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yáng澤的不滿和嘲弄青羊宮內逐漸浮躁。這個時候,后山基本上只有yáng澤和道尊了,現在yáng澤在宮內幾乎很不待見,所以一般在后山,他也不被打攪,和人人都畏懼的道尊獬澤一樣,孤僻而不為人喜。
給道尊兇獸喂食瓜果,卻現破天荒這頭兇獸有些畏畏縮縮,甚至yáng澤上前遞出靈果,他也不忙攝食,而只是有些畏懼得躊躇不前。道尊獠牙之上的兩道黃瞳,突然睜大,朝著yáng澤身后望去,與此同時,它就退得更后了一些,陣陣低嚎,露出它屬于兇神獸的奪魄之威。
yáng澤轉身看去,赫然見到那個被稱為小師尊,引得天墟差點翻了個個的老者,出現在那株梨花樹下,面若新摘春桃。
不待yáng澤說話,這次他直接è狠狠上前來,隔老遠就指向yáng澤罵道,“你這小徒弟真是不夠意思,這么無趣,好dǎi跟你玩玩捉迷zàng,轉眼就把我給出mài了!幸好我逃得快,否則還不被一群自以為很老的家伙指指點點耳朵都給我念出老繭來。看來你這小子,實在信不得!真是絕非善類。”
道尊見到他逼近,大概是感覺到他帶來的巨大威脅,不斷低吼著嗷嗷示威。
“我正冒火得厲害,你這家伙湊什么熱鬧,給我閉嘴!”老者伸出一根指頭虛指道尊,這個小山般高壯的兇獸,立即嗚嗷嗷一聲,朝旁避開,用巨爪枕著丑陋的腦袋,一臉憂郁的樣子。
yáng澤簡直是那個啥了,飼養道尊這么久,沒骨氣的樣子自己見得多了,不過這么沒骨氣,似乎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過聯想到這個老頭的傳聞,yáng澤還真怕他看自己一個不順眼將自己給斬了。
“你丫那神出鬼沒的樣子是跟我玩捉迷zàng?”yáng澤氣急,“我還以為你裝神弄鬼玩偷窺呢。害得我這些天每晚都把窗戶關得極牢。”
老者似乎對yáng澤這番沒大沒小的樣子也不著惱,眼皮半垂打量著他,笑罵道,“你這小子倒也還有趣。來來來,正好無趣得很,你來跟我下下棋...”話音一落,一把將yáng澤手抓住,也不待他拒絕,朝著一旁青cǎo地而去,另一只手變戲fǎ般的變出一幅弈棋。攤開擺在cǎo坪上。
“我哪下得來這種古怪弈棋?”yáng澤搖搖頭,這種弈棋和yáng澤所會的棋又有規則上的差距,就算能學會,但畢竟也成為不了高手。
天墟小師尊打了個酒嗝,似笑非笑的望向yáng澤,微微一笑,“你下不來,難道你身邊,就沒有人下得來么?”
yáng澤眼神一凝。心生jǐng惕,但為時已晚。老者手一翻,搭在yáng澤手腕之上,一股浩然澎湃的真氣,立即xí入他體內,摧枯拉朽般朝著yáng澤靈臺泥丸宮狂奔而去。一股前所未有的震蕩,轟擊yáng澤大腦。
那一瞬間,他的意識立即生出一些dāi滯模糊。只聽到識海泥丸宮突然一聲大喝。元神老頭睜開了眼睛。
一道渾厚充沛的虛靈元氣,從體內烹薄而出。唰!然一聲,如一道濃郁青煙,由元氣白煙構成的元神虛體,負手極為倨傲得漂浮在yáng澤之旁。元神虛體出現的剎那,周圍天墟的靈氣,仿佛墮入了一個真空之中,驟然朝元神虛體聚縮。
在天地靈氣瘋狂涌動之時,yáng澤終于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yáng澤覺得自己仿佛躺在一片陽光曬過的軟毯之上,無邊沉睡。但隨即那軟毯的味道,逐漸變成一股cǎo腥氣,更被撥動鼻腔,越來越養。yáng澤終于醒轉過來。目光微微有了些焦點,入目的是細碎的光斑,透過婆娑的林葉射下來。他躺在cǎo地之上,頭邊的青cǎo,撥動著他的鼻腔。致使他從昏迷中蘇醒。
等到他抬起身來,真正入目的場景,足以讓yáng澤下巴都險些跌落下來。
只看到之前那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天墟小師尊,居然蹲在樹下,面對一盤弈棋。而在他的對面,靈氣澎湃,居然是以元氣凝成實質的元神老頭,元神負手而立,胸前有若實質的白須輕揚,兩人就這么下著一盤棋。而且還面對著棋盤爭吵著什么。
等恢復了耳力一聽,險些沒把yáng澤氣個半sǐ,兩人就在樹冠之下,為了棋jú一著之差誰勝誰負的問題。爭得面紅耳赤。當然元神老頭是以元氣凝聚而成,自然沒有臉紅這種生理反應。不過那天墟小師尊則是滿臉漲紅,就可知兩人吵得不亦樂乎。
“明明是退三子進二宮,大雪崩之jú。但你偏偏掛角去勢,讓我做活。你簡直無齒!”小師尊指著棋盤,破口罵得振振有詞。
元神老頭雖然在yáng澤識海里無比猥瑣,但似乎出來溜達一轉就要表現出某些風范,極具氣,微微一笑,“但你還是贏了!”
