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不是小氣的人,等他洗完澡,氣也該消了,不行就多洗一會兒,反正修真者不怕冷,不用擔心受涼感冒,胖子不怕有人偷窺,他當真洗了很久。
小醫仙的確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個家伙每次喝多了,就賴在她的腿上睡覺,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的底線,卓月不得的承認,她的防線一再為胖子開啟,有時候她甚至不敢去想,等以后回到魔族,如何處理兩人的關系。
「喂,你洗夠了沒有?快出來!」小醫仙不耐煩的催促,沒聽過男人洗澡這么磨蹭的。
「這要看你消氣了沒有?」王浩愜意的靠在巖石上,幻想著卓月洗澡的情形,偷窺失敗,也就能幻想一下了。
「你到底出不出來?」卓月快要瘋掉了。
半個時辰以后,王浩終于從水潭里鉆出來,倒是沒浪費時間,洗得白白凈凈,換了套清爽的衣服,說話也利索了不少。
「你舍得出來啦?」小醫仙強壓怒火,放了胖子一馬,嗯,她是害怕逼急了胖子,再鉆到水潭里就不好辦了。
「能不出來么,都脫皮子了。」王浩愁眉苦臉的回了一句。
「你的解毒丹呢?」小醫仙立馬發現他說話時的不同。
王浩輕輕撥弄脖子上的吊墜,炫耀道:「這玩意兒是魔尊的令牌,在沼澤里,它比什么法寶都管用,不但能防止毒素地侵襲。還能迷惑魔尊的爪牙。」
「這東西的確有解毒的功效,可是你怎么知道它是令牌。」小醫仙不用問也知道那是從死人身上淘來的,因此興致不高,看都不愿多看。
「這還不簡單,你仔細看阿。這不是刻了個令字么。剛才就是它害我穿幫,那小子人倒使蠻機靈,下手也狠,一劍沒輕沒重地揮過來,差點破了小爺的相。」
「別太大意,這東西不見得能蒙混過關,除非魔尊的屬下彼此不認識,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想象的。」卓月大致看了眼就移開目光,嚴格來說,這并不是令牌。而是一個標志,門派的弟子彼此都認識,所以他的作用非常有限,佩戴的目的十之是為了避免毒素的侵襲。
王浩賣弄道:「這你就外行了,根據我的判斷,魔尊將兵馬都分給了兒子。他地寶貝兒子們勾心斗角。手下也極少往來,彼此都不認識,至少,我們能冒充三公子的部下。」
這么看來,王浩剛才倒不是光顧著偷窺,還干了點正事。卓月本來也不準備舊事重提,兩人跳過偷窺的事,商談起對策來。
出現爪牙,說明魔尊的基地就在不遠。依目前的情形來看。老狐貍確實有可能把基地建在蠻荒沼澤的邊際,即可以嚇退七大護法,又方便自己人出入,何況,沼澤地深處還有一頭玄龜。諒這老家伙不敢往深處走。推算路程,此處距離小鎮不足兩百公里。完全可以先退出沼澤,等陳玄趕到再做打算。
畢竟是陳玄為妻子報仇,這種事不適合代勞,再說,二人也沒把握對付魔尊。
魔尊和七大護法地勢利不同,七大護法占據廣闊的地域,人手再多也照顧不過來,大不了各個擊破。魔尊的人馬卻全部壓縮在一個基地,要找到仇家免不了一場惡戰。
王浩雖然同意等待陳玄,卻有些不愿退出沼澤,畢竟才摸進來第三天,什么收獲都沒有,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小醫仙見他欲言又止,直截了當的詢問道:「你在打玄龜的主意?」
「想想而已。」王浩用力的搖頭,似乎想將貪婪的念頭一并甩掉。玄龜,開什么玩笑,碰到魔尊還能拼一拼,撞上玄龜可就死定了。
