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七八糟地想了一會,朱一銘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有點過于情緒化了,把這種情緒帶入工作中的話,可是大大的不妙。他點上一支煙,把曾云翳為他準備好的一沓文件拿出來翻看。這些東西有些是需要他批示的,有些則是知道又這么回事就可以了,所以處理起來還是比較快的。三下五去二,快速地把這些文件處理完了以后,朱一銘拿出上午魏強和孫運喜送過來的報告,仔細地研究起來。上午兩人口頭匯報的時候說得比較籠統,而這份報告上面,則對他們提到的問題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和論證。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朱一銘覺得有點尿急,于是站起身來往廁所走去。經過曾云翳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見他正在埋頭寫著什么,朱一銘這才想起,自己下周要去工業公司參加一個會,讓她給自己準備講話稿的,小丫頭看來還真是挺用功的。曾云翳覺得門前有個人影一晃,抬起頭來,看見是朱一銘,于是露出了微笑,看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著朱一銘的身影從門前消失,曾云翳放下了筆,再也無心撰寫講話稿。做了秘書以后,和朱一銘接觸的機會多了,越是這樣才越讓曾云翳覺得朱一銘的優秀。這個看上去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青男人,說話和處理問題的能力有時候簡直比姑媽還老道,真讓人搞不明白,他怎么會有那么敏銳的洞察力的。人都有個好奇心,越是搞不懂的東西,越是想把他研究明白,曾云翳也例外。只要朱一銘從她的門前經過,他都要遐想一番,有時候甚至要過很長時間才能恢復到工作的狀態中。她心里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會變得這樣呢,難道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男人了。一想到這,她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并只覺得兩腮發紅發燙,要是給季曉蕓看見,準又要說她在思春了。
朱一銘方便完了以后,想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突然發現一個穿黃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子從袁長泰的辦公室里走出來,急匆匆地下樓去了。由于速度較快,朱一銘并沒有看清女子的廬山真面目,這讓他不禁多了一絲好奇之心。絕不是為了獵艷,而是一切關于袁長泰的事情,朱一銘都非常關注。對于這個在夢梁鎮盤踞多年的對手,朱一銘知之甚少,所以不得不多加關注。
都說好奇心害死人,朱一銘想下樓看看對方究竟是誰,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了。因為剛才自己看見了那女子,而她自然也看見了自己,要是這樣冒冒失失地下去,可能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以后,朱一銘只覺得那女子的身材很熟悉,隱隱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可就是差了一點什么,怎么也想不出來究竟是誰。這問題很是困擾朱一銘,讓他竟不能安心地去看那份關于美食一條街和小龍蝦的報告。由于心不在焉,一連翻了三、四頁以后,朱一銘重新又把它翻回了頭,因為他實際搞不清楚,這幾頁的報告究竟寫了些什么內容。
正當朱一銘的心情煩躁不安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曾云翳的聲音,“請問你找誰呀?怎么不敲門就準備進呀?”
另一個女聲傳來,“我來找我未婚夫,還要敲什么門呀?”
朱一銘聽后覺得這聲音好耳熟,再一想未婚夫三字,莫不是鄭璐瑤來了,應該不會呀,她不是說明天才過來了。想到這,朱一銘連忙推開椅子,站起身來,快步向門口走去。
“你不能進去,那是我們鎮長的辦公室,你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先進去幫你通報一聲。”曾云翳著急的喊道。
“不麻煩你了!”剛才的那個女聲回答道。
說話間,朱一銘已經看到了門鎖的轉動,隨即站住身子,等人進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進來的正是鄭璐瑤,戴著一副大墨鏡,黑色真絲上衣,深色的短裙,高高的鞋跟使得本來和曾云翳差不多高的她,現在竟足足高出了一個頭尖。
“鎮長,她,她……”曾云翳連忙解釋,可張了幾次口,又不知該怎么說。
“小曾沒事,她是我女朋友,叫鄭璐瑤,她就這性格,做什么事都風風火火的。”朱一銘連忙笑著說,“璐瑤,這是我們黨政辦的小曾。”
鄭璐瑤被朱一銘一說,不好意思地看著曾云翳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呀,我還不知道找這家伙還要人通報,沒事,他要是批評你,我給你出氣。”說著,還故意伸出了粉拳試了試。
朱一銘看了一眼滿臉正義的鄭璐瑤沒有說話,搖了搖頭,直接轉身往自己的椅子上走去,一副敗給她的神情。曾云翳聽了朱一銘的介紹,才知道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略勝一籌的美女竟然是鎮長的未婚妻,心里雖如打翻了五味瓶一番,很不是滋味,但面上還是掩飾得很好。她笑著對鄭璐瑤說:“璐瑤姐,你請坐,我這就給你泡茶去。”
“小曾,是吧,嘿嘿。”鄭璐瑤笑著說,“那茶就不需要了,我喝不慣那個東西,你就給我倒杯白開水吧,這一路上趕來,還真是渴了,謝謝你呀!”
“沒關系,你坐。”說完,曾云翳就轉身去給鄭璐瑤倒水了。曾云翳把水遞給鄭璐瑤以后,轉身出了朱一銘的辦公室,并隨手把門輕輕地帶上了。人家都說是情侶關系了,好久不見,自然有些悄悄話要說,總不至于,敞開著門,現場直播吧。曾云翳雖然對鄭璐瑤的出現心里很是不爽,但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見曾云翳出去以后,鄭璐瑤沖著朱一銘說:“剛才那美女是誰呀?看上去好像對你挺關心的。”
朱一銘聽后心里一陣郁悶,心想,你這說的叫什么話,連忙回答道:“哪兒是你想的那樣,她是鎮黨政辦的工作人員,主要負責協助我工作的。”朱一銘這話說得很滑頭,把秘書用協助工作一詞輕輕帶過,既表達出了應有的意思,還讓鄭璐瑤聽后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反應。
“是嗎?”鄭璐瑤聽后半信半疑,問道,“你一個小小的鎮長,還要人協助你工作,那你自己干什么呢?”
“嗯呀,我的姑奶奶,你說的是哪兒跟哪兒呀,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居然這么能扯。”朱一銘不愿意在這個話題上和她做過多的糾纏,直接打擊道。
鄭璐瑤對這個這樣的設置不是很懂,再加上朱一銘說得如此信誓旦旦,原先的那點顧慮也就打消了,但嘴里還是不愿輕易認輸。“看來我還是要說服老爸,讓她同意我到泯州。我回去就跟他說,有個大美女整天在你辦公室里進進出出的,嘿嘿,他一定會同意的。”她自言自語道。
朱一銘見她這一副認真的樣子,連忙說:“你調到泯州來,或者直接到恒陽來,我是一百二十個的歡迎,但你回去千萬別和你老爸這么說,我本來就有點怕他,你要這么說了,我下次都不敢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