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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荒誕不經的描述,得到兩大高手的承認,至少就有七分的可信,剩下的三分仍然有待考證。
“依你的說法,魔界的百姓豈不是沒活路了?”石雀抬起頭來詢問,以他的想象力實在想不出那是幅什么樣的慘狀。
“何止阿,環境惡化導致靈氣不足,修煉的地方越來越少,加上兇獸肆虐,修真者都很難活下去。而且魔界的修真者全部是歸屬到七大護法的勢利之下,他們還有喘氣的,戰爭就很難停止。我就知道你可能不信,特地帶了三個難民回來,你自己問他們好了。”王浩卸下包袱掉頭就走,誰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心兒的輕咳。
天啊,胖子一陣狂汗,暗叫好險,連忙轉過頭來,指向無心說道:“那父女兩人是難民,這個是我朋友。”
夜風襲襲,心兒漫不經心地走在月光下,雖然對七大護法之流的存亡并不在意,她仍然決定先留下來,也許是對族人一種本能的保護吧。
“很多時候說謊是迫不得已,所以說謊不是什么缺點,言而無信就不同了,你好像答應過幫助勿猜,現在卻將他們扔下不管,這未免說不過去。”心兒是個謎一樣的女人,即便是現在,胖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許為了族人,她會向自己發難也說不定,但是有一點能夠確定,假如她出手的話,胖子毫無抵抗能力。
王浩望著月亮,無精打采的說道:“不管勿猜開出什么樣的價碼,也不能讓我出賣玄門。這不叫作言而無信,勿猜想遷到人界躲避戰亂,這完全是一廂情愿的想法。他地要求并不過分,只要我創造一次機會,讓他和石雀單獨談談。而我做到了。至于他能不能說服石雀,那不關我的事。無論結局是什么樣的,都是石雀都是出于慎重考慮,審時度勢做出的決定。不會受到旁人的影響或者是蒙蔽,陳玄和小醫仙能給他正確的信息,我在和不在都沒有分別。”
“你是個滑頭。”無心的目光沒有多少變化,懾人的壓力卻隨之消散了。
“我是堅持原則。”胖子總算笑得好看了點。
兩人不在說話,沐浴在皎潔地月光下,這樣的環境下,胖子很自然的聯想到卓月,心兒的模樣變得模糊。變成一抹雪白的影子。
等待中的夜晚格外漫長,第二天正午時分,石雀才派人來找,不過僅僅是叫來心兒和胖子,并未通知無關的人,顯然,談判還沒有正式結果,但是前景是光明的,至少兩邊地人沒有大打出手,并且都認為尚有談下去的必要。
留與不留。怎么留?看起來似乎是個二選一的問題,實際上卻十分復雜。決定這種重要的大事,對于石雀也是個嚴峻的考驗,要么成為玄門劃時代的英雄,要么成為玄門的罪人。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即使決定同意勿猜率部遷入人界,還有繁瑣的細節需要商榷,兩派完全敵對的勢利突然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天曉得發生什么事端,磕磕碰碰都是難免。細節問題不事先擬定好,將來就是天大的麻煩,要擬訂出一份完整地章程,可不是朝夕之功阿,而且這份章程還要得到雙方的認可。
一份章程永遠不可能符合所有人的利益。便宜了玄門,就要虧待魔族。反之亦然。石雀對玄門的呵護那是名聲在外,即使是沒什么危害的修真家族,也被他采用種種手段打壓,何況是初來乍到地魔族么,石雀的意見是將魔族當作修真家族來對待,為了不影響玄門的平衡,要求他們駐扎在西方。
勿猜自然不肯同意,雖然是有求于人,但是涉及到魔族的權益,老家伙是寸步不讓,頗有外交家的風范。和修真家族一樣,那不就是后娘養的?說到西方,勿猜地觀念還沒有轉變過來,在他的思維里,神州以外統統屬于蠻夷之地,要他到蠻夷之地駐扎,那是萬萬做不到地。
事實上,出于東方人的傳承觀念,也不原意到西方駐扎,雖然在那邊更容易找到靈脈,然而人才是門派安身立命的根本,在西方,別說是挑選資質卓越的弟子,要找到黃皮膚黑眼睛地都難,傳人都找不到,還傳承個屁呀?
大概感覺到條件太過苛刻,石雀倒是做出了一些妥協,允許魔族偶爾的回到東方,在玄門地‘陪同’下,在規定的地域,規定的時間挑選弟子。
這條件怎么說都像是托辭,首先要事先征得玄門同意,要是玄門故意拖延怎么辦?要是玄門乘機安插臥底怎么辦?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玄門沒有借機顛覆魔族的意思,有天賦好的人選,他們能給魔族留下,還不夠自己挑的呢。還有,憑什么挑選弟子的過程要被雙規?
