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參賽選手身外的禁制確實是可以起到保護效果,起到讓選手們不受干擾與打擾的作用,但那只是相對于普通的修者來說。
周動的真正實力可是度劫中期,再加上他親自煉制出來的精良靈器,射那些禁制還不跟玩似的。
在他這樣實力的眼中,那道禁制脆弱的與一個氣球有什么區別。
柳少庭的身體“騰騰騰”地正好退到了秦小雪的禁制前。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煉廢了的靈器,剎那間七竅生煙,簡直都快要氣瘋了,如滾蕩的鍋內扔進了一只活蝦一般暴跳著跳著起來,指著周動嘴唇哆嗦著都說不出話了。
一百億啊,他們可是正在賭一百億啊。
那是小數目嗎?
他當時是被周動的態度激的氣不過,再加上自己也有幾分信心才強迫著自己答應下來的。
現在周動一箭就把他所有的希望全都射廢了。
阮清芷在公會中名頭也是極為響亮,傲人的天賦與顯霍的家世,這些他柳少庭也不敢小覷的。
現在這位柳少花費了無數心血煉制的半成品廢掉了,幾乎可以篤定地說,他柳少庭在這場比賽中已經被提前淘汰出局,他再也沒有贏得阮清芷的希望。
如果最終連秦小雪也輸掉了,自己就得拿出一百億來賠給周動。那樣的話柳少庭相信,自己會被那個嚴厲刻板的爺爺給打死的,至少會囚禁他十年不許出屋。
想到這柳少庭眼睛都變得通紅。
“周動,你、你這是故意的……”
柳少庭心中極其不甘,對著周動狂吼著。
“你有證據嗎?”
周動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了笑。
“你……”
柳少庭被周動的這個態度噎的幾乎背過氣去。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
柳少庭氣的頭發都快根根立起,可是他卻毫無辦法。
周動的借口是試驗靈器,射偏了也很正常,誰也找不到周動的毛病,要怪就只能怪那些禁制太脆弱了。
但是,那些禁制為什么會那么脆弱呢?
到現在為止這是誰也沒想明白的一個問題。
柳少庭現在鐵青著臉,心中絕望的都有些歇斯底里了,他將所有的怒氣全都轉換成了殺機,眼神都冷了:
“周動,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
柳少庭狂吼著就待向周動沖過去,而這時,他就見到周動再次將他柄短弩舉了起來,冷冷地對準了他。
倏忽之間,柳少庭就感覺一股寒氣從尾椎骨升了起來,迅疾地直竄到頭頂,讓他頭發都炸開了,渾身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周動手中這柄短弩連著射破兩道禁制就跟玩似的,現在對準了他,萬一周動真的惱羞成怒,那么在那樣威力的靈弩下,他柳少庭不得像一只小雞一般被周動輕易射死啊。
在周動冷冷的目光鎖定下,柳少庭感覺自己的脖頸已經伸到了死神的鐮刀底下,鐮刀上那鋒可及骨的寒芒讓他從骨子里戰栗,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
看著那柄恐怖的靈弩,柳少庭嚇懵了。
“周動,不可……”
十名評委“呼”地一聲全都站了起來,站在遠處焦急地狂喊著,他們臉全都嚇白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輕舉妄動。
周動身上那充滿了死亡味道的殺機讓那些四級大師全都嚇的肝膽皆寒。
在評委們的狂吼聲中,周動的手幾乎連動都沒有動,仍然那樣靜靜地瞄準著柳少庭的胸膛。
整個煉心廳內一時靜到落針可聞。
柳少庭與周動的沖突每個人都聽說了,現在誰也無法保證周動是否會真的一怒出手,所有人全都緊張的大張著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好半晌,柳少庭在短弩的瞄準下,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流了個滿頭滿臉,不過這位柳少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自己的狼狽了。
柳少庭與周動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
好半晌,柳少庭見周動始終沒有出手的樣子,戰戰兢兢地壯著膽,試探著向旁邊輕輕地挪上一小步。
周動的手依然沒有動,連瞄準的方向都沒有任何變化。
柳少庭心中大喜,再次悄然地挪上了一步。
周動依然沒有變化。
柳少庭心中狂喜,再待像螃蟹一般的橫移,這時他就聽到身后傳來秦小雪帶著哭腔的聲音:
“柳少,你走了周動會射我的。”
柳少庭的身體讓開了,周動的瞄準方向依舊未變,正好是對著柳少庭身后秦小雪方向的禁制。
聽到這柳少庭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
他這時才明白周動打的算盤。
如果射自己,周動絕對走不出煉器師公會的大門,但是如果射秦小雪的禁制,嚴重干擾秦小雪煉器,卻誰也找不出必須嚴懲他的證據。
那樣阮清芷就大獲全勝了。
“柳少……救我……”
秦小雪在后邊帶著驚慌恐懼與幾乎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輕輕呼喚著自己的男朋友。
在這種危急的緊要關頭,一個男人是為了自己的安全逃到一邊,還是為了自己的女人情愿讓自己處于危險之地?
