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陌……他怎么可能?”呂若暢有些大楞了,“他怎么可能有此謀劃?難不成不是屠弘的手筆?”
“屠師兄早就被秦劍所刺殺,如何能復生?若是有屠師兄在此,還用將你們逼到劍冢么?早在靈石礦脈之戰中就將你們全部誅殺!”紀默冷笑道。
“還好……這不是屠弘的詐死之計!”呂若暢對屠弘還真是有些忌憚的,聽到屠弘確實已經逝去的消息,這才略微松了口氣,暗自想道,當然,她絕對不會說出秦劍已經跟她說過,屠弘不是他所刺殺!
“怎么?知道因果循環,冤冤相報了吧!”季紅冷笑,“乾陌道友因你而死,你今日就要落入他的埋伏,因他而死!”
“呵呵,死在本劍手中的修士也不知道萬千!”呂若暢并不生氣,而是回答道,“若是都冤冤相報了,本劍早就死過萬千回了!”
“那就讓你知道此陣的厲害!”季紅一擺手,一個淡金色的小幡拿在手中,喝道,“諸弟子聽令……”
“慢!”呂若暢一擺手道,“本劍還有個問題!”
“說!”季紅斷喝道。
“此陣乃是金滅之陣,那整個大陣又叫什么?”
“你還真是求知若渴啊!”季紅諷刺道,“莫說老身不會告訴你,即便跟你說了,你……能破了此法陣么?諸兒郎!聽吾號令……”
季紅對呂若暢恨之入骨的,根本沒有回答她問題的心思,手中小幡擺動,無數淡淡的金光刺入空中!
“殺!”隨著季紅一聲號令,季紅所在的左近泛起古怪的波動,無數劍光夾著劍氣生出,那劍氣之中又是閃動粼粼之金光,好似陽光之下,那劍海之中掀起了劍浪,洶涌般的打向萬余的劍修。
見到季紅發動,紀默微微眉頭一皺,雖然他們四人乃是共同主持金滅之陣,可珩洺卻是將他放在四人的頭前,即便是熊華松一應的安排也都是交給他的!這對劍修的第一擊也應該由他來發動!
可是隨著澄葉宗的發動,清風谷和千葉嶺也是相繼發動,三人的身形在金光之中逐漸的消失,紀默無奈,只能一揮陣幡,指揮巡天城弟子發動法陣,自己臉上帶著不悅消失而去!
“諸弟子組陣!”眼見季紅二話不說了,將金滅之陣發動,呂若暢自然也是將手一揮,她身后萬余弟子早就如同在莫清洞一般聚攏起來,萬千的劍光閃動,劍氣縱橫正是要面對法陣的攻擊!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又是遠遠超出了呂若暢的所想,更是那些玄鳳劍派弟子做夢都沒見過的……
只見四個金丹修士揮動陣幡,四道金光在陣幡之處凝現,隨著金光的閃爍,四人的身形相繼消失了不見!那四道金光如同掛在半空的四道金劍,靜止著不動!
眼見著完全的劍士將飛劍放出,那四道金劍驀然間就是爆裂,同樣化作萬千的光點沖上高空!
“轟隆隆!”跟劍鳴之聲迥異的聲音響起,整個空間內的景象開始扭曲,好似猛然間整個天地倒置了一般,半空中驀然出現無數的殘劍,這些殘劍同樣發出強烈的劍氣,如同九天決堤的天河,傾瀉而下,沖向萬余名劍士!
而在這些如同流水般的飛劍之中,又是流溢這淡淡的金光!
“萬劍沖天,金光刺骨……”呂若暢一下子就明白了鐵敏臨時前的體悟,忍不住臉色一變的,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周身劍元蜂擁而出,那鳳凰劍意再次漲大,鳳凰閃動劍翅朝著傾瀉的飛劍沖了過去!
同時,萬余名劍士放出劍意,那劍氣和劍光凝集在一起,幻化成數十個巨劍之狀,也是隨在鳳凰劍意之后迎向劍流!
“轟隆隆”震耳欲聾的聲音接二連三生出,真是如同掛在前川的瀑布落在深潭,那沖天的劍氣被劍流卷住,死死的壓制,各色的光華流溢之時,劍氣四散,將本已經扭曲的景致更加的撕裂!
“嘎”不屈的鳳凰劍意,悲聲鳴叫,竭力的沖上九霄,那湍流之下的劍雨居然被它沖開了一道巨大的間隙……
“刷刷刷”就好似細雨沖刷山石的聲響,又好似沙礫投入湖面的動靜,一股細小可有堅韌的聲響在那震耳欲聾的聲響之中又是生出,正是那劍雨之中的金光落在鳳凰劍意和完全不同劍意之上的聲音!
所有的組成劍意的劍毫一遇到此金光,莫不是黯然變色,劍華盡斂!數十個巨劍在這金光之中逐漸的消融,最后消失,即便是呂若暢的鳳凰劍意被這金光打下,也破碎了極多,竟成禿毛雞一般!
