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何保國和陳康杰一前一后的進來,坐在沙上的關萌宇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何保國朝他壓了壓手,“坐吧,坐吧,這里沒有外人,不用那么客套和拘束。”
說完之后,何保國就到自己的主位上坐下來,陳康杰則自己找了一個關萌宇對面的位置。
等所有人都坐定了,何保國這才以一種認真嚴肅的態度對陳康杰說話,“小杰,你們關校長此來,是為了你的事情,因為你的爸爸不在筑城,所以這才找到我。”何保國一開口就開宗明義,沒有任何的虛套。
“哦,是什么事情啊。”陳康杰疑惑的看看何保國又看看關萌宇,沒有什么驚訝。
“小杰,這是在私下底的場合,我就這么叫你吧,上次你遭遇行刺的事情之后,省里十分重視,雖然吉人天相,你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不過類似的事情是不能夠再次生的了,組織上將我調來做這個校長,其目的就在于此,要不然的話,就我這點淺薄的學識,是干不了這個光榮職務的……”關萌宇先做了一長段的鋪墊。
關萌宇在說,陳康杰則是點著頭在聽,只不過聽到半天,他也沒能把握住關萌宇的核心到底要說什么。
“為了加強對你的保護,學校的相關機構和人員配置都做了相應的調整,尤其是學校的保衛科,記者這次事件,學校的保衛科科長換成了原來省委保衛處的一個副處長,學校的保安有一半是重新招聘,基本上都來自武警系統,你所住的宿舍樓也不再由普通的保潔員打掃,負責打掃那棟宿舍樓的保潔員被換成了省公安廳派來的兩位偵查員,他們將會嚴密留意可疑人員,同時我們還要配合警方加強案件的調查和偵破工作,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時間找你聊一下,借著今天這個機會,希望可以就某些事情和你溝通一下。”
關萌宇說話的時候,何保國點上一支煙靜靜的抽著,他沒有看陳康杰,也沒有看關萌宇,就像是陷入了沉思一樣,對關萌宇說的話,他沒有任何表示,點頭搖頭的舉動都沒有,等關萌宇說完了,他才將目光從桌面上離開。
“關校長,謝謝,謝謝學校和組織上做的這些工作,只不過……這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這樣弄得草木皆兵,反倒讓我覺得不安,而且這還容易讓人將懷疑落到我的頭上,我自己分析過,外人還不知道現在的我,要不然我早就不安穩了,所以我覺得,還是維持一種正常就可以了,不需要過于緊張和敏感。”
“這不是緊張和敏感,你的安全,是一件大事,中央都很重視,衛中華同志和趙志邦同志都做了批示,要求我們無論如何要確保你萬無一失,你們關校長在省委工作多年,省委保衛處和機要處以前就是他分管的,在這上面是很有經驗的,這點你不用擔心。”何保國針對陳康杰的話插話說道。
“我是覺得有點點過了,為了我一個人,搞得興師動眾,我心不安啊。”陳康杰皺著眉說道。
陳康杰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并不希望自己被特殊對待,他通常也沒有把自己看做是特別人物,這就是他為什么那么有錢,帶了保鏢還選擇住宿舍選擇以一個陌生的身份生活在校園里的原因。
“這你就不用想了,組織上不會無端端的給你特殊照顧,除非你不呆在學校,要不然的話,出點岔子你們關校長可擔不起。”何保國說道。
“好吧,不過,我不希望多余的人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看沒有扭轉的可能,陳康杰只能無奈的接受,但是他還是要提出他的要求。
“小杰,這你放心,不會影響到你的,這些工作都在暗地里進行,組織上和譚書記將這件工作交給我,我也不希望弄得你不開心。”關萌宇接過話頭回答陳康杰的憂慮。
“干爹,關校長,謝謝你們的關心,不過,今天不會單單就和我談這個吧。”
陳康杰說完之后,何保國和關萌宇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眼神交流,由誰來接陳康杰的這個問題。
結果還是由關萌宇來,何保國是領導嘛,領導不說話,那就只有關萌宇上了,“咳咳”,回答之前,關萌宇干咳了兩下,調整自己的語氣和思路,“小杰,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建議……希望你能夠出任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