在這樣的選擇題面前,那個哭喪著臉站在旁邊的丙乙感覺心中太茫然了。
聽了秦小雪的喊聲,柳少庭臉色完全蒼白了,額頭上的冷汗流的更快。
周動短弩上傳過來的殺機還在籠罩著他,誰知道周動最后會不會失去理智,喪心病狂。
柳少庭將牙根都咬緊了,他堂堂柳少,身份尊貴無比,豈能這樣以身犯險,去賭周動最終到底敢不敢開弓!
“柳少……救我……”
秦小雪再次嚇的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了一句。
霍然將眼睛瞪圓了,柳少庭心中完全硬了下來,他緊緊地盯著周動,毅然絕然地,再次向旁邊橫移出一步,離周動短弩籠罩的范圍離開的更遠了。
自己方輸了,無非也就輸點錢而以,可是自己的生命太金貴了,自己可是至尊少爺啊,無論是女人還是錢,有哪一樣可以比自己那金貴的生命更重要呢。
看著柳少庭鐵了心般離她而去,后邊的秦小雪瞬間臉上就是一片蒼白,心中一陣冰冷絕望,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黑,差點暈撅過去。
在最危險的關頭,自己依附的這個男人就這樣毫不留情地棄她而去,做為一個女人,秦小雪心中都快泣出血來,她瞬間就感覺天大地大,但是自己活著卻了無生趣。
想到自己剛剛還在幻想與這位柳少托付終身,秦小雪將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我是不是真的——很傻很天真!”
秦小雪的心中一陣一陣地揪痛,在周動的短弩那道死亡陰影中,秦小雪形毀骨立,如喪考妣,眼神中唯留下了任天由命的苦笑。
……“周動,不可呀!”
遠處一個評委再次苦苦勸阻。
“周動,聽老夫一句吧,千萬不要射啊!”
這是站在不遠處的阮鋒親自開口了。
都知道阮家與周動有些源緣,聽阮鋒開口,所有人全都心中一震,向周動看來。
阮鋒站在不遠處,感覺雙手也在不停地顫抖,他也不知道周動是否會賣他這個面子,心中忐忑不以。
而這時,他就見到周動淡淡地轉過頭來向他一笑,緩緩地將短弩從胸前平端的狀態放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阮鋒心中一陣狂喜,他沒想到周動竟然真的這么給他面子,他老懷大慰。
而那邊的柳少庭與秦小雪這一刻也從那股殺機的籠罩下回過神來,感覺身體都快軟了,“呼”地一聲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他們就聽到周動那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淡淡地說道:
“阮大師,你們急什么呀,我這短弩上又沒安箭矢,我只不過端一端它試驗一下姓能罷了。”
“啊?”
