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陽在獄界一呆便是半年,在那中年男子的幫助之下,終于成功將遠古魔神的心臟結晶煉化,并且將神瞳法相封印到了其中。
虛實結合,神瞳法相便相當于一縷漂泊無依的殘魂得到了肉身,威能大大增強。
依呂陽估計,至少也達到了圓滿大成的境界。
新煉成的神瞳,是一件小巧如人眼的精致法器,乃是中年男子以自身神通,將魔神心臟重新祭煉了一番。
這件法器可以大大提升呂陽駕馭雷霆的效果,無論是凝聚雷霆的速度,還是威力,都可以提升五成以上,尤其對呂陽有用的是,它足以馴化雷霆之力,對于雷霆力量,擁有不俗的防護功效。
常言道,善泳者溺于水,呂陽成為先天修士以為,最為擅長的便是雷法,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倘若到了度劫之時,其他天劫力量都捱得過去,獨獨死在那劫雷之下,那便未免太冤了。
第一個要防范的便是劫雷,擁有充分的把握對付劫雷,成功度劫的機會,便提高了幾分。
“前輩,大恩不言謝,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從這里救出來的。”見神瞳法器煉制成功,呂陽不由心情大好,由衷地對中年男子許諾道。
他被困在這里,最大的心愿,恐怕便是得到自由。
中年男子卻沒有呂陽預料的欣喜。只是淡淡笑道:“你有心了。”
呂陽道:“如今天罰之眼的渀制品已經鑄成。我對度劫信心更大了,再過不久便要回去,前輩可還有什么見教?”
“我這里無事。”中年男子說道,“你要離開,那便去吧。”
仍然還是像上次一般,別無所求。
呂陽再次拜謝,然后便離開了高臺,在貅離的護送之下,離開雷獄仙城。
來到外面,再次回到陰森森的獄界之中。呂陽并沒有著急動身,而是思索了一下前路。
“我在這里呆了大半年,不好就這么回去,罷了。還是從那些不固定的界門偷渡出去,避開仙門和呂家耳目吧。”
想到自己此前的行蹤,呂陽不禁深思道。
半年之前,他就接收到了仙門的召令,但卻沒有過多理會,一消失便是半年,如今重新出現,當然不能大搖大擺,怎么也要尋個陷入遺跡或者臨時閉關參悟大道的借口出來。
這個借口,也許仙門并不相信。但卻沒有任何人會細究,但若連一個借口都沒有,大搖大擺地從界門城離開,那便未免太招搖了。
不過這些還不是呂陽心中最擔心的事情,他是怕被有心人發現,他在獄界之中留了太久,進而懷疑到雷獄仙城那一處地方。
那處地方,尋常修士進不去,各家世祖和鎮守的長老,也多將精力放在其他獄城的圍獵上。暫時沒有工夫去注意。
好在獄界別人了解不深,呂陽自己,卻是在最初便親自帶人勘探過的,許多地方,都曾留下他的足跡。也大概知道整個獄界的全貌。
哪處地方的山脈地勢如何,哪處地方雷煞匯聚。哪處地方虛空薄弱,不敢說了如指掌,但起碼,也是熟知。
他當即按照以往的經驗,沿著一處獄城開始,深入高山,遍地追尋通往外界葬星海的通道。
呂陽又再費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悄然離開獄界。
一個月后,長途奔波的呂陽,終于回到了仙門紫霄山。
他一回到紫霄山,第一件事情,便是召來時家兄弟之中的時封,詢問蕩魔堂的近況。
時封見到呂陽回來,很是欣慰,忙道:“堂主,你可總算是回來了。”
呂陽問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里,仙門可有什么大事發生?”
時封道:“大事倒有一件,仙門與三大仙宮打起來了!”
“三大仙宮?”呂陽聽到,不由微微一怔。
諸天萬界,七大仙門,分別是玄天門,丹仙門,靈霄門,大羅門,縹緲仙宮,辟塵仙宮,無極仙宮,這七大仙門,又以縹緲仙宮,辟塵仙宮,無極仙宮為三仙宮。
以前呂陽還是一位小人物,并不知道它們的根腳,但逐漸成為長老之后,卻是依稀聽到過一個傳聞,這三大仙宮,其實都是由仙門九大仙宮分裂出去的,性質類似于盤尊反叛,仙門無法,不得不承認其地位。
呂陽頓時提起了興趣:“到底怎么回事,不要賣關子,說來聽聽。”
時封道:“據說,仙門指責三大仙宮盜取仙門氣運,三大仙宮拒不承認,也不肯放任仙門搜查其山門,便僵持起來,而后在僵持之中,有人不慎誤傷對方,早已對這三大仙宮不滿的仙門長老們,當即便率人攻打起它們。”
呂陽有令,他當然也不敢有絲毫賣弄的心思,簡單利落地將事情的龍來去脈交代了一遍。
呂陽聽到,眼中不由得掠過一抹驚異的神色,心中震驚:“仙門竟然懷疑是這三大仙宮所為,難道,至尊和太上長老們早便知道,盤尊與這三大仙宮有所聯系?”