毫無疑問,這是個不平等條約,勿猜不能接受連挑選弟子都要看人眼色,不僅僅是挑選徒弟,他壓根就不同意駐扎到西方。石雀的底線也非常明確,魔族的人不能涉足東方,也是玄門的底線,就算石雀肯答應,玄門的人也不答應。
談判陷入了僵局,兩個老家伙相持不下,最終叫來胖子,就是這么回事。
有些人一心出人頭地,卻只能碌碌無為,有些人茍且偷生,然而實事造人,逃是逃不掉的,王浩就屬于后者,從來就沒有過雄心壯志,卻承襲了煉丹師的身份,他的一舉一動不可避免的牽系玄門的將來。而現在,命運又將他和玄門與魔族聯盟強拉到一起。
雖然,王浩不是玄門最有勢利的人,更談不上德高望重,不過他卻是勿猜唯一信任的玄門中人,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握有決定魔族未來命運地五枚龍珠。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無法置身事外。
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王浩總算從兩個老家伙的爭論中聽出些端倪,不就是關于駐扎地的問題嗎?也有必要小題大做。
“玄門的勢利在東方趨于飽和,這是不爭的事實,所有的土地都被分派給各大門派,別說是找尋一塊像樣地靈脈,就是找個安身立命的所在都難,沒有哪個門派能容忍魔族駐扎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假如勿猜一意孤行的話,唯一的結局就是觸發戰爭,加上王浩本來也屬于玄門中人,不自覺地就站在了石雀的一方,魔族,還是駐扎到西方比較妥當。
“這下你沒話說了吧?”石雀的臉色從起初的暴躁轉變為得意,雙方在相持不下地時候找來王浩。要得不過是一句公道話,但是王浩的話并不公道,局勢處于微妙的平衡中,這句公道話無疑將是壓倒天平失衡的沉重籌碼。
“這怎么行?那我們今后收徒的事怎么解決?西方都是些蠻族,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傳人。”勿猜激動的從凳子上跳起來。
“回來收徒弟啊,說到收徒的事,我倒有個見解,我們都清楚,玄門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收徒的時候只能在自己地勢利范圍尋找。不同的門派有不同的修煉法門。對于蜀山來說天賦很好的徒弟,送到冰瀾水閣也許并不出眾,到了星月宗很可能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收徒的時候如果不打破地域觀念,不但各門各派很難找到滿意地傳人,同時也是誤人子弟。如果有誠心的話。不妨打破這條戒律,任何人收徒,都可以不受地域的限制,問題不是就迎刃而解了?”王浩能發表出這番高論,是從前聽卓月說起的,然而他不知道這種弊端的由來。所謂存在的便是合理,玄門形成這樣地禁忌也是無奈,各派勢力之所以要分派封地,歸根究底,無非是出于壟斷資源的考慮。玄門要發展,需要的資源不外乎三樣。第一是靈脈,第二是財富,包括天材才地寶,也包括世俗的金錢,第三樣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人才資源,二十一世紀什么最貴,人才!連黎叔都能明白地道理,經歷過千年風雨的玄門豈能不懂,要打破這種壟斷又談何容易。整理收藏
石雀也知道壟斷地弊端,從他的角度來看,個別門派的得失并不重要,而是更專注于玄門的發展,因此他也想打破這條禁忌,不過他畢竟不是愣頭青,因此僅僅是想想而已,石雀很清楚這種壟斷是什么,這是玄門宗派的生死線,是幾乎不可逾越的鴻溝,平時看不見,摸不著,要是誰一頭撞上去,就能知道什么叫做頭破血流,所以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翻了個白眼。
小醫仙對此感觸頗深,又有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最終站出來圓場道:“要徹底打破禁忌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適當的妥協對大家都有好處,至少我們都能找到合適的弟子。人界的修煉環境不斷惡化,相應的,對傳人的天賦要求也越來越高,這個問題困擾所有的玄門宗派,我相信,以石雀道友的威望如果肯振臂一呼,肯定有人響應,冰瀾水閣第一個擁護。”
陳玄也緊接著表態道:“石雀,無論怎么說這都是一件好事,如果你肯出頭,我也沒有意見。”
陳玄表示同意,幾乎就能代表星月宗的態度,這兩人雖然不是一派宗主的身份,但是論身份,論威望,絕不比掌教差。眨眼間就有兩大高手表示擁護,石雀不禁有些意動,底氣也足了不少。
畢竟他們不僅代表兩個門派,也能代表絕大部分玄門宗派的意愿,并且陳玄和卓月從號召力的角度來說,都不比石雀弱。保持壟斷優勢是一碼事,玄門宗派確實面臨實際問題,如果在保持壟斷優勢不變的情形下,石雀還是有信心讓各大門派的頭頭腦腦們動心的,事實上,那正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既然能得到二位的鼎力支持,那老朽就姑且盡力而為吧,但是結果可不敢擔保,這畢竟牽動太多宗派的利益。”
別看石雀表面上裝作勉為其難,內心里早就偷笑了。對于玄門來說,這何嘗不是功在千秋的