「我也想見識傳說中的玄龜,是不是像古籍描述地那樣,是鬼蛇合體。它到底是龐然大物,還是和普通的烏龜差不多。」卓月對異獸懷有濃厚的興趣,在人界的時候,只要聽說哪里有怪獸出沒,都是第一時間趕過去,找來找去也沒什么收獲,反倒是王浩好運連連,叫她眼紅不已。此刻,明知道沼澤里有一頭玄龜,叫她如何能甘心離去。
看她兩眼放光的德行,就知道在動歪腦筋。胖子好言相勸道:「這要是換在別處,去看看也是不要緊,實在不行還能跑路。你也知道,這片沼澤不能御劍,要是被玄龜盯住,我們就徹底玩完了。不瞞你說,有種丹就需要玄龜甲做材料,七種材料里我到手了兩種,就這樣都沒敢動凡心啊。如果你對玄龜感到好奇,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玄龜的確是龜蛇合體,而且是龐然大物,別以為它笨重,全力奔跑地玄龜能追趕飛劍,堅硬的龜甲能夠抵御攻擊,除非是神器級別的法寶,別想傷到他分毫。蛇的部分主導進攻,它的進攻異常犀利,還能噴毒,迎上它噴出來的毒素,有解毒丹也無濟于事。」
王浩的本意是言明利害,讓卓月知難而退。無奈,他越是將玄龜說的可怕,越是能激起卓月的好奇,盡管怎么看都缺少勝算,不過卓月畢竟是高手,無論在什么狀況下,她都不會失去自信,而王浩的修為雖差,卻是對付異獸的高手,最關鍵的是,王浩也沒有見過玄龜,他的描述來自于丹王,內心里對玄龜的興趣不亞于卓月。
「御劍不是開飛機,三米的高度足夠了,真正的障礙是巨木,高速御劍很難繞過它們。
不過,我相信你能做到。在這片蠻荒沼澤里。你是唯一能御劍的人,這么好的優勢,不用多浪費?」小醫仙審時度勢,做出正確地評估,確實。如果王浩獨來獨往,御劍不成問題的,不止如此,他的表演一定十分精彩。
王浩不得不提醒她,自己御劍的確不成問題,帶上她就不敢保證。
「帶上我干什么?你御劍引開玄龜,我有辦法脫身。」原來卓月早有打算,光憑胖子的御劍術就能和玄龜周旋很久。王浩御劍地速度是不容置疑的,唯一的風險來自于玄龜的毒霧,令牌加上解毒丹勉強能應付了。另外王浩還有分身。使用障眼法,脫身不成問題,她不是讓同伴去送死,而是量力而為。
「引開玄龜你還真瞧的起我!要是引開了玄龜,還用想辦法脫身?」王浩喃喃自語,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不是一直想保護我么。我的身家性命。全部都交給你,別叫我失望。」卓月半真半假的笑道,這可不是什么玩笑,玄龜出現的時候,她沒有任何優勢,她的確是將性命當作賭注,押在王浩的身上,這份信任足以讓很多仰慕者赴湯蹈火。「我就這么值得信任?那你到底是信任我地能力還是人品?」王浩苦笑,問出一個傻到不能再傻的問題。
對此。卓月給出的答案是:她信任自己的判斷。毫無疑問,她的判斷把胖子的因素也考慮在內。
凡事有利便有弊,濃霧阻礙視線地同時,也成為絕佳地掩護,在霧氣彌漫的沼澤。相隔十米就什么都看不見,這無疑是獵殺者的噩夢。在這種惡劣的環境里,魔尊就算發現有人潛入沼澤,也懶得派人來追,最大的可能是任其自生自滅。
所以,王浩不擔心魔尊的人追來,清晨時分候趕路,到了夜里,升起篝火打發時間,轉眼間時間過去了半月。
兩人不知道深入到沼澤多少,也許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毫無疑問,他們距離玄龜越來越近,平靜的水面上,時常無故的泛起的波瀾,也許是巨獸行走時地震動,也是是吐息間的風吹動水面,誰知道呢,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人不寒而栗。
