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零二八四一九
沒有馬上發問,陸為民只是靜靜的聽朱江娥介紹完畢,陷入了沉思。
朱江娥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陸為民怎么會這樣,既不發問,也不表態,而只是靜靜的思索。
她想起曹振海給她的建議,實話實說,不要試圖隱瞞或者欺騙,包括自己內心的想法,都和盤托出。
好一陣后,陸為民才抬起目光,“你們是協議離婚,協議公證了么?”
“沒有公證,但是雙方簽了字。”朱江娥馬上回答,“但我和他有一個朋友,至始至終知道這個情況,他相當于見證了整個過程。”
陸為民點點頭,“這個老宅是他父母所留,有無遺囑單獨給他?”
“沒有,他母親去世時,我們感情尚好,是留給我們整個家庭的。”朱江娥語氣很肯定。
“雖然我對于法律的了解不是很準確,但是我的理解,在你們離婚時如果有協議,而且你也就這個宅院給他做了補償,按理說他沒有理由索回這套宅院,而且你們離婚這么多年了,他怎么會一直沒有提出,卻在現在才提出來?”
陸為民知道這個問題可能會涉及到一些朱江娥不愿意提及的問題,但是他必須要問清楚。
這種明顯有外力因素干預的案例,顯然有隱情,他不想隨便被誰當槍使。
朱江娥沉默不語。
“朱團長,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么?”陸為民皺起眉頭問道。
朱江娥搖搖頭,好一陣后才低聲道:“他認為他在當時之所以同意把這套宅院讓給我是受到了一些外界壓力。現在他也否認曾經收我支付給他的那部分錢,而且他也說那部分錢本來是共有財產,但事實上那筆錢是我借來的。”
外界壓力?陸為民意識到了一些什么,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前夫是干什么的?”
“他在市技術監督局工作。”
“如果你不同意把這套宅院讓出,他會采取什么行動?”陸為民追問:“他一個國家干部,不至于去做違法犯罪的事情吧?事情過了這么久,現在才跳出來,這里邊是不是有其他原因?”
朱江娥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咬著嘴唇猶豫了好一陣后才道:“他威脅我要曝光我一些隱私。還有……”
“隱私?什么隱私?還有什么?”陸為民有些頭疼,這種破事兒朱江娥怎么會找上自己來,這算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兒,早知道該把沈君懷或者郭躍斌叫來。
朱江娥臉色赤紅,吭哧吭哧好一陣后才道:“那是我年輕時候照的一些藝術照,他離婚時藏了一些。”
“就這個?那就簡單了,如果他敢那樣做,那就是觸犯法律,他不想要飯碗了?”陸為民立即回答道。
“還有,還有就是他說我當初和別的男人鬼混。給他帶了綠帽子,他要把這些事情拿到我單位上去說,讓我沒辦法在單位上呆下去。”朱江娥臉色從赤紅逐漸變成蒼白。
“這是事實,還是他的誣陷?”陸為民冷冷的回答。
朱江娥低垂下頭,好一陣后才道:“是事實,但是那時候我們已經分居很久了。起初我和他分居并非是這個原因,那都是后來的事情,只是一直沒有去辦離婚手續。”
“如果是這樣,你前夫如果這樣做了,那么是一種民事侵權行為,應當予以處理,但是不構成犯罪。”陸為民想了一想,“如果他沒有做,那這個恐怕不好處理。”
“那我就只能接受他的威脅,把宅院交給他?”朱江娥眼眸微紅。
這個問題不好回到。陸為民可以肯定這牽扯到了梅九齡,但是現在梅九齡議案尚未審理,而朱江娥前夫顯然是知曉了這個情況,所以才會這么大膽,但是如果朱江娥不接受對方的要挾。對方似乎也不可能拿回這套宅院。
“朱團長,如果你不理他,我覺得他如果理智的話,不會做這種事情才對。”陸為民回答道。
“他說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就會向法院起訴,說當時他受到了壓力才把宅院轉給我,那是他父母留給他的,也不曾任收過我的補償,他說他問過法院的朋友,法院肯定會判決這套宅院歸他。”朱江娥咬著嘴唇道。
“你不是說你們當初協議離婚是有一個朋友一直清楚,并見證么?如果有這個朋友見證,他應該沒有可能打贏這個官司吧?”陸為民回答。
“可是現在這個朋友不肯出面為我作證,……”
陸為民已經意識到了這里邊恐怕是有一個核心因素在里邊,就是這個朱江娥的前夫在梅九齡已經被拿下快一年后才開始策劃這件事情,顯然是有了什么底氣的,不管原來是什么原因這個男人主動退避都有些猥瑣,現在有了底氣,恐怕也不僅僅是因為梅九齡倒臺這個原因才對,從她這個朋友現在不愿意為她作證就能感覺到。
他對朱江娥沒有多少好感,但是也談不上什么惡感。
說實話,一個女人在那種情況下如果被市委書記盯上,真正能夠扛得住壓力的陸為民覺得很少,不是這些女人下賤,而是現實社會的殘酷性就是如此,你不就范,以梅九齡當時一手遮天的權勢,只怕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除非你逃出宋州,但是又有幾個女人能做到拋家棄子呢?
