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姍看著江濤無害的微笑很有些無語,發現眼前的男人做什么事情總是不聲不響、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只要他出手總會達到他想要的結果,相比而言林浩的聰明就太過明顯——這兩人同為律師林浩的名聲一直大過江濤,但事實上兩人真得是林浩比較強嗎?她還是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不過她并沒有說出來。
“沈依依為什么要對她媽這么狠呢?”她撇了撇嘴:“果然是錢多了事多啊,像我們這樣的人家可真得難有這樣的戲碼上演。但是沈依依的膽子夠大,可是腦子真得不算是好用呢;為了錢?這下子要得不到償失了。”
江濤搖搖頭:“聽沈楊說了些,應該是沈依依趁楊國英昏迷的時候得到了一些錢財,這些錢財現在當然已經不在沈依依的手上——至于讓楊國英昏迷并不算腦子很差勁兒,她應該不應該的都做了,如果讓楊國英清醒過來她豈不是倒大霉?現在就算是捉到了她,依然是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來,沈家能拿她如何?楊國英就算是醒過來,嘿。”
他看了看紫姍沒有說下去,因為他見過沈家的人,也看到了沈依依父親的盛怒,猜想最終沈家不管是因為自己的面子、還是不舍得骨血親情都不會當真讓沈依依去坐牢;就算是楊國英也是一樣的,不過一句虎毒不食子他卻不想在紫姍面前提,因為紫姍同樣為楊國英的女兒,可是這待遇卻是天差地別的。
紫姍笑笑:“也和我們無關,沈依依不能再來搗亂倒底是好事兒;說起來住了二十幾天院了,眼瞅著要出院能真正的清靜一下,那還真是求之不得。相信現在李家因為李榮琪應該不會有人有那個空閑了。嗯,一個沈依依搞定,倒真是讓人輕松不少。”
江濤只管微笑:“也好的差不多了。這幾天就是要做一下全面的檢查,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就可以回家了。正好,也要過年了呢,寶寶天天都在扳著手指頭數呢。就盼著你能回家。真是苦了孩子。”
紫姍想到女兒心里有些酸,說了幾句就把話帶到了楚香和乜靜身上:“你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這兩天楚香她們就沒有一起來過,就連胖子也沒有和乜靜一起來,總是一個人過來;雖然說來的時候臉上笑得和朵花一樣,但我總是感覺有事兒,她們卻不肯對我說。”
江濤撫了撫下巴:“能有什么事情呢。不過就是生意上的事而已;你也知道。有什么好主意出現后,跟風總是免不了得,所以現在我們藍水市做你們差不多生意的少說也有幾十家了吧?生意壓力一大,年節將至定菜的人又多一些,她們就會忙得分不開身。都不是什么大問題,她們不說也是不想讓你操心。”
紫姍聽完放下心來,因為江濤所說的都是實情,她入院之前類似的生意就如同是雨后春筍一樣。哪一天不冒出一兩家來?而且年節到了,楚香和乜靜推出的幾樣菜也很受歡迎。很多老顧客下單就是要帶回家給大飯添菜的,忙起來當然不可能一起過來。
“也是我天天沒有事兒,躺著胡思亂想;”她搖搖頭看一眼外面:“在醫院里還真得沒有感覺年要到了呢,想必外面已經很熱鬧了吧?”從前,在這個時候她總是忙得很開心,為了家、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忙碌,本就是一種幸福啊。
今年,她認為雖然不能和林浩一起過節,但是節前肯定能和林浩一起忙碌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卻不想最終還是她一個人,且一切都沒有準備呢:這個年,過得可能會很冷清吧?
她忽然有種不想過節,想逃避到某處躲起來的想法;她真得不想面對家家的歡騰與團聚,那只會映得她更加的孤寂與凄涼。平常的生活里不顯,可是這樣的大節卻讓她的不幸放大了無數倍,硬生生的放到她的眼前,讓她想視而不見都做不到。
江濤看看她,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喝起來:“外面很熱鬧了,昨天我還幫楚香去買了一些東西,看到她的樣子我想和你商量點事情;楚香離婚后的第一個大年呢,住的地方雖然大了不少,倒底是租住的房子,這種節日總會勾起她的傷心來。”
“加上她兒子就兩個人,她又是個多愁善感的性子,不要說大年下如何了,昨天陪她去買東西看她的樣子已經落寞了;我想著,她可是吃了很多的苦,這個年說什么也不能讓她在傷心中過,是不是?紫姍,你有什么法子嗎?”