終于有一天,卓月阻止了王浩御火。由于不知道玄龜的具體位置,這種做法十分危險。生和死往往在一念之間,假如是兩人先察覺玄龜,說不定能從遠處看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反之,如果是玄龜先察覺到他們,決不會是藏在遠處看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
王浩并非不知曉其中的利害,分歧在于,他子認為玄龜仍在很遠地地方,理由十分簡單,野獸習慣在固定的區域活動,小到兔子,大到老虎,獅子,無一例外,越是兇悍地異獸,占據的領域越大。
老道的獵人如果第一次放走獵物,都知道下次仍可在同樣的區域守到那頭獵物。
像玄龜這種龐然大物經過的地方,一定時滿目的狼藉。兩人一路走來,并沒有發現巨獸踐踏的痕跡,說明還沒有到玄龜活動的區域。
好男不和女斗,王浩沒有過多的爭辯,不升火就不升火罷,修真者不用升火取暖,胖子習慣升火是為了晚上烤東西吃,蠻荒沼澤里沒有能烤的東西。
夜色透不進沼澤的濃霧,夜晚來臨時漆黑一片。
「為什么不說話?」卓月也不太習慣黑暗,但是仍然堅持不準升火。
「我以為你在修煉,沒敢吵你。」其實胖子在閉目養神。
「什么都看不見,什么也做不成,還真像我以前閉關修煉的時候。說說話罷,你說有一種丹,需要玄龜甲才能煉制,那是種什么丹?」
「那是種渡劫專用的丹,不論遇到什么劫難,只要靈魂不滅,都能用它重塑肉身,功能和星辰沙差不多。」對于得不到的東西,王浩沒有多大興趣,輕描淡寫的代過。作為行家,小醫仙卻立刻聽出此丹的寶貴之處。一個是代替品,一個是貨真價實的重塑肉身,兩者本質上有天壤之別,完全沒有可比性。這種丹在仙人眼里也是無上至寶。法寶可以擁有百件,千件。命卻只有一條,最珍貴的永遠是生命。
除非是遭遇魂煉之法,人的靈魂很難破滅,肉身就是修真者的命,不過。當她得知煉丹需要地材料,也是發出一聲嘆息,和王浩不同的是,她不是選擇放棄。
聽起來確實很有難度,不過萬事都講個緣,總共需要七件材料,王浩目前擁有兩件,第三件就在這蠻荒沼澤里,說不定王浩和這種丹有緣,緣不就是天意嗎。連老天都肯幫忙,還有什么發愁的?
「別告訴我,你想從玄龜身上掰下一塊殼來?」盡管什么都看不見,王浩仍然將眼珠子瞪得溜圓,這個女人真的是小醫仙?為什么越來越像虎妞?就算不幸和玄龜遭遇也不是最壞的情況。異獸發現侵入領域地不速之客,通常的做法是驅趕。逃出它的領域就萬事大吉。
不過。要是掰下玄龜的甲,后果就很難講了,這種愚行無疑將徹底激怒太古兇獸,即使追到天涯海角,玄龜也不放過肇事者。
我們的目的是摸過
去長長見識,我可不想惹毛兇獸,要么你放棄這個念頭,要么我現在就原路返回。」王浩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小醫仙的話語從黑暗中傳來。
事實證明,王浩的判斷是正確的,兩人繼續摸索了數周,連玄龜地影子都沒有見到。
「我們不妨留意找找,說不定撿到玄龜的甲片。」也許是覺得趕路枯燥。卓月意外的開起了玩笑。
「虧你想的出來,呵呵!」王浩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不知道是否出于巧合。王浩從煉丹生涯中總結出一個非常直觀的結論,材料和珍惜程度和丹的品級絕大多數時候是成正比。煉制地丹越寶貴,需要地材料上手難度就越大。
以渡劫丹的材料為例,首先是麒麟血,表面上看,麒麟血比麒麟角的上手難度低,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兩者幾乎沒有差別,麒麟屬火,是古代的瑞獸之一,但是性情暴躁,沒有麒麟能容忍你放它的血,要得到麒麟血,唯一的途徑是先掛掉它。當你掛掉一頭麒麟以后,放血和取角還有分別么?