聽到這所有人都快要傻了,齊向周動的短弩上看去,上邊果然沒有箭矢啊。
看到這一幕,柳少庭簡直都快要氣抽了。
這個周動竟然就憑這張沒上箭矢的短弩就將自己嚇的差點尿了褲子,竟然讓自己不惜棄自己的女人而去,從而讓秦小雪傷透了心。
想到這柳少庭再也忍不住了,情不自禁地怒吼了一聲:
“周動,我艸你祖宗。”
在柳少庭的暴跳如雷中,阮鋒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抖動著,苦苦地忍著那絲笑意,他感覺自己的肚子都快要在暗中笑破了。
看明白了這一切的其他人臉上的表情也全都極為精彩。如果真的要讓他們放開了發泄,相信這一刻煉心廳內的笑聲一定會暴棚而起。
“周動這小子,真他媽的不是個東西,看把我們柳少都嚇成什么樣了。”
老者阮鋒心中暗罵著,卻感覺實在是太痛快太解氣了。
遠處的阮清芷這時也喜笑盈盈,看向周動的眼神中帶著的全是喜悅幸福的光芒。
她知道,周動依然是在為她出頭。
相比那頭秦小雪垂頭喪氣,心如死灰般的模樣,阮清芷心中突然轉過一個羞人的念頭:
如果在箭矢下的是我與周動,周動就絕不對不會棄我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如此沒理由地相信這一點,不過想到這個念頭之后,她的臉一下子就羞的通紅,感覺心中砰砰地狂跳,一股甜蜜的感覺暖暖地漾向胸間。
……在周動的幾次攪和下,這場比賽已經沒有什么看頭了。
丙乙與柳少庭再次強壓下自己的情緒回到臺案前,開啟禁制重新煉制起靈器來。
丙乙還好,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穩定發揮,雖然慢了一點,可也完成了自己的作品,成功步下超過了三萬個陣道,相信經過評委們的后期鑒定,應該可以實現自己三級中階的夢想。
阮清芷這次幾乎是超常發揮,將她心中構想的靈器思路完美地演繹了出來,那些評委們看過來的目光中都帶著驚艷與贊許的神色頻頻點頭。
而柳少庭與秦小雪卻與阮清芷完全相反。
二人的狀態發揮的十不足一,煉器出靈器的水平只比十年前稍強一些而以,讓那些評委們看的直搖頭。
并且他們在時間上也與阮清芷差上太遠。
幾乎不用經過后期的鑒定評審,這場一百億豪賭的結局就已經定下來了。
看到這里,這十位四級大師心中那個郁悶啊。
他們搶破了頭爭到的名額,原想看到一場勢均力敵,烽煙四起,激烈到火星四濺的激烈比賽呢,沒想到這一切全都讓一個人演變成了一場搞笑的鬧劇。
光從那一百億豪賭來說,這場比賽過程就平談如水,毫無懸念與情節沖突,讓人看了索然無味。
不過好在他們在這場考核中發現了一個令他們驚喜不以的好苗子。
現在十名評委看向周動的眼神,都如一只貪婪的惡狼盯著一只肥嫩的小羊一般。
做為以傳業授道為主業的大師們,周動這樣的煉器天才他們每個人都渴求到迫切,如果能將這樣足堪塑造的天才收入門下那將是多么大的一件幸事!
……“唰”地一聲,所有的禁制全都收了起來。
考核結束了。
十名評委笑吟吟地將每位選手煉就的靈器收了上去,下一步就待后期的鑒定評審,然后等待結果。
那名曾放言要嚴察周動初級考核過程的評委這一刻也全然不提此事,笑瞇瞇地走到周動身前,將他煉制的那枚短弩收了起來,贊許著微微點頭說道:
“小伙子,不錯,真的不錯。”
現在這名評委終于知道周動在二級考核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他煉三級靈器的這個速度,煉一個二級靈器不是玩似的。
將心煉一拿出手,二級靈器伸手即成,只在秀秀一轉身的功夫,周動完全有實力將那些評委震到目瞪口呆。
二級靈器都煉出來了,那些初級考核還有必要進行嗎?
阮清芷低低地歡呼了一聲,興奮雀躍著連她爺爺都不顧,直接跑到了周動的身前,獻寵般地揚起令人驚艷的面容向著周動甜甜地微笑。
“周動,我這次發揮的很出色哦,可沒有辜負你的期望。”
周動用一百億賭她贏,直到這一刻,阮清芷心中才算放下一塊大石頭,感覺輕松愉悅的渾身輕飄飄的。
遠處丙乙看著阮清芷這付模樣,嘴唇都快要咬出血,心中酸溜溜的難過異常。
這個美女原本是他和周動同時遇見的,可為什么阮清芷對周動與對他,之間的差別就那么大呢?
遠處的阮鋒看著孫女的這付表情也只剩下苦笑了。
“哼,這個瘋丫頭,連爺爺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