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馬上銬你們去派出所
那家伙竟撲上來叫他們下車,張建中車頭晃了一下,想沖過去,他手一指說:“張建中,你別以為你是縣委辦的人,就可以違反交通規則,單車不準載人!”
張建中擔心硬從他身邊沖過時,他會把他們推倒,只好停了下來。
“你應該下班了吧?”張建中并不想示弱求他。
“下班怎么樣?作為警察,二十四小時都在執行任務,就是下班,看到不當行為也要嚴格執勤,特別是你這種人。”
“你貌似不是交警吧?”
“你還嘴硬是不是?信不信我馬上銬你們去派出所?”
阿花從車上跳下來,笑著說:“聽這位兄弟說的話,你們應該認識的。”
“認識又怎么樣?”
“就不能通融一下?”
男朋友沖著張建中一揚頭,說:“你問問他,我會不會通融他?”
張建中對阿花說:“別求他。”
“求也沒用!”男朋友補充了一句。
阿花就看看張建中,又看看娜娜的男朋友,似乎明白點什么了,沖著張建中說:“你一定得罪過人家。”
男朋友說:“這跟得罪不得罪無關,就是他沒得罪過我,就算他是我的好朋友,我看見他違反交通規則,也不會放過他。”
阿花笑了起來,說:“你真是一名好警察!”
“別給我來這一套,你夸我一百句,我也不會放你們走。”
阿花推了張建中一把,說:“你犟什么?跟人家說幾句好話。”
“我跟他沒什么好說的,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張建中心里想,不就是單車載人嗎?就不信你敢亮出手銬,就不信你會把我弄到派出所去!
娜娜的男朋友繞著他們轉了一圈,說:“我知道你有后臺,知道只要把你弄到派出所,馬上就會有人打電話給局長,但是,我告訴你,這次,違反交通規則,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帶你回派出所。”
他指著阿花,問:“你們是什么關系?”
“沒必要告訴你。”張建中底氣更足了,想他上次挨了整,還心有余悸呢!
男朋友見阿花燙著松散的雞窩頭,穿得花枝招展,而且還窄得不能再窄,胸挺得圓圓的,屁屁裹得緊緊的,陰笑了笑,說:“她應該不是什么好人吧?”
阿花跳了起來,說:“你說什么?誰不是好人?我看你才不像好人。”
“好人會打扮成這樣嗎?”
“我喜歡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違法了嗎?有規定可以怎么打扮,不可能怎么打扮嗎?”阿花本還想討好他,還想要他放他們一馬,沒想到,他竟轉移目標對付她了,而且,還說出那么有辱她人格的話,“你說清楚,你一定要說清張建中也沒想到事態會這么急轉直下,你竟招惹阿花了,你要趁機點點火,讓她收拾收拾他。
“他成天就是這么亂說話。”
“你說別人我不管,但你就是不能說我!”
“說你怎么了?我有說錯嗎?你穿得這么性感干什么?不是想要勾引男人,有必要打扮成這樣嗎?”
阿花撲了上去。本來,不顧一切氣勢洶洶的,近前才意識到對方有多高大,才意識到動手自己肯定會吃虧,心一怯,推他的力氣就收了一半,推的效果就非常差,娜娜的男朋友動也沒動。
“別跟我動粗,你們兩個人都不是我手腳。”
阿花服過輸嗎?占了理更不會服輸。
“我跟你講理。”她嚷嚷,“我要你還我清白!”
街上一些好事的人見兩個兩男人和一個女人吵吵,以為發生了什么桃色新聞,很感興趣地圍了過來。
“這女人不會是水性楊花見一個愛一個吧?”
“這兩個男人也特別,一個高大威猛,一個斯趣靚仔。”
阿花叫了起來:“你們懂個屁!”她指著娜娜的男朋友說,“他這種人,送給我都不要,高大威猛怎么了?狗熊夠高大威猛吧?他跟狗熊有多大區別?”
“人家是警察。”張建中又搧了一把陰風。
這會兒,他表現得與自己無關了,坐山觀虎斗地看阿花怎么耍潑對付娜娜的男朋友?
果然,圍觀的人一聽說男朋友是警察,態度立馬就變了。
有人說:“警察欺負人!一定是喜歡那女孩子,人家不喜歡他,就跑到這來攔路截人。”
有人說:“警察很了不起嗎?可以欺負良家婦女嗎?報警啊!你們去報警,叫警察來抓警察!”
男朋友吼了起來:“你們懂什么?你們別在這瞎摻和亂起哄。”
阿花說:“他們有說錯嗎?你不是仗著警察欺負人嗎?不是欺負我嗎?我違法了嗎?我有錯了嗎?”