他越想,便越覺得有可能。
其實諸天之中,仙道魔道,正邪修士,說白了都是人族,一個個門派,彼此間也常有往來,婚姻嫁娶,更是自由,彼此之間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是十分正常的。
三大仙宮本出于仙門,乃是自立門戶的典范,若說其先祖與仙門巨擘有淵源,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卻不知道,乾元至尊等人為何將要為難他們。
自己無意中的一個舉動。竟然引得仙道動蕩。仙門之間,相互猜忌?
這玩笑可開大了。
呂陽想了想,問道:“那現今情況如何?”
時封道:“還能如何,都道仙門同氣連枝,不好自相殘殺,打過一陣之后,又在和談,如今我們堂口增派的修士達到了兩萬八千余,都駐留在陽天星域,隨時待命。”
呂陽干笑一聲。道:“原來如此……那便不用管他們了,我自去向仙門稟報便行。”
時封好奇問道:“堂主,你這半年去了哪里,仙門屢次派人來詢問你行蹤。但我們不知,都不好交代。”
呂陽早有準備,道:“我本要回來,途中遇到一座遠古仙府,進去查探了一番,不小心便耽誤了……你不必擔心,我向仙門解釋一下便行了。”
他畢竟不是單純的仙門弟子,倒也不怕被罰。
時封點點頭道:“還有一事,我們現今已經完成了暗衛執事的遴選,這是從堂中抽調的名冊。”
呂陽不在仙門。時封等人也不敢松懈,經過近一年觀察,遴選,他們確定了可以拉攏的人選,又再一一私會,密談,非常出色地完成了呂陽交代他們做的事情。
呂陽心中有數,不不動聲色地接過名冊,看了一下。
結果發現,時封等人早已將各位執事的履歷整理成冊。收錄其中,只需要一一對照著人名,便可以很方便地了解各位人選的經歷,狀況,還有被他們拉攏到的原因。
“他們的親友族人。都已經被我們秘密接到大啟,這件事情是由三弟負責。堂主要不要召他來問一下?”時封沒有從呂陽面色上看到什么,不由有些忐忑地問道。
“不用了,你們做得很好,繼續照此辦理便是。”呂陽收起名冊,對他說道。
時家兄弟辦事,果然很細致用心,這些被收買的執事,大多都是麾下小統領一級的人物,大多都是小世家子弟。
這些人在仙門底下歷事已久,富有經驗,但又因為家世普通,外無強援,遲遲得不到晉升,也不用指望大統領分舵主副堂主一類的名位,更不用談長老之位。
等閑的財寶美色,不可能收買他們,但許以前程,描繪在啟元呂家的美好前景,卻足以令他們怦然心動。
至于那些實干的執事,則多以這些小統領本身的部屬為主,因著上司的情面在,一般都會忠心可靠,即便因為自身緣故無法追隨,也不好多嘴,每一點顧慮都落到了實處。
“虛境以上的修士,還是那么些嗎?”呂陽注意到,名冊之中的虛境修士,只有聊聊數位,不由有些擔憂。
暗衛麾下沒有高手坐鎮,是不可能成氣候的,而若以云家訓練出來的金牌殺手填充,又擔心以后驅策起來不得力。
時封歉然道:“虛境修士畢竟較難拉攏,他們都有執事長老的名位,仙門待其也不薄,不必冒險跟隨我們去搏前程。”
呂陽道:“我明白了,這不怪你們。”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啟元呂家,暫時還不是豪門,不會有太大的吸引力。
其實這也正是他一心想要晉升到道境的原因,如果按照正常的套路去經營,再過數百年,也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世家,更多則是作為云澤呂家的附庸,而若自己也成為了道境巨擘,擁有稱尊作祖的資格,才能真正自立門戶。
“接下來還是多以中下乘修士為主,我們需要的是辦差的經驗……先把規矩立起來再說,以后行事,才會有章法!”
“至于高手,就要看劉安,曹蠻,安易東和韓平他們了。”
呂陽說道。
讓時封回去之后,呂陽又來到紫霄仙宮,拜見乾元道人。
“至尊,我來晚了。”
“呂陽?你怎么到現在才回來?”見到呂陽前來拜見,乾元道人有些微的不悅,不過他也無法苛責呂陽,畢竟呂陽是世家子弟,不是那種自幼便被仙門收錄拔擢的普通弟子。
“我在路上遇到遠古遺跡,耽誤了數月。”呂陽含笑言道。
乾元道人果然無話可說,畢竟呂陽到了將行晉升道境的緊要關頭。為了尋求成道的機緣。可以放棄一切世俗之物,若是以仙門差使為由強令他聽從,反而落了下乘。
乾元道人轉而言道:“既然回來,那便算了,你的蕩魔堂已經被派往陽天星域,監察縹緲,辟塵與無極三大仙宮,我欲讓你也去,方便主持大局。”
呂陽躊躇道:“至尊,事到如今。我還是不必去了吧?”
