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中平元年23文聘(中)
三國之最風流
這陣子不但身體不舒服,情緒也低落。碼字毫無手感。
這幾年總是這樣,每年必有一兩次,因為“思考人生的意義”而變成一個“虛無主義者”。這算不算裝逼裝成傻逼啊。得再看看電視劇《三國演義》,找找感覺。
早幾年因為思考人生的意義和別的原因,去過一次五臺山,打算出家,知客僧滿臉微笑地看了我幾眼,一句“施主六根不凈”把我打發了。
改了一下這幾節的節名。本來就是計劃在與黃巾的這次初戰中,大略描寫一下各個主要角色的不同性格,因干脆以他們的名字為節名罷。
和上次一樣,這次出城的賓客依然是以許仲、劉鄧、江禽、高家兄弟、蘇家兄弟等人為首,只是人數比上次少了一半,上次是百人,這次只有五十人。
上回出城出擊,文聘、陳褒沒有出去,而是在城門口接應。
這一次,荀貞本打算依舊令他們在城門接應,陳褒爽快地接受了命令,文聘不愿意了。他堅決要求隨從荀貞出城。此外,又有辛璦,跟著荀貞從城頭下來,也要求參與夜襲。
荀貞挺能理解他兩人想法的。
文聘、辛璦年紀都不大,并且皆尚武好勇,對老卒來說,打仗是一件危險的事兒,弄不好就掉腦袋了,而在他兩人眼里,這或許卻是一個彰顯他們武勇的機會,因而積極要求參戰并不奇怪。特別是文聘,荀貞照顧他,這兩天一直都沒讓他上到第一線,早就按捺不住了。
荀貞沉吟片刻,心道:“黃巾一起,就算正式拉開了漢末亂世的帷幕。仲業、玉郎既尚武好勇,早晚要上戰場。我能‘保護’他們一時,不能‘保護’他們一世。與其等到日后直接與那些‘百戰老卒’交戰,不如讓他們先練練手,同‘烏合之眾’的黃巾士卒先打上一場。”
想到這里,不再阻止他兩人,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五十個賓客,加上荀貞、許仲、劉鄧等人,共計六十人,一人一騎,騎的都是上次出戰過的“老馬”。荀貞沒有廢話,翻身上馬,對陳褒和高素、馮鞏等留守諸人說道:“如上次一樣,待我率眾出襲后,你們守住城門,為我擂鼓助陣。”
陳褒、高素、馮鞏等應道:“諾。”
荀貞側耳,細聽城外。
城外黃巾士卒的騷擾紛亂之聲隔著城門清晰入耳,他們又馳騁叫罵了大概有一兩刻鐘,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隱約聞馬蹄紛沓,似乎遠去,應該是離開了護城河,歸回本陣去了。
敵退我進,此正開門出擊的良時。
城門洞中,六十人騎排著整齊的隊列,鴉雀無聲,偶有戰馬噴鼻。
荀貞回首看了一眼眾人。
他身后左側是許仲,沉默安靜。他身后右側是劉鄧,一手提著長矛,一手在輕撫上次負傷的地方。許仲、劉鄧中間是文聘、辛璦,文聘激動得漲紅了臉,一雙眼緊緊地盯在他的身上,時刻等待著他下達出擊的命令;辛璦和許仲差不多,也很安靜,只是許仲的安靜里帶著沉穩,他的安靜里更多的卻是輕松。隊伍最后是江禽,他此次的職責仍然是殿后,正屏著呼吸、亦在側耳傾聽城外動靜。混在隊伍中間的高家兄弟、蘇家兄弟表情不一,或緊張、或興奮。
這次出擊的賓客共有五十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皆為勇武之士。荀貞把他們分成了五個“什”,高家兄弟、蘇家兄弟、江禽分別暫時擔任各什的“什長”。
相比這幾個“首領人物”的表情各異,賓客們的表情就單一了許多。
他們不像荀貞,不必肩負全城安危;也不像許仲、劉鄧,不是荀貞的親衛;也不像高家兄弟、蘇家兄弟、江禽,沒有帶隊的責任,不需為本什人負責,只管殺敵就是,因而最多的表情是:將臨鏖戰的沖動與躍躍欲試。——上次出擊時,他們把黃巾士卒打了個落花流水,這大大提升了他們的信心,此時此刻,竟沒有一個膽怯害怕的。
荀貞暗自點了點頭,心道:“軍心可用,士氣可用。”沉聲令守卒打開了城門。
城門打開,月光灑落面前。
不遠處是幾截斷裂的云梯。七八具黃巾士卒的尸體對著城門口,橫七豎八地躺在雪化后的泥地上。前邊,護城河幽靜悄然,波光粼粼。
荀貞簡短地對文聘、辛璦說了句:“跟緊我。”隨即舉起長矛,打馬疾馳,當先沖出城門。
歷經兩天一夜的激戰,城外早已面目全非,唯獨護城河上的吊橋得以保全,概因不管是黃巾軍、抑或是城內守卒,都沒有把它毀掉的打算。
護城河雖不甚寬,一次也能并行五六個人或三四騎,有了它,黃巾軍在攻城時可以少搭建一座浮橋,城內守軍亦能隨時過河出擊。
在靈巧地躍過斷梯、尸體后,當坐騎踏上吊橋上時,荀貞還有心想道:“今晚夜襲,如果吾等大獲全勝,為阻止吾等再度出城襲擊,波才也不知會不會將這橋燒掉?”
