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竹峰上下吃完早飯,齊聚與守靜堂,都看著那個蘇醒的小孩。
小孩剛蘇醒見到人影一陣激動,死死抓住坐在床邊的蘇茹的手,問道,“這是哪?你救了我嗎?你們是誰?”一連串的問題問出,還沒等蘇茹答話,又是脫口幾個問題。
蘇茹和藹一笑,耐心的給小孩講了事情的經過,直到說蘇茹說到,這里是青云山大竹峰時,小孩卻突然一愣,過后卻是狂喜的神色,脫口而出道,“原來是神仙救了我。”
這邊蘇茹卻一笑,問起了小孩的身世,發現小孩除了對青云山有印象外,其他的一概不知,連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眾人一陣唏噓。而田不易夫婦和眾弟子都以為這個小孩子定是青云山周圍居住的村民,甚至以為是草廟村的遺孤,蘇茹連忙指著張小凡道,“你認識他嗎?他叫張小凡……”
話音剛落,小孩就接道:“認識,認識。”說完又搖頭:“不認識…我有印象,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否認識。”
聽到這,張小凡卻是一怔,連忙仔細觀看小孩的面貌,卻是搖頭道,“我也沒見過他。”此時小孩卻是一臉的迷茫,抱著頭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的樣子,也沒注意張小凡的言語。
田不易和蘇茹對視一眼,見這個小孩除了對青云山和張小凡有印象,對其他的都似記不起的樣子,于是就安下心來,心想這孩子不過也是身世可憐之人,于是便決定將其收歸門下。蘇茹摸了摸小孩的頭道:“好了,孩子別想了,以后這就是你的家,這幾位就是你的師兄。”
話剛落音,這小孩倒也很是機靈,看著田不易和蘇茹連忙想爬起身行拜師禮,吃得蘇茹一把扶住,只得躺在床上道:“拜見師父師娘。”
田不易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道:“拜師禮等你康復了再行不遲,好好休息吧。”說完又朝張小凡道:“老七,既然他對你有些印象,以后你們就住在一起吧,今后他就是你的小師弟了。”
張小凡想到自己的身世遭遇不禁對這個沒有名字的小師弟泛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連忙稱是。
蘇茹看著抓著自己的手的小孩,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母愛之心泛濫,當年自己的孩子沒出世時,自己分別想了兩個名字給自己的孩子,男孩叫田小奇,女孩叫田靈兒。看著這個沒名姓的小孩,另只手摸著小孩的頭緩緩道:“既然你記不得自己叫什么,那你以后就叫天奇如何,至于姓氏……”
小孩的聲音突然弱弱的打斷蘇茹的話,“天奇可以跟著師娘姓嗎?”
天奇突逢失憶,又是中毒又是受傷,被一個像媽媽一樣溫柔的師娘就這樣呵護著,關愛著,心里早就把這個和藹可親的師娘放到了媽媽一般的位置,心里當然希望跟著媽媽一樣的姓氏。蘇茹聽了這話,溫柔的一笑,對著小孩輕輕點了下頭,小孩,不,是蘇天奇頓時高興非常。卻冷不防的一個脆生生的好聽的女童聲音道:“哈哈,快叫大師姐,乖哦,小師弟。”說完也學樣的摸了摸蘇天奇的頭。
張小凡看到這一幕一副深感同情的表情看向蘇天奇,蘇天奇則看著這個美麗可愛的小師姐一怔,隨后一臉郁悶的表情,周圍宋大仁幾個都一臉的笑意。
隨后在田不易的一句,“你們功課都做完了?”
周圍弟子瞬間跑的一個不剩,田靈兒拉著張小凡臨走留下一句,“小師弟,我和小凡做完功課再來看你。”頓時跑的無影無蹤。
蘇茹和田不易在天奇的床邊坐了一會,也起身離開,留下蘇天奇獨自躺在床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到床上,蘇天奇在這暖洋洋的朝陽光輝中,沉沉睡去,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
不說這邊天奇睡的那個香,卻說張小凡卻是苦不堪言,跟著自小修煉的田靈兒好不容易爬到到了大竹峰后山的小山坡,對著大竹峰特有的黑節竹砍、劈、鋸、磨、壓、折,無所不用其極,過了兩個時辰,日頭升到了半空,他全身大汗淋淋,手足也酸軟無力,居然也只把這根黑節竹弄出一個兩分的小口來。
在田靈兒這位剽悍的師姐一陣教訓后,張小凡暗下決心要苦心修煉,回到大竹峰起居后,吃過午飯宋大仁便傳了“太極玄清道”的第一層法門,張小凡用心修煉不提。卻是蘇天奇自早晨沉沉睡去后,一直到現在還沒睡醒,去送飯的杜必書卻是無論如何呼喚也不能叫醒蘇天奇,只得稟告師傅田不易。
田不易早先就對這個小徒弟很上心,不說這個小徒弟的資質如何,只要是入了他田不易坐下的,一概如此,不得不說,能有這樣的師傅是何其的幸哉!
