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渴望,甚至期望有一輛車,迅速的行駛過來,然后在即將要轉頭的時候,然后突然間看見了夕陽的這輛破警車,跟著下道沖上去照著夕陽的車就是幾腳,跟著罵幾句“這是誰家的車。怎么這么停車的,有停車位不停,就這么放著,真是沒素質,沒教養,沒人性,沒腦子,沒媳婦。沒........”
我想著就開心,只是讓我更詫異的是,過了這么久,居然一輛車都沒有發現。進小區的車,確實不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住這邊,還是愿意繞遠道,多費點油。
我有些郁悶的摸了摸腦袋,又等了10分鐘,有3,4輛車的樣子,很統一的都是繞遠點,根本都沒有往夕陽這邊拐。其實他們進門的時候是肯定看不見夕陽的車的,只是拐了彎以后才會看見夕陽的車,看見了以后他們就只有兩個辦法,要么撞過去,要么倒回去。
我在拐彎處蹲著,就等著倒霉孩子想走近道。然后往過拐的。
那兩個辦法,正常情況下一般所有人都是選擇后者的。除非喝多了的林逸飛來了,車上還有輝旭,那就沒準撞過去了。前提還得不知道那是出了名的不講理之夕陽的車。
一陣涼風吹過,我打了個顫抖,說實話,是真的有點冷了。我又四處看了看,發現還真沒有什么車過來了。我有些郁悶的想要放棄的時候,一輛車閃著車燈沖我這邊行駛了過來。
我一下就高興了,心想,可算是來了。然后我笑了笑,又蹲了下去,把煙拿出來,看著過來的車輛。
是一輛本田小轎車,行駛到了邊上,很瀟灑的一個轉彎,跟著,一個急剎車。然后車就停下了,停下了以后,司機門打開,然后下來了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這個男的往飛哥的大帕,還有夕陽的警車邊上轉了好幾個彎兒,然后跟著伸腳踢了一下夕陽的車轱轆,跟著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這個他媽是誰啊,怎么這么停車,這不是有毛病么這。”然后他四處看了看“這小區,也不合適按喇叭啊。這人有沒有駕照,有沒有素質啊,這么停車的。”
“廢話,當然沒素質了。”我想了想,說道。
說完了以后,又開始轉圈,我看的出來,他挺生氣的。
我抽了口煙,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很安靜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副駕駛的門開了,一個女的下了車,下車以后這個女的幾步小跑,跑到了那個男的邊上,一摟他胳膊“我怎么接了個電話的功夫,你就繞到這來了。來過這么多次了,我什么時候都是告訴你從那邊繞了,你干嗎這次非不聽呢?”
那個男的伸手一指“這邊近啊,又不是過不來,所以我就過來了,我一直好奇,你為什么總是讓我從那邊繞,那邊遠啊,剛才看你打電話呢,我就從這邊過了,誰知道有車停這啊,停還不好好停,弄的別的車都過不去,怎么這么沒素質。”
那女的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這邊近是怎么著?我在這里住了這么多年。”
“那我走這有錯么?”
“我在這里住了5,6年了,我不比你清楚,這下好了吧,你不圖近了吧。每次我都讓你從那邊繞,這次我就接個電話的功夫,你怎么就繞這邊來了。今天也真背,這個車還真就停這了,有時候車主要是出去了,這里就沒車停的,就可以過去了,只不過這個彎拐起來太麻煩。還得退,也很少有人來碰運氣,看看車主在不在。”
那男的這個生氣,伸手指了指“那這車是怎么回事,我就問你,有這么停車的人么。這個車主是誰,這個小區,是他們家的?”
那女的嘆了口氣“原來就一輛車這么停,這單元住著一個橫種兒,一直這么停,好多年了,開始有人管,那個橫種他爹,到是管教了那個橫種,只是,怎么管教的那個橫種,那個橫種就會想辦法怎么折射到你的身上來,咱們還是少惹這個麻煩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我一直以為這里只有一個橫種的,只是今天過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單元里又多了一個橫種,只不過這個新來的橫種更橫,把車斜到了那個橫種的邊上,那個橫種倒車都沒法倒。新來的這個橫種更橫,車也比那個橫多了。你看車牌子,還是政府的呢。”
“你們小區哪來的這么多橫種,那還是輛警車呢。這次又來個政府的車。”
“我也納悶呢。”那個女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說現在的土匪咋都當了兵了。你讓他們倆對著橫吧,我就想看看,誰更橫,也不錯。看熱鬧挺好的。要不是有事的話,我還真的想在這看會,一會兒這倆橫種在一起,誰更厲害點。”
我聽完了這個女的話,一下沒忍住“哈哈”的就笑了。
那女的和那個男的,這才轉頭看了看我。
我沖著他們伸了伸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小伙子,你干嗎呢?”這個女的問道。
我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飛哥的飛機“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新的橫種,我也是跟你們一樣,一樣誤入歧途的人。我把車停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又過不去,我又不想往回倒,索性我就斜到他車后面了,讓他也動不了,挺好。我是有素質有教養的人,跟你們說的那個橫種不一樣。”
那女的一聽,笑了笑“小伙子,好樣的。真解氣,就堵著他”說完了以后還伸手指了指夕陽的警車“看看政府的車,他還敢撞不?”
