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方寧結束煉劍,開始拜年,馬蘭山、崔鐵錘、沐掌柜、田掌柜,軍老院中的諸多老人,禮數皆到。
這時軍老院中,就剩下了王威、田永剛、馬千破三個先天境界的老人了,形影相吊。
方寧特意在大年初一陪了他們一天,買來最好的美酒,打開行軍糧,和三位老人度過一個難忘的春節。
他們三人,為人豪邁,對于生死看的很開,毫不在意。
方寧和他們一句句的聊天,身為祭師的職業病不自覺的發作,開導祝福忽悠,讓三個老人,很是高興。
眾人開始閑談,方寧隨口一問:“王爺爺,你當年修煉的是什么武功啊?”
這些先天強者,在延壽丹停止供應之后,其他的人族老人都耐不住歲月,全部消亡,唯獨王威唯一還活著,可見他所修煉的武功,一定很強!
王威一笑,還未回答,田永剛先回答道:“王大哥的修煉的是混元罡氣,那是關大將軍特意賜予的秘法,無上煉氣秘籍。
可惜了,王大哥當年為了保護大將軍中了一劍,否則王大哥現在一定可以成為凝元期的強者!”
田永剛一邊說著,一邊巨大的象頭在搖頭晃腦,那一尺長的雪白象牙,發出晶瑩光芒,這對象牙是他一生最大的驕傲!
王威聽到這話,緩緩看向西方,說道:“能為大將軍中上一劍,這是我一生的榮耀,就是無法成為凝元期強者,我也愿意!”
他們所說的大將軍,就是關大將軍,圣域強者,壽命萬年,帝國三公七侯之一的龍虎侯,統領七龍八虎十五軍團,三千年來鎮守帝國西北邊境,權威通天。
當年王威曾經為他手下滄海龍軍團團長,身受大將軍喜愛。原來王威曾經為大將軍擋過一劍,所以導致無法進入凝元期。
田永剛所說往事,是王威的傷心處,馬千破立刻說話,花開這個糾結:
“小寧子,你看你田爺爺,一身花崗巖皮膚,你可知道他修煉的是什么?”
方寧一愣,搖搖頭,馬千破是寇族,不是人類。寇族是人族的附庸種族!雖然和人類很像,但是身體是暗藍色。
下身是兩條反關節的腿,足部則是巨大的蹄足。下巴和臉頰上生長著數十根細長的觸須,不斷在揮舞著,宛如具有生命一樣。
馬千破繼續說道:“你田爺爺的主修功法是天機神算,哈哈,你想不到吧,你說他一個力大無窮的象族,修煉這個!唉!”
這句話說完,田永剛也是長嘆一聲,說道:“誰讓我們部落窮啊,那里有什么好的功法,只有這么一個祖傳功法,不修煉它,我無法結出先天種子,二百年前就死了,那能活到現在。
為了那些孩崽子,我才加入帝國,從此我們部落就有了石巖不滅訣,再也不會有像我這樣的悲劇象人了。可惜了,唉,孩崽子們沒有命啊,在大天傾中都去了。
倒是你,馬千破,你先天種子是你們寇族的秘傳追風七步,完全可以修煉到凝元境界,好好的,非得玩感情,結果被情所傷,斷了天路,和我們一樣了。”
馬千破長嘆一聲,拿起一杯酒,一仰而盡,然后嘴里嘟嘟的說了一段話,方寧根本聽不明白,這是寇語。
能聽懂寇語的王威搖搖頭,翻譯說道:“為情生,為情死,人生無憾,歲月無痕,一生不悔……
我真不明白,你這么聰明的人,寧可無法晉級,身死黃泉,也不后悔當年的那段感情,這感情真的這么厲害?
其實女人劈開腿,閉上燈,完全一樣,我真不明白,這情有什么好談的!
唉,如果有下輩子,我也要談談情,說說愛!”
眾人繼續喝酒,一邊喝一邊聊。
出于職業習慣,方寧刻意留神,觀察他們三人,設想他們最后的心愿是什么,要讓他們死亡那時,無怨無悔。
漸漸的方寧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馬千破,他特別喜歡用寇語說話,寇族是人類的附庸民族,他們擁有自己的語言。
天羅帝國的南方就有二個行省是寇族自治區,他們參加帝國軍隊,除了身體和人類不同,其他地方和人類完全一樣。
按照方寧這些年的經驗,在人將死彌留之時,回溯過去,只會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混句話說馬千破要死之時,只會說寇語,他的愿望自己可以請幻術師完成,但是自己可不會寇語,這語言不通,怕是難以完成他的遺愿。
方寧按照下定決心,在自己的過年后的學習生活中,加了一條,那就是學習寇語,一定要讓馬爺爺安然離去,不留遺憾!
新年過去不到三天,方寧就去猛虎會,在那里找到了一個精通寇語的翻譯,請他傳授寇語。這寇語十分難學,但是方寧下了苦工,漸漸的掌握了這門寇語,完全可以對答如流。
不過出乎方寧的意料,在春天即將來之時,三個老人中最先倒下的反倒是象族的田永剛,象人又稱半象人,他們也算是人類的附庸種族,生活在游離的外域空界,不過有些象族部落很難被人類收復,但是一旦象族愿為人類效勞,那就忠心不二,絕對不會叛亂反水。
田永剛身軀高大無比,是人族身高的三倍,所住的床榻都是特制的石床。他除了那對雪白完美的象牙,全身如同花崗巖一樣,好像就是一個石頭人,這是他修煉的石巖不滅訣所至。
石巖不滅訣,凝元期地級功法,煉成后會擁有石巖戰體,身體表面變成各種石巖,煉氣期是大理石戰體,先天期是花崗巖戰體,據說凝元期是玄武巖戰體。
身體石化,防御力超級增加,而且一點也不影響身體的靈活,就是受傷,身體殘缺,可以吸收大地之力,自動修補,超級強悍。田永剛的部落,為了得到這個功法,在部落中傳承,最后投靠了帝國,無數象人加入帝國軍團。
據說還有附屬功法,可以制造大地之靈,將特殊的蚯蚓、蛇、花藤,煉制成巖丘沙龍,就是如同沙石組成的蛇龍,如同召喚獸一樣,配合主人,進行戰斗。
不過現在田永剛的大地之靈,早已經消散,他是象人,他的壽命都比人類長,現在已經三百六十多歲。
本來像他這樣的象人,應該回歸部落養老,可是在一百六十年前,他的部落所在外域空界遭遇天傾,消亡了,田永剛無家可歸,只能在此軍老院養老,返回部落就是他的最大心愿。
當初的強者,現在躺在石床上,一動不能動了,方寧看著它,心中絞痛,年前還能談笑風生,一起喝酒,不過月余,就是這個模樣。
軍老院的主治醫師,為田永剛診斷之后,搖搖頭,也就是最近一二天的事情了,這是壽命到了,沒有其他的辦法,人生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