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的,尤里西斯所見的天空變了顏色。
那是一種超過了人類眼睛觀測范圍的巨大變化,那是無數粒子的大規模噴發現象,被拉拉扯動的世界之弦開始猛烈的震蕩起來,最終以法則的徹底崩壞顯現在這片荒野之中。
紅色,藍色,白色,橙色,綠色,青色……世界上所有的顏色都出現在這片荒野之上,然后以最猛烈,最狂暴的方式交錯在一起,引發了千萬的虹色噴發。
“來了!”勒庫托魯(西妮)對這一幕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在她活過的長久歲月中,不知道多少次在這七彩的虹光中被撕碎,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比龍殺破壞劍式中的“斬空”更高層次的神技,唯有持有真.刻印弓的拉拉可以使用的死亡終結技,七彩的弦之領域。
尤里西斯能感受到那可怕的力量,他發現周圍的一切法則都在這些交織的彩光中混亂了。這簡直就是專門為了滅殺這個世界的九級強者所創造出來的殺招。在這混亂的彩虹光華中,一切外在的元素力量都會失效,并且這些看上去美麗的虹光中蘊涵著大量有害的光粒子,那是能有效入侵九級強者身體的細小物質,堪稱專門用來殺死九級強者的光學武器。
這些光粒子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出現,然后開始影響了整片荒野。荒野中為數不少的植物在這些光粒子的照射下開始瘋狂生長,但是生長的方向卻是千奇百怪,有些根本就沒有花的小草長出了臉盆大小的碩大花盤,而本來只是寄宿在石頭旁邊的藤蔓卻長成了十米高的大樹,結下了一個個類似人臉的果實。
世界被扭曲了,那些七彩的光粒子所蘊涵的力量,超過了這個世界的任何毒素和詛咒。
勒庫托魯不會忘記,當初還持有提亞拉之淚的自己是怎么在這七彩的領域中被劍之勇者拉拉殺掉的,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這種讓掌握了元素本源之力的他戰斗力直接下降一半以上的攻擊。
同樣的,尤里西斯也感覺得到那些一直存在于空氣中的元素之力紛紛從這里逃逸出去,他比較擅長的光系魔法和最近才慢慢掌握的冰系力量在這里被大大減弱了。
但是,更高層次的魔王之力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因為這本來就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哪怕這里是真正的禁魔領域,對于擁有無限之領域的尤里西斯來說也沒有任何影響。
至于那些彩色光粒子的污染,就算再強上一百倍又如何,難道還可以超過那被稱為世界一切之惡的黑暗圣杯。連待在黑暗圣杯內部都不受任何影響的尤里西斯,怎么可能被這些光粒子影響到。
不過尤里西斯沒事不代表他懷抱中的妖精少女沒事,只是待在這個環境中幾秒時間,她的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那是她的身體被這些光粒子污染的證明。
但是,尤里西斯身上似乎有種奇妙的力量正散開來,她和尤里西斯接觸的部分接受到這種力量后自動驅散了空氣中光粒子的污染。
結果就是她的身體完全不受她控制的開始主動靠緊尤里西斯的身體,這個過程完全不受她控制,而是她生命的本能。
勒庫托魯(西妮)現在寧愿自己就這樣死掉,死掉的話她就再也不用遭遇這種屈辱,更不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受到影響一步步的走向墮落。
什么時候,身為最初妖精的她會這樣被人抱在懷里,并且還主動靠近過去。對于身為純白的妖精的她來說,這比劍之勇者拉拉殺掉更恥辱。
可惜的是,現在勒庫托魯(西妮)想死也死不掉,只能睜大眼睛,向尤里西斯散發出百分一百二十的殺氣。
于是,不幸純白妖精少女的恥辱游戲還得繼續。
當七彩的光輝幾乎將整個戰場覆蓋,尤里西斯終于聽到了聲音。
那是一聲輕巧的拉弦聲,是某張蓄力得太久的弓終于射出箭的聲音。
那一箭,尤里西斯完全看不到。
那一箭,不在聲音傳來的方向出現。
那一箭,誕生于無數的世界之弦中,本身并不具備實體。
那一箭,射出的瞬間就造成了空間的扭曲,以任何人都無法預測的角度以不規則跳躍方式向尤里西斯前進。
黑色的墮天之翼揮動,黑翼和深淵斷罪一起共舞,面對這從未見過的一箭,尤里西斯居然是使出了黑翼劍殺。
因為他感覺到了,判斷出了這一箭的可怕,哪怕根本看不到這只箭,也無法鎖定這只箭的前進路線,但是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告訴他,如果不主動出擊,他將沒有任何辦法防御這一箭。
是的,防御不下,哪怕張開海倫化身的四天之盾也不行。盡管尤里西斯對海倫的絕對防御有超乎尋常的信心,但是當那只箭射出來的時候,他卻根本沒打算張開四天之盾。
因為,那只箭并不從現實中攻擊過來,而是從另外的層次,另外的面上射來。那看上去飄忽不定的神秘痕跡只是偽裝,真正的箭存在于更奇妙的次元縫隙中。
這是一只可以貫穿空間的箭,這是不斷在世界之弦上跳躍的箭。尤里西斯所掌握的所有方法都無法鎖定這只不斷次元躍進中的箭,只能以最快的速度主動出擊。
無數的黑色劍影中,尤里西斯捕捉到了空間撕裂的痕跡,那是那只箭前進的痕跡。盡管他的劍光已經切斷了那道痕跡,但是尤里西斯肯定那只箭還在前進。
被這只箭鎖定的人,哪怕施展空間瞬移也無法閃開它的射殺。這是一只擊穿次元障壁的劍,任何結界和盾在這只次元之箭面前都失去了意義。當這只箭被真.刻印弓射出,哪怕對方逃到世界的盡頭也絕無可能躲開這次狙擊。
這就是虛弦的力量,和世界之弦交纏在一起的無形之箭,多次殺死白色妖精的箭。
這是,次元之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