如果剛才陳康杰沒有在樓下和趙月香談論到這個,那么他一定會驚訝,雖然在樓下的時候,陳康杰自己找邏輯推翻了這種可能性,實際上在他的心里,并沒有完全排除意外的出現,他不覺得趙月香會將他們談話的內容聽得那么離譜,況且關萌宇是為他而來,那么一切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小杰,你怎么看。”何保國見陳康杰低著頭半天沒有說話,插口問道。
“為什么,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可是連班長都不愿意干的人啊。”陳康杰抬起頭,一臉的不解。
“這是為了我們見面可以通暢,說實話,你在學校里面,免不了有些事情我們需要溝通,尤其是遇到突情況的時候,之前你和于偉民也見過好幾次,然而,你想一想,一個校長和一個普通學生經常見面或者打電話,這合適嗎,這不讓人奇怪嗎,如果你成了學校里面的學生會主席,那就順理成章了,雖然學生會是由校團委代管,但是一個學生會主席向校長匯報一下工作,也不顯得突兀,是正常的現象。”關萌宇解釋他的理由。
陳康杰撓撓腦袋,“說真的,我還真不想和校領導打交道,我就想簡單點而已。”
“你的成就已經使得你不可能簡單了。”何保國鄭重的說了一句。
“小杰,雖然你不太想和我們打交道,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的,不能完全避免,采取一些應對手段,我覺得是必要的。”關萌宇語重心長的努力想說服陳康杰。
陳康杰沉默思考了一下,他不能否定關萌宇的話有一定道理,要他完全不和這位一把交道,的確有點點不太可能,關萌宇也許也是避開他所說的理由點,這才沒有在校園里面和陳康杰見面,確確實實太過突兀了,而學生會主席等級基本與學校的各處室副主任相同,有相當的政治意味,頂著這樣的頭銜,要辦的許多事都會變得極為簡單。
“學校的學生會主席不是有人的嗎,難道學校能夠罷免。”
見陳康杰出現了松口,關萌宇臉上輕松了下來,“學校是不能夠罷免的,不過馬上就要換屆了,大四的學生要準備畢業論文和實習,所以學生會往往是在這個時候進行更替。”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參選。”陳康杰問道。
“以你的才能,只要你報名參選,相信當選不是什么難事,況且,學生會是在校黨委和校團委的領導之下,只要你愿意,下一屆學生會主席百分之百是你。”關萌宇答道,他的暗示是,就算陳康杰不能夠拿到多數選票,學校也有辦法助他成功。
實際上,當前的大中學校里面的學生會組織都基本上違背了學生會成立的宗旨,按理說,學生會是代表學生利益,自我服務,自我管理,自我學習的學生組織,具有很強的獨立性,但是現實情況卻是,學生會主席根本不能完全代表學生的利益,在學生會里頭,往往不是學生會主席最大,而是由老師擔任的秘書長,這就使得學生所做的工作以及組織的活動都是按照學校意愿來的,另外,學校的另一個機構校團委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大多數的學生會都有點傀儡的意味,不敢真正代表學生說話。
“你們難道就不怕我成了學生會主席會和學校對著干嗎,我記得1919年12月23日在水木大學成立的第一個學生會組織就是這么干的哦。”陳康杰的博聞強記讓他說起很多事情的時候能夠很詳細很精準。
“呵呵,我們又不是反動的民國政府,瞧你說的。”何保國笑了起來。
“這和反動不反動沒關系,學生會的宗旨本來就是那樣的,說真的,我也不是很想管太多麻煩事,只不過,我更不愿意做傀儡,如果沒有獨立的自主權,一點意思都沒有,事事請示,事事匯報,還真不是我的性格和風格。”陳康杰沉穩大氣的說道。
陳康杰的話明顯有一點點叛逆,至少與當前的主流社會文化相對比是這樣的,何保國與關萌宇都被擠兌得不知道說什么好,要說他們沒有一點點擔心,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在我們國家,最不好惹的一群人就是學生,他們是一個極為特殊的人群,有文化,有沖勁,帶有點叛逆的他們又是國家未來的棟梁,很多歷史大事件就是由這群熱血的學生推動的,三十年前的紅衛兵運動,六十年前的一二九運動,七十多年前的五四運動,學生都是主力軍。
陳康杰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搞出幺蛾子,當然,那些什么政治運動是不可能的,可就算是搞出點小動作,例如來一個游行什么的,也是很讓人受不了的,況且陳康杰身份特殊,能力群出眾,到時候完全是拿他沒辦法的。
“小杰,難道你就不能安分點嗎。”何保國搖搖頭問道。
“呵呵,干爹,你覺得我是安分的人嗎。”陳康杰笑著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