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老奴就放肆一番,不客氣了,就是闖,老奴也要闖一闖了。看看殿下身上的功夫和嘴上的是不是也一般的硬。”說完這秦忠葛,雙腳叉開,肩寬立地,雙手內掌朝下,然后長舒一口氣,雙手又微微托起,頓時渾身上下的衣衫,無風自動,身上的絲緞黑綢包括胡須發絲,如在颶風下被無端扯起,近身還能聽到呼啦啦的風勁兒之聲。
這時的于滄海和李玉頓時全身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強大勢壓,那從四面八方齊聚而來的逼人氣勢,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洶涌波濤的大海之中,飄搖不定,不能自己,隨時都有被淹沒的可能,兩人也頓時大驚失色,好厲害、好強大的武學內力。
此時于滄海也知道,就是自己想要逃脫也是不可能之事,此刻都已經全身處于這可怕掌力的勢壓之下,此刻這秦忠葛的掌力還未發出,只是蓄勢狀態,也就是說還只不過是發力的前奏階段,就已壓迫的自己氣喘不上,若是實實的接受這一掌的承受力,恐怕不死也要弄個半殘之身了,想到自己闖蕩江湖,歷經了不知多少的風險磨難,可今日卻是最為兇險和最為難以承受的。
“吾命休矣!”于滄海暗自嘆了一聲。
迫于無奈,雖然感覺到自己的實力和對方有著天地之別的大差距,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只見于滄海雙臂掄園,須發皆張,纖細黑瘦的雙手此時卻是青筋暴起,看似頃刻間就要爆裂般,迎著那老太監秦忠葛的發出巨力雙掌而去。
霎時間,好像一切都靜止一般,很難描述此時兩人的表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于滄海恐怕是要完了!
沒有想象中兩人打斗時巨大破壞的場景,也沒有驚天動地的大肆掠殺,當于滄海的掌力剛剛接觸到秦忠葛之時,瞬間便感受到了一股勢不可遏的滔天巨力,迎面而來,還是那句話,于滄海此時已經真正感受到了臨近死亡邊緣的可怕,難道自己就真的要這樣被這個死太監要掠殺而亡?
唉!這般死的也忒不光彩了,要是后人提起的時候,會有人說當年某某號稱不可一世的邪魔大盜于滄海,叱咤風云江湖幾十年,最后死在了宮里的一個太監手中,這是讓人感到多么屈辱的一件事啊,現在這于滄海都還有些后悔跟著李玉干這什么特遣隊的隊長了,就要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什么也都消失了,在這個世上再也看不到有關于自己任何的生活軌跡,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就在于滄海萬念俱灰的臨死之刻,突然感覺到背后又一股浩然正氣順著自己后背極大穴脈迫入自己的丹田,讓自己一時間感覺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發力,一時間這股外界力量的充斥,催生的自己就要身體爆裂一般,若不趕緊把這股力量卸掉,不用對方出手,自己也要瞬間爆裂而亡。
于是趁勢全力也把真氣都用在了跟太監秦忠葛拼斗的掌力上,只是瞬間的事情,兩人的雙掌拼在了一起,然而沒有多大的動靜,就像是兩陀棉花黏在一起般,毫無生息,然后彈力反推,兩人豁然一下又不由得分開,各自退后了三步,平分秋色,不分上下。
看到先前秦忠葛的大動蕩,眾人以為還不知道有多大的動靜呢,可是非但沒有看到一番驚天動地的場景,而且比試的過程就像是兩個小孩在玩拍手掌游戲般,很是輕描淡寫,沒有一絲一毫的驚心動魄,沒有一點驚艷絕倫的看頭,就這樣比試結束了,看到兩人還是一副根本就沒有交過手的坦然樣,頓時宮廷的侍衛都極為疑惑不解的愣住了,各異神色凸顯與各自的臉上。
但秦忠葛的神色卻是震驚不已,心想,老夫久不出江湖,武林之中何時又出現了如此內力高絕之人,而且還是名不見經傳,再仔細端詳之下,還是對此人沒有任何的印象。想到自己婆羅秘無相神功的厲害,就算是宗師級高手,也會瞬間將此人斃于掌下,沒想到這黑瘦的老頭,不但沒有斃命,反而在沒有受到一絲傷害的情況下,還和自己拼了個不相上下,難道近年來的江湖之輩竟然都是強大如斯,看到從來都是所向披靡的神功,一下受阻,更是震驚此人的高絕身手,一連幾十年都未曾有過如此波動的心境,被于滄海這驚天之舉攪的上下翻滾,再也平靜不下來。