紫姍的傷感馬上沖淡了不少,心下有些愧疚起來,怎么只想到自己而忘了楚香呢?楚香的境況不如她太多了,這個年豈不是更難過?她打起精神來:“是啊,不能讓她和兒子兩個人孤單著過,再說也要防著大年下有人找她的麻煩。”
江濤看到她打起精神來,眉毛挑了挑:“我倒是有個法子的,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說是幫人真得是在給自己找個地方過年,嘿嘿;我也是個沒有地方去的,人家楚香還有個兒子陪,我卻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不如,我們三家人都湊到你那里去吧,這樣楚香他們母子也就不會胡思亂想,而我也有個吃大飯的地兒;就是你大病初愈……”
紫姍打斷了他的話:“越說越生份了。就這么定了,我會和楚香說得,都到我那里去過年;而且大年初一我們還可以去鬧乜靜一家,哈,他們想心靜哪是想也不用想得。”她心里的傷感就這樣沖淡了,想到有人一起過年她感到這個年也就不是那么難過了。
年關,年關,有人相伴的時候這個關也就不是關了。
江濤連聲謝過紫姍,接下來就說些大飯的事情,說到一些好吃得一副饞鬼的樣子,換來紫姍的好笑;在江濤的陪伴下,今天紫姍難得沒有回想起和鳳大勇、和林浩在一起的那些過去。
紫姍沒有問過江濤,仿佛也沒有去想江濤是不是喜歡她的問題;而江濤也沒有什么過多的表示,一切的關心都真得出于朋友,沒有半點過界的言語與舉止,就連眼神也是坦蕩蕩的。兩個好像都沒有回避什么,卻又好像都在回避著什么。
終于紫姍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算算日子紫姍住子三十來天的院,恢復的極好;張醫生親自來送的出院通知,當然免不了要羅嗦一些回家后要注意的事情:雖然說他在紫姍回去后也會去紫姍家里叮囑一番,但他還是忍不住先說了一大通。
又謝過了護工后,紫姍的病房里就余下楚香、胖子和江濤了;乜靜今天有事情真得走不開,所以不能來接紫姍出院,但是她有打電話來。紫姍當然不以為意,她說自己就可以回家的,不用人來接卻被乜靜給罵了幾句。
回顧一下住了一個月的房間,紫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終于,可以回家了。”她,想家了。
江濤拎起包來:“走吧,寶寶三個孩子和高阿姨都在家里等著呢。”他轉身打開門就要往外走,因為想不到門外有人,差點撞上來人。
“長沒長眼睛啊,還是存心想沾姑奶奶的便宜?”柳云的嗲聲嗲氣的聲音響了起來,弄得江濤和屋里的紫姍等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讓開,好狗不擋道啊,不要以為是律師就了不起。”
江濤沒有讓路:“就是,好狗不擋路,你還不讓開?”他把包往胸前一擋,就向外硬走,擠得柳云不得不退后幾步讓開門口。
“喲,這是要出院了吧,我是聽說了特意來看你的。”柳云就是不肯走,看向江濤身后的紫姍:“我們家大勇忙的很沒有空,我來也是一樣的,對不對?還有什么東西,我來拿。”她笑得要多假有多假,但是多假的笑容也掩飾不住她臉上的得意。
那是一種小人得志的心滿意足、趾高氣揚。
紫姍看著她:“沒有聽江律師說嗎,好狗不攔路啊,你怎么就是聽不懂人話呢。”她身后的楚香接口:“紫姍,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一只狗豈能聽得懂人話?你和只狗多說什么,走吧,走吧,你不急家里的孩子都要急壞了。”
柳云的假笑不見了,不過也沒有氣急敗壞:“楚香,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很,可是在生意上頭卻不管用了吧?看到我還敢這么神氣,是不是苦頭沒有吃夠?說起來,你們真是可憐啊,也不知道有沒有錢過年呢。”
她看到紫姍的臉上的神色有變,幸災樂禍般的笑起來:“怎么,你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哈,真得是有意思,都這樣了她們都什么也沒有告訴你——紫姍姐啊,不要說我今兒沒有提醒你,你可不要被人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回去看看你的生意吧,嘿,賠賺先不說,先看看那個帳面上短了什么沒有,這么久人家都折騰光了吧?怕是一根線頭都沒有給你留下。”
紫姍沒有回頭看楚香,反而伸手握住楚香的手看著柳云:“果然是狗吠,我是聽不懂得;回家了,回家了。”她信得過楚香和乜靜,至于出了什么事情回去再問,不必當著柳云的面兒說讓其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