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女兒尋面首的事情,以俞錦熙的灑脫不羈、視禮教為無物的性格,當真做的出來。//78無彈窗更新快//////只是美女易得,選個各方面都合適的美男么……著實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在腦中把所認識的各路“美色”過了一遍,發現單憑外貌上勝過景暄的寥寥無幾。
連秀色可餐的景暄都無法使女兒砰然心動,呃,看來,必須廣撒網,精挑細選!
也不知是不是皇家宴席上喝多了酒,酒氣上涌引起了頭腦發昏,迷迷糊糊的詩仙大人根本不想,畏懼男女情事應該是夫妻雙方的私事,該解決的是他自己女兒的心理問題,思維方向已經一心一意扭轉到,為女兒謀求終身“性福”的大事上。想到,既然景暄不行,那就換個人唄!
和離,萬萬不能!
世人毀謗也好、贊美也好,他無所謂,但不能容忍外人對他的寶貝女兒指手畫腳!若景暄在床事上得不到滿足,他這個做岳父的送個二三十位美人,有何不可?
只要對外仍維持夫妻關系,他的女兒就受不到任何傷害。要是再養個合心意的面首,知道魚水之歡的奧妙-,那就更好了——千萬別說傷風敗俗,什么賢良淑德,讓別的女人去吧,他唯一的女兒,這世界獨一無二的珍寶,當然要好好呵護。
想做就做。
次日,俞清瑤勉強在清光院休息了一晚,心理有些不自在,正要提出離開,俞錦熙笑瞇瞇的提出一個誘惑:乖女兒,有個地方你想不想去看看?
“什么地方?”
“翰林院。”
這個誘惑可以拒絕嗎7
如果說翰林是滿朝文武公認的最清貴的,那翰林院就是天下讀書人的圣地!作為一名女,一名永遠不可能參加科舉的女,可能一輩都進入不了一次翰林院,哪怕貴為一國之后。
俞清瑤聽了,連跟景暄搖搖欲墜的夫妻關系都暫且拋之腦后了·驚喜中帶著疑惑問,“我能去嗎?”
“為什么不能?忘了你爹現在什么職司?”
的主編纂官。
換了平時,翰林院的最高領導大學士也無法帶生面孔進去,但現在正值浩如煙海的大典需要大量人員抄寫的時候·夾帶一二無關緊要人士,怕是管不過來吧?
胡嬤嬤一大清早,被趕著去了安慶侯府。....俞錦熙下令,讓她在安慶侯府至少呆上半個時辰,再往定國公府去。不久,從宮中回家的齊景暄,發現自家的夫人一夜未歸。
馬力家的·林松家的,把昨日東夷公主特意來訪的事情說了——便是想瞞,也瞞不住啊!景暄聽說妻不在時,底下的下人就主動把東茗帶到內院去,還自作聰明的以為侯府即將換女主人,他要成為“俞錦熙第二”,做駙馬了,惱火不已。
奈何是妻的陪房·他不好處置的,只得忍下怒氣,換了衣裳往岳父府邸去。到了駙馬府·曹姑姑親自出來接待了,稱“一早姑奶奶就坐車走了,好像是往安慶侯府的方向去了”。
景暄只能客客氣氣的道謝,然后命人調轉馬車,往安慶侯府去。到了地方,新婚不足三個月的沐薄言出來接待,驚訝道,“妹妹沒回來啊?”他也疑惑,若俞清瑤回門,怎么可能不見他這個做哥哥的?
細細問了·才知道回來的只有胡嬤嬤,在內院待了一會兒就去定國公府了。景暄要是還察覺不到戲弄他的意思,那就不僅僅眼睛看不見,心恐怕也盲了。
京城七君之間,沐薄言跟景暄的交情一直極好,表妹嫁過去后成了郎舅之親·比以往更近了一層。他痛快的拍著胸脯,答應幫忙。一面遣人去定國公府,一面派人去駙馬府,一有俞清瑤的消息立馬回報。自己陪著景暄坐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得到消息······
不是底下的小廝不盡心,打探不到,其實今日俞錦熙帶著一個年輕后生去了翰林院,消息早就傳過來了。只是沐薄言的心目中,表妹俞清瑤一直保持十歲那年,纖細、柔弱的形象;景暄呢,再親近的夫妻,也有足足十個月沒見了,他以為嬌妻還是那么嬌小玲瓏。
可實際上,俞清瑤這一年的變化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年!五官容貌長開了,身高則至少高了三寸!在女中,絕對算身材高挑的。
在男中,也算中等—這是男扮女裝的前提啊!
否則忽然來了個嬌小、五官秀氣的,會沒有人發現?
