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部長,你好。”許香蘭上過香后,在花敏的陪同下,來到貴賓廳和王學平見面。
王學平彬彬有禮地握住了許香蘭春蔥似的小手,平和地說:“許先生,你好,郭省長的身體還好吧?”
“老郭他上午有個會,耽擱了一下,不過,他說馬上就到。”許香蘭抿唇一笑,“我還真沒看出來啊,您王部長居然是個京劇界的內行。”
許香蘭這話說得很有水平,非常漂亮,不愧是副省長的夫人,江海省內屈指可數的貴婦之一。
王學平微微一笑,謙虛地說:“我其實是個京劇界的門外漢,也就知道大師級的名角,要尊稱為先生。”
許香蘭落落大方地說:“王部長,我們家小媚在您的手下當差,得便的時候,還請多照應一下。”她笑的時候,羊脂白玉一般的俏面上,露出了兩只迷人之極的小梨渦,嫵媚動人的成熟美婦風情,令人心跳極度加速。
王學平淡淡地一笑,說:“剛提拔了科長,不至于這么快就提成處長吧?”
姜小媚腦子里靈光一閃,難道說,王學平故意要提拔她,就是為了堵住郭家人的嘴巴?
許香蘭碰了顆軟釘子,笑容不改地說:“我們家老郭說了,非常感謝王部長的盛情,讓我務必向您轉達一下,誠摯的謝意。”
王學平擺了擺手,說:“部里提拔小媚同志,看重的是她的工作能力和水平,楊秘書長,你說是不是呀?”
“是啊,是啊,小姜是個很有工作能力的好同志,部里的們都非常欣賞她。”楊濃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許香蘭可能是擺慣了省長夫人的架子,她即使是在和王學平說話時有所收斂,依然殘留著一絲抹殺不掉的高高在上的痕跡。
王學平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并肩站在一起的姜小媚和許香蘭,好一對美貌俏麗如花似玉的姊妹花啊,他的腦子里猛然間浮現了一個非常不良的念頭,怎么也揮之不去。
許香蘭想維護老郭家的體面,這本身沒錯,可是,讓姜小媚對許香蘭有意見的是,既然老郭家這么看重她,為啥在此前一直坐視她當了三年多的副科長?
王學平主動提拔了姜小媚之后,許香蘭居然以為,王學平是沖著郭懷民的面子,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許香蘭的做法,令姜小媚心里覺得很不舒服!
姜小媚心里非常清楚,郭懷民手里掌握著的那點權勢,根本就入不了王家公子的法眼。
王學平在部里也幾乎沒用正眼看過姜小媚,對于這一點,姜小媚自己比誰都清楚。
“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王學平當面向花敏提出要走,許香蘭這才真正的慌了神。郭懷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要是王學平現在就走了,老郭的面子往那里擱啊?
消息一旦傳開了,別人只會說郭懷民熱臉孔想碰王學平的冷屁股,居然還沒有碰著,郭懷民和許香蘭怎么也丟不起這么大的人吶!
“王部長,我帶來了一點點好茶,泡給您嘗一嘗?”許香蘭在王學平軟刀子頂上了腰眼的逼迫之下,不得不低下了她那高貴的腦袋,徹底地放軟了身段。
“能嘗到許先生泡茶的手藝,實在是三生有幸呢,不過……”許香蘭察覺到了王學平的話里明顯帶有轉折之意,她趕緊暗中掐了姜小媚一把,想讓姜小媚幫著說說好話。
“,您就給我留一點點面子吧,只需要多待一小會兒,我爸他馬上就來了。”姜小媚當著許香蘭的面,也不好暗中使壞,她湊到王學平的耳邊,軟語懇求。
從姜小媚雪白的脖頸之間,傳出的淡淡幽香,無可阻擋地侵襲入了王學平鼻內,他很受用地嗅了嗅,接著點了點頭,說:“既然小媚的父親要過來,我就算是多等一會也是無妨的。”
許香蘭暗暗地松了口氣,可是,她轉念一想,又有些擔憂。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姜小媚在王學平跟前的面子,居然比她大得多。
難道是傳言有誤不成?許香蘭此前曾經聽組織部里的熟人提起過,王學平不怎么待見姜小媚。
姜小媚因為父親姜洋的事,一直對郭曉軍和郭懷民耿耿于懷,可是,郭懷民在江海省內權勢滔天,她即使心里很有些想法,也不敢聲張出來。
今天,由于王學平突然替姜小媚撐了腰,讓她恍然有種舊貌換新顏之感,大大地揚眉吐了口惡氣。
姜小媚異常驚喜地注意到,王學平所說的是,小媚的父親,而不是許先生的愛人。
