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九章死耗子
“戰事，嘿嘿，不太順利，……。”
敏荊苦笑一聲。
今年初春，由于慶蚨勞師糜餉，卻遲遲未能見功，玄熙大漢一怒之下，派二阿哥肇嵐來金雞堡主持征討，把慶蚨調回黑狼大帳，問罪。肇嵐急于立功，決定攻擊靈鷲山，靈鷲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肇嵐的大軍尚未展開，又被犬戎族偷襲后路，人員傷亡不大，糧草軍械卻損失甚為慘重，目前正處于騎虎難下的局面，可謂出師不利。
而敏荊隨肇嵐參贊軍務，日子，自然也不好過。
“……，木先生，二阿哥求賢若渴，只是不巧去打獵散心，如若兩位能在金雞堡等上兩天，二阿哥回來，我替兩位引見，以木先生的大才，……。”
敏荊忽然想起鳳如山買回來的幾十萬支箭，不知道用完了沒有，還在不在，不由心中一動。
上十萬的箭支，對靈鷲山之戰，已經是不可忽視的因素。
其實，靈鷲山只是犬戎族一個外圍的據點，攻不攻下來，對整個戰局實質性的影響有限，攻擊靈鷲山的人馬，也不過萬人左右，但是，這不是關系到肇嵐的面子和口彩嗎。
肇嵐大軍的補給，全靠黑狼大帳從金雞堡之外的地方運來，牽頭負責此事的，卻是八阿哥肇桂，肇桂仁慈練達，深得人心，也是有望問鼎的阿哥之一，可以說是肇嵐最大的對手，有玄熙在，肇桂當然不至于明著拖肇嵐大軍的后腿，但暗中的小動作，嘿嘿，這個，誰又說的清楚。
如果鳳如山，甚至他的部族，能在此時助肇嵐一臂之力，對肇嵐，也可謂雪中送炭了。
當然，敏荊相信，肇嵐，也不會虧待了，有功之人。
“打獵散心？這位二阿哥，原來也是一個紈绔，我不見他。敏先生，你能不能弄到雅鹿金山詳細的地圖，我們可以高價購買。”
慕容雪菲對什么阿哥，絲毫不感興趣。
阿哥有罡砂嗎？
“地圖不難，等下我讓他們送一份過來。不過，沐姑娘誤會二阿哥了，……。”
“這個沐雪，是白癡嗎！”
敏荊不由暗暗搖頭。
阿哥掛帥，不過是坐纛兒，難道真的一槍一刀的廝殺，金雞堡之戰，大的方略由玄熙大汗決斷，具體的沖鋒有下面的將軍，肇嵐不過是協調各方，起個上傳下達的作用，當然，其間他有建議的權力和義務，也有臨機處斷之權，不過，現在靈鷲山之戰進退不得，肇嵐所能做的，還真是有限，打獵散心，固然稍有自我放縱之嫌，卻不完全是慕容雪菲言中的“紈绔”之行。
草原豪酋，多喜打獵，其中當然有玩樂的成分，卻也不乏尚武演兵之意。
其實，肇嵐身為一軍主帥，輕離中軍，不免稍顯孟浪，而且敏荊也不應該向鳳如山等人隨便透露肇嵐的行蹤，但是，他這不是向鳳如山示好嗎，可惜，慕容雪菲根本不懂這一套，敏荊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至于高價不高價的，一份地圖而已，不帶這么磕磣大軍軍務參贊的。
罡星神州的凡人，并不使用玉筒之類的信息載體，他們是使用傳統的紙張，但復印一份地圖，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呵呵，我們會在金雞堡停留一陣子，有機會了再向敏先生討教，……。”
慕容雪菲所買的箭支，大多還在仙府之中，但是，鳳如山不準備輕易地，獻給，肇嵐。
修士的戰爭中，也有斬首行動，但伏擊對方的主將，卻大非易事，也很少有成功的先例，鳳如山也不覺得肇嵐打不打獵，有什么特殊的意義。
凡人的世界，畢竟和修仙界不同。
“呵呵，這是我的憑牌，木先生持此牌，可隨時來找我，無需衛兵通報。”
敏荊微微一笑，遞給鳳如山一個黝黑的玉牌。
“師叔，修士的手段對探查罡砂用處不大，暉月廟的罡砂，乃是他們從凡人中收集而來，我估計應該統一存放在寶庫之中，單個修士帶在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暉月古寺在金雞堡南面的山中，和金雞堡的直線距離不過三百多里，以小黑的速度，從金雞堡趕到金雞堡，還不用一個時辰，鳳如山并不認為他們在暉月廟的上空亂轉是個好主意，不過，慕容雪菲說來看看，那就來看看吧。
反正小心點，以小黑的飛行高度，慢慢滑翔，暉月廟之人，也未必能發現他們。
“哼，敏荊說暉月廟和犬戎族暗中勾勾搭搭，我就不信他們沒有人員的來往，沒有罡砂，我也要宰他們幾個，二妞的仇，我一定不能放過他們，……。”