好事,假如能夠促成的話,將是一件不朽地功績,他從來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唯一讓他為難的是,促成此事將要面臨的阻力,成功自然是好事,若然不成功呢?難保不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
除非有萬無一失的把握。石雀是不肯冒險的,事實上,石雀并非光桿司令,有十一個門派對他言聽計從,在玄門,這是公開的秘密。有了這寫籌碼,即便得不到玄門眾的一致通過,他也能強行在一定區域內
打破禁忌。推行跨地域挑選弟子地舉措,當然,陳玄和小醫仙的必不可少,失去他們的支持,這次改革會成為石雀的獨角戲,就像是一幕自編自演的鬧劇,石雀要的可不是這種效果,而是眾志成城,一呼百應的氣勢。
看似簡單的計劃,除非有王浩參與。否則永遠都沒有機會付諸實施,不說別地,假如沒有他的參與,就別指望得到陳玄和卓月的支持,陳玄從來不關心玄門的千年大計。要不是為兄弟出頭,他才懶得過問這種鳥事,更別談什么支持。
不僅如此,石雀還知道,陳玄的支持是說說而已,還是全力以赴鼎。完全要看兄弟的參與程度,比起玄門的大業,陳玄更關心的是兄弟能不能出盡風頭,要成事,還非要拉上胖子才行。有時候連石雀都羨慕王浩。灘上個望弟成龍的兄弟,想不出風頭都好難。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地目光也變得十分怪異,有些不懷好意的感覺。
老玻璃!去死!王浩被他的目光盯住,猶如被扒光衣服的處女,渾身都感覺不自在。
不管怎么說,困擾談判的第一道難題迎刃而解,都是件值得慶幸地事。勿猜同意在不影響收徒的前提下,在西方駐扎。
石雀也當即拍板,在未來的日子里,將不遺余力的打破壁壘,推行跨地域挑選弟子,當然,計劃的牽頭人是王浩。從陳玄滿意的神情里,石雀明白自己做了正確地事。
剩下的是細節問題,諸如雙方的勢利具體分化,地圖上可沒有準確的標注哪邊屬于東方,哪邊屬于西方,無論是勿猜還是石雀,都希望自家的后院寬敞些。還有,兩次神魔大戰,難免存在歷史遺留問題,原則上以前地仇恨就此一筆勾銷,不準雙方互相尋仇,不過這是種理想狀態,一旦發生爭端,要采取何種的處理方式?
具體地條款就細了,大致的解決方案是組建獨立的議事廳,由玄門和魔族各出三人,以確保公正,實際上這六個人統統都是擺設,大家都會偏袒自己的一方,爭來吵去永遠沒有結論,最終要有個一錘定音的人,第七個人,也就是議事廳的首腦,理論上應該是推選德高望重的人,然而放眼宇內,恐怕找不到一個讓玄門和魔族都能信服的人。
勿猜又將目光投向王浩,挑來選去還是非君莫屬啊。
作為議事廳的負責人,首先要做到不偏不倚,王浩必須放棄玄門身份,作為中立的存在,從這一點來考慮,胖子也是不二人選,因為王浩本身就無門無派,作為中立也說得過去,換成別的高手還真是個麻煩事,那可是欺師滅祖的罪過啊,誰有這個膽量?
石雀非但沒有反對,還提出一大堆胖子勝任有余的依據,經過表決,雙方均表示沒有異議,就此敲定。
天啊!接下這份差事,今后注定要永無寧日。胖子快要瘋啦!臉上的肉肉都開始抖動,要不是自知修為尚淺,掛掉兩個老家伙的心思都有。大聲嚷嚷道:“誰說小爺沒有師門的?別人不敢欺師滅祖,小爺就敢了?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們另請高明。”
雖然王浩不知道丹王是什么門派,也不知道是不是屬于玄門,反正這件事讓他有種負罪感,不舒服就對了。
“王兄弟不要擔心,這個事就我們幾人知道,對外,你仍然是玄門的人。”石雀察覺到胖子臉色不善,連忙解釋。
勿猜也表示這件事絕不公開,而且絕對不讓胖子惹禍上身,無論胖子作出什么裁決,最終都用合議庭的名義對外公布。
“王兄弟,你也別覺得冤枉,這可是個肥缺阿,攬下這個差使,今后不管是玄門,還是魔族,都要竭力討好你,還愁撈不到油水?至于身份方面盡管放心,對外,你仍然是玄門的人,老朽保證不叫你吃虧。”石雀笑嘻嘻的湊過來,貌似討好已經開始了。
胖子立即怒目相向:“什么叫對外?小爺本來就是玄門的人!”
末了,連胖子都感覺可笑,以前他對玄門可沒有這份忠心,甚至不愿承認自己是玄門中人,也許是由于歸屬感在作樂,也許是不甘心被石雀剝奪了玄門的身份,他憑什么?
殊不知,石雀要得就是這個效果,聞言輕輕拍了拍胖子肩膀,擠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別看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往往是爭奪的焦點,事實上,原則問題本來就沒什么好爭的,要么行,要么不行,爭奪的就是有彈性的部分。
談判的內容都是要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的,作用就和法律條款差不多,將來想修改可就難了,兩個老家伙都知道問題的重要性,也不管什么身份了,轉眼間從外交家變成了奸商。錙銖必較,寸土不讓,細節處那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摳,每次爭奪到不可開交的時候,便拉來胖子裁定。
王浩終于郁悶的發現,這個裁定人的身份,從一開始就是命中注定,難怪石雀居然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