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蕭寒此刻的心態非常之好,已經拼到這份兒上了,能不能贏下這場比賽,已經不是全靠戰術,或者說是算計就能決定的了,運氣也占了很大的成分。就比如說庫克的這一記漂亮的三分球,雖然機會確實是出來了,可是進還是不進,并不是庫克有多認真就能夠保證命中的。
不管怎么說,進了,那就是三分,比分的差距一下就被拉回到了一分,這一下,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佛羅里達都不敢不叫暫停了,開玩笑,不到五十秒的時間,拋去三十五秒還有十幾秒之多,除非佛羅里達能夠保證在下一次進攻中再投進一個三分球球,否則的話,一切就都還不好說呢。
本來大家都不再看好俄大了,可是此球一出,不可能居然又重新變成了可能。庫克的這一個三分,雖不奪命,卻堪稱致命。
投進這個球后,庫克當先一下子就軟到在了地上,剛才他所面對的心理壓力,絕對是旁人所無法體會的。雖然庫克之前也出手過一些關鍵球,但那些球最多也就決定一場比賽的勝負,可是剛才這一球,卻決定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冠軍歸屬的可能性,投進了,就還有希望,投丟了,萬事皆休。
庫克確實稱得上是一個久經考驗的好同志,他頂住了壓力,只不過這個球命中之后,現場的氣氛有些奇怪,只有少數幾個球迷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歡呼雀躍,大多數人,依舊呆呆的坐在那里,顯然很多的俄大球迷依舊對這場比賽的最終結果并不看好,而佛羅里達的球迷,他們的心臟早提到嗓子眼去了,生怕一張嘴,就會跳將出來,自然更加不會出聲了。
佛羅里達的球員個個面色凝重,很顯然,事情超出了他們的掌控,一場比賽的勝負可以依靠絕對的實力來說話,可是一兩個球的得失,那可就不好說了。
此時此刻,就連困擾了俄大一整場的體力危機都可以說不成問題了,在保留了最后的希望的情況下,每個人的心臟都距離的跳動起來,為腦部供應了空前充分的血液,所有的神經都興奮了起來。
一攻一防而已,誰都堅信自己能夠撐得下去。
“三分一定是不能給的。”薩德·馬特沒有說話,他讓蕭寒自己來做出這個最終的指示:“如果讓他們進了三分,我們就完了,完全沒戲了。”
“事實上,就算是兩分,我們也是站在了懸崖邊上,三分只能扳平,對方的防守就有了太大的針對性,甚至于他們可以提前犯規來阻止我們出手哦三分,這樣的話,我們很可能就連最后一搏的機會都不會有。”薩德·馬特適時補充道。
“那怎么辦?”康利抓瞎了,沒人能保證防得住佛羅里達的下一次進攻,畢竟對他們來說,兩分就足夠了。針對球隊目前的體力狀況,基本上想要阻止佛羅里達的攻擊是不存在什么可能性的,最多恐怕也不過就是死守三分線了。
“怎么辦?涼拌。”蕭寒說了句中國的俗語,外國人當然聽不出來這里面有什么幽默之處了,畢竟也不押韻了,不過他隨機說出了自己的解決之道:“守好了,不需要太長,最多守個20秒,實在不行,只要等到時間進入三十五秒以內了,就犯規。”
“還犯規?”庫克傻眼了,蕭寒這辦法就今天而言已經不止不再新鮮了,簡直就是老套了。
“那你說怎么辦?”蕭寒反問道:“是,這個時候如果能防的下來,對我們來說當然是最好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做不到。難道說我們就什么都不做,任憑他們去投籃,由他們的運氣來決定我們的成敗?再者說了,就算他們投不進,萬一籃板被他們抓去了呢?到時候我們還不是一樣得犯規?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地步,變數就太多了,于我們那是大不利。記住,現在這種情況,對我們最有利的做法就算,把比賽變得越簡單就越好。”
眾人默然。沒錯,如果主動去犯規,很可能,不,一定會出乎佛羅里達人的預料,準備不足,罰球的命中率也就可能會降低,可是如果等到對方抓到二次進攻的機會了再去下手,那個時候,恐怕地球人都知道己方要采取犯規戰術了,只要不是腦殘,肯定隨時都會準備著把皮球往籃圈上扔,那樣一來,萬一扔進的話……
“現在,達成共識了嗎?”蕭寒問道。
“是。”雖然參差不齊,但沒有人表示異議,本來就是,除了聽蕭寒的,他們又能想出來什么靠譜的辦法呢,尤其是在這種教練都裝傻充愣不說話的情況下。
“那么,這規犯在誰的身上?”康利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很關鍵,理論上來說,當然是找到諾阿的頭上最好,實在不行,霍福德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佛羅里達這種風格的球隊,肯定不會一上來就將他們的真正意圖暴露出來,球一定會傳來傳去,基本每個人的手都會過,而俄大卻必須選擇一個最佳的犯規時機,究竟給自己留下多長的進攻時間也是一個不容忽略的問題。
蕭寒瞇著眼睛朝對面看了兩眼,給出了結論:“還是他,那個瘦子。”
瘦子,當然就是布魯爾了,沒有人知道蕭寒為什么還會將他定位目標,難道說就是因為他之前兩罰不中?可是上一次他明顯就已經斷絕了這個念頭了呀,否則也就不會漢弗萊了,那這一次又是怎么個情況?
想不通啊。
蕭寒當然有他的打算,首先,由于內線太過危險,他將目標定在了外線,而總體上來說,佛羅里達外線三劍客,托里恩和漢弗萊在佛羅里達隊中算得上是投手的角色,而布魯爾在投籃上,則要和這兩人差了一些,而且就性格而言,布魯爾也應該是最沉不住氣的那一個,那么在這種關鍵時刻,最容易心浮氣躁的夜肯定就是他了。
蕭寒又一次成功了,但電子鐘上的時間變成三十的時候,皮球在正常的輪轉過程中,來到了布魯爾的手中,作為正牌防守人的蕭寒還不曾有什么動作呢,旁邊的康利就突然轉身,團身撲了上去。
幾乎是于此同時,遠了一些的庫克也沖了過來,恰好這個時候,已經倒地的布魯爾做出了投射的動作,而裁判的哨音還沒來得及響起,庫克也不做他想,朝著布魯爾從康利身下露出來的那半片身體就壓了過去。
球砸在了庫克身上,彈開了,然后慢慢向界外滾去,蕭寒一看不用自己犯規了,他也干脆,上前裝作不小心,一腳將皮球勾出了邊線,隨后又做出了被絆倒的樣子,也躺了下去。當然,這個動作太明顯了,誰都看得出來他是裝的。
眨眼功夫,地板上就倒了四個人,其中仨人還疊做一團,成了滾地葫蘆。
裁判的哨子終于響了,時間定格為二十五秒,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裁判反應較慢,但是蕭寒的眼里已經流露出了明顯的不滿。雖說多一秒或者少一秒對蕭寒接下來的計劃沒什么影響,可是在這敏感的時刻,裁判這么遲鈍才做出反應,蕭寒很自然的就將之理解成了他在幫著佛羅里達拖延時間。
裁判注意到了蕭寒的眼神,他本來還想因為蕭寒的故意踢球給個技術犯規了,可是想到自己剛才也出了錯,他也將蕭寒的行為理解為了害怕自己不響哨,皮球被佛羅里達球員撿到后形成攻擊而做出的應急措施,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放了蕭寒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