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過縣委辦主任,知道那個角色有尷尬,你可以不必擔心得罪下面人,卻你保持好縣領導這個層面的關系,自己在任的時候,還可以倚老賣老,這個主任,在縣領導層中,資歷最淺,對誰都說好話,有時候,不得不把責任往自己
上攬。
“這事就放一放吧!”
李副書記也不能怪縣委書記,事
鬧到這個地步,要怪也只能怪張建中,早就叫他不要否認上任,他卻一意孤行,其實,提醒他的時候,還是可以不改的,而且只是一個電話的事,你說自己沒有過目,下面人就把那個數據呈送上來了,人家不可能不給你改,就算是打印好了,還沒公布,你也可以改,不給你面子,也要給我面子吧!
早就叫他不要囂張,一點聽不進,在餐廳跟高書記吵起來,你這樣步步緊B換了誰也下不了那口氣,不給你使些
招就太不是人了。
還是嫩啊!不懂人
世故!
許多年后,人家還會記得這事,尤其是那些鎮委書記、局長們上了位,他們完全會以這個理由說你太目中無人素質差,說你成不了大事!官兒越當得大的人,越低調,越不會亂在公眾場合撕人臉,包括自己的手下,更別說同一級別的同僚們了。
“這是給你上的一堂教育課,以后,要記住這個沉重的教訓。”
張建中竟然咧嘴笑,很不屑,李副書記氣得不想再管他了。這小子,太順了,這點年紀就爬到那么高的位置,應該讓他摔跟頭。不摔跟頭,不吃苦頭,許多奧妙他是領悟不到的。
郝書記問:“你就不怕他爬不起來?”
“爬不起來,他就不具體當領導的素質。”
“你就不能不讓他摔跟頭嗎?不讓他吃苦頭嗎?”郝書記發現自己有點激動了,緩了緩說,“你可以教他啊!把你幾十年的經驗都告訴他啊!”
“他聽得進嗎?”
“他為什么聽不進?你不是訓就是罵,誰都聽不進。////你有點耐心不行嗎?以前,你好像不是這么對他的,他當了你的女婿,你好像就變了,變得對他一點耐心也沒有了。”
“他要是外人,我決不罵他,理都懶得理他。他既然是我的女婿,我說他幾句就不行嗎?還要態度嗎?是不是還要我手把手教他?”
“你把他當女婿,把他當自己人,他有把你當岳父,有把你自己人嗎?”
說出這句話還不覺,聽到丈夫一聲大喝“什么?你說什么?”然后,雙眼瞪得像燈籠一般地看著自己,她才醒悟過來,你怎么這么說呢?怎么說張建中沒把他當岳父,沒把他當自己人呢?
她心里有點發冷,這話有錯嗎?他的確還不能稱之為你們的女婿。他與敏敏只有那“你不要這么看著我,你不要以為,我說錯了什么?”明知敏敏不在,郝書記還是回頭看了一下,放低聲音說,“你的女兒,你自己不清楚嗎?屢次三番送進醫院,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李副書記一下子沒了火氣:“你別拿這個說事。”
“小張受了那么多委屈,你覺得,自己還好意思對他嚷嚷嗎?有時候,想起來,我心里都有一種痛。有時候,我想,小張有些反常,發發脾氣什么的,是不是一種發泄。別人不能理解,你應該要理解!”
郝書記恨恨地看著他,想,你那么對我不冷不
,我還煩燥得不行呢!他無法得到,遇到什么不順,自然會爆發出那么種
“你讓他摔跟頭,讓他吃苦頭,你不想想會有什么后果嗎?我擔心他爬不起來,更主要還是這個原因,他一旦不思進取,破罐子破摔,誰也阻止不了他選擇另一種生活方式。”
“我,我總不能捧著他過一輩子吧?”
“小張不是不懂感恩的人,你給他越多,他越會覺得欠我們太多,才越會對我們好,對敏敏無二心。再說了,他一直朝上走,就會有一種無形的約束力約束他。哪一天,你不在位了,他也不會對敏敏怎么樣,那時候,他必須顧及周圍人對他的看法!”
李副書記嘆了一口氣,郝書記便知道,他被自己說服了,或者說,為了敏敏的未來,他不得不屈服。
一早起來,她打電話給張建中,問他什么時候回邊陲鎮?叫他回邊陲鎮前來一下她的辦公室。敏敏從衛生間里洗臉出來,問:“誰的電話?”
“你媽的。”
“她說什么?”
“她要我去一趟她的辦公室。”
張建中以為是談
節晚會的事。郝書記卻告訴他,李副書記這兩天會安排組織部長去一趟邊陲鎮,調查了解標語事件。既然,縣委書記甩手不管,李副書記怎么能不管呢?聽了老婆那番話,一個晚上都翻來覆去睡不著,沒能想出再好的辦法,就只能聽按郝書記的意思去辦,幫助張建中正名。盡管組織部的結論沒有縣委書記的肯定有權威,總還是代表組織的。
“你別看你爸對你那么兇,其實,他是恨鐵不成鋼,他不希望你發生什么事,巴不得你平步青云,接他的班。”有人從門口經過,郝書記走過去,把門掩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把上的鎖按上了。
“你要理解他的一片苦心,怎么說他也是你的長輩,為這事,他想了許多辦法,你對他要么就是頂撞,要么就是不理,他會心寒的。”她在張建中
邊坐下來,拍著他的腿說:“他那么對你,是把你當兒子一樣待,我們就敏她那手還放在他腿上,感覺他腿上的肌
很結實。
——以前,多聽你爸的,他畢竟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在那么個地方也多混了二十多年,完全是靠自己的打拼擁有現在的一切。怎么處理好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他比你經歷得多。
——有時候,他的脾氣是臭一些,他的話是難聽一些,但你要學會忍,他都不能忍,你還忍得了誰?你頂撞他,不理他,他不計較,別人卻會計較,比如說高書記,你跟他吵了那么一場,他就會想辦法讓你難堪。
張建中感到有些不自在,心里還是告誡自己,不要太多心,郝書記的手放在你腿上怎么了?李副書記把你當兒子,同樣的,她也把你當兒子,你怎么可以有別的想法?
郝書記把手拿開了。
有那么一刻,她曾想把放在張建中腿上的手往下一滑,停在他那個部分,然而,還是擔心張建中接受不了。她始終認為,只是給予張建中政治上的呵護還不夠,只是,這一步太難邁出去了!
“你回去吧!除了組織部給你正名,你還要拿出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
節活動多費些心思,千萬不要再有什么差錯!”
張建中說:“我也是這么想的。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和李副書記的期望。”
果然,組織部長親自去邊陲鎮進行調查,結果與事前估計的完全一致,大家對張建中的評價都非常好,于是,得出結論,標語事件是極個別人所為,并不代表邊廣大干部群眾的意愿。這個結論分別呈送縣委書記、縣長、副書記,以及聯系邊陲鎮的副縣長。
副縣長并不認為,標語事件是高書記策劃主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