田不易和蘇茹連忙從后堂出來,檢查蘇天奇的狀況來,最后得出的結論是身體無任何異樣,只能把這嗜睡不醒歸結為劇毒后的后遺癥了。
田不易皺了皺眉,擺擺手讓杜必書下去,自己照例邁著他的八字步,大搖大擺晃了兩下,便又回到后堂去了,蘇茹卻也待了一陣也自離去。
直至晚上,夕陽西下,蘇天奇才睡醒,準確的來說是被餓醒的,大吃大嚼起六師兄送來的飯菜,飯飽之后,被張小凡和宋大仁直接抬到張小凡的房間里修養。田不易本來就對自己這個受傷的弟子占了自己平時清修的居所頗有微詞,現在看蘇天奇傷勢大好,一句“在這礙眼。”就把蘇天奇扔到了張小凡的房間里。
臨行前,田不易便把蘇天奇的修煉入門課程交給了宋大仁,蘇天奇雖是腿腳不便行走做功課,但是修煉道法卻是無礙。
宋大仁和教張小凡一般,先讓蘇天奇發了不泄外人的誓言后,再教他如何打坐、冥思,再粗略說了一下人體經脈和精氣運行,最后便傳了他“太極玄清道”第一層的修行法門。之后,宋大仁告辭離去,留下張小凡和蘇天奇在房間里參悟“太極玄清道”第一層的修行法門。
張小凡與蘇天奇相互熟絡一番,便各自睡去。
夜半張小凡自是噩夢連連,醒來卻見蘇天奇睡的死豬一般,而自己卻無一絲睡意。
突然感到,如若我也中了劇毒后,是不是也像天奇師弟睡的這么沉這么香呢,睡的忘記了種種痛苦的回憶,睡的夢到自己在草廟村的種種美好時光呢。
張小凡卻自嘲的搖搖頭,走出門外,仰頭望下天上的明月。
當真是修道者不比凡人,又或者蘇天奇的體質被改造了一番的緣故,不到七天,蘇天奇就恢復如初。身體比以前更加輕盈,充滿力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蛇毒的后遺癥,那就是嗜睡了。
之前張小凡還曾羨慕蘇天奇可以每天睡個好覺,可是幾天后,張小凡卻從羨慕變成了慶幸。蘇天奇的確每天能睡個好覺,可是一旦睡著了,無論用什么方法都很難叫醒,甚至被人賣了都知道,后來熟絡之后,田靈兒每天的早晨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叫醒這個小師弟,可是叫人的方法可就不敢恭維了,只看得張小凡一個勁的慶幸自己沒有嗜睡的毛病。
從此之后,蘇天奇醒來不是發現睡在水缸里就是被塞到床底下,甚至有一次蘇天奇發現被吊在樹上。不過不得不佩服的是,蘇天奇哪怕是泡在水缸里,亦或者被綁在房梁上的時候依然酣睡如故,直到有更激烈的手段之前絕對不會醒來,這點讓所有知情的師兄們驚為天人。
于是乎每天早晨大竹峰上都會傳來某人的哀嚎。
“師姐,你…又把我放在水缸里。”
“哇呀呀,小凡快來救我,我怎么在樹上,我懼高癥呀。”
每天,田靈兒玩的是不亦樂乎,自從大竹峰上多了比自己小的師弟后,田靈兒仿佛要把大竹峰翻過來一樣,每天就這樣小凡飛,天奇跳,大黃叫。
就這樣,眨眼兩個多月過去了。
大竹峰上,夜色已濃,張小凡再次從噩夢中驚醒,搖搖了頭,一個人推門走了出去,默默的看著那深邃的夜空。
一陣“吱呀”聲傳來,卻見天奇難得的起來走到張小凡身邊,拍拍張小凡的肩膀,正經沉重的說道:“小凡!”
張小凡雖驚訝天奇在如此嗜睡的毛病中可以醒來有些驚訝,但是聽得天奇口氣沉重,忙收回傷心的心思,問道:“什么事,天奇?”
蘇天奇:“我想唱歌。”
張小凡:……
蘇天奇剛說完嘴角一抖,冒出了一嗓子:“大王叫我來巡山幺……巡完了南山巡北山幺……哎幺,誰砸我。”
張小凡一驚,反應過來卻有點哭笑不得,正在張小凡準備掐住天奇的破鑼嗓子時,卻有有一物搶在小凡前面砸在天奇的頭上。原來是隔壁的杜必書出來小解,忽聞這驚駭世俗的曲子和調子,一個忍不住,隨手抄起個掃把丟了過去。
一場鬧劇后,張小凡誤以為天奇用心良苦,用此來緩解自己的傷心往事,感激的望向坐在臺階上天奇,哪知道這位仁兄睡的已經說夢話了,張小凡只得苦笑,只得連拖帶拉的把天奇弄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