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陽此前在其他仙門弟子口中便已經打聽到,那些逆賊手中握有仙門龍脈秘密的傳聞,此事姑且不論真假,至少證明,那些人手中的確是有仙門看重的東西。
不管是不是傳聞之中的龍脈,對呂陽來說,都是一樣。
趕到時封所說的三座城池附近,呂陽便沒有再讓眾人繼續往前了,飛天神梭雖然速度頗快,但目標巨大,難免打草驚蛇。
在接近之時,呂陽下令道:“傳我命令,所有蕩魔堂執事下船,分散行動。”
眾人很快便齊整下船,分派了人手出去。
“堂主,風堂麾下已作三部分派出去,還請在此少待,一個時辰之內,必定能夠確定目標行蹤。”
“好,我們在這里等候。”呂陽也知道,這些執事遠比自己要熟悉緝捕要犯事宜,也不胡亂指揮,任他們自己去行動。
附近的三座城池,共有三座法陣,可以通往諸天的不同地方,呂陽索性讓人將這些城池一一搜尋,費不了多少事。
蕩魔堂的諸人,果然也沒有讓呂陽失望,才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派人回來稟報。
“堂主,前方的弟兄,發現賊人行蹤了。”
“哦?他們現在何方?”呂陽問道。
“在西方侗巖城中,似乎……似乎還有執事長老招待。”回稟的探子,語氣帶著一絲不大確定。
“這時怎么回事。那些逆賊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出現,還被鎮守挪移法陣的執事長老奉若上賓?”呂陽奇道。
“堂主,十二家逆賊在仙門中也是根深蒂固,雖然現在已經被列為叛逆。但是各處豪強,是否奉詔,還很難說。”見呂陽似乎有些不解,一名風堂的副堂主,不由悄然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些執事長老,也還真是糊涂,以為自己在外執事。兩頭討好便可以左右逢源嗎?”呂陽不禁暗暗搖頭。
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得出那些執事長老、弟子們的用意,大概他們以為天高皇帝遠,仙門難以管轄到自己頭上來。驟然遇到仙門變故,還是不要著急下結論,兩頭討好再說。
“三公子,不必理會那些人,我們自辦自己差事便足矣。想來他們也沒有膽子公然違逆仙門令諭。”鄒老道。
“說的也是,那些人只不過是想見風使舵而已,我又何必與他們為難。”呂陽眉頭一展,卻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當即。調集人手,直撲情報所指的地方而去。
對于蕩魔堂的修士們來說。自己差事倒也簡單,主要就是情報查探。偵緝困難而已,而一旦目標明確,卻是計較殺伐功夫的時刻了,麾下眾人領命之后,只花了不到兩刻時,便來到了探子言明逆賊所在,偌大的街道,層層包圍起來。
一眾蕩魔堂執事拔出腰間或者身后佩刀佩劍,以一貫的熟悉口吻,大聲呼喊道:“蕩魔堂辦差,閑雜人等統統讓開,若有誤傷,后果自負。”
此時城中還有不少的仙門弟子,或者各處來的散修,見到這些人一來便行事張揚,不由得暗自驚奇:“他們是誰,怎么如此囂張。”
“噓,噤聲,這些人可都是仙門奉命抓捕要犯的蕩魔堂執事。”
“小心被他們聽了去,也抓你回去充數。”
自古以來,身為爪牙雖然大權在握,但名聲可不見得好聽,不少認識蕩魔堂厲害的,當即便遠遠避走,生怕一不小心便給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一些謹慎的修士,便是不知道仙門蕩魔堂和蕩魔軍之名,也感受到了四周緊張的氣氛,紛紛遠離街區看戲。
呂陽斜眼看了那些圍觀的修士一眼,也沒有在意,那些人只是好奇,影響不了他們的事情。
“里面有動靜了。”鄒老突然說道。
“嗯?”呂陽轉頭一看,果然見到,街角的一座堂皇府邸之中,突然之間府門大開,數名先天修士,以及府中仆役,武師,一起走了出來。
“敢問諸位是何方神圣,為何堵住我家大門?”這些人當中,為首者是一名先天四重境界的金丹修士,看到這么多人圍住府門,也不由得有些緊張。
“廢話少說,你們府中藏匿著仙門要犯,我們是來緝捕他們的,識相的話,快快將那些人交出來。”麾下的風堂堂主早有經驗,并沒有和這些人多說,直奔目的。
“要犯?”那金丹修士面色微變,連忙賠笑道,“這位大哥,您真是說笑了,我們奉命鎮守此處挪移法陣,一向以來安分守己,又怎么會窩藏要犯?”
“有沒有窩藏,搜過才知道。”風堂堂主才不聽他狡辯,當即大喝一聲,“來人。”
“在!”身后眾修士整齊應道。
“給我搜。”
“是!”
