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兒抱著一捆繩子抱回來的時候,常笑正在書房之中擺弄一個很好看的云錦袋子,邊上還有一個紫金葫蘆,而地上全是女子被撕碎的衣衫。
瓶兒瞪著大眼睛看著常笑。
常笑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對誰都不要說。”
瓶兒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然后試探的道:“公子,你把她殺了?”
常笑學著殷殷臨走的時候呲牙的動作道:“沒看見窗戶破了么?她跑了。”
瓶兒看著一地的衣服碎片,露出滿臉不相信的神情,在她看來一個大姑娘還能光著屁股跑掉?就算是跑了也一定是公子對其施暴,扯碎了人家姑娘的衣服!肯定就是如此!
常笑也懶得解釋,他此時正在全力研究殷殷留下來的袋子和紫金葫蘆。
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黃仙師。
常笑埋怨道:“師父,你總是慢半拍啊。我運氣好沒死,要不然等你來了我尸體都涼透了。”
黃仙師沒理會常笑,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常笑手邊的紫金葫蘆,瓶兒將地上的碎衣衫收起后,知趣的退下,去找匠人收拾窗戶去了。
“徒弟,這是真寶啊,從哪里來的?”黃仙師抱著紫金葫蘆來回翻動著說道。
常笑搖頭道:“這件事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之是丟垃圾砸出一個女子來……”常笑將方才的情形說了一遍。
黃仙師最開始也有些莫名其妙,聽到殷殷頭頂上生出一對電角背后生出一對翅膀來之后,黃仙師露出恍然的神情看著常笑道:“徒兒,你闖禍了!”
常笑經常闖禍,這是他最近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了,是以他也不怎么太在意。
黃仙師放下紫金葫蘆站起來走動幾步道:“那女子應該是妖道之中的電角族,按理說手中能夠持有紫金葫蘆這種真寶,最少也得是修出丹氣的境界,要不然根本無法催使此寶。但聽你說她不過是真氣境界,那么就說明她最少有個丹成的爹或者師父,而且還要很有權勢,不然一般丹成之輩也就只有一樣真寶而已,沒有多余的給自家女兒或徒弟。并且在這葫蘆之中潛藏了自己身的法力,以供對方催動此寶。”
“其實光是電角一族也沒什么了不起,這種妖道族類數量本就不多,更不敢明目張膽的接近人類城池,但你說她還有師門,有個師兄,這就難辦了,你看看她的錦囊之中有什么東西沒有,說不定能夠知道她的來歷。”
常笑其實最感興趣的就是這錦囊了,只有十幾厘米大小,但常笑一看就知道這應該也是如黃仙師的袖里乾坤那樣的空間之寶,要不然根本放不下符篆。
常笑將手伸進錦囊之中一撈,果然抓住一樣東西,滑溜溜的,然后將這些東西一一拿了出來,拿到一半常笑面色就變了,想起前世的那句話來——不要低估女人。
因為他抓來抓去抓出來的盡是一些女孩子家家用的東西,好看的各種衣服,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瓜果桃李,各種點心小吃,甚至還有香噴噴的兜兜,最后常笑撈到一沓厚厚的紙張,心中一喜,知道這是符篆了,連忙將其拿出來。
看到符篆,一般就能知道對方是什么門派了,門派之中的符篆為了適合本門的功法真氣,都會有些區別,就好像陳卓那種見識一般的看到常笑的符篆都能一口叫出是精鴉門的紋火符。
黃仙師拿過符篆一看,然后露出非常非常同情的目光來,溫柔的看著常笑,幾乎和看著死人一個摸樣,那意思就是你喜歡吃什么就多吃點吧。
常笑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道:“對方來頭不小?”
黃仙師想了想然后道:“這么說吧,為師縱橫仙道這么多年……”
“師父你那不是縱橫,是逃竄。革命部隊和流竄犯還是有區別的。”常笑糾正道。
黃仙師也不以為意,他和常笑之間相處下來,彼此越來越沒個大小正形,他也不怎么計較這些。
“為師之前也說過,這天下教派經過那場神魔大戰之后,大門大派大部分都隕滅或者實力大損,變得和那些小門派沒什么太大的區別了,為師當初也和你說過,咱們有位祖師,因為得罪了東一劍皇派結果被劍皇抓去用畜類女子破了一身道法,這女子的門派就是東一劍皇派,這符篆是東一虛冥劍,能夠幻化無形劍氣,追蹤殺人。”
常笑聞言腦海之中立時浮現出房中派祖師被逼迫與貌惡面青,頭禿腋氣,背駝胸凸,癲聾暗啞,跛足眇目,太肥太瘦、陰毛粗密等等的畜類女子交媾的情形,隨即連忙用手拍了拍臉將這種容易叫人精神受損傷的幻想畫面拍碎。
“師父,你不是說這東一劍皇派已經沒落了么?”
