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庚新巨巨宋時行,不過估計大家都知道了吧,不知道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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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轍……”聽了這個名字,陳恪一臉沉靜的走到船尾,突然一把攥住二郎的胳膊道:“聽見他方才叫我甚了?”
“三哥啊。”陳忱一臉奇怪道。
“他叫我哥,唐宋八大家竟然叫我哥……”陳恪一臉幸福的嘟囔著,扳著二郎的肩頭使勁搖晃道:“這一定要寫進家譜里!”
“三郎,你怎么了?”陳忱莫名其妙道:“莫非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從沒這么好。”陳恪斂起笑容,拍拍陳恪的肩膀:“人生真的很美好。”
“恩,確實很美好……”想到即將到來的見面,他心里一陣陣的悸動,三年了,不知伊人還好么,應該更漂亮了吧。
“……”看到兩兄弟神經兮兮的樣子,蘇轍不禁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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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直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千萬別給穿越眾丟臉,但越靠近眉山,陳恪就越激動。蘇轍倒也罷了,雖然名氣大,但自己還真不知道他寫過啥、干過啥,但他那個哥哥,不僅名氣千年第一,而且是地地道道男女通殺、老少咸宜、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還作遨頭驚俗眼,風流文物屬蘇仙’!
現在自己就要去這位大仙的家里,看一看真正的蘇東坡,而且是活得呦!
等到上了岸,他更是興奮到雙手緊攥、兩眼放光。無意中瞥了二哥一眼,只見陳忱也緊攥著雙手、兩眼著放光。弄得陳恪莫名其妙:‘你娃激動個啥勁兒?’
陳二郎亦是莫名其妙:“你小子激動個啥勁兒?”
那廂間,蘇轍何嘗不是莫名其妙:‘這倆人激動個啥勁兒?’
穿行在眉山縣城中,一路上不知多少人,熱情的與蘇轍打招呼,蘇轍都禮貌的予以回應,并向陳恪二人解釋,這些人都是他二哥的朋友,自己不過是沾光罷了。
看來蘇家兄弟在眉山的受歡迎程度,不亞于陳家兄弟在青神啊。
很快到了縣城西南角的紗彀行,開門的是一位二八年華的青春少女,但見她身著鵝黃衫裙、碧玉釵頭,膚光勝雪、神態溫婉、隱有書卷清氣。只是此刻眉宇間,凝著濃濃憂慮,卻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別人心疼與否不知道,但陳二郎顯然是快哭出來了,還是三郎戳了他一下,才沒有太失禮。
“這是我姐姐,八娘。”蘇轍介紹道:“陳家二哥姐姐應該認得,這位是陳家三哥。”這年代,娘是姑娘的意思,八娘便是排行第八的女孩。
“八娘別來無恙,小、小生有禮了。”陳忱深深一揖,倒讓只是抱拳的陳忱,顯得好不禮貌。
然而蘇八娘只是朝他福了福,便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三郎身上,她雙瞳中閃著淚花道:“陳家弟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啊……”說完便拉著陳恪的衣袖往里走。
宋代男女之間,不像唐朝男女那樣奔放自由,但更自然和諧,沒有那么多的‘男女授受不親’,何況在八娘眼里,陳恪還是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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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正屋,陳恪便見陳希亮、蘇洵、宋輔在座,倒沒看到那讓他萬分期待的蘇仙。算了,人命關天,蘇仙又跑不了,還是專心給人看病吧。
陳恪恭敬的向三位長輩行禮。
一臉憔悴的蘇洵歉意道:“賢侄,倉促請你來,實在對不住,只是小女,哎……”
“蘇伯伯家的事情,侄兒義不容辭。”
“好,好。”蘇洵重重點頭,轉向宋輔道:“處仁,你跟賢侄說說吧。”
宋輔搖搖頭道:“還是先讓賢侄看過再說吧。”雖然見了‘補中益氣湯’的方子,對陳恪驚為天人,但性命關天、慎重起見,他得先確認陳恪的醫術到底如何。
于是蘇洵和宋輔領著陳恪去后宅,陳希亮自然沒必要也去,他拉住陳恪小聲囑咐道:“你可千萬別逞能,看不好就說看不好,切莫害了人家性命。”在青神縣,幾乎沒人知道陳恪還懂醫術,因為看病不是出點子,鬧不好會出人命的,萬一攤上官司,一輩子就毀了,所以陳希亮再三要兒子們緘口,不得透露此事。
這世上知道陳恪懂醫術的外人只有兩個,卻偏偏就是蘇洵和宋輔。所以當宋輔提出,讓陳恪來看看時,小亮哥也無法說‘不’。
“孩兒自有分寸。”陳恪點點頭,對老爹的話深以為然,因為他心里一點底都沒有……就是神醫也不敢說包治百病,何況他這個半途而廢的半吊子大夫?等閑頭疼腦熱、常見病癥還可應付得來,真要是遇到疑難雜癥,還是乖乖放棄,省得治壞了人命,惹上官司。
蘇八娘放心不下妹妹,告聲罪,說要去給二位昆仲收拾房間,便也往后宅了。
陳忱也想跟著出去,卻被陳希亮叫住道:“你跟去作甚?”