至於等他們過橋后,黃巾士卒會不會把橋毀掉、斷了他們的后路,他并不擔心。正如他上次率眾出擊時一樣,城門處有陳褒、馮鞏、高素等人在,他們斷不會坐視黃巾毀橋不管的。
護城河說寬不寬,說窄不窄,六十騎剛出城,養精蓄銳許久的坐騎力氣正足,如風馳電掣,瞬間已到了河的對岸。河對岸,就是黃巾軍的營地,離河最近的只有不到兩里地。
黃巾軍初到城下時,根本就沒有扎營。
正規的營地就像一座小城,營內規劃整齊,有主干道、有支道、有輜重區、有劃分給各軍的營區,如果是長期扎營的話,甚是還會有排水系統等,在營地的邊緣處也至少會建起柵欄,立起望樓,有的還會挖一道深深的壕溝,在外邊豎起拒馬、灑下鐵蒺藜之類,以防敵人突襲。
而黃巾軍的營地,在最初時只是亂糟糟的一片,沒有規劃、沒有柵欄,什么都沒有,只是大致地按照各鄉、各里,給來自不同地方的太平道信眾劃出了一塊停駐休息的空地而已。這也是為什么荀貞上次那么容易就能突入其中的一個主要原因。
可能是吃一塹、長一智,經過了上次的被動后,波才吸取了教訓,昨天下午和今天白天時,組織了一批人手,在“營地”的最外側挖了一道溝塹。只可惜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因為沒有紀律性,缺乏嚴格的軍紀,這道溝塹挖得深淺不一。
荀貞早在城上時就觀察清楚了,過了吊橋后,半點猶豫沒有,略微撥轉馬頭,直奔南邊數百步外。
這里的溝塹最淺,挖了不到一尺深,頂多兩尺寬,不需要什么好馬良駒,尋常的馬都能一躍而過。剛才過來城下騷擾城中的那隊黃巾騎士就是從這里過去、并從這里回去的。
六十騎躍過淺溝,如狼似虎,沖入了黃巾軍最外邊的營地。
從他們出城,到他們過護城河,再到他們躍過溝塹、沖入營中,整個過程不到一刻鐘。
這個營地里的黃巾士卒大約有二三百人,因給那隊騷擾城中的黃巾騎士讓路,大部分都是剛又躺下。依荀貞想來,他們一則措手不及,二則正睡得朦朧,踏平這個營地應是輕而易舉。
也的確是輕而易舉。
六十人騎排列出一個進攻的陣型,十人一隊,分為五隊,以荀貞、許仲、劉鄧三人在最前,如同一柄利刃帶著一個釘耙,摧枯拉朽也似,用了半刻鐘不到就把這個營地犁了一遍。
二三百的黃巾士卒傷亡小半,余下的連滾帶爬,哭爹叫媽,向四處逃散。
文聘用的是一柄鐵矛,和辛璦兩人緊隨在荀貞三人后頭,一面照看他們的身后,一面趁機殺戮落單的黃巾士卒。他年紀雖小,常年習武,打熬力氣,騎術既精,亦會用矛,片刻功夫連殺三人。大冷的天,他熱血沸騰,臉頰通紅,忍不住大聲喊殺。
荀貞分明聽到,他的喊殺聲微微帶著顫抖。顫抖,倒不是因為害怕。他以前殺過人,不怕手上見血,但是這種“深入敵陣、酣暢淋漓”的感覺卻是他以前從沒經歷過的,因此難免興奮。
荀貞在隊伍的最前邊,壓力最大,饒是如此,在聽到文聘的叫喊聲后,百忙中,一個念頭浮過腦海:“一個尚未加冠的少年,初上戰場,不是懼怕,卻是激動興奮。人與人真不能比,如志才、公達、文若,天生聰穎,而另外有些人,如仲業,則天生就是將才。”
一個人最終能否成材,家教、生長環境是一個重要因素,不可否認的是,天分也是一個因素。
這個營地很快就被穿破。
黃巾軍的營地與營地之間并無明顯的間隔,只有一道不寬的空地,奔馳過這道空地后,就是下一個營地。這第二個營地的黃巾士卒和前個營地差不多,也是二三百人,一樣措手不及,又被輕松穿過。疾馳的戰馬與咆哮的壯士,六十人騎過處,留下一地血肉橫尸。
文聘等人大呼小叫,酣暢痛快。
荀貞騎在馬上,聽耳后風聲,觀黃巾士卒潰逃四散,卻不由心中狐疑:“上次出擊的時候,我帶出來的人比今晚還多,這黃巾軍也沒像今晚一樣,剛一接戰,即四處潰逃啊。”
緊跟著潰逃的黃巾士卒,迎面沖入了第三個營地。
前邊逃跑的黃巾士卒四散分開,清冷的月色下,數百披甲持矛的甲士出現面前。
荀貞心知不妙,欲勒馬轉行,因為方才一路沖殺得太順,許仲、劉鄧、文聘、辛璦等人和數十賓客與他之間的距離極近,不到兩個馬身,倉促間,卻難以立刻轉換方向,如果強行轉換,極有可能會使得后邊的賓客們擁擠碰撞。
無奈之下,他只得硬著頭皮沖上。奔馬與甲士,長矛對長矛。就好比:利刃撞上了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