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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三更,還是零點、午飯、晚飯。
我是這么想的,最近我抽風抽得挺嗨,天天都是一萬字,就不再每章節后面再通知一聲了。
如果沒通知,那就還是三更照舊,等什么時候我抽風變成抽搐了、又得回到原來每天一大更的樣子,我再通知大伙撒。
我到底能抽多久呢?我很好奇嘛……
所有人都明白,大宗師口中的‘追上了’指的是什么。羅冠的修為擺在那里,他的耳目遠比七上八下等人強健,同伴們還一無所查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到前方的馬蹄響、甚至犬戎騎兵的蠻話說笑…還有嘶啞的女子哭聲。
他們在偷渡邊界,雖悄然加快了腳步,但從始至終都是按照既定的路線前進,沒有去刻意追蹤狼卒。算是巧合吧,宋陽等人與犬戎狼卒同路。
巧合的另個說法,便是‘天意’了。
宋陽把瓷娃娃交給南榮、羅冠把右丞相交給巴夏,兩人正準備輕裝疾行的時候,齊尚忽然搶上一步,伸手抓住宋陽的肩膀:“要殺蠻子,非得有我一份不可。”齊尚是反賊,他不認景泰這個皇帝,但他仍把自己當成燕人。
“放心,我們先去看看情形,要是能打大伙一起上。”宋陽應了一句,與羅冠并肩而去。
與右丞相的估計有所出入,犬儒馬隊只有二百多人,正向北疾馳,宋陽稍一琢磨也就明白了。不久前狼卒和燕兵剛打了一仗。看樣子折損不小,所以現在不足一‘伍’。
或許是知道這一帶少有燕軍出沒,草原騎兵并不太緊張,奔馳途中放聲說笑,二十余名農家打扮的漢人女子,被他們橫按在馬鞍橋上,她們還在拼命掙動,可是拼出全身的力氣。也無法掙脫按于她們后腰上的那只大手。
從村莊出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時辰了,很難想象,到現在那些女子竟還有力氣掙扎…難以想象,卻不難理解:就在幾個時辰之前,父母公婆、丈夫孩子盡遭屠戮;幾個時辰之后自己也將淪為兇手泄
奴……刻骨銘心的仇恨與無法洗刷的恥辱,哪怕徒勞、哪怕疲憊,只要還能動就一定要反抗的,如果可能的話,再死之前真想再連皮帶筋地咬下仇人的一塊肉。待到森羅殿時,好歹口中還有一塊仇人身上的肉,再求閻王為我伸冤做主。
羅冠輕輕拍了下宋陽,向著犬戎隊伍中伸手一指:“還有個燕尉。”一個燕軍校尉被五花大綁。同那些女子一樣,被敵人橫放馬上,時不時會挨上一鞭子,但口中大罵始終不停。
宋陽轉頭就走,回去匯合同伴。
瓷娃娃和右丞相被暫留原地,阿伊果和南榮留下來相伴。黑口瑤通曉蟲蠱奇術但武功稀松,待會的沖殺幫不上忙;南榮從不忌憚血腥,但是沒有顧昭君的命令,她懶得去動手,即便狼卒該死,她依舊提不起興致。
阿伊果可以忽略不計了,有南榮留守。足夠大伙放心,另外幾個人分作兩組,全力發動身法疾馳而去。
戰力最強的兩人,宋陽與羅冠一組,疾馳途中羅冠把自己的刀遞給了宋陽,淡淡道:“它和‘紅袖’本來是一對,喚作‘春衫’,本來早就想送給你,可后來見了你的龍雀,這份禮物就送不出手了。”
龍雀不是凡品,但器形太大,途徑大燕沒法帶著它四處跑,否則豈不是昭告天下燕人:你們一品擂時仇人宋陽又來了…龍雀被留在了燕子坪,此刻宋陽手邊只有普通鋼刀。
宋陽不客氣,伸手接過‘春衫’,說了聲‘多謝’,隨后拔刀出鞘,另只手翻弄藥囊,開始給刀刃喂毒,待會廝殺,他不打算留下狼卒活口。
羅冠也是一樣的心思,所以此戰他會重拾長弓。
狼卒伍長當然不知道狙殺將至,他正滿心地歡喜。
小心翼翼地探索了幾次,終于發現了燕民的隱秘崗哨,小心翼翼地圍攏過去,屠滅了哨中的十幾個人,果然后面‘一馬平川’,一想到自己的虎狼兵突兀殺盡村子時那些燕民的驚駭表情,伍長就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
這趟賺到了,二十個女人,自己這一伍兄弟把持三天,然后拿到其他行伍中換酒……而更讓他興奮的是,不僅成功入村劫掠,還意外得到另一重‘驚喜’。
撤退途中,忽然冒出來一股燕軍,當時伍長曾驚怒異常,要知道此處還是燕國境內,一旦被纏上了,再想逃命就難了……如果這次來偷襲的其他隊伍,一定不會戀戰,扔掉或者殺掉俘虜來的女人盡快逃走,可這一伍不一樣,他們才剛剛調防到此不久。
以前這一伍,是在草原西北對付‘沙民’的,比起‘南方’駐防的同族,他們身上的殺心更強,狼性也更足。
草原上的狼,是什么樣的畜生?當有肉被它咬進口中,就再也休想要它放開,哪怕一刀砍掉了狼頭,它仍不會松嘴。
搶到手的女人再放掉?說他們愚蠢也好,說他們貪婪也罷,反正這一伍狼卒絕不肯再‘松口’。
本來已經擺出負隅頑抗的拼命架勢,不料燕兵只是虛張聲勢,一共才寥寥幾十人,非但沒能嚇退狼卒,反而自己陷入絕境,首領被俘余者盡喪。
不過這一隊燕兵應該都是精銳,戰力著實了得,為了毀掉他們狼卒傷亡不小,更為可慮的是雙方著實糾纏了一陣,耽擱了不少時間。打到后來伍長心中焦急,可兒郎們殺得興起,連軍令都不管不顧,這樣固然會壞事。可若非如此。他們也不可能和沙民打了幾年還能全身而退……
可是再一次出乎意料的,直到燕兵小隊全軍覆滅,也不見有大隊燕人軍馬來趕來。
伍長若有所思。跟著返程途中,他向東、南、西方向各派出一個三人小隊,游散于數里之外,跑到現在,雙方聯絡不斷,始終沒有發現燕軍行跡。
這樣說來。或許附近根本就沒有燕國的大軍?