鳳羽,火鳳在平日是看不見羽毛,只能看見一團飄動的火,當然,它更不會隨著季節掉毛。除非是火鳳掛掉以后才能顯現出本相,那個時候,你才能欣賞到它那美麗的彩羽,想得到它的羽毛,先掛掉它再說。
回到正題,玄龜甲,姑且不說玄龜地暴戾不弱于麒麟,哪怕是面對一頭掛掉的玄龜,王浩一時半會也想不到辦法,從它身上硬敲下一塊殼來。
大地猛然振顫了一下,緊接著,響起有節奏的巨響。
咚~~~咚~~~咚,毫無疑問,那時玄龜的腳步聲,由于距離很遠,分不出是由遠及近,還是由近及遠,不過從腳步的間隔來,和產生地震動來判斷,玄龜的身軀應該像一座小山。
兩人如同雕像般愣住,不是被突如其來地相遇嚇傻,而是感受到一種震撼,他們在享受那種震動,如同有人喜歡追逐龍卷生,欣賞龍卷風的破壞能力,這正是探險者追求的樂趣所在。
腳步聲告一段落的時候,兩人才噓了口氣,無聲的笑了出來。
「別擔心,它離我們很遠。」王浩說話時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
「它停下來了,也許在睡覺,我們正好摸過去。」卓月也盡量壓低聲音,雖然明知道隔了很遠,異獸的聽覺遠遠強于人類,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瘋啦?我們先找到玄龜的活動區域。找個合適的地方藏好,等它自動送上門來。」在惡臭撲鼻的沼澤里跋涉了一個來月,終于見到了正主,王浩也涌起一陣莫名的興奮,對兇獸的忌憚立刻拋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也是急于一窺玄龜的真面目。
興奮歸興奮,王浩還沒到瘋狂的地步。要近距離觀察玄龜,不得不面對兩個難題。首先,異獸的聽覺十分靈敏,主動接近肯定被它察覺,正確的方法是守株待兔。第二個難題是玄龜的嗅覺也很敏銳,小醫仙就地取材,利用沼澤里的植物煉出精油,涂抹在身上掩飾人的氣息。
做好一切準備,王浩尋找玄龜的痕跡,以便選擇觀察的地點,根據經驗所得,玄龜每次行進的路線都差不多,在它曾經走過的地方設伏,無疑是明智之舉。
玄龜似乎很喜歡睡覺,自上次以來,腳步聲再沒響起過。王浩爭分奪秒的在附近搜索,郁悶的是,他并沒有找到玄龜爬行留下的痕跡。從有限的視野里能夠看到,四處的草木沒有被破壞過。
「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卓月小聲做出提醒。
「不可能,玄龜就在附近,我是繞圈走的。」王浩據理力爭,捍衛著作為異獸專家的權威。
「別忘了你是路癡。」雖然是出于好意的提醒,卻差點讓胖子跳起來。
「省省吧。我在樹林里從來不會迷路。」要不是玄龜就在附近,王浩一定會當場發作,路癡的人從來不肯承認現實,神經病人也是如此。
小醫仙無意惹毛胖子,轉移話題道:「奇怪,這附近的水潭好像特別多。」
剛進來的時候,為了找一處清澈的水灘,兩人足足跋涉了五個小時,可是現在,走不出幾分鐘就能看見一處水潭。
水潭!王浩陡然感覺脊梁骨一陣冰冷。
「如果低估玄龜的體形會怎么樣?」
卓月一邊分析一邊說道:「沼澤里沒有超過兩米的植物,要是玄龜的腳夠長,行走時就不會破壞周圍的植物,只有它的腳在地面留下大坑,沼澤多雨又缺少日照,幾場雨下來就能形成一個水塘。」
「該死的霧!」王浩氣急敗壞的罵道,如果視線稍微好一點的話,早就能發現這是巨獸的腳印,后知后覺通常都是丟臉的結局,失誤付出的代價不止是面子,玄龜隨時都有可能醒來,它就在不遠的地方,而兩人此刻就站在它的必經之路上。
王浩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久違的腳步再次響起,比上次更加沉重,仿佛是地動山搖一般。
這一回兩人聽得真切,腳步聲由遠及近,正在迫近他們的所在溫馨提示:通過鍵盤左右方向鍵""或"→"可以轉到上一頁或下一頁,可返回《》目錄var_tmztp_"0";var_tmzid_"116996810613623362250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