本來懷揣必死之心的于滄海也是愣愣的出神,是自己夸大這老太監的功力修為還是如有神助,怎會如此輕巧的抵擋住對方那滔天渾厚掌力?還在愣神兒的剎那間,突然感到了自己背后貼著的一只手掌悄然的收回,當轉過身來,看到了一臉蒼白之色的李玉,好像大病初愈般的頹廢,一時間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看來是被這小子相救才免于損命,以后就是不想為奴也得給這小子當奴隸了,這可是欠著人家一條命,欠錢之債好還,救命之恩難報。咦,也不對啊,這小子什么時候內力變得如此厲害了,按說不應該啊,別說對付那個老太監了,若僅論內力之深厚,就算是自己恐怕這小子也不及,他是如何做到的,而且還是借力打力,將內力輸入老夫體內,然后集于掌力之上,爆發出來,竟然堪能抵擋這個死變態的太監高手。
“閣下功力高絕,像你此等高手,放眼整個江湖武林不出十人,咱家佩服。”和于滄海一較掌力之后,秦忠葛對于滄海的高絕武功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心想,看來今日之行怕是如何也完不成了,面對如此高手,不僅僅是只身難能對付,更為關鍵是若有此等身手之人,那身后的勢力不可想象,在沒有搞清楚對方的底細之前,還是不要大動干戈為宜。
想到此,這秦忠葛又是一笑,拱手說道:“殿下,看來今日是老奴唐突了,但今日之事我還是希望殿下能容稟圣上一聲,說明今日事發過程及原委,也好讓奴才們好與圣上交差,不受責罰,不管怎樣,今日還是老奴放肆了,還請殿下放心離去,日后老奴定登門叩拜,以贖老奴的莽撞之罪。”
說完之后,這秦忠葛對著瑩獻門的侍衛說道:“還不趕快放行,好讓殿下車駕回府,小崽子們怎么沒有一點眼里勁兒,怎么當差的?”
得到了總管太監秦忠葛的首肯之后,這厚重的大紅宮門,才緩緩的開啟,而李玉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回應這老太監,對于老太監連番的歉意,也是無暇顧及,步法有些踉蹌般的上了車駕,整個過程沒有言語一聲,就連招呼陳宮和都沒有吱一聲。
這時在車內的李玉,對著于滄海只說了一個字,“快”!
立馬會意的于滄海在陳宮和上到駕前之后,狠命的掄著馬鞭,抽著拉車的幾匹馬,隨即太子乘坐的馬車,飛一般的跑離了秦忠葛和沈春堂的視線,不見了蹤影。
“義父,此事就這么算了嗎?那我們如何向陛下交旨,那您又......”
沈春堂的話說到了一半,被秦忠葛的手勢打住。
“義父我自有辦法處理,你不必須多言,一會兒安排下人到我處取些傷藥來,你沒有被此人打死,已是你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剛才一試身手,若非此人對你很是手下留情,你此刻焉能有命在,記著不要整日自大不已,好像你就是青年才俊,一輩之中無人能敵,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是你義父我平日里也是要夾著尾巴做人,何況你這個還未入流的八品,去吧,希望今天的歷練能讓你多受點教訓,好能踏實下來,鉆研武學,不要自滿自溢,要知道當世武學之巔,學無止境。”這秦忠葛,在李玉走后,開始循循善誘的教育自己的義子,今后該如何作為。
“孩兒記下了,義父訓斥,春兒欣然接受,自此,當以今日為辱,再也不自以為是,夜郎自大,定要奮發圖強,臥薪嘗膽,苦修技藝,盼有一天登上那武學巔峰,好為義父盡忠盡孝。”
這秦忠葛看著沈春堂漸漸遠去的身影,面目表情木訥,若有所思,轉身就去往皇帝李贄的御書房走去。
經過一番催馬狂奔之后,車馬終于停在了太子府的大門前,于滄海和陳宮和已經從車駕前下來,拉起了擋在車廂前的布簾,等著里面的李玉下車。
門口的劉靆早已迎了上來,一副歡顏之色,嘴里還喊道:“少主你今日可是來遲了,足球賽已經結束,我們甲隊這次贏了,還等著你回來給我們的甲隊隊員慶功呢。”
而剛掀起車駕前的布簾,李玉極為蒼白的臉剛剛露出,就急促的說了一句話。
“劉靆,切記,要藏好這些布匹,里面有......”話未說完,幾口鮮血自口中不停的連連噴出,飛濺的到處都是,不但車廂內外,就連劉靆的上半身都是血跡斑斑,之后便一頭又倒在了車廂之內。
面對如此突然的情景,劉靆一時間都驚呆了,就連噴濺到自己滿臉的血跡都未加理會。
“少主,少主......”沒有片刻間的猶豫,劉靆一聲凄厲的慘叫,驚動了太子府邸所有的人,呼啦啦的跑出來一大片,剛還沉浸在足球賽當中的特遣隊眾人,當看到眼前讓他們肝膽俱裂的一幕時,頓感天旋地轉,好似天要塌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