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隱湖逍遙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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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徐玉快步向清藕榭走去,到了清藕榭,卻見玲瓏正端坐在正房中的椅子上等著他,見著他來,問道:“徐玉,問你個事情?”
“請問!”徐玉忙站住了腳步,笑道,這幾天總不見玲瓏的身影,而他因為忙著科舉考試以及又有厲月兒陪在身邊說笑,也沒有追究她的行蹤,偶爾碰上,也只是打個招呼,玲瓏始終對他態度冷漠,卻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主動找自己說話。
“我聽說——謫仙子的遺體在宮中被盜,有沒有這事?”玲瓏偏著頭,似笑非笑的問道。
徐玉看了她一眼,雖然知道這事魔帝曾嚴令不許外傳,但紙里終究包不住火,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她在宮中這幾天,聽到傳聞也在情理之中,而謫仙子本是她的師姐,當即也不瞞她,點頭道:“確有此事!”
玲瓏忍不住冷笑道:“威震江湖,權壓天下的羅天魔帝,難道如此無能?連自己女人的尸體都保不住?”她本出身武林圣地,自幼受到師門影響,對羅天魔帝成見已深,這時候情不自禁就出口諷刺。
徐玉聞言卻不禁大怒,他可以和趙煦鬧別扭,卻無法容忍別人誣蔑于他,當即冷笑道:“那也是我們的事情,姑娘若是看不慣,請便就是!”說著頓了頓又道,“我總有一天,會找回我娘的遺體,倒是不勞姑娘牽掛!”說著頭也不回,徑自回房而去。
剛走進房間,就見厲月兒穿著一身淡藍色的宮裝長裙,綰著墮云髻,插著兩枝金釵,又一顆寶藍色的寶石鑲嵌的白金環,裹住了發髻,更是將她點綴的如同是出水芙蓉,清麗嬌艷,如今正半靠在床上,翻看著一本書籍,顯示出夏日美人特有的風韻。徐玉心中一喜,頓時將剛才玲瓏的不愉快丟卻,笑道:“月兒,你今天覺得如何?傷口還痛嗎?我得想個辦法,告訴王爺,讓你可以出去走走。這園子里的荷花開得不錯,不能出去看看,實在可惜!”
“不要緊的,我在這房里的窗口,就能看到花兒!”厲月兒小聲的笑道,說著又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明天你就送我出去吧。我怕師傅會擔心我!”話一說完,臉上不禁就升起了一股落寞。這些日子,她雖然有傷在身,但每天和徐玉說笑,卻感覺其樂無窮,想到以前在劍谷枯燥平淡的生活,幾乎和現在是天壤之別。而如今卻是分別在際,對徐玉又是不舍,這些日子以來,徐玉雖然每天盡是溫柔的陪她說笑,晚上兩總也都是同榻共臥,但讓她失望的卻是——徐玉竟然能夠美女在懷,硬是嚴守著君子之禮,幾乎她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或者——就是自己長得太丑了,他沒有興趣?
當然,她一個大姑娘,卻也不敢主動,幾次她都想問他——他到底準備把她怎么辦?他從來沒有提出過要娶她,給她一個名分。她也曾經想過,他如今并非是單純的江湖中人,而是堂堂的靜平王爺,將來要娶妻,也必定是娶名門閨秀,未必會要她這個江湖女子,而她也沒有妄想過做他的王妃,只要他喜歡她就行,名分——她不在乎,想到當年的若即和自己的師傅,若非都是面子上下不了,又何必弄得最后大家一起黯然?
“你要走!”徐玉聽了,心中一驚,只覺得空蕩蕩的難受,頓時興致大掃,半晌才垂頭喪氣的道,“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是財住兩天為好,把傷養好了再說,就算是令師知道了,也不會見怪!”
厲月兒見他這個樣子,心中頓時一喜,暗想著原來他還是在意自己的,聽得自己要走,心中難受,當即低下頭來,道:“我住在這里,不會給你添麻煩?”
徐玉聽她話中似乎有轉機,忙道:“怎么會呢,就算讓我爹知道了,也沒什么啊?”想著趙煦對他縱容得很,而他既然能容忍隱湖的玲瓏混進宮來,那如今多一個劍谷的美人兒,卻又有何妨?
“那——那我就再住幾天吧!”厲月兒話一出口,臉上頓時就飛起了一抹紅云,想著剛才她還一直想著,無論如何,今天也必定要向他辭行,離開皇宮,卻沒有想到被徐玉三言兩語的又說得留了下來。想到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卻每天和一個大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頓時又尷尬無比。
徐玉癡癡地看著她微微暈紅的臉蛋,幾乎能掐出水來,如同朝露中的粉色荷花般嬌嫩,心神蕩漾中,幾乎就忍不住要親親她粉嫩的臉蛋,但終于還是忍住了。從旁邊抓了一把宮扇,就坐在了她旁邊,連連地扇著,沒話找話的說道:“一人扇扇兩人涼快啊......”
