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兩人的修為要順藤摸瓜,找出境外晶石黑市的所在,可以說是易如反掌。假如緬甸商人花大本錢入貨,自然會賠得血本無歸,這就是王浩的計劃。
小醫仙不會小氣到和商人計較,當然,也不認為胖子報復有何不妥,樂得躲在一旁看熱鬧。對于胖子的幫助既不感激,也不排斥,一概心安理得的接受。對修真者來說,世間紛紛擾擾原本不必在意,圖個逍遙而已。
作為登峰造極的高手,諸如陳玄、問劍、卓月,對門派的感情也逐漸變淡。問劍老怪兩百年前就不過問蜀山的事了,陳玄百年來也就回過一次星月宗,那是為了安排人手對付血族,順便找人保護王好浩的家人。茲事體大,何況還涉及到和蜀山的關系,必須要挑選夠機靈的弟子才行,這才回了一趟星月宗。
至于安排兔子進星月宗,陳玄連面都沒有露過,既沒有見過兔子的天賦,也沒有過問兔子的師父是誰,幫忙打了個招呼而已,吩咐星月宗直接過來領人。小醫仙張羅晶石布設幻水大陣,多半是處于個人的興趣和嗜好,并非全心為冰嵐水閣的弟子著想,用她的話說陣法不過是一種輔助手段,修真者能否領悟天道,除了努力再無別的方法。
不過,和胖子相處時充滿快樂,也許不僅僅是快樂,奇妙的感覺也令她著迷。正是出于這個原因,小醫仙邀請王浩通行,她本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不出所料,緬甸商人第二天就趕回緬甸,不過他是采用偷渡的方式處境,反正回來的時候也要偷渡,懶得在入境處留下記錄。每年緬甸出產的翡翠有九成以上通過非法途徑流入國外,這個驚人的數字就是依靠無數緬甸商人的辛勤完成的。
王浩只好陪同小醫仙一路跟隨,沿途碰上十幾隊走私的人馬,五天后才踏上緬甸的土地。跟蹤的同時,胖子購進大量的翡翠和紅寶石,普通的翡翠戒面才十幾二十塊,尚好的玉鐲三百塊能夠買到一對,成批的購入還可以再打折。胖子當然是成批購入,反正他也是帶回去煉器,連挑選的工作也剩下了,一股腦塞進皮包里。
傍晚,兩人跟隨緬甸商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建筑,看起來就像是私人住宅,進出的人卻頻繁了點。
“修真者。”小醫仙不動聲色的望向一名中年人,對方穿著一件花哨的襯衣,敞開的胸口露出拇指粗的金鏈子,金燦燦的晃到人眼花,儼然就是個腦滿腸肥的商人,可惜他騙不過小醫仙的眼睛。
既然在這里發現修真者,出現晶石的可能性極大,小醫仙雖然不至太興奮,俏臉上仍然綻放處笑容,瞧的胖子一愣。
“嘿!你們兩個不能進去。”突然沖出兩名鐵塔般的漢子攔住兩人,來地下黑市的人非富即貴,要不就是各地的寶石商人,當然更不會放兩個生面孔進去。
胖子漫不經心的摸出一顆晶石,雖然同為淡黃色的土系晶石,都是為經過任何精煉的原石,但是與緬甸商人販賣的垃圾卻有天壤之別。
不像垃圾貨色的混濁,晶石透明度堪比水晶,晶瑩剔透,不過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首先是晶石為單彩,而且是晶石中最常見的土屬性,所以王浩沒有利用它修煉,而是用來布陣或者煉丹。
小醫仙在蘇老家見過胖子用晶石布陣,此刻見他摸出晶石來也不感覺奇怪,驚訝就更是談不上了,比起玄冰三彩石,這塊晶石的能量可以忽略不計,
黑市販賣的不僅是晶石,還有緬甸的特產翡翠,紅寶石。來自別國的珍貴寶石也不少,不過最貴重的卻一定是晶石。
本來修真界對晶石的需求量是最大的,助長真元的東西有多少也不夠用,可惜因為缺少煉丹師的緣故,晶石的作用僅剩下用來布陣,或者是煉器的時候少量使用。反倒是國外的需求居高不下,西方的魔法同樣需要晶石,而且比修真界需要的更多。