我心里這個郁悶“廢話么,夕陽當然敢撞了”不過我就是沒把這話說出來。
那個男的走到了我邊上,伸手拿出來一支煙,又遞給了我“小伙子,干的好。來,來。抽煙。”
我站起來,笑了笑,接過煙,又點著了。
然后那個女的走了過來“咱們趕緊走吧,爸媽還在家等著呢。”
那男的點了點頭,然后使勁看了看那輛警車“小伙子,好樣的,晚上沒地方住,我安排你,就頂著他那個車,就是不走,看看他明天怎么開。”
我點頭“哥,你放心,我自己有地方住,我就頂著他,咱不慣他那臭毛病。也不讓他倒車”
“就是,就是。”那男的拍了拍我肩膀“好樣的。”
“恩恩。話音剛落,我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也沒有跟他們在做過多的交談。看著那個女的在這個大冷天下車,給那個男的指揮,那個男的在這個夜晚開著窗戶一點一點的往后倒車,我就想笑。
我把電話還是接了起來“寶貝。”
“王八六兒,你干嗎去了你,這么久了還沒影子呢你。”
“我在你們家樓下呢。”
“那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我看著夕陽的車發愁呢。”
夕郁一聽“你看著他的車發什么愁。”
“他把路堵死了。”
“他一直那么停車,我們家人說過他無數次了,沒用。”
“為啥呢。”
“他說他是路霸。”
“哎,我是服了。”
“六六,我這就下來,你等我哦。”
“恩恩,好的,寶貝。”
沒多少時間,夕郁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就下來了,NIKE漫跑鞋,還有牛仔褲,到了我邊上,夕郁伸手就抱住了我“六六。”
我笑了笑“寶貝。你晚上想吃什么。”
“你有錢喔,我都不好意思跟家里要了。”
我呼啦了她腦袋一把“想吃啥吃啥,我有錢。”
夕郁一聽“你哪來的錢。”
“你猜啊。”我笑道“為了媳婦吃好喝好開心好,我是盡十二分的力啊。”
“你拉倒吧你,你哪來的錢。你有多少?”
“200啊,你猜我哪來的。”
夕郁抱著我的胳膊,抬頭看著天空,笑了笑“我知道啦。”
我楞了一下“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
夕郁伸手一指我“六六,你是不是把火車票給退了啊。”
我突然就不說話了。
夕郁等了會,看我不說話,然后推了我一下“你怎么不說話了?”
我笑了“哈哈,寶貝,走,又多了兩百。”
“啥意思啊。啥意思啊。”我二話沒說,拉著夕郁就要走。
走了沒兩步,夕郁一拽我“你不是有車么,你這么著急干嗎。”
“哈哈,又多了兩百,走走。”我拉著夕郁上了車,然后開始很郁悶的倒車。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倒出去,接著一路飛奔,直沖火車站。
再路上夕郁一邊再副駕駛自己玩,一邊沖著我說“六六,你干嗎要去火車站。”
我轉頭“媳婦,你真是太聰明了,咱又多錢了。”
“啥意思啊。”
“我現在身上的錢是跟林逸飛要的,不是從火車站退票退到的,你這樣一說,正好提醒了我,我手上還有票呢。媳婦,你說你怎么這么有才。”
“滾,誰是你媳婦,別老媳婦,媳婦,叫的這么親切。”
我楞了一下,轉頭,看著夕郁“你說啥?”
夕郁也沒看我,就是很開心的笑了笑,然后搖晃了搖晃自己的小腦袋,就開始在那笑。
我看著她笑,我也就不繼續跟她說話了,我也不看她了,我一邊開車,也開始笑。
我們倆對著笑。
果然,我一開始笑了,夕郁就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