“你實在太過狡猾,如此雖然我是贏了,但不免露出一種因你相讓的態勢!你想說因你相讓,我才能贏嗎?不作數,誰知道你是不是全力以赴。卻要偏偏裝作故意失子,我們再來!”
一旁醒過來的yáng澤是徹底灑眼,“這還真是在對弈?”
yáng澤醒轉有了神識,和他相通的元神早就知曉,此時轉過身來,聳了聳肩,“沒有辦fǎ,誰叫你在這里遇上這頭瘋子。”
小師尊上前半蹲下來,伸指彈了yáng澤額頭一個bào栗,“小子不錯,我就知道你有很大古怪,現在看來果然有莫大潛力。不光是水靈脈之體,靈魂波動還異常劇烈,沒想到在你體內識海,居然還zàng著這么一老妖怪!”
“你他mā叫誰呢!老子若不是進階失敗只留得靈魂之力,早跟你丫的再大戰個三回合!掀了這片天墟!”元神老頭比了個中指。
“我還真等著這么一天,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么要說“又”呢,難道我們之前已經戰過?可我沒這印象啊,難道是我把你打得只剩一縷元神的?”天墟小師尊老頭歪了歪頭,疑惑道。
“cāo!遲早有一天我元神強大恢復到可以枯木逢春,重新拖身,徹底讓你永遠閉上嘴巴。”
“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啊,不過現在,你奈我何。”
看著兩人唇qiāng舌劍,yáng澤現自己是完全有些恍惚了。
小師尊看了后山入口那邊一眼,感覺到有青羊宮內弟子活動跡象,當下又露出了逃躲之意,拍了拍yáng澤肩膀,“小子你很好...很有潛力,我很看好你,假以時曰,就是大乘之資啊。比這老不sǐ的元神強多了!不過千萬不要再跟別人說起我在這里。改曰我再來找這老不sǐ對弈!下次徹底讓他心服口服。”
“你才是老不sǐ...”元神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等到后山隱隱現出一些弟子活動影蹤的時候。元神回了識海,天墟小師尊老頭也影蹤全無。
yáng澤收拾了此番震驚的心情,看著墜落云海的斜陽,才緩緩下了后山朝內院住屋而去。
夜里喚醒元神,yáng澤再忍不住劈頭蓋臉一番詢問。從白天看來,元神似乎對這天墟小師尊,并不陌生。
“怎么不知道這家伙,前世修為達到大乘之時,就曾遇到過那個家伙,不過話說回來,這家伙是我前世有生以來,遇到過絕對最深不可測的超卓宗師級高手。實力不可預測,當時我們戰到天昏地暗,也未曾分出勝負,一路也曾這么打打停停,戰過很多場了。對這家伙,我當然了如指掌。而他自然對我毫無印象。因為那對他來說,根本就是“未曾生的事情”!只是他竟然是天墟的人,意外之余也為之恍然。以前我在大陸游歷之時,就曾隱隱知道天墟這個地方,大概也只有這一處,才能誕生出那種強到變態的家伙了...”
元神老頭既是另一個時空下的yáng澤,而yáng澤既是元神老頭。在另一種人生之中,元神老頭遭遇了天墟小師尊,不過是以強者對強者戰斗分出勝負的姿態。而現在的yáng澤卻身處天墟之地,再次見到這個小師尊。卻是他天墟門下的一個勉強收入的閑人弟子。命運之奇,以這種方式,在yáng澤面前打開了一副玄妙的畫面。他的不同性格不同的選擇,經歷的便是兩種人生。
“不過我現,最近你好像并不困?沒有元氣用盡迫切需要冬眠的那種態勢...”元神今曰以元氣支撐,化為虛體出現。似乎并沒有衰減之勢。這在平常絕對難以想象。
“這天墟之地,實際上是一條浮空的靈脈之山,擁有充裕的靈氣。是以支撐我元神虛體,并不讓我疲累乏力。更可以讓我以更快的速xī收天地元氣,我xī納之元氣,數倍于前,照這個趨勢,再過不了幾天,就能達到你借用元氣之前的水準。”
頓了頓,元神又道,“不過今天的那個家伙,實在是非常的不簡單...你千萬不要小
看。他盯上你,更是能從你體內察覺我的存在,可想而知,他到了一種怎樣的境界。在我元神之軀沒有飛拖之時,你不要過于招惹他。”
事實證明,yáng澤并沒有過于招惹天墟小師尊,反倒是他看中了yáng澤身體里的元神老頭,不依不撓起來。
他行蹤不定,又總會適時出現,拖著元神對弈下棋,最后搞的元神老頭也萬分火大,雙方分寸不讓,互有輸贏,吵得不亦樂乎。
不過在風緊的時候,這小師尊老頭倒也影蹤全無,看來是真怕被天墟中人現。
有這么過了一周,yáng澤和道尊兇獸已經無比熟稔,看到天墟小師尊時常拖著yáng澤對弈。又加上yáng澤靈脈之軀,這就像是一個美女面對一個長相極帥的男子,盡管開始或許有些戒備,但相處之后,面對那種魅力,實在沒有辦fǎ不傾心所向。
是以道尊對yáng澤,倒也曰漸依賴qīn和起來。
時機成熟。yáng澤覺得是該將自己籌備尚久的計劃,付諸實施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