,沒必要讓所有的人都為自己擔心的。
菲麗馬上撲了上去:“老板,不知道您剛才的面色好嚇人啊。。。就是為了傷心這個么?要一百年時間?天啊,怎么會要這么久?”
易塵聳聳肩膀,一手抱住了菲麗:“沒辦法啊,當初要不是師伯幫我一手,我現在還在周天大星力的境界打轉呢。。。修道,是一件需要時間的事情。如果短短五六十年就可以飛升,那么天下所有的人都去修道了,還有誰愿意做普通百姓呢?”
契科夫則是關心另外一個問題:“老板,您說您要用一百年才能達到下一個境界么?”
易塵輕輕的點點頭。
契科夫謹慎的問:“也就是說,您最起碼還可以活一百年?是么?是不是?”
易塵想了想,不知道契科夫為什么這么問,可是沒什么不對的啊,于是繼續點點頭說:“對,如果達到了我現在的地步,活個三五百年是不成問題的,如果能夠完成第一個大輪回,那么如果能夠抵抗天劫,就可以永遠的活下去了。”
契科夫歡呼起來:“上帝啊,您真是太仁慈了。。。媽的,能夠活幾百年啊,那我能夠玩多少個美女啊?”
所有人一下子呆了,杰斯特沒等易塵動手,一腳踢在了契科夫的屁股上,硬把他踢飛了五六米,啪嗒一下摔在了地上。
易塵搖搖頭,吩咐說:“關注一下俄羅斯那邊的事情,然后,所有的精力給我注意到意大利那方面,凱恩先生他們正在意大利活動,如果稍微有不對的地方,我們馬上全部殺過去,明白么?”
所有人點點頭,只有契科夫爬在地上低聲的咒罵杰斯特:“該死的,祝您明天開車撞上警車。”
易塵輕輕的撫著菲麗的長發,陰狠的說:“控制安切蒂家族,是我們的利益中非常重要的一環,所以我不允許失敗,老安切蒂以及他的長子必須死,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干掉所有其他家族的大人物,哪怕得罪所有的意大利家族,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杰斯特掏出了屠龍匕,陰險的用血紅色的舌頭舔舐著匕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過,也不用他解釋了,易塵很清楚的知道,杰斯特一定在盤算再次的偷襲兩個神圣騎士的事情。
一個菲爾的下屬走了進來,微微的鞠躬,恭聲說:“老板,曼切斯特來的維斯特先生來訪。”
易塵愣了一下,馬上笑了起來,大聲說:“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