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章,同志們或許可以看到冒牌山寨貨為什么能充斥市場。名牌貨哭去吧!)
余麗麗的桃花眼又開始放電了,如果,剛才是一種自然流露,這會兒,卻是一種刻意。
“你那企業是生產什么的?”
“很簡單,為一些產品生產商標。”興寧縣就有一些這樣的小工廠,或者叫家庭小作坊。
“是那種專門為名牌廠生產商標的加工廠?”
張建中笑了笑,說:“也做一些不是名牌廠的。反正有生意就做,有錢賺就錢。”
“應該還做一些名牌廠的商標賣給其他一些企業吧?”
張建中愣了一下,說:“有人會那么傻,用別人的商標嗎?”
余麗麗才不相信他是那么“二”,說:“你就別裝了。你們那一套,我清楚得很。而且,這一部分還是賺得最多的。”
張建中不好表現出一副蒙懵相,但又很想知道,笑著說:“你都知道些什么?”
余麗麗說:“那些山寨貨不就是貼別人商標賣出去的嗎?名牌廠好不容易把牌子打響了,把企業做大了,一些小企業便往自己產品上貼人家的商標,一起推向市場。”
“我不干這種事。”
“你算了吧!有錢你會不賺?名牌廠給你做的商標才多少錢?因為是長期客戶,還可以賒帳,但那些山寨廠價錢比他們高一兩倍,甚至五六倍十幾倍,而且,還是現金交易,你會有錢不賺?就像商場一樣,明知道是山寨貨,但進貨便宜,贏利大,所以,專門進那些山寨貨,名牌反而不要了。”
“你以為,就那么容易?就沒人查?”
余麗麗說:“誰查?工商部門查,還是質檢部門查?
——都可以管,但都不管,所以出了問題,誰都有責任,但誰也沒責任。”
——再說了,怎么查?查哪里?查你的廠嗎?你的確是給名牌廠生產商標的,有許可證,他們怎么知道哪些是給名牌廠家生產的,哪些是給山寨廠家生產的?查商場嗎?名牌廠的產品銷售都很廣,有的全國各地都有他們的產品,難道要全國各地的工商和質檢部門都幫他們查嗎?貌似他們的手不會伸得那么長吧?那些政府部門也不會聽他們指揮,得不到好處,他們才不會自己給自己添麻煩。
——還有一點最重要,你怎么鑒別人家的貨是山寨貨?商標是真的,商場可以說,他們是被騙的,還可以倒打一耙,說名牌廠沒有監管好自己的商標,應該給予商家賠償。那時候,別說罰人家的款,你還要掏錢賠償人家。
余麗麗說:“以前,我們廠的牌子也挺響的,后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那些小企業拖累的。”
難怪冒牌貨山寨貨那么多,原來還是以為沒人管,大家都在渾水摸魚,現在才知道,那么復雜。
張建中算是長見識了。
“我最痛恨你這種幫名牌廠生產商標的廠。”余麗麗說。
張建中笑了笑,說:“我又沒生產你們廠的商標。”
“生產誰的商標都一樣,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現在,貌似連做人的道德都沒有了吧?更別說職業道德了。”
回過頭來想,張建中也認為,邊陲鎮的發展就是一種沒有道德底線的模式。然而,再要他當試驗區主任,他依然會那么干!別人都不要道德了,你還堅守是不是太傻瓜?
聰明人應該是比別人玩得更極致!
張建中問她,現在那些牌子的食糖牌子最響?那些白紙宣紙的商標最吃香?別人不守游戲規則,國營企業就要守嗎?先解決這一萬五千人的問題再去想其他,才是正道。
這頓早餐喝得時間有點長了。余麗麗一看表,叫了起來。
“都十點了。”
“現在去還不遲嘛!”
“我十一點還有事呢!”
“那就打個電話給林副市長問一問吧!”
“你打。”余麗麗可不敢直接打林副市長的電話。張建中想離開房間到外面去打,“就在這打。”
她怕他只是裝裝樣子。
張建中只好當著她的面打電話給林副市長。
“你怎么管起這事了?”
張建中看了余麗麗一眼,說:“我是被B的,余主任要我打電話給你,我不得不打,而且,她還要我當著她的面打。”
余麗麗悄聲說:“你這么說話的嗎?你這不是出賣了我?”
林副市長在電話里“哈哈”笑,說:“你不會是被她電暈了吧?”
“沒有,沒有,立場還是很堅定的。”
“怎么個堅定法?一點也沒想到那里去?”
張建中看了余麗麗一眼,把手機更緊地貼住耳朵,希望聲音不至于傳播出來:“其他事,我另找時間向你匯報吧!”
“那個事,我了解了一下,財政局已經撥下去了,款在國資辦,你要他們與國資辦協調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面的,再給我電話。”
張建中知道,國資辦是管理國營企業的機構,或許,凡是企業請示的撥款都要劃到他們的帳上,然后由他們統一安排。
這就是國企難于煥發活力的一個原因,婆婆太多!
“我也猜到,問題出在他們那邊。”余麗麗說。
兩人走出酒店大門,司機也醒目,立馬把車開了過來,然而,余麗麗卻不急著上車。
“你跟林副市長是什么關系?”
張建中笑了笑,說:“你怎么總愛打聽一些不應該打聽的事情呢?”
“對我也保密嗎?”
張建中簡單地說:“親戚。”
“我不信。”
“你不信,我就沒有辦法了。”張建中拉開車門先上了車。
余麗麗也上了車,卻說:“你怎么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你應該幫我開車門。”
“我不知道余主任還那么多規矩,下次一定記住。”
余麗麗還是要司機一直把張建中送到招待所,遠遠地,見小甘站在一棵樹下,像是在等自己,一見他下車,就迎了上來。
“找我有事嗎?”
小甘不好意思地說:“我寫了一篇小說,想讓你看看。”
“又想讓人家幫你推薦吧?”余麗麗說,“寫小說是好事,但總想些歪門邪道,總想跑關系發表,就是心術不正。”
“我,我只是讓張老師提提意見,并沒想要他給我推薦。”
余麗麗一點情面不給,對張建中說:“別管他,上一次,那位作家來體驗生活,他玩的就是這伎倆,結果那位作家答應給他走后門。這一次,你別再被他騙了。”
張建中笑著說:“年青人嘛,堅持了那么多年不容易,應該好好鼓勵。”
余麗麗卻一把把張建中拉到一邊,低聲說:“你不知道我在幫你嗎?你懂那些東西嗎?你也沒有可能幫他推薦給報刊吧?”
張建中這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卻還是覺得太有些過分。
“我應付得來。”
“那我算是白替你超心了?”
“也不是,還是要感謝你。”
當然要你感謝,否則,我余麗麗才懶得管那么多。
知道張建中是民營企業老板,又是林副市長的親戚,她像看見了一塊大肥肉,直后悔自己眼光差,早就應該猜得到啊!能與林副市長處得那么好的人會是普遍料?普遍人想高攀林副市長也攀不上啊!
這小子要關系有關系,要錢財有錢財,能虧待你嗎?
更重要的是,又年青又有相貌。手頭上的男人,哪一個比得上他?廠長有錢,但那是他的錢嗎?你弄進自己口袋還要擔心風險。
被你推倒的男人還沒有比你年歲小的呢!你還沒嘗過老牛吃嫩草的滋味呢!這么想,余麗麗興奮得大腿間涌起一陣哆嗦。
——不推倒你,我不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