洋鬼子不懂修煉自身的方法,只會利用咒語釋放晶石的能量,并且以精神力強弱分出等級,高級魔法師能夠瞬間釋放出一塊晶石的能量,當然就能釋放出強大的破壞力,這種能力在冷兵時代是驚人的,甚至被人頂禮膜拜,所以魔法師在中世紀的歐洲被看成神一樣的存在。
不過,在胖子眼里這種做法就是敗家,修真者只有在渡劫,或者孤注一擲的時候,才肯使用類似的手段。幸虧世界是公平的,他們糟踏不了多少晶石就會死去。因為,魔法師和修真者有個最本質的區別,那就是他們的能力和壽命是成反比的,原因吟唱咒語的時候要配合精神力,而精神力向來被認為是神的領域,普通人不斷的使用精神力等于自殺。
“你要出售晶石?”漢子的聲音有一些發顫,說明他并非外行,這樣一顆晶石如果出手,足夠他逍遙快活一輩子的。
“如果價錢合適我當然賣,不然我來這里干什么呢?”王浩笑笑說道。
漢子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陪笑道:“讓我陪你們進門進去。”黑市盡管每天的成交額數目巨大,不過晶石仍然是個希罕物,而且購買晶石的人不是修真者,就是魔法師。
都是大富大貴,出手不計成本,遠遠比其它的寶石利潤要高,即使王浩單單拿出這塊晶石交易,也是令人矚目的大賣家了。
“謝謝。”王浩收起晶石,跟在大漢的后面。
“如果要出手晶石不妨先考慮考慮我,冰嵐水閣的財力物力你不需要擔心,而且還是上千年的老字號,信譽絕對有保障。”小醫仙心不在焉的左右環顧,一路上至少發現了五,六名修真者,原來高手當的太久了,消息就會變的不靈通,漸漸成為孤陋寡聞了。小醫仙倒是沒有開玩笑,依照漢子的態度估計,賣場里很難出現高品質晶石,即便出現了也是鳳毛麟角,遠遠無法滿足冰嵐水閣的需要。
“好啊!到時候再說。”王浩小聲應付。
一路上漢子不失分寸的詢問了王浩的出售要求,是否還有別的寶石出售,當然最好還是晶石。是什么人介紹他來此,有沒有購買的需要,等等。原來陪王浩進來不過是個借口,摸底才是真正的目的,賣場自然不能將大賣家拒之門外,也不會為了一塊晶石就放棄規矩。
王浩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問三句,答一句。越是裝作高傲的樣子,就越是能讓他們重視,為了消除他的戒心,等他實在著急了才慢悠悠的說道:“我的朋友介紹我來的,他前不久買了塊魔翡翠,也許你們還有印象。”
大漢神情一怔,魔翡翠的事每個人都知道,似乎不能證實王浩的身份,不過出售魔翡翠卻創造了賣場半年來單件寶石售價的最高記錄,而且購走魔翡翠的卻是一名中國人,假如王浩的話屬實,那么他顯然擁有高貴的身份,至少不會囊中羞澀,應該得到貴賓待遇,賣場雖然見不得光,做的卻是大買賣,作為VIP會員可以第一時間獲得交易品的信息,享受舒適的交易環境,免費紅酒,酒店套房,房車接送。
聰明人都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錢當然從會員身上賺來,在黑市交易的寶石,將被抽取成交額的百分之十五作為傭金,足夠支付VIP會員享受到的各種優待。
在一間寬敞的空調房間里,兩人見到了賣場的負責人,和王浩一樣,他是個和藹可親的胖子,喜歡用荒腔走板的中文將自己稱為打工者,在他的安排下,王浩的晶石作為倒屬第三件物品拍賣,要賣出個好價錢那是一定的了,不過王浩和小醫仙卻有些希望,這里出現上品晶石的次數一定非常有限。
站在巨幅的落地窗戶前,能夠一睹賣場的全貌,大大小小的交易臺面,看起來更像是一座賭場,
王浩用手指敲了敲窗戶,示意小醫仙留意角落的桌子。
