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內的數十名重臣們,早就被眼前這場鐵血無情的清洗給震懾住。
他們看清楚了一個現實,興州郡已經變天了。
以前是王琳郡主當家做主,趙太師坐鎮郡主府輔佐郡主。但是現在,出現了一名姓葉的神秘修士,他和郡主、太師的一場私下會面之后,一切都變了。
王琳和趙太師二人完全看他的臉色行事,口稱師叔,畢恭畢敬。
被王琳郡主和趙太師稱為師叔,那是什么身份?在烏蘭帝國,有幾人如此尊貴!?也只有天虛仙門的二代真傳修士才有資格被二人稱為師叔。
郡主府內還有十多名修士客卿,看葉晨的眼神,敬若神明。他們幾乎都是小散修,天虛仙門對他們來說太遙遠太神秘了。
在這名葉姓修士的示意下,王琳郡主的默認,趙太師一口氣殺了一名大將軍,有叛徒嫌疑的尚書,太尉,太傅,以及三名修士客卿。
四名文武重臣的人頭掛在議政堂外,其余的大臣都震懵了,再也沒人敢反對郡主的命令。
這位葉修士不需要反對的聲音,只需要聽從命令。
王琳郡主下達的二道命令,都得到通暢無阻的執行。
大臣們不敢反對,下面的小官夾更是不敢絲毫懈怠。
所有武將全部上戰場,統領興州城內駐扎的十萬兵馬,啟程支援興州郡的邊關重鎮一鎮南關。郡主府上的修士客卿們隨大軍而行,防刺客。
與此同時文臣們帶著興州郡內的大批百姓也開始大規模遷徙前往烏蘭帝國的其它州郡。
葉晨也沒閑著,他把萬里傳音符拿出來,寫上地焰山的情況,傳給正在的烏蘭帝都的王瑩、許萍等四位天虛門二代真傳弟子,召她們前來興州郡支援。
“師叔,接下來要做什么?”
王琳郡主下達命令之后,剩下的自有眾文武大臣們去執行完成,不需要她親自去過問。她這位郡主,一時間反而無事可做。
“去鎮南關興南國二十萬大軍攻打鎮南關,我去看看形勢如何。”
葉晨沉靜道。
鎮南關很關鍵,如果這個關隘被攻破了,興南國大軍長驅直入興州郡內,他之前的努力調兵防守便全都白費。
不過,他很快發現了一個小小的麻煩。趙真被他派去天虛仙門之后,王琳郡主身旁沒有足夠實力的修士保護。
王琳是鳥蘭皇室成員,鎮守興州郡,不能出現意外。
“一起去吧!”
“好!”
王琳郡主嫣然一笑,她回府宅換上一副精巧的女式鎖子甲之后隨即帶上郡主府的一支百名精銳武者組成的近衛弩騎兵,和葉晨一起趕赴鎮南關。
葉晨并未御劍飛行,也是騎馬前往。
不過,騎馬也不耽擱時間。因為興州城距離鎮南關只有二百多里,小隊騎兵一日夜便能抵達,速度很快。他們一行騎兵小隊,比興州城的十萬大軍更早抵達鎮南關。
興州郡內的二十萬兵力,其中十萬駐扎在興州城,五萬駐扎在鎮南關還有一些兵力零散分布在郡內的各個小縣城抵御亂民草寇。
興州城城池深駐扎重兵,鎮南關也是易守難攻的重地,亂兵草寇只能取騷擾那些防御力弱的縣城。
鎮南關。
烏蘭帝國興州郡和興南國交界的一片連綿山丘,唯一一座關隘重鎮,平日駐扎有烏蘭國的四五萬守軍,大小將軍十余名。
葉晨等騎兵小隊一路疾奔。路途上不時遇到大小股的災民和草寇,不過沒有什么災民草寇敢不長眼去襲擊這支百人的精銳弩騎兵武者小隊。
他們一行抵達鎮南關的時候,遠遠便聽到廝殺聲震天。
兩國軍隊顯然正在鎮南關下激烈交戰。
葉晨等一行來到鎮南關下,王琳郡主持令叫開城門,進入鎮南關城內。
隨后他們匆匆登上鎮南關正在激戰的城頭。
城頭上數千名身穿黑色皮甲的弓箭兵正在朝城下身穿興南國軍甲的敵軍射箭刀兵和長槍兵則拼命砍殺沖上城頭的敵軍。
守城的一名手持大刀身披重甲渾身染血的大將軍,見到王琳郡主帶著一群精銳士卒親臨邊關登上城頭,不由大喜過望,連忙叩拜,沙啞的聲音吼道,“臣王洪,叩見郡主!”
“王將軍不必多禮!本郡主收到敵軍來襲的軍情之后,已經下令調集興州城的兵馬前來支援。只是本郡擔心鎮南關安危,便先一步來了,大軍很快便會趕到。現在軍情如何?”
王琳扶他起來,詢問道。
“稟郡主,戰況十分吃緊。前日興南國突然調來二十萬大軍,發了瘋似的輪番沖擊鎮南關。短短兩日,光是城下的敵軍尸體只怕不下二三萬具之多。我守軍同樣損失慘重,已經傷亡近一萬。
微臣原本以為他們是試探我邊關虛實,攻不下便會離開。但是現在看來,他們是志在必得,不惜任何代價攻下鎮南關。若是鎮南關沒有援兵,再過數日只怕便要城破。微臣從未見到過興南國軍隊如此瘋狂!不過,郡主親臨邊關,這可比援兵還能鼓舞士氣!”