至少半個月前,此間還有燕人重兵駐扎的。
應該有燕兵的地方,現在變成了‘空城’,對方究竟打算做什么伍長不理會,他只知道自己以外發現了重大軍情,毋庸置疑的,這是一樁大功……想到此,伍長的眼睛亮了起來,目光里透出了幾分幽藍色,十足的狼眼!
不過很快。奔馳中的伍長忽然用力一拍自己的腦袋,口中哎喲一聲,把懊惱盡數掛在了臉上,身邊副官嚇了一跳:“怎么了?”
這附近若真沒有燕軍。又何必這么急著回去,剛才應該繼續向前,好歹再搶下兩座村落…可現在已經返程幾個時辰了,再掉頭馬匹陡一個來回,馬匹都該受不了。伍長搖搖頭沒說啥,他生怕自己的手下聽說沒危險。會不管不顧立刻掉頭。
這幫狼崽子,打仗不要命,但性子一上來就不聽命令,伍長也沒轍。
副官好像看出了什么,又皺眉追問了句:“你到底怎么了?”
草原蠻子說話直來直去,對上級也不會多客套什么,伍長用狼眼瞪他:“少廢話。屁事沒有!”
“我不信。”副官的爹是犬戎牧民,娘是從沙民中搶來的女人,帶了一半的沙民血統,所以脾氣比著普通犬戎人更直愣。
伍長大怒張口欲罵,可是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前方忽然傳來一聲大吼,旋即轟轟巨響驚人,遠遠望去,莽莽荒原中一道煙塵擴散,仿佛有什么可怕巨獸受到驚擾,正用踩碎大地的沉重步伐,向他們猛沖過來!
狼卒吃驚不小,完全下意識的,手中韁繩一緊放緩前沖的勢子,不過片刻后他們就看清了,來得那是什么巨獸,不過是個人罷了。
雖然疾奔之中聲勢驚人、雖然腳步落地轟轟大響,可終歸是個人,再看他手中的刀子…那么小小一把,用來剔牙的么?
不等伍長傳令,‘半個沙民’的副官就把喉嚨一緊,仰頭發出一陣刺耳狼嚎。
犬戎士兵被稱作狼卒不是白喊的,每逢作戰,所有人都會縱聲長嗥,狼嚎,就是他們的催戰鼓、奪命號,嘶吼中殺人、或者被殺。
副官長嗥,所有兒郎同時引頸附和,二百多個充滿血腥的聲音匯聚一起,天空都仿佛隨之一冷!旋即副官放開韁繩,縱馬應向宋陽,另有四十余騎集結,隨他一起沖鋒。
就在副官發動之際,犬戎隊伍中還有另一個人也同時動手,身體一縱從騎坐變站立,雙腳弓步穩穩站在馬背上,手中長弓如滿月,只用半息功夫就完成瞄準,旋即弓弦嗡鳴箭矢破空尖嘯,激射宋陽。
射箭要以腰馬發力,騎在馬上射出去的箭總是發飄的,只有普通士兵才會這么做,草原上真正的好箭手引弓時,都是站著的…便如此人,立于馬背引弓勁射,即不失機動又能爆發全力。
騎兵奔馳的再快也不及箭矢的速度,副官聽到身后的弓弦聲就知道是‘星簇’搶了自己的獵物,頭也不回的怒聲大罵:“草你媽!”
罵聲換來了第二聲弓弦嗡鳴,誰罵自己星簇就用弓箭教訓對方,自家伍中的副官也不例外,只不過這一箭在出手前被星簇撅掉了箭頭,副官不會真正受傷,不過滿弓蘊下的力道,讓他疼得呲牙咧嘴一陣總是沒問題的。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片刻之中,第一支長箭激射而去,正掠過副官身旁,直指從對面奔襲而來的宋陽;第二支沒有鋒銳的長箭剛剛離弓,射向副官的后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是一道弓弦顫動聲音……稍顯怪異的是,這聲嗡鳴稍長。
旁人都聽不出什么,一輩子都和弓箭打交道的星簇卻大吃一驚!他聽得明白,不是一聲,而是兩聲連在一起,所以才會顯得聲音長了些,這便是說,有人撥弓、兩射……
來自宋陽背后的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