通常賣場會將上等的貨物留下拍賣,至少也該在賣場內安排顯然的臺面,所以安排在角落里的臺面都是比較冷清,可是那個攤位上偏偏擠滿了人,而且全部都是修真者。
懂得使用晶石布陣的人屈指可數,用來煉器也只有高手才能辦到,而且效果并不理想,所以需求并沒有多大,原不至于讓修真者趨之若鶩,十幾名修真者扎堆成一堆更是匪夷所思。
兩人當下告別了管理人,走向那個奇怪的攤子。
“你在笑什么?”進入賣場以后胖子就面掛笑容,自然沒能逃出小醫仙的法眼。
王浩壞笑道:“想起你在昆侖盛會的時候,那可是前呼后擁,風光無限,那些修真者就差向你膜拜了。那個玉虛子為了討好你差點掛了我,他們肯定都期待能一睹你的絕世容貌,即使搭上護身法寶也再所不惜。可是現在,你就這么從他們面前做過,居然沒有人能認的出你來,難道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說到風光,我可比陳玄差的太遠了。”小醫仙先是自謙了一番,隨后才問道:“什么叫前呼后擁?哪有你這么胡亂用詞的?你是不是要說我徒具虛名?至于玉虛子,到最后還不是死在你的手上。說起來你這人還真是奇怪,所有人都買小醫仙的面子,你偏就不肯。等我卸掉了小醫仙的身份,沒有人再來煩我,你卻又纏住我不放。”
“你才不是徒具虛名,恰恰相反,別人清楚你的實力,所以對小醫仙尊敬,容貌反而是其次了。另外,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別在提我的糗事!”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那個交易平臺,透過人群的縫隙,能看到攤主是個裹著斗篷的人,而且赤著腳,和擦桌布差不多的長袍掩蓋了一切,包括他的臉,只在靠近肩膀的地方露幾條金發,還有一段樹皮一樣干枯的皮膚。
他販賣的貨物是一塊極品的火炎晶,這種晶石雖然也屬于單彩,卻是火屬晶石中的極品,不但可以助長修煉,還能煉制出不俗的法寶,有眾多修真者趨之若鶩也不奇怪。此外,正是因為火炎晶單彩的特性還有個特別的用途,假如王浩不是用萬載冰魄修煉純冰的丹,那么一定會用火炎晶筑一個純火的丹,兩者完全沒有高下之分,一個是純冰,一個是純火,分屬兩種不同的極端。
火炎晶猶如一顆不規則是水晶,內部燃燒著一團赤紅的火苗,撲閃撲閃的跳動個不停,降整塊晶石也染成了赤色。當初丹王曾經提起過,火炎晶是筑基的極品,不過胖子卻堅持認為萬載冰魄更勝一籌,師父認為火炎晶好是因為風險較小。當時師徒兩人還有過一番爭論,現在想來卻是有些好笑。
此刻見到火炎晶,胖子不禁被拉回以往的回憶。不過很奇怪,一個洋鬼子如何知道火炎晶?而且,胖子隱隱覺得在哪里見過此人
“除非是有星塵沙,別的東西一概不換。”蒼老的聲音充滿了倔強和執著,老人三個月前就來到地下黑市,用晶石交換星辰沙,除此以外在沒說過別的話。其實這就足夠了,知道星塵沙的人自然能明白,不知道的人解釋也沒用。
星塵沙到底是什么?眾多修真者竊竊私語,別說見過,他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這也難怪,瞧瞧小醫仙緊皺的眉頭,就能知道,她也沒聽說過那種東西。
只有王浩知道,星塵沙雖然稱之為沙,實際上卻是丹,是召喚師的終極夢想,修真者沒聽過也不奇怪。
召喚術的起源沒有人知道,鼎盛的時候是在古埃及,據說召喚師可以憑一根骨頭召喚出死去的人,動物,甚至是遠古的神獸。不過,他們召喚出的僅僅是死者或者神獸的靈魂,即使再強大的生物,靈魂也同樣的脆弱和無用的,而且人類的肉眼無法看見靈魂,導致他們經常被指認定為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