看見陸為民一直沒有說話,朱江娥猛然間有些失望,她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許這些人早就知道了什么,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這些事情當成什么事兒,甚至可能還在內心嘲笑輕賤自己,可笑自己還真的以為可以在他這里找到公道。
“對不起,陸書記,我想我可能是思維有些混亂,對不起,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我一時沖動的胡言亂語,你不必當真,對不起,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了。”
朱江娥突然站起身來,向陸為民鞠了一個躬,轉身急匆匆的拉開門就沖了出去,甚至沒有等陸為民做出任何反應來。
事實上陸為民也無法做出什么反應,留下朱江娥也不會有多少結果,陸為民雖然還不清楚其中原委,但是他已經感覺的一些什么,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看似一件小事,但是往往背后就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曉的東西,而陸為民發現自己似乎永遠回避不了這些東西。
看見朱江娥急匆匆的沖出去,一直在旁邊辦公室坐著的顧子銘趕緊疾步過來。
看見陸為民仍然坐在沙發里,露出深思的表情,顧子銘小心問道:“陸書記,沒什么事兒吧?”
“沒什么。”陸為民搖搖頭,“朱江娥個人可能遇上了一些事情。”
顧子銘沒有多問,但陸為民卻示意顧子銘坐下來,并把情況簡單的給顧子銘介紹了一番,征求顧子銘的意見。
顧子銘也沒有想到老板會把這種事情告訴他,而且還征詢他對此事的看法,不由得凝神苦思,思考自己如果是老板,遇上這種事情該怎么處理。
“陸書記,這事兒看似簡單,但是肯定還是有些問題,第一,朱團長的前夫這么久都沒有提這事兒,怎么會現在想起要發作了,而且連法院那邊都聯系咨詢好了?第二,其中有一個關鍵證人,按照您介紹,這個人應該是和朱團長關系比較密切的,也是能為朱團長作證的,現在突然不愿意為她作證了,這其中肯定有蹊蹺,什么原因導致朱團長這個應該是比較過得硬的朋友倒戈,很重要。我想如果搞明白這兩個原因,朱團長這件事情其中的原委也就清楚了,如何來處理也就簡單了。”
陸為民欣賞的看了顧子銘一眼,分析出其中道理并沒有讓陸為民意外,但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梳理得這么透徹,也足以說明顧子銘的頭腦清晰邏輯嚴密了。
“唔,子銘,你分析得很好,朱江娥這個人情況你應該是有些了解的吧?”陸為民輕輕敲打著沙發扶手,很隨意的道。
顧子銘略一猶豫,還是很謹慎的道:“有些了解,雖然外界對她傳言頗多,說她是依靠不正當手段當上這個團長的,但是據我所知,朱江娥的專業功底還是很強的,在歌舞團里業務算得上是拔尖,當然后來擔任團長后,可能業務就擱下了,而且這個人也比較會為人處事,至于說以前那些事情,我覺得可能有些是事出有因,但是也有一些是牽強附會捕風捉影夸大其詞了。”
陸為民笑了起來,這個顧子銘,在自己面前還打馬虎眼,不過他很欣賞對方口風上的謹慎,在涉及人隱私的問題上,有這樣嚴謹的態度的確應該如此,除非你有確切的證據,否則不要輕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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