“不好!”呂若暢大驚,“金滅之陣……原來厲害之處居然是這莫名的金光!”
呂若暢已經明白,那萬千的殘劍不過就是幌子,這金光才是巡天城等四派弟子在法陣之后所催動法力凝成的殺手锏!
還不止如此的,金光透過劍意,更是落在了呂若暢的肉身之上!
一道道好似皮開肉綻的痛楚自她體表生出!她周身那閃爍的劍光都不能擋住這金光的腐蝕!
呂若暢大驚失色了!她自己心里清楚,劍修對上修士,就是靠肉身的強悍,也只有強悍的肉身才能與飛劍合二為一,甚至于化劍,這金光居然能讓透過她這個幻劍三品的劍士的護身劍光,讓她生出痛楚,那亮劍和孕劍劍士又如何抵擋!
呂若暢這個念頭剛剛生出,百十道慘叫之聲就是發出,那金光刷落的所在,百十個孕劍弟子周身鮮血淋漓,齊齊自半空落下,那鮮血之中,森森的白骨又是可見!
正是跟旗門之外地上的白骨相同!
“這是什么法陣!怎么如此之利害!!!”呂若暢心中有些慌張,體內劍元急速的流轉,破損的鳳凰劍意飛落到她的額頭,劍華大盛之際,她已經催動秘術,肉身之內,劍光溢出,一個巨大的飛劍自她身上幻化!呂若暢的化劍秘術居然在剛剛進入金滅之陣就被迫施展出來!
“嗚”巨劍之上強悍的劍氣生生將那傾瀉的劍流禁錮,甚至那劍光閃爍之際,整個劍流還有逆轉的趨勢!
“一個幻劍三品的劍士,可以抵擋我四個金丹初期修士!”一個憤怒的聲音又是響起,正是澄葉宗的季紅,“可是,你抵擋的住十萬筑基弟子的法力么?”
說話間又是數道金光在半空綻放,又是有無數的殘劍自劍流中生出,巨大的劍氣沖將出來,生生將呂若暢的巨劍禁錮沖破,又是傾瀉下來,而那劍流之中,更多的金光伴隨而生!
“刷刷刷……”依舊的小雨洗地之聲,巨劍的劍光被金光沖刷,緩緩的腐蝕,一聲聲的慘叫隨著金光的刷落生出,一個個孕劍劍士毫無還手之力的被金光擊殺!
那些亮劍劍士略微好些,不過在金光之中,他們的劍光一樣被腐蝕,被沖刷,好似褪色的舊布,很快就要透明!
在這金光之中,所有亮劍劍士的慘白的臉都被刷上金粉,一個個如同猙獰的傀儡,生命就在旦夕!
呂若暢身旁還有十數個幻劍一二品的劍士,當日在莫清洞時因為要佯敗,并沒有顯露出修為,如今也不敢再行掩飾,二三個幻劍二品的劍士勉力催動秘術,看看化劍,想要用化劍之威抵擋這金光!可惜,他們比不得呂若暢,剛剛幻化飛劍,立刻就被劍光刷回原型,僅能靠不停催動劍元,修補劍意擋住那透體的金光!
至于數個幻劍一品的劍士,更是謹慎的放出劍意,勉力抵擋!
雖然有這么十數個幻劍劍士擋在萬余亮劍和孕劍劍士的上方,抵擋了部分的金光和劍流,可萬余劍士哪里是這十數劍士能完全照拂的?
慘叫著之聲此起彼伏,每一聲都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完結……
身為幻劍三品的呂若暢,帶領玄鳳劍派萬余弟子,內中還有十數名幻劍一品和二品的劍士,面對金滅之陣都是有些束手無策,其他修士也就更不用說了!
只見那天滅之陣前,明劍宗的朱承業雙眸微縮,十分謹慎的看著那湛藍色的旗門。跟金滅之陣不同,天滅之陣的旗門之上一片的蔚藍,甚至內中猶有幾片的潔白,如同天空之中悠悠飄哉的白云。
那藍色的光華將濃霧排開,好似純凈的藍寶石豎立在明劍宗的劍修面前。
“朱師兄……”朱承業身后不遠,也是一個幻劍二品的弟子,低聲說道,“此陣透著一種怪異,這種藍色的光華……似乎是道宗修士手中水性法寶所發出的!據弟子所知,厲害的水性法寶可能有先天真水或者先天重水之類的,早在七絕嶺上,好似就有浣花派弟子使出先天真水的法身,將韻白師妹誅殺!”
“嗯,本劍如何不知!”朱承業微咬嘴唇,“只是道宗修士擺下如此大陣挑戰我劍修,正是打著借用大陣之力擊殺我劍修,減少他們修士損傷的算盤,我等如今已經入甕,還有什么可選擇的么?疾冥,此次入了大陣,你等幾個幻劍弟子也不必再隱瞞修為了,能施展幾分力就施展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