“你沒錯,他有錯。”他到底清醒過來找回問題本質了。恍恍惚惚間,弄不清楚怎么離題了,明明很有理的,卻變得無理了,卻跟這個潑辣的女人吵起來了。
阿花蠻不講理慣了,才不管事情是怎么開始的,緊緊抓住有利于自己的地方不放,說:“他沒有錯,他一點錯也沒有,要錯也是你的錯。我們怎么了?我們好好的,你攔我們干什么?你罵我干什么?你哪只眼看見我不是好人了?”
這話又把圍觀者的想象力帶回去了,果然是一件桃色新聞。
“你一定要說清楚啊!我怎么不是好人了?你不說清楚,我不會放過你。”阿花又推娜娜的娜娜的男朋友被圍攻還不怕,被阿花一推,又見她眼淚流了出來,心慌起來,本來,自己也是興起說了一些過頭話,那知,她竟抓住不放。
“你還管不管他?”他沖著張建中大叫。
張建中還在搧火,說:“又不是我欺負她。”
娜娜的男朋友被阿花推得連連后退,身后有人攔住,再不能退了,就側身往人縫閃,閃出人叢,逃也似地跑了。
阿花還不罷休,叉著腰,大聲罵:“你別跑啊!有本事你抓我們去派出所啊!”
娜娜的男朋友一腳踏空,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沒摔得狗嘴泥,阿花便“咯咯”笑起來。
等她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張建中也跑了。他是騎車跑的,比娜娜的男朋友跑得還快。她就沖著他背影叫:“張建中,你回來!”
他回來才怪了,阿花便在后面追,高跟鞋太礙事,就把鞋脫了,拎在手里,跑了沒幾步,想起了什么,鉆進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胡同。
張建中以為把阿花甩掉了,放慢了車速,心里多少還有點感激娜娜的男朋友,如果不是他插那么一扛子,他可就要把阿花送回家了。也不知為什么,他很不想送她回家,或許,應該是不想去見她老公買給她的那幢別墅。
巷子里的人去看了回來都說那別墅多漂亮,說室內裝修得多好,說家私多時髦家用電器多齊全。看電視不用開也不用調頻道,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個小板板按就行,想看什么頻道就看什么頻道。還說,電視天線架在樓頂上,可以收看香港臺。
張建中聽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想你阿花就是為了這些嫁給那個香港人?就那么心甘情愿一個人住那空的別墅抱著那么大的電視?更讓他不舒服的是,阿花還成天“咯咯”笑,他真不知道她怎么還笑得起來?你看人家兩公婆朝晚相對,雖然只是坐在單車上,但一路好說好話,恩恩愛愛,那幸福勁比你成天單調地敲著高跟鞋要強多得多!
巷子里的人也曾議論過:“開始,不是說要讓阿花的家人也住進那別墅嗎?現在怎么不見他們搬過去?”
“可能只是阿花的意思,那香港人并沒應承他們也搬去住。”
“有錢人也有錢人的考慮,人家娶的是阿花,又不是娶她一家。都搬過去住,那家是誰的啊?是誰嫁人啊?人家有錢人好面子,可聽不得外人說他入贅倒插門。”
張建中卻聽阿花老媽說,是他們不想搬去住,原來她是想用那別墅的花院開早餐店的,但那里住的人不多,又有點偏角,就是開早餐店,也沒多少人光顧。說這話時,聽得出一股酸酸的味道,張建中便知他便多少有些知道阿花為什么總笑個不停了。她那是裝出來的,人先歡喜,暗地里愁,裝模作樣給人看,自己后悔了,但世上沒有后悔藥。
開始,他還生氣地想,你這是活該!誰叫你眼睛鉆錢眼里了?誰叫你只看到錢,分辨不出好壞了。就是要讓你知道有錢人的怎么一副嘴臉。
后來,又想,你張建中不能有幸災樂禍,畢竟,你們是一條巷子長大的,畢竟,你也算喜歡過她,很應該希望她過得上好日子,因此,他總覺得,她要想過上好日子,就必須痛定思痛重新選擇,必須離開那個香港人離開那幢別墅。
張建中又覺得這么難,阿花嫁了人,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好說好笑的女孩子了,已經沒有選擇的可能了。
一邊踩著車,一邊想著心事,車速就慢了,離家還有一段路程,就感覺有一個人影閃了一下,車頭晃了晃,忙把定了,回頭看,阿花已經穩穩地坐在車尾架上了。
“你從哪鉆出來的?”
“你別想能甩掉我,送我回家!”
“你為什么不放過我呢?”
“你答應過送我,不能半路就把我扔了。”
張建中知道她要硬纏自己,是想脫身也脫不了的。以前總是這樣,你哪一次擺脫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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