一語未了,門猛然被推開了,徐玉一驚,他曾經吩咐過,不準閑雜人等進他的房間,甚至連阿大和南宮天羽,也不讓他們進來。抬頭看時,卻見玲瓏已經走了進來,叫道:“徐玉,你們父子是不是......”她話沒有說完,就看到了坐在徐玉身邊的俏人兒,頓時臉色一沉,當初在杭州的時候,她和厲月兒是曾經見過的,自然認識,如今眼見她和徐玉親昵的在一起,又半躺在徐玉的床上,頓時就變了臉色。
徐玉也沒有想到玲瓏竟然會闖進來,厲月兒卻是滿臉通紅,尷尬之極,一進之間,三人都沒了言語,片刻過后,玲瓏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罵道:“好個不要臉的賤人,難道劍谷的女人都只會以美色引誘男人嗎?”她并不知道厲月兒受傷的事情,見她躺在徐玉床上,自然就心生誤會,想到師傅郁郁寡歡,終身凄苦,追究根源,皆因為當初的樊綺云橫插一手,而徐玉算是繼承了風清子的衣缽,厲月兒卻如此的不顧廉恥,竟然以美色引誘于他,心中大怒,惡毒的話忍不住就脫口而出,今天若是換成了任何一個別的女子,她都斷然不會動這無名之火,而隱湖和劍谷,卻因為當初風清子的事情,芥蒂早生。
厲月兒本就心中羞澀并生,如今被玲瓏一激之下,不禁惱羞成怒,從床上站了起來,順手操起了徐玉擱在旁邊的葉上秋露,問道:“你罵誰來著?誰不要臉了?你要臉,你來皇宮干什么?”
玲瓏來皇宮之中,本有心病,更因為關系到隱湖的私隱,如今被她這一說,頓時滿臉通紅,想也不想,看著桌子邊有一把銹跡斑斑的匕首,隨手把它操在手中,葉上秋露已經讓厲月兒先一步搶走了,沒得選擇的情況下,這把不起眼的匕首也聊勝于無,當即一聲輕叱,匕首竟然帶起了一片烏光,向厲月兒急刺了過去。
厲月兒也不示弱,手中的葉上秋露揮起一道綠芒,削向了玲瓏手中的匕首,她想著那柄破銅爛鐵,如何能和神兵相抗?玲瓏含憤出手,卻忽視了葉上秋露的鋒利,如今想要縮手,已經晚矣,同時她心中想著,一柄破爛的匕首,能值幾錢,所以也不在意,硬碰硬的迎了上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匕首和葉上秋露碰到了一起,發出了刺耳的金戈之聲,帶起了一抹火花,卻并沒有向他們想象中一般斷裂。
玲瓏狗崽子狀大喜,她知道徐玉身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多,想來這柄匕首,也是一件寶物,于是一式御風弄影,妙曼無比的向窗外飄去,同時口中冷笑道:“外面地方大,我們好好的分個高低勝負!”
厲月兒如今早就氣紅了眼睛,哪里還顧及到有人看見什么的,也忙從窗口飛了出去,口中叫道:“好!”
徐玉心中又氣又急又是好笑,卻不知道如何勸解她們,也無奈的用了一抬御風弄影,跟著飄了出去,看著玲瓏手中的匕首,帶著一團烏光,竟然連神兵葉上秋露也削它不斷,想來也有點來歷,這柄匕首本是即蓮送給他的,因此他一直帶在身上。如今天氣炎熱,他嫌麻煩,就把它放在了房中,卻沒有想到,被玲瓏順手抓過使用,讓他發現了這么一個大秘密。想來,也許這柄匕首,就是傳說中的七大神兵之首的靈犀匕。
卻說徐玉看著玲瓏以御風弄影的身法,配上了隱湖的絕技,招招搶攻,毫不留情。靈犀匕沉淪了數百年,如今仿佛遇著了知音,數十招過后,匕首的烏光之中,竟然發出了清越的鳳鳴之聲。而在厲月兒手中的葉上秋露也不甘示弱,綠芒暴漲,龍吟不止,劍谷本以劍法見長,如今她落日流霞劍術一經展開,頓時就劍意綿綿不絕,如同是天際的落日流霞,變幻莫測,絢麗多彩。
玲瓏穿著一身水紅色的長裙,而厲月兒則穿著淡藍色的衣裙,如今清藕榭中,但見一條水紅色的身影和一條藍色的身影,在滿湖的荷花上飄飛,中間烏光碧影,更有鳳鳴龍吟。如今正值傍晚時分,映著漫天的落日流霞,兩個絕色的美人,在湖中翩飛動武,卻又有著說不出的動人,那些小太監、宮女們何時見過這等景象,紛紛出來圍觀,連阿大和南宮天羽也一并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