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將軍小心,是不是去離頤達平原,是我們整個炎字營的大事,不是雷將軍和鳳沛炎個人的私怨,再說,守而不攻,不是公平的較量,烈火旗非是尋常的戰將法寶,……。”
“雷鵬會背叛鳳沛炎?還是他知道鳳沛炎有什么致命的缺陷,從而有了別的想法?呼,不管了,無論如何,我要抓住這個機會!”
張暢舒唯一猶豫,不僅沒有后退,反而上前幾步,和雷鵬并肩而立。
對翻越劍悲山脈,張暢舒內心深處,也認為鳳沛炎此舉,深得用兵須出其不意四字之要,更暗符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奧義,他是暗暗佩服不已的,并不真的反對。而雷鵬的異軍突起,將自己由這場大戲的主角,不論是正派主角還是反派主角,擠成了了一個跑龍套的小角色,張暢舒很不甘心。
鳳沛炎的戰將,是野路子出身,他的本命法寶烈火旗,并非如常見戰將的法寶一般,是群攻的利器,用于單打獨斗,也大為強力,要張暢舒自己面對烈火旗,他心里本來還是有幾分忐忑,但現在加上雷鵬,自然都不一樣了。
真的開戰,雷鵬近戰,他在遠處配合,張暢舒有信心重創鳳沛炎,甚至將鳳沛炎當場擊殺,當然,這都是等一下的事,現在,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戲份搶回來。
如果這次真能將鳳沛炎和謝亦玄掀翻,炎字營,肯定總歸還是要有一個統帥的,那么,剩下的問題就是,這個統帥由誰來擔當?
雷鵬嗎?
一介武夫而已!
張暢舒甚至覺得這個念頭本身就很可笑。
“滾!”
雷鵬驀然一聲大喝,橫跨一步,左拳重重轟出,拳頭挾著深沉霸道的濃郁殺意,閃電般擊向張暢舒。
不好!
張暢舒本來對雷鵬會公然反對鳳沛炎就心存疑慮,自然應變極快,正欲催動護身光罩,眼珠倏地一凸,身形一麻,不自主佝僂成蝦形。
摧山裂石的一拳,轟在他腹部!
他身體一顫,巨大的力量,讓他的整張臉劇烈變形。
“憑你也配和我并肩作戰!”
嘭,嘭,嘭!
雷鵬一連三拳,拳拳到肉,每一拳轟在張暢舒身上,都能看到他身體一顫,肉波一蕩。
“你既然認為我們不再是一支戰部了,還有什么資格喊我雷將軍!”
雷鵬左手抓住張暢舒的脖子,右手抓住他的大腿,雙膀用力,就像摔沙包一般,狠狠把張暢舒向地上摔打。
轟轟轟!
地面迸裂,每一下都碎屑亂飛。
啪,張暢舒的靈甲在如此暴烈的摧殘之下,終于堅持不住,化作碎片。
“你認為炎字營的規矩不是規矩,就不配提炎字營三個字,提了,就罪該萬死!。”
張暢舒靈甲被毀,雷鵬猶自不解氣,又繼續狂摔張暢舒十多下才作罷。
他一只手提著張暢舒的脖子,轉過臉來,冷冷的看向其他人。
可憐的張暢舒,如今已經不成人形,整個體表完全浮腫,人事不知。
周圍的戰修,又齊齊向后倒退了幾步。
殺人,他們見的多了,比武較量更是家常便飯,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暴力,硬生生用拳頭將一名金丹戰修轟得不成人形,全身浮腫兼粉碎性骨折。
“本來還想領教一下炎老大的烈火旗的,真他娘的掃興,老大,捏死他吧!”
雷鵬將僅僅還有一口氣,整個人如一個破面口袋般的張暢舒丟在鳳沛炎的腳下。至于三招什么,就像根本沒有那回事一樣。
“大鵬,去吧,給他一個炎字營戰修的結束。弟兄們準備一下,接下來我們要獵殺那只麟犀,為張暢舒出口氣。”
“大鵬肯定是大哥安排的,不過這樣也好,唉!”
至剛者易折,鳳沛炎何嘗不知道,沒有謝亦玄的配合,以自己眼睛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脾性,很難打造一支頂級的戰部,但是,他還是覺得不盡興,不過癮。
“老大,今天又有三名兄弟受傷,為了張暢舒這個垃圾,我們有必要非得和一只妖獸斗氣嗎?”
雷鵬確實是一個心里藏不住話的人,至少對鳳沛炎,他從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
“嘿嘿,來兩口。大鵬,不管他是不是垃圾,你覺得張暢舒說的對嗎?”