在這么高層次的圈子里邊,黨國的高官們絕對不可能輕易叫錯稱呼,姜小媚芳心一甜,偷眼看了看王學平的面部表情,她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一直旁觀的葉自明,分明發現,王學平其實壓根就沒有把郭懷民放在眼里。
有了這個驚人的認識之后,原本還想保持住矜持的葉自明,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讓女婿李小遠親自上門向王學平道歉示好的問題。
在官場上,喜歡亂吹牛的,大有人在。可是,在久歷宦海的葉自明的法眼之下,王學平身上顯現出來的一種極其特殊的氣質,卻是瞞不過他這個有心人的。
同樣的氣質,葉自明曾經在某位超級公子的身上看見過。正是那一次之后,原本非常自信的葉自明,不僅僅賠了不少銀子,就連他最最心愛的小情人,也被人家橫刀奪了愛。
這還沒有算完,原本很有希望連任副省長的葉自明,最終卻被安置到了省政協,當了個百事不管的非專職副主席。
“學平老弟,你真可以算得上是禮賢下士的典范啊。”匆匆趕到的郭懷民,在見了王學平之后,一記天外飛仙的馬屁,立馬就砸了過來。
王學平握住郭懷民的手掌,十分用勁地搖了搖,說:“我代表省委組織部的全體干部,感謝郭省長對咱們組工戰線同志們的關懷。”
郭懷民滿面笑容地說:“學平老弟,你和我還客氣啥呢?咱們兩家住得很近,有機會上我家里去嘗嘗你嫂子做的拿手好菜,你侄兒曉軍喝酒不行,倒酒的功夫倒是一流。”
王學平順著郭懷民的話意,笑瞇瞇地說:“咱大侄子居然還有這么一手好功夫?有機會了,倒真要上門去見識一下。”
“哈哈,我家的大門,永遠對你學平老弟敞開著。”郭懷民敏感地察覺到,王學平對他的態度并不是特別的疏遠。
直覺告訴姜小媚,王學平是故意想占她和郭曉軍的便宜。有了郭懷民發的話,王學平很自然地也就成了郭曉軍的長輩,也就是她的長輩。
這叫什么事嘛?姜小媚心里沒來由地有些煩躁!
花敏的愛人葛平雖然不幸去世,可是,今天卻偏偏又是葛家,最有臉面的一天。
貴賓廳內,一共坐了三位省,其中兩位還是重量級的省委常委,另一位雖然遜色許多,再怎么差也是省政協副主席吧?
毫不夸張的說,今天既是令葛家哀傷的日子,又是讓他們在人前最最風光的日子。
王學平親自發話解決了葛家閨女和兒子的工作問題,這讓花敏異常之感激,甚至沖淡了一些她對葛平逝世的哀傷。
花敏年輕的時候,也是京劇團的一支花,只不過,她運氣欠佳,嫁的只是個正廳級的老葛。
許香蘭見花敏跑前忙后地繞著王學平打轉悠,心里就來了氣,很有些不痛快。
“花姐,我幫你打打下手吧?”許香蘭故意在背著人的時候,刺了花敏一下。
花敏心里對許香蘭也一直有著怨氣,只不過,礙著郭懷民的聲威,她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哎,別介呀,哪里敢勞動您許先生的大駕?”花敏平時絕對不敢甩臉色給許香蘭看。今天她也許是哀傷過度,也許是解決了兒女的后顧之憂,竟然敢對許香蘭冷嘲熱諷。
想當年,省京劇團自籌資金打算排演名劇目《醉打金枝》的時候,原定的主角本是花敏。
只可惜,比她更年輕,更漂亮,更有姿色的許香蘭,讓郭懷民一眼給看中了。
結果,團班子臨時開會更改了演出方案,居然在事先沒有打招呼的情況,就直接安排許香蘭頂替了花敏的主演位置。
從那以后,省京劇團里所有劇目的女主演,就整個地被許香蘭給霸占了,再也沒有花敏什么事。
同行是冤家,此話絲毫不虛!
許香蘭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膽子上居然長了毛的花敏,她溫和地一笑,說:“有人撐腰了,畢竟不同呢。我看啊,過不了多久,花姐姐你頭銜上的那個副字,就很有可能要變成正了吧?”
花敏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明明心里恨得要死,也只敢在肚內發牢騷:笑里藏刀的女人!
姜小媚倒沒有注意身邊兩個女人之間上演的那臺大戲,她一直全神貫注地關注著王學平和郭懷民的互動情況。
郭懷民喝了口茶,含笑對王學平說:“學平老弟和華龍山莊那邊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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