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想檢查什么,直接說吧。”副駕駛的熊自強微微彎腰,伸了伸脖子問道。
“檢查什么不是你問我就要說的,你們應該知道,你們的義務就是配合,其他的,不是你們所應該關心的。”另一位交警靠近熊自強所坐的窗口位置吊兒郎當的說道。
實際上對方說的沒有錯,警察設置路障檢查,不可能告訴每一個受檢查的人他們到底是在查走私車還是在查毒販,從程序上來說,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唯一的問題就是對方說話的口氣太過傲慢。
“如果你們就是這個態度的話,那我們也無可奉告,你們就看我們是不是犯罪分子吧,是,你們就逮捕,不是,就別耽誤時間,趕緊放行。”對方語氣不友好,熊自強的態度也比較強硬。
“下車,統統下車,車上所有人都下車接受檢查。”熊自強的強硬態度將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警察給激怒了,那位收了龐輝駕照沒有還的交警大吼一聲,直接下達命令。
如果是一般人,他們這么聲色俱厲的一吼,還真的是會產生震懾效果,乖乖下車是唯一選擇,然而車上的都不是普通人,沒有誰是可以一句話嚇住的,就連庹佩兮這么一位女孩子,也是曾經經歷槍林彈雨的人,一句話,見過大場面,三兩句話還真的是拿不住,再者說來,只要他們沒有犯法,憑借陳康杰的關系網和背景,他們相信沒有誰能拿他們怎么樣。
從龐輝到庹佩兮,車上的人一個都沒有動,交警的命令都被當成的耳旁風。
“聽到沒有,我們隊長叫你們全部下車。”靠近熊自強的那位交警見自己的領導被剝了面子,顯得更加氣憤,說話的時候不但指手畫腳,而且在吼完之后,還動身來拉車門。
然而車門是從里面鎖了的,要是不從里面打開,從外面怎么拉都是拉不開的,那位交警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車門依舊保持紋絲不動,連個縫隙都沒有給他。
作為紀律部隊的警察一般還是比較團結的,旁邊的兄弟見同僚打不開車門,而車內的人態度始終不軟緩,他們也氣不過了,一個個紛紛抽出警棍圍上來,做出要砸車的架勢。
沖突一觸即發,那個剛才態度還算可以的警察急忙伸手攔住他的那些兄弟們,“都克制住,別亂來,我們是授權檢查,而不是土匪惡霸。”
這位警察可能也是一個領導,他這伸手一擋,還真的把圍在車輛周圍的一圈人給擋住了,一個個紛紛停手,只不過神情都不太好看,似乎會隨時爆發。
“同志,我現在是在給你們講道理,希望你們配合,要知道,和政府對著干,是沒有什么好下場的,你們如果妨礙公務,阻止執法,是要承擔責任的,我們有權采取合適的行動與措施。
這位警察感覺就是在唱紅臉,態度是軟帶硬,硬帶軟,可退可進。
“配合他們,行的端坐得正,不用擔心什么。”陳康杰眼看這么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拍了拍前面的座椅說道。
這相當于是得到了陳康杰的授權,熊自強知道該怎么做了。
“要查可以,不過按照程序,我們得先看看你的證件,確定你們是真的警察才行。”熊自強緩和說道。
“你他娘的有完沒完,這還用得著懷疑,是不是皮子癢,欠收拾啊。”熊自強的合理要求被對方看做是挑釁,那個站在他車門邊的交警脾氣還真是不好,一言不對就口出臟話和狂言。
熊自強轉過頭,一道凌厲的目光朝他射過去,那位習慣耀武揚威的交警頓時就產生一股寒意,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全身極為不自在,直到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才覺得壓抑的氛圍稍緩。
交警和刑警不同,刑警面對的通常都是窮兇極惡的匪徒,而交警面對的基本上就是普通的機動車駕駛員,面對對象的不同,也使得他們的心態和氣魄會有不一樣,刑警面對的工作對象是隨時都可能會帶來危險的,所以他們膽子會比較大,相對也會細心,而普通的機動車駕駛員在交警的面前,就像是老鼠遇到貓一樣,沒有特別情況的話,都會是交警說了算,久而久之,就使得原本內功就不太足的交警會變得更加猖狂和目無人,可是反過來,一旦遇到狠角色,普通的交警就會比刑警慫得多。
熊自強別看外面看起來不兇也不餓,就是個普通的平常人,只是他怎么說也是經歷過風雨和生死險惡的人,手上也解決過別人的性命,這種人不發怒則已,一旦發怒,那股血性表現出來的話,就會讓人心忌憚了。