刀劍出鞘,眾修士進步齊逼,壓迫者這些出來的修士向府邸退去。
“哎,各位執事大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金丹修士縱是有舌綻金蓮之能,此時有沒有了主張,一邊急忙叫喚著,一邊驚懼地向后退去。
呂陽麾下的這些蕩魔堂執事,行事極有章法,進步緊逼之時,既不匆匆而行,一擁而上,也不慢騰騰喪失壓迫力度,尤其是各位執事之間配合緊密,截然不同與一般修士的氣度,更是給人以極大的震撼。
幾息之后,這些蕩魔掌執事們便逼迫著金丹修士和其身后諸人退回了府中。
“把守住府門和街道各處,派人盯緊天上地下。注意虛空元氣動向,不要放跑一個。”呂陽說道。
“請堂主放心,我等早已在附近布下天羅地網大陣,那些逆賊便是插翅也難飛。”火堂堂主哈哈大笑。帶著他麾下的人,踏進了府門,然后粗暴地推開意欲阻攔的金丹修士,身后部屬魚貫而入。
“堂主,請。”一名執事侍立在身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精巧的凳子,恭聲說道。呂陽也不客氣,一甩衣襟。便在府外街上坐下來,看著麾下部屬如何辦事。
“我道是誰,原來是蕩魔堂的諸位。”
突然,一聲大笑。從府邸的深處穿了出來。
“什么人,鬼鬼祟祟,還不快出來。”火堂堂主驟然色變,大聲喝道。
數十名跟在他身后的修士,亦是齊齊轉身。手持刀劍相互護持,或架起腰間配置的神機弩,袋里裝的霹靂子等物,如臨大敵。緊張戒備。
“哈哈哈哈。”
眾人齊齊看去,卻見是府邸之中。數十修士一起出來。
這些人,盡是氣息深沉的中高階修士。大半為先天六重脫胎境高手,還有一半是虛境以上,氣息高深,氣度不凡,尤其眾人簇擁著的那位白發老者,更是身穿紫袍,一看便尊貴異常。
“果然是玉家的那些人。”
看到這些人出來,時封及時在呂陽耳旁道了一聲。
其實十二豪族出逃之時,早已被仙門的眼線盯住了,經過重重圍追堵截,方才有今日之相遇,呂陽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自己對手的事跡,知道這些修士,都是當日開山大曲之時暗中操控亂局的黑手。
只不過,眼線也沒有確定,這些修士究竟有多少人馬,多少高手,為了保險起見,呂陽這一次帶來足足千余,對付這不足百名的人,倒是占盡便宜。
“那位老者,便是玉家世祖,玉瑜凡。”看了一會兒之后,時封又道。
“他身邊的幾個通玄境高手又是何人?”呂陽看了一眼,立刻便發現,這是一位修煉到了圓滿境界的真正高手,而在他身邊,也有幾位形似死士,氣息隱晦的通玄境高手。
大抵,相當于天樞等人的身份,乃是豪族世祖的私人近衛。
“那是他麾下的死士。”果然,時封的回答并沒有超出呂陽的預料。
呂陽又看了一眼,卻發現除了這些人之外,玉家世祖身旁,似乎還有幾道晦澀不明的異樣氣息潛伏著,遠遠不止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
“難不成,還有圓滿境高手潛伏在側?”
萬年世家,能夠栽培出圓滿境死士,這一點呂陽是早已知道的,其實不要說玉家這種長駐紫霄山的豪族,便是呂家這樣的新興家族,也有數名圓滿境死士存在,只不過,平常并不輕易顯現于人前而已。
如今十二豪族四散奔逃,很有可能,這些高手便隱藏在人群之中,暗中保護。
“的確還有幾人,不過好奇怪,以我的神識,竟然也無法確定對方的位置。”煉天鼎中,丁靈提醒道。
“玉家是真正的豪門,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也不足為奇,如今我們要小心的,是防備這些人逃出去。”呂陽略為沉吟,也不在意隱藏在一邊的圓滿境死士,站了起來。
“堂主。”時封等人見呂陽站起,不由微怔。
“無妨。”呂陽擺了擺手,“對方畢竟名門出身,不可失了禮數。”
“這位小友,你是新任的蕩魔軍統領,奉命前來追捕我等?”玉家世祖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看了過來,很快便從眾人的態度上看出,呂陽才是這一伙修士的頭目,而先行入府的諸人,只不過奉命行事罷了。
呂陽面帶笑意,遙遙拱了拱手,說道:“不錯,我正是新任蕩魔堂堂主呂陽。”
“你帶人包圍此處,是為我們而來?”紫袍老者皺了皺眉,問道。
“既知我來是為諸位,諸位何不束手就擒,也好免去一場兵戈?”呂陽道。
“呵呵,小友看來也是個明白事理之人,何苦為了仙門之中,某些人的私欲而奔走?如果小友肯高抬貴手,放我等一行人離開。來日必有厚報。”紫袍老者聽到呂陽的話,也不著惱,反而擺了擺手,示意一些因為聽到呂陽要他們束手就擒而面露激憤之色的人平息怒火。
呂陽也不是三歲小孩。又怎么會因為敵人的區區幾句話便動搖心志。
見此,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閣下此言差矣,我來此地,也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又怎么會是為了別人的私語奔走。”
“看來,小友是決意要和我們玉家過不去了?”紫袍老者面色微變,說道。
“在下只知有仙門而不知有玉家。”
眾人聞言,不由得流露出了會意的笑容。這玉家世祖大概也真是仙門長老做慣了,明明已經落難叛徒,仍然忘不了將他的玉家掛在嘴邊,開口便是來日必有厚報。豈不知,現在仙門諸多世家、同盟,都恨不得能夠和他們玉家劃清界限,又怎么會和他們扯上關系。
“既然如此,說不得便要與小友做過一場了。”紫袍老者默然。似乎也并不愿意見到,事情演變成這樣。
“是和我麾下諸將,不是和我。”呂陽不禁笑了。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安危,而是他已經貴為一堂之主。輕易不必上陣殺敵了。而且這次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前來,而是帶著諸多部屬。總要給部屬們建功立業的機會。
聽到呂陽這么說,麾下諸頭領盡皆會意。連忙下令道:“弟兄們聽著,玉家逆賊便在此處,把他們拿下。”
眾執事興奮道:“是。”
呂陽輕笑著,再次坐了回去。
玉家人看到,不禁問道:“世祖,怎么辦?”