屠戮綠洲之人，未必是犬戎族人，更不可能是暉月廟的祭司，但是，慕容雪菲，可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按照她的想法，暉月廟和犬戎族暗中往來，必然是晚上偷偷摸摸的進行，而且人數不可能太多，他們只要有耐心，時間長了，總能碰上幾個落單的暉月廟祭司，剩下的，沒有剩下的了，力大者勝，勝者生，敗者死，就這么簡單。
這辦法當然算不上多高明，但，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點，慕容雪菲，一項講究出氣，要快。
“呵呵，師叔，金雞堡也有高階修士坐鎮，暉月廟未必敢輕舉妄動，……。”
根據敏荊吞吞吐吐的說法，黑狼大帳附近的黑水觀，也派出了隨軍祭司，他們人數不多，卻個個都是精銳，主要是警告暉月廟不要胡亂插手，至于能起多大的作用，就誰也說不清楚。
雖然草原人都信奉狼神，但各部族在信仰上，又有各種派別，并不完全一樣，各派別之間，也不是完全的一片和諧，恩恩怨怨，至少不必凡人之間的爭斗更，和平。
一般說來，祭司和本地部族，是一種又合作又斗爭的狀態，整體上是合作多于斗爭，和外地的祭司，關系同樣很復雜，是又斗爭又合作，大體上是斗爭多于合作，至于其中詳細的情形，不要說敏荊一個小小的阿哥幕僚，恐怕整個草原沒有人說得清楚，關鍵是，敏荊和鳳如山說不著這個。
但可以想象，黑水觀不能任由暉月廟的修士明目張膽的對付自己的族人，雖然，少量的修士，面對成建制的軍隊，正面作戰，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但是，在小規模的行動中，一兩個會飛的修士，所能起到的作用，還是不可小視的。
“暉月廟未必覺得自己是輕舉妄動，嗯！還真來。小黑，慢點，不急，慢慢跟著他們就行。哈，兩個小金丹，鳳如山，這下發財了。”
慕容雪菲正想對鳳如山痛加批駁，忽然小黑微微一頓，悄無聲息的向下方飛去，不多時，下方出現了兩個小黑點，原來是兩個御劍飛行的，三階修士。
也許是擔心快速飛行的波動太大，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兩個暉月廟的修士飛行的高度不過五十丈左右，貼著大山，速度也很慢，如果不是小黑視力超群，只靠鳳如山和慕容雪菲，幾乎不可能發現。
在暉月廟的地盤上，慕容雪菲再自信，也不敢隨便用神識掃視，而且，她的神識，效果也不好。
反倒是小黑，草原上體型巨大的飛鳥不少，暉月廟之人即使偶爾發現了小黑，也不會太過大驚小怪。
其實，黑水觀的人手太少，暉月廟的修士，要防備的，不是天空中的窺探，而是地上凡人的監視。
“嗯，他們是去靈鷲山方向。師叔，兩個小金丹，去靈鷲山能幫上什么忙？不對，按照他們的速度，天亮前也飛不到靈鷲山，暉月廟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這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看來師叔是對的。難道是我以前太過瞻前顧后了？膽小如鼠，嘿嘿，改不掉啊。”
這才是他們到達金雞堡的第一天，就等來了兩個，小耗子，鳳如山對慕容雪菲的運氣，實在是很無語。
也許，這不僅僅是運氣。
“我管他們想干什么，抓住問問不就知道了。鳳如山，草原人的飛劍真垃圾，這么慢，……。”
根據慕容雪菲的了解，大周帝國修士的飛行速度，普遍在每個時辰兩百里左右，和全速奔跑的豹麟馬速度差不多，而草原修士，顯然更慢一點，這和罡氣濁重有關，但，罡星神州制器水平的低劣，也是主要的原因。
當然，修士飛行是走直線，還是比地上騎馬跑快多了，而且，飛行的持續時間也不是豹麟馬比得上的。
“師叔，也許正是因為高端修煉資源的缺乏，他們才不得不開發出了凡人修煉的法門，嘿嘿，罡星殘界，真不知道完整的罡星界是個什么樣子，修仙水平怎么樣？和我們華夏大陸相比，是低是高，……。”
下面的兩個暉月廟祭司還在不緊不慢的往前飛行，鳳如山也不急于動手，和慕容雪菲信口亂扯。
罡星神州的修士肉身強度，要比華夏大陸之人強悍一大截，很多修士都習于近戰，戰力并不差。
“嗯，怎么停下來了？鳳如山，這是什么地方？”
兩人談談說說，不知不覺間飛出了三百多里，下面的兩個修士突然降落在一片丘陵之間，慕容雪菲急忙指揮小黑繞開兩人落腳之處，輕輕的停在旁邊的小山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