曹姑姑在宮廷中呆了多年,打理家事的本領不弱,更善于裝飾—別以為宮廷中的女一味想把自己扮得美美的,也有一等女希望平安出宮的,自然把自己往丑里妝,免得招禍。化妝的步驟并太復雜,不過是用秘藥改變俞清瑤過于白皙、柔嫩的膚色,使之變得白而無光乍一看,就似富家公施了粉。改變眉毛的形狀,畫得濃黑大方,顯得英姿勃勃。嘴唇上也動了些手腳,再給人不了嬌艷欲滴的感覺……
束發、束胸,換上一套蓮青色絲盤領右衽袍,肩膀上墊點東西,腰系碧玉帶,綴著荷包、玉墜,腳底下是一雙黑色福字履。手里握著一把白折扇,即刻變身為翩翩年少的美郎君!
裝扮完畢后,曹姑姑自己都有些驚嘆!俞錦熙見了,更是嘖嘖贊賞不已,快活的帶著女兒往翰林院去了。一路上見到同朝為官的同事,面不紅、心不跳的介紹,
“新晉才,姚青。”
直接把清瑤兩個字換了位置,當作假名,其余年齡、來歷,一句也不多說。別人也不好多問,京城里舉人、秀才多如牛毛,誰知道這個蔥是哪里來冒出來的?又能蹦多久?
最多看在詩仙面上奉承句,“果真年少有為啊······”
順利的領到翰林院。
此處并不奢華,比皇宮差遠了,然而俞清瑤目不交睫,兩只眼睛忙不過來!何止是眼睛,她覺得人生的天地驟然廣闊起來,整顆心都雀躍著!自打她深刻明白男女之間的差異,就知道什么地方自己可以去,什么地方自己不能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說,什么連想都不能想!
可現在,她能腳踏實地的,踩著國朝讀書人最神圣的土地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士、官員,這里,三甲進士,一抓一大把,隨便問個人,都可能是某地的解元、貢元,外面讓人敬仰羨慕,此地卻跟最不值錢的大白菜似地!
縱然,只有短暫的一天,也值了!
歡喜的俞清瑤東瞅瞅、細看看,北邊的破舊鐘樓,西北的殘碑,便是一截老朽的木樁也能看出歷史的沉淀。不留神,被故意而為的“不靠譜”老爹甩了!
不甩,俞錦熙怎么暗中觀察女兒的喜好呢?翰林院是他的地盤,若是女兒相中了某人,正途不行,暗地里也籌劃了。
可憐俞清瑤哪里知道父親的“好心”?剛發現尋不到父親的身影,慌張了一會兒,但她很快明了,絕對不能讓外人發現她女的身份,就假裝平靜,瞧見面孔和善的,詢問父親的下落。
很快的,下落知道了,可大典編撰館也不是外人能隨意踏足的,俞清瑤狠狠的咬著牙,心道父親到底搞什么!不知道翰林院對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嗎?
萬一露了馬腳,被人拆穿了,可怎么好!
怕什么,來什么!剛猶豫是否離開,忽然前方一道驚訝的視線——溫如晦!
他呆呆的注視著俞清瑤,愣了半響,被人撞得手中厚厚一疊資料都掉在地上。俞清瑤想了想,上去幫他撿起來。
“你……老師帶你來的?”
“是。”
簡短的交談后,溫如晦臉上帶著無奈的微笑,向身邊的同僚介紹,“這是……”
“姚青。”
“呃,這位姚公,是老師的學生。”
對方對俞清瑤只報上一個名字,沒有任何課業上的成就,感覺可能是個沒功名的紈绔公哥,心理不大敬服,隨口喚了聲“姚公”,便以“繁忙”為借口匆匆離開了。
這種態度,反而令俞清瑤跟溫如晦同時松了口氣。溫如晦見同僚面對面都沒有發現異常,本想立刻送俞清瑤走的心思淡了,拱拱手,像一般交往之間的朋友,邀請她往里面參觀。
當然,并不涉及重要部門——因編撰大典,翰林院擴大了三倍有余,特意隔開了一部分廂房場地,用來抄寫書籍。
溜達了一圈,沒用多少時間,但俞清瑤何嘗想過自己有今天?
她去孔圣畫像下拜了三拜,親手觸摸了前朝皇帝寫下的“翰林”兩字!甚至一時興起,幫助一個手軟無力的書生抄寫了一部分書籍!
不管明天,她將遇到多少風波折難,至少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滿足、很幸福!
溫如晦笑著在旁邊搖搖頭,他覺得俞清瑤就像個小孩,被大人告誡不準爬樹,于是叛逆的一定要爬。好像爬上去了,就有特殊的成就感。得到了自己不能得到的快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