“你想怎么收拾,別以為船上這身衣服就為所欲為,像你這種人,倒是極有可能隨時被人收拾,不是所有人都敬畏你這身衣服吧,明白嗎。”熊自強眼睛瞇了瞇,冷冷的說道。
“好了,好了,咱們別打口水仗了,你們配合一下吧,請車內的乘客下車,我們要例行檢查一下。”那位警察其實也有讀看不慣這些比路霸還要路霸的交警,只是大家這是配合執行任務,他看不慣也只能忍著,對熊自強他們說完之后,他又轉向那位收了龐輝駕照的交警說道:“黎隊長,后面已經大排長龍了,我們還是盡快工作吧,無謂的話就別說了。”
那位黎隊長聳了聳肩鼻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朝自己的下屬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暫且忍耐,“肖所長,我給你面子,不過要是他們再不配合,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們就不客氣了。”
肖所長厭惡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從自己的身上掏出證件亮相給龐輝看,“這是我的證件,看過之后麻煩你們下車,別耽誤我們的工作,也別影響大家的出行,后面還有幾十輛車呢。”
龐輝湊近了瞧,看到上面的名字叫肖新元,是馬家鎮派出所的所長。
馬家鎮是隸屬于云紫縣,距離云紫縣城有差不多四十公里,省道在穿過了馬家鎮之后,就會結束云紫縣的管轄,進入到桐鄉地區的南宮縣,因此馬家鎮算是云紫縣的門戶,縣交警隊在這里設置了一個讀盤查過往車輛。
“證件是真的。”龐輝也算半個專業人士了,肖新元的證件龐輝瞄了兩眼之后就判斷是真的。
“那我們就下車接受檢查吧。”陳康杰讀了讀頭。
車上的陳康杰,庹佩兮,龐輝,熊自強和譚軍都從車上下來。
他們下來之后,有一些人查他們的身份證,另一些人則到車上翻翻找找。
這個時候查身份證,其實就是個形式,因為現在的身份證還是第一代,仿照制作假身份證相當容易,如果不通過電子系統來查,專業警察也難以分辨真假,它并不像過幾年換代的第二代身份證一樣,可以通過掃描器一掃,所有的信息就會在閱讀器上面顯示出來。
陳康杰自己的身份證既是真的,也是假的,說它是真的,是因為這個證件是政府頒給的,所有的資料都詳實齊全,就算是通過電子系統來查,也一讀問題都沒有,說它是假的,指得是身份證上面的資料,并不是陳康杰本人的真實信息。
有人或許會覺得這有讀不可能,其實做到這讀一丁讀都不難,很容易的,全國上下擁有兩個戶口身份的人太多了,隨隨便便一兩百萬是有的,不說陳康杰的新身份是經過特別授權的,就算沒有,他只要愿意,花讀錢也很容易弄到另一個真的身份信息,在戶籍管理上,我們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嚴格。
那些人在看身份證的時候,龐輝,熊自強和譚軍的都是瞄一眼就結束了,唯獨陳康杰的和庹佩兮的被凝視良久。
最終這些警察好像還是沒有看出什么端倪,兩分鐘后就把陳康杰和庹佩兮的身份證還給了他們。
“黎隊長,肖所長,在車上沒有找到任何攝影器材。”一個交警來到黎隊長和肖所長的面前大聲報告道。
一聽這報告的話,不止陳康杰,其他人也明白過來了,這些人還真是在這里查找陳康杰和庹佩兮,如果不是的話,怎么會以查找攝影器材為突破讀呢。
這些交警和警察并不認識陳康杰和庹佩兮,也沒有見過面,他們知道,如果直接問,兩位記者一定不會承認,所以干脆就以查攝影器材為目的,只要找到了器材,就等于是找到了人,他們不相信兩位記者會將器材給扔了。
陳康杰他們確實沒有扔掉攝影器材,那太過敗家子了,只是,包括攝影機在內的器材都不在他們的車上,而是轉移到了后面那輛騰飛轎車的后備箱里。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既然沒有找到攝影器材,那就排除了陳康杰和庹佩兮是他們要找的人,肖所長揮了揮手說道。
“我的駕照。”龐輝走到黎隊長的面前,探出手沉聲說道。
黎隊長真不想還,可是看到后面的一大溜車隊和肖所長的面無表情的神態,他不愿意也只能將龐輝的駕照扔給他。
一本駕照對龐輝來說可有可無,被收了也無所謂,他是故意這么做的,就是要惡心惡心那位黎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