“我,我……”他本想說,我幫著收拾啊,但實在是羞得緊,只好改口道:“出恭。”
“茅房在前院,你去人家后宅作甚。”陳希亮瞪他一眼道:“還沒問你呢,怎么不上學跟著來了?”
“我,呃……”陳忱這輩子沒撒回謊,偶爾為之便面紅耳赤道:“三郎沒出過門,我怕他害怕,就陪著來了……”
“哦……”陳希亮狐疑的望著陳忱,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三郎沒離開過青神縣不假,但他倆一起出門,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但這是在別人家里,也不好盤問,他嘆口氣道:“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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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陳恪第一次進入少女的香閨,雖然目不斜視,但還是看到房間里有寬大的書架,書架上磊著滿滿的書,架前書案上亦整齊的碼放著數套書籍,若非還有湘簾垂地粉紗帳,他直要以為這不是女孩子的閨房,而是蘇家兄弟的書房了。
“這位是陳家賢侄吧?”說話的是一位束著墮馬髻、身穿藍色褙子,相貌氣質與八娘頗為相仿的婦人,聲音溫婉動聽:“我是你蘇家嬸嬸。”她正是蘇洵的發妻程氏,其實她對請個十幾歲的孩子,來給自己女兒看病,感覺十分不妥。只是她涵養氣度都非常人,所以滴水不漏罷了。
“侄兒拜見伯母。”陳恪定定神,連忙行禮道。
“不必多禮,還請賢侄看看小女吧。”程氏讓開身,陳恪便看到,繡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纖弱可憐的女孩兒。由于在病中,她那烏黑的劉海被汗水粘在雪白額頭上,長長的發辮從肩膀垂落在枕邊,身子藏在薄薄的錦被下,卻愈發顯得她纖細嬌弱。
因為肌膚非常白皙,使她的頭發和睫毛更顯黑亮,雖然在病痛的折磨下,眉頭微微蹙著,卻仍讓人感覺非常優雅嫻靜。
‘蘇小妹,活的……’陳恪平復了一下心情,打住進入眉山以來的浮想聯翩,仔細觀察她一番,只見病人竟昏迷不醒、直盜虛汗、甚至微微發抖,心不禁一沉:‘怎么病得這么重!’便問程夫人道:“賢妹有什么癥狀?”
“頭發燒,腦袋痛,心里發煩,口中還渴。”程氏憂慮道:“現在又出汗,還發抖。”
“嗯……”陳恪點點頭,對程氏道:“我要給她診一下脈。”
程氏便取個布枕放在床邊,然后把女兒的一只手,從錦被下摸出,輕輕擱在布枕上。
待她擺弄好了,陳恪已經洗凈手轉回,在圓墩上端坐,手指搭在蘇小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
不管信不信他,屋里這一刻都針落可聞,頃刻后,陳恪站起身來,輕聲道:“出去說吧。”
到了外間,宋輔問診脈的結果,陳恪目光怪異的盯著他道:“脈象是浮數、無力,尺部脈很弱……”
“不錯……”宋輔點點頭,懸著的心放下一半。
邊上程夫人問道:“何謂尺部?”
“醫家將脈分成寸、關、尺三部份,尺部對應腎氣。”宋輔道。
“那我兒所患何病?”這才是做父母最關心的問題。
“重傷寒。”陳恪篤定道。
“既然是傷寒,為什么越發汗越厲害呢?”這下連蘇洵夫婦也放下一半心,因為宋輔也是這樣說的,說明至少這孩子能看對病。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陳恪加重語氣道:“怎么會病得這么重,本不至于此啊?”
“唉,一開始沒這么重,只是有點怕風,身上微微愛出汗。你嬸嬸請來位先生,給開了付麻黃湯,結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蘇洵的語氣有些重,似乎埋怨妻子亂請庸醫,程夫人眼圈登時紅了,忙側過去頭用手帕輕拭。
“這不趕緊把我們叫回來了么,”宋輔忙打圓場道:“我一看似乎是藥不對癥,使病情變得復雜,慎重起見,把你請來一道會診。”
“自從吃了那大夫的藥,”程夫人很快調整過來,對陳恪補充道:“小女便開始不停地出汗,身上發燙,起不來身,有時候還說胡話,渾身發抖……賢侄,這到底是為什么啊?!”說著說著,淚珠子又下來了。
“這是誤用麻黃湯發汗的緣故。”陳恪緩緩道。
“麻黃湯不是專治傷寒么?”宋輔不解道:“我也曾開過這樣的方子,為何有時候治得好,有時候又治不好呢?”
“宋伯伯,”陳恪想一想,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道:“傷寒論將病分六經,麻黃湯只對太陽病癥,怎么能一概而用呢?”他已經把話盡量說輕了,在他看來,這是中醫入門的知識,怎么宋輔這位十幾年的老醫生,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呢?
“傷寒論……”誰知宋輔一臉迷茫道:“這是哪本醫書?只聽說過傷寒雜病論,卻沒聽說過傷寒論。”
“傷寒論就是傷寒雜病論的一部分,”陳恪才知道,自己錯怪了宋輔:“我在青神縣沒見過,還以為府城能有呢。”
“什么?”宋輔一臉震驚的抓住他的肩膀道:“你竟然看過失傳已久的醫圣巨著?!”
“呃,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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