他擔心的是,此前早已挑選好了主持大局的長老,自己再去,做不了主掌之人。也沒有意思。
乾元道人見他遲疑,頓時也明白,呂陽是不想在他人麾下受到掣肘。
以前呂陽是普通修士,倒也無妨,但現在,多少也算是一方尊者,先天修士之中沒有人再能差遣他了。
乾元道人不由暗笑一聲,道:“也好,那便隨你心意吧。”
“多謝至尊。”呂陽點頭說道。
不過呂陽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借著與乾元道人交代的機會。詢問了一番事情的經過:“我走之前,仙門好像還無事,怎么一下便與三大仙宮對峙起來了?”
乾元道人聽到此處,面色微寒:“此事涉及前輩恩怨,而且,我們也懷疑,是這三大仙宮窩藏了久尋未果的盤尊舊屬,意圖通過他們染指仙門。”
“這三大仙宮,也在打仙門龍脈的主意?”呂陽聞言,不禁一怔。隨即卻又暗自苦笑。
諸天之中,哪個仙魔門派,不在打仙門的主意?說實話,這也便是仙門的前輩經營有方,而且歷代都有絕頂的道境巨擘鎮守。否則的話,單以仙門占據仙山。坐擁重寶一事,便足以滅門無數次了。
而三大仙宮之事,極有可能是一個誤會,仙門先后發生了十二家和盤尊叛逆,又有欽天監諸修士,蒼煌天尊等人潛伏在仙門圖謀不軌,仙門的至尊和長老們,將懷疑的目光轉向那些早有前科的門派,簡直便是理所當然。
但事實是,那些門派的確是無辜的,他們或許有在暗中覬覦仙門重寶,但卻沒有付諸行動,驟然遭受到重壓,奮起反抗,也是理所當然。
說白了,還是這些仙道門派蘀自己背了黑鍋,讓仙門盯上了。
想到這里,呂陽不禁煽風點火:“這些門派,枉為同道,確實應該好好敲打敲打!”
乾元道人看了呂陽一眼,道:“此乃仙門大計,你不要妄議,先退下吧。”
“那弟子便告退了。”呂陽也知道,乾元道人和自己吐露到這個程度便已是坦誠相告,不再奢求得到更多消息,干脆地離去。
得知呂陽并不愿意摻和到監守三大仙宮的事務之中,時封不禁有些驚訝,問道:“堂主,難道就這么讓堂中執事們在外辦差?”
監守三大仙宮,絕非等閑小事,所以,也不像平常一般,只由各自統領和分堂堂主率領即可,按照時封等人的猜想,呂陽之前沒有出現倒也罷了,一旦出現,最好是將部屬掌控在內。
呂陽道:“你不必擔心,無論是誰,帶著我的人,都不會亂來。”
時封想想也是,呂陽現在是圓滿大成修士,也沒有太多人知道他想要晉升道境的消失,一般而言,這種圓滿大成修士,都會成為一方世祖,巨擘之下,就屬他們實力最為強橫,權柄最為隆重,有誰會無故得罪?
無論仙門派遣去掌控全局的人是誰,都不會貿然舀著呂陽的部屬去冒險,或者故意刁難,而正常的差遣,也不會造成重大損失,抑或帶來其他危險。
這并不是運籌帷幄,而是看清了大勢。
“先不要管那些,時封,稍后你跟我回一趟大啟,看看曹蠻他們準備得如何了。”呂陽又再對時封說道,卻已不再是蕩魔堂的事情,而是自家的死士訓練。
這件事情才是他近期最為關心的,必須盡快形成常例,即便沒有人督促,也能正常運作。
“還有,叫你二弟或者三弟,持我符令到獄界一趟,看看曉風那邊有沒有備好,他幫我煉制度劫用的法器,早些收過來。”
頓了頓,他又說道:“不用送回這里,直接帶到大啟,我們在那邊等著。”
時封欠了欠身,道:“明白了,堂主,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此后的一段時間,呂陽又離開了紫霄山。
其實,大啟那邊也未必要他看顧,曹蠻等人早已在云家人的指點下,將一切都擺上正軌,按著規矩照辦便是,呂陽離開的真正原因,是他有幾分心虛。
直到此時,煉天鼎中,仍然源源不斷地照見虛空,仙門龍脈主根處,無窮無盡的靈氣涌了出來。
仙門誤以為是三大仙宮伙同盤尊舊屬搗的鬼,但沒準什么時候便察覺不對,將注意轉移過來。呂陽自覺,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鬧出什么意外,誰也保不了自己。
“我這一趟回來,其實已經足夠危險了,好在我已經晉升圓滿大成,不會輕易像以前那般被發覺煉天鼎的異常,而且,仙門的戒備多在其他人身上,也不會貿然窺探我的。”
“這次回來,是為在至尊面前露臉,交代消失的原因,此后推托一切俗務,便可以毫無顧慮地尋求晉升機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