王將軍說起興南國的大軍攻城,臉上依舊充滿了驚悸。
“二比一的傷亡,怎么如此之高?”
“興南國的二十萬大軍都是精兵,許多都是武者三層以上的士卒。比我鎮南關的守軍要強很多。”
“無需擔心,興州城的守軍兩日內便能過來增援。關內的軍需物資還有多少?”
王琳郡主和王將軍談起詳細軍情。
葉晨給自己施加了一個護身罩,孤身來到正在交戰的城頭。
只見城下方的一片原野上,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興南國大軍軍營和士卒軍陣。
數萬名興南國的軍卒手井皮盾,掩護著數十輛重型撞城車,抬著上百架攀城梯子,往興南關的城頭猛沖攻城。
城頭上的弓箭手在朝下方射箭,還有滾燙的油鍋往下潑,一根根巨木往下砸。城頭下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但是這依舊無法阻止興南國軍隊的瘋狂猛攻,甚至有勇武的高階武者攻上了城頭,和城頭上的高階武者近身廝殺。
城頭下,敵軍弓箭手同樣也在朝城頭上瘋狂射箭。
城頭上不時有守軍士卒被射中倒下。
數千支箭矢在漫天飛射,殺聲震天。
偶有箭矢射中葉晨,都被他護身罩給殲開。
葉晨負手站在城頭上看著。
混亂的城頭戰場,普通的箭矢刀柄,對他毫無威脅。
葉晨微微皺起眉頭,他的目光閃過一道法力氣息,隱約可以看見一股濃濃的血煞彌漫籠罩著整個鎮南關戰場,夾著數以萬計陣亡士卒的暴戾陰魂,讓他有些心浮氣躁。
他很是詫異。他身為筑基修士,在這股濃烈的血煞的面前,居然感到難受和不安。
落日時分,興南國大軍攻打鎮南關足足一日,未能成功,留下近萬具尸體,終于退去,回到離鎮南關十余里之外的興南國的軍營。
只有一些零散的敵軍士卒,在收拾拉走城頭下堆積如小山的陣亡士卒的尸體進行掩埋。
城頭上烏蘭守軍也疲憊不堪,抓緊時間休息,放任他們收回城下尸體。鳥蘭守軍同樣有大批的傷兵需要救治。
葉晨始終站在鎮南關的城頭,望著城下如螞蟻一般被運走的士卒和尸首,心中默然。
在豐余年前,他還是一個云州小國武國北麓書院的一名學子。他那時最大的期待,也不過是成為一名高階武者,成為武國的一員武將,進入朝廷,為國效力。
如果一切正常下去,他會成為一名高階武者,在武國戰場殺敵立功。
若是戰死沙場,一切自然無需多說。
若是不死,立下戰功,便是封妻蔭子,享受世俗的榮華富貴,衣錦還鄉,然后子孫滿堂,漸漸老去。
可是機緣巧合,他得了仙府古畫卷軸,跟因為跟隨武凌香郡主前往天霧仙緣城,而踏上了修仙之路,成為一名煉氣期修仙者。
短短十余年勤修苦練,他成功筑基,現在身為天虛巡視使,前往云州各地歷練,視察世俗國度,已經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掌控一個世俗帝國的命運。
但是,望著城下遍野的尸體,他感受不到絲毫喜悅。
當然,他心中也無傷感。
這樣的征戰,這片九州大陸上從來沒有一日停息過。要么是世俗國度之間的征戰,要么是仙門cāo控之下的征戰。甚至日后九州大陸修仙界和東海妖族的征戰。
爭奪,從未平息。
或許仙門派二代真傳弟子外出歷練,巡查云州各國,便是希望弟子能早日習慣這樣征戰。
王琳見葉晨在打量戰場,思索著什么,并未打攪。
直到天色漸黑,她見葉晨還在城頭上,便帶著一
隊親兵上了,持禮道,“師叔!”
葉晨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聲音,從沉思之中驚醒過來,回頭見到王琳,點頭笑了笑。
“師叔,鎮南關的五萬守軍迎戰興南國二十萬大軍應該能夠守住二三日。等明日興州城的十萬大軍抵達之后,城下的興南國二十萬兵馬不足為懼!等烏蘭三大郡的兵馬趕來支援之后,就算興南國舉國百萬大軍來攻,也無法攻下這鎮南關。”
王琳望著葉晨,雙眸之中帶著幾分崇敬說道。
如果不是葉晨鐵血下令調兵,時間剛好比興南國的行動提前了一步,獲得了先機,現在的局面恐怕要完全相反,陷入步步被動。
“不好說。興南國大舉來攻,不惜代價,這說明肯定拜火門的二代以上修士在那片軍營之中,督軍攻打鎮南關。拜火門修士若是出手,這鎮南關一天也守不住。”
葉晨搖頭道。
“有很多筑基修士?他們會不會出手?”
王琳一驚。
她知道,仙人的力量,絕非普通士卒可以抵擋。尤其是筑基期以上修士,飛天入地,取上將首級是輕而易舉。把將領殺了,再多士卒也要土崩瓦解。
“不知道。只能賭。賭拜火門的修士相信,不用他們自己出手,光憑興南國的兵馬就能在短時間內把這鎮南關攻下。如果興南國世俗兵馬可以攻下鎮南關,拜火門的修士是不會輕易出手。”
葉晨苦笑。
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他自己。如果鎮南關的守軍可以守住,他不會費這功夫出手去殺興南國的將領。
“無需擔心,我已經用萬里傳音符召集其他幾位天虛巡視使口他們能很快趕到鎮南關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