鳳沛炎把酒葫蘆遞給雷鵬。
麟犀并不好對付。
它的地盤意識再強,但妖獸對危險本能的感覺,還是讓它能夠借助于土遁,避開炎字營威力強大的合擊,因此,三天來,炎字營不僅沒有捕殺這只麟犀,反倒又有三名修士傷在麟犀的偷襲之下,無可奈何之下,鳳沛炎不惜花費巨大的代價不下了一個幻陣。
不過麟犀自然不可能自己鉆進幻陣中去,鳳沛炎的策略就是派出小股的戰修“詐敗”,將麟犀誘進幻陣之中,簡單地說就是釣魚。可惜,這個魚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輕易勝任的,要保證在麟犀的第一次偷襲中活下來,并且能順利的活到把麟犀誘進幻陣,難度并不小。
雷鵬,無疑是最合適的誘餌,之一,而鳳沛炎,也和平常一樣,以身作則,和雷鵬一起擔當起了誘餌的重任。
“我不知道,也沒想過。反正我這一輩子永遠是炎字營的一員。老大,我也是散修,知道散修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現在,我覺得挺好。”
雷鵬舉起酒葫蘆,慢慢的喝了一大口,含混不清的說道。
“是啊,這樣挺好。大鵬,要是那天張暢舒不上前,你真準備一動不動的挨揍?”
所謂的誘餌,就是在幻陣周圍閑逛,鳳沛炎兩人要保持充沛的體力,坐下來喝兩口,也是一樣。
“他不上來怎么辦,謝頭沒說。最多再被老大揍一頓,挨揍就挨揍,不過謝頭說張暢舒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一定會趁機上來表演表演的,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雷鵬甕聲說道。
“嘿嘿,大鵬,人,有上進心不是壞事,更不該死,張暢舒其實,是個人才。”
對雷鵬的沒心沒肺,鳳沛炎隱隱有幾分羨慕。
“我管他張暢舒該不該死,不管是上進還是有野心,誰敢給我炎字營過不去,敢給老大過不去,我就宰了他。”
雷鵬滿不在乎的說道。
“呵呵,走吧,去轉轉。無論今天如何,張暢舒都曾經是我炎字營的人,當然不能任由一只小小的妖獸欺負,大鵬,你小心點。”
“嘿嘿,看來人心,果然不是喊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有大鵬這樣的人在,我炎字營一定能夠翻越劍悲山脈,永遠不會被擊敗。”
鳳沛炎輕輕的搖搖頭,他不知道說什么,但是心中暖洋洋,感動莫名。
雷鵬的演技,實在不怎么樣,他當場用極其暴力的手段將張暢舒擊潰后“明正典刑”,借口卻是甚為可笑的“不配”,用意為何,戰修們又不傻,心里自然都清清白白。
不過根據鳳沛炎的感覺和消息,張暢舒的死,在炎字營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恐慌,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引起任何的恐慌,至少是在獵殺麟犀這件事上,沒有人有任何的不滿。
不受外人的欺負,是所有組織,無論是正式的組織,還是秘密的團伙,成立的最根本的目的,之一,也是它們能夠存在的最深層的根源,之一。戰修們也都是炎字營的一員,哪個不希望炎字營對外時強硬一點、不講理一點,使得其他人在和炎字營的人打交道時,想起炎字營這三個字,心中的第一感覺是敬畏,是忌憚,是害怕,是恐懼,而不是恥笑。
當然,麟犀只是一只妖獸,但戰修們不在乎,他們看重的,不是麟犀如何如何,而是炎字營,或者說是鳳沛炎,這種不講道理的霸道,這種一往無前的王霸之氣。對外行事,當然是越霸道越好,只敢關起門來作威作福,那不叫霸道,更不是王霸之氣,那是王八之氣。
而張暢舒、李光明該不該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判斷,老實說,李光明公報私仇,張暢舒臨陣逃脫,他們的死,是咎由自取,并不冤,至少在炎字營戰修的心中,是罪有應得。至于處死他們過程中采取的一些變通的小手段,老實說,普通人,對程序上的事并不關心,他們更看重的,是最終結果的公平、公正與否。
除非,不正當的程序,有一天降臨到他們自己頭上。
而鳳沛炎,無論他做事有多蠻橫、霸道,但公平,卻是每個人都承認的,鳳沛炎自己,對此也很有信心。
雖然,在公平的具體含意上,每個人的理解,有時候免不了有一點小小的不同。
這很正常,鳳沛炎不強求炎字營所有人的想法都和自己完全相同,他不擔心自己對外蠻橫時,炎字營內部會出什么問題,他有這個信心,因為他相信炎字營的規矩,是很公平的,是絕大部分人,而不是他和雷鵬,能夠接受的。
莫空瀟現在需要對外強勢,莫空瀟也想對外霸道,他也明白,要凝聚人心,對外霸道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必不可少的,百巧門現在需要凝聚人心,但可惜,他對百巧門的規矩,就沒有足夠的信心,而且,什么是內,什么是外,百巧門,和莫家,并不完全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