紫袍老者沉著道:“大家準備好,盡力殺出去。”
事到如今,話不投機半句多,也只好手底下見真章了。
“咔咔!”
“咔!”
不時有機杼聲響起,眾蕩魔堂執事弩箭上弦,機關火銃備好,各自也是結成戰陣,或三五成群,或七八人相互配合。
被眾多執事包圍的街區,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火堂眾弩手,列陣,瞄準,放!”一個聲音輕喝道。
“噗,噗噗!”
細密的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帶著沉悶的呼嘯,一支又一支箭頭汪藍,一看便知道淬有劇毒的特制箭矢首先破空而出,毫不留情地向著玉家眾人射去。
“風堂眾弩手,列陣,瞄準,放!”另一個聲音喝道。
“噗噗!”
又一輪弩手射擊開始。
風火兩部都是蕩魔堂的老牌勁旅,也是歷任堂主最為倚重的主力,這從呂陽剛剛上任,還沒來得及整肅堂內,建立屬于自己的親信堂口,便把他們兩部帶來,便足可見一斑。
這些人當中,有不少都是跟著歷任堂主征戰四方,緝捕擊殺過無數叛逆賊人的高手,也早就熟悉了蕩魔堂辦事的一套。
面對為數不少,而且極有可能實力高強的豪門高手,他們二話不說,便是首先一輪弩箭攢射。
“啊!”
頓時,幾名猝不及防的虛境高手便被這些弩箭射中,慘叫一聲,癱倒在地。
世間極少有能夠立刻毒倒虛境高手的毒藥,這些玉家人,也是見識廣泛,身手高明,并沒有將圍困他們的普通弟子放在眼里,只是注意蕩魔堂之中的高手,但卻沒有想到,最先給他們帶來傷亡的,竟然就是這些普通弟子。
這些弩手中,除了三五人的頭領之外,絕大部分都是只有先天三重的雷罡境修士。
不等玉家人反應過來,又有混雜在人群中的統領指揮道:“投!”
旁人不明其意,但卻見一個又一個雞蛋大小,黑不溜秋的彈丸從人群中拋了出來,帶著決然的氣勢,紛紛落在玉家人一方。
“轟!”
府邸之中,頓時響起了無數劇烈的爆炸轟鳴之聲。
轉眼之間,玉家高手便死去了不少,而此時,諸多蕩魔堂執事,竟然是無一損傷。
玉家諸人又驚又怒,各位高手趕忙沖入人群,全力突圍,但在這時,又有蕩魔堂中虛境以上高手壓上,同時諸位弩手,投彈者放出各自傀儡,自身急速退后遠離。
眾多高手兔起鶻落,激烈交戰,頓時便將場面壓制下去,饒是玉家有著遠遠超出蕩魔堂水準的高階修士,一時之間,也無法突破重圍分毫。
呂陽見此,也不禁暗暗驚訝,道:“奇門遁甲之術,各種雜藝,雖然取巧,但也終究有幾分用處。”
在這里,他看到了與一般修士修煉截然不同的道路。
鄒老亦道:“一般的修士修煉,大多只為長生逍遙,而非與人征戰,徒耗生命,但是這些蕩魔堂執事,大多原本并無杰出的天資,經過仙門栽培,也沒有十足的成就,卻反而能夠專精于此道,開辟出一條嶄新的道路。”
“等閑修士,便是十來上百個,也不可能與高出自己境界許多的修士對戰,而通過種種取巧的手段,連高階修士也要在這些人的手中飲恨。看來,這才是仙門賴以為統領諸天的力量,并不僅僅是只會依靠仙門的高手而已。”
呂陽不禁點了點頭。其實鄒老還有一點沒有指出,那便是這些能夠對高階修士造成傷害的,大多只是下乘弟子而已,這些屬于最普通的修士,仙門一抓一大把,栽培起來不要太容易,而就算哪怕是戰死沙場,只要給足家人撫恤,加以優待,便很容易抹平影響。
相比之下,其他仙魔門派依仗高手,一旦失利,人心向背都足以拖垮整個門派,而要大力死士,成本也遠遠高于如此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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