黃仙師點了點頭,“當初的三皇大派全都沒落了,不過沒落了歸沒落了,你也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俗語,正是因為東一劍皇派沒等到神魔大戰的時候就沒落了,在神魔大戰之中,當時的其他大派之間打生打死,反倒是使得這已經沒落的東一劍皇派相對保存了不少實力,當今仙道之中一片紛亂沒落,各家各派都在約束門人弟子,不得張揚行事,是以也說不出究竟哪家勢大,但為師估量,當今仙道之中,這東一劍皇派可以重新排入前三了。”
常笑聽著點了點頭,這似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意思。
不過他也不怎么畏懼,常笑對于仙道門派究竟能有多么強大是沒什么概念的。
黃仙師搖了搖頭道:“但愿這個電角女子不過只是一個小人物吧,不然你就隨時準備和為師去縱橫仙道吧。”
常笑眼珠轉動一下,笑道:“師父,你教導徒兒這么多年,徒兒也沒什么孝敬你的,這紫金葫蘆徒兒就孝敬給您吧。”
黃仙師雙目微微一瞇,斜忒了常笑一眼,冷笑一聲道:“你想拉為師下水?算了吧,為師雖然修為還未達到丹成的境界,但縱橫這么多年,手頭上的真寶還真不缺,你自己留著吧,以后你要是有造化能夠丹成,也可運使這個葫蘆,當然有個前提,那就是這葫蘆的主人沒有撕碎了你。”
“這葫蘆是有主之物,留有修士的精神烙印,你現在最好不要輕易催動,你不催動此物,這東西的主人便不知曉,你若是以真氣一催動,這葫蘆的主人立時知曉,對方可是丹成之輩,真的殺過來為師也救不了你。”
常笑哦了一聲,然后道:“藏起來,不用,對方就找不到了么?”
黃仙師道:“看對方的修為如何,估計對方到了百里之內的距離,便能和這葫蘆生出感應來。”
常笑聞言,不由得咧了咧嘴,一百里太遠了,一百米還差不多,這東西根本沒法藏。
“不過若是在城池之中,人氣混雜,烈血陽罡之氣濃郁,這個距離就不好推算了。”黃仙師的補充使得常笑略微松了口氣。
黃仙師走后,常笑再次擺弄起錦袋來,對于什么東一劍皇派之類的他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畢竟對方太遙遠太飄渺了些。
常笑將錦袋倒空,都是些零七八碎的東西,各種內衣,各種零食,還有一袋銀子,總之各種女人家的東西,都香噴噴的。可惜就是沒有什么仙道秘籍之類的東西,不過常笑也知道即便有了秘籍一般人也無法修煉,終究還是需要名師指點才成。
常笑將正沒有地方放的大槍塞進錦囊之中,若不是親眼所見,常笑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么大的一把槍能夠放進這方寸間的錦袋之中的。
常笑拍了拍錦囊,嗅著錦囊的香氣,不由得一笑……
殷殷顯出原形,從常笑府中飛出,被烈血陽罡之氣沖擊得東倒西歪,她若是不顯出原型來,這烈血陽罡之氣對她毫無作用,一旦現出原形,便不同了,好似處于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一對翅膀都冒出裊裊黑煙,隨時都要燃燒起來。
此時的她身無寸縷,根本無處可去,再不將原形收起,恐怕一對翅膀就要被烈血陽罡之氣焚盡了。那時她就悲慘了,光著身子落在街上,又沒有符篆護體,后果可想而知。
殷殷心中恨極了常笑,正沒處去的時候,陡然看到了在一片房屋之中的玲瓏樓放出的淡淡光色,殷殷咬了咬嘴唇,最終身形朝著玲瓏樓投去,臨走還不忘回頭,記下常家的位置,還看清楚了常家門口寫有常府兩字的燈籠。
玲瓏樓之中青裊正在閉目修煉,她上次被常有所傷,雖然被鄢姻施法修補了修為,但多少還有點后遺癥,這是她還沒有找常笑麻煩的緣由所在。
青裊突然聽到窗戶被敲響,這可是玲瓏樓四層。
青裊雙目微微睜開一線,隨即就聽到了窗外有翅膀拍動的聲響,心中一奇,揮手將窗戶開啟,這玲瓏樓本身就是一件法寶,要想從外面闖進來難如登天,不然殷殷是絕對不會敲窗戶的。
光溜溜的殷殷隨即便嗖的沖進了青裊的房中,此時的她一雙翅膀已經被燒得只剩下一半了。
青裊一雙美目瞪得大大的,看著光溜溜的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的隱隱,隨即美目一閃,露出格外開心的神情,冷笑道:“我當是那個亂敲窗戶,原來是殷殷大小姐啊,你不死乞白賴的纏著你的好師兄,怎么有時間光溜溜的來我這做客啊?難不成你為情所傷,也要投身妓寨陪客侍酒,亦或是這樣光溜溜的接客,以肉布施?要是如此的話,殷殷大小姐你來錯地方了,玲瓏樓不做這露肉的買賣,胭脂樓啊,春夢樓啊,這些操使皮肉生意的都比較適合你呢,呵呵……”
青裊一張嘴毒辣無比,一句話比一句話可惡。
殷殷氣得雙目冒火,但卻無可奈何,她現在光溜溜的,身上的符篆全都落在常笑那里了,還有父親給她防身的紫金葫蘆也落在那里,外面又都是烈血陽罡之氣,根本無路可走了,要非是如此,她才不會來找青裊這個賤人。
要知道她從小就和青裊相識,但兩人總是不對付,一點小事便要互相慪氣,彼此冷嘲熱諷更是家常便飯,殷殷聽說青裊來到玲瓏樓便特意興高采烈的送了封信給青裊,說的就是青裊方才說的什么皮肉生涯,什么以身侍客之類的言語,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青裊將這些話全都用在她身上了!
青裊和殷殷雖然是老熟人,卻也算得上是老仇家了,還是八字不合,天生見面就是冤家對頭的那種。
殷殷氣惱不已,卻無力反駁青裊的嘲諷之語,一雙美目之中水氣氤氳,死死咬著嘴唇,惡狠狠的一拍地面,罵道:“都是你害的,姓常的我和你不死你不休!”
青裊一聽姓常的這三個字,原本冷嘲熱諷的一張臉瞬即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