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大明  第一百一十九章.“破案”.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攝政大明 | 蟲豸   作者:蟲豸  書名:攝政大明  更新時間:2015-07-02
 
其實,西廠的人員上下,都是由趙俊臣親自選調的,尤其是西廠上層的這些掌事、領班、司房們,這些日子以來趙俊臣早已是一一見過,雖不能說是彼此知根知底,但也算是相互熟悉。

所以,趙俊臣這次來西廠衙門,所謂“訓示”,也不過是走走場面、說些冠冕堂皇的話罷了。

卻說在“訓示”結束之后,魏槐又帶著趙俊臣來到廠督的辦公房間”“。

趙俊臣進入房間之后,也不客氣,自在主位坐下,打量間笑道:“這兒竟是比本官在戶部衙門的辦公房件還要大些,可惜本官還管著戶部與內庫,精力牽扯下,怕是不能常用。”

魏槐讓人把自己推到趙俊臣身前,平靜的恭聲說道:“大人您身為西廠廠督,自然需要有廠督的氣派,無關乎常不常用,就算是擺樣子,至少也有擺樣子的用處。”

另一邊,趙俊臣也沒有反駁,只是沖著周圍的西廠掌事、領班們揚了揚手,那些人自是明白趙俊臣的意思,向趙俊臣恭敬的行禮之后,紛紛離去了。

待房中只剩下趙俊臣與魏槐后,趙俊臣打量了魏槐幾眼后,突然一笑,說道:“如今你來到西廠,換了位置,可否習慣?”

魏槐神色淡然,說道:“廠督大人無需擔心,西廠雖然新建,但職權畢竟與錦衣衛相似,只是權勢大了些罷了,沒什么不習慣的。”

趙俊臣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西廠的事情,本官日后怕是沒有精力多管,畢竟外朝有許多事也離不開本官。而今西廠新建,必然會招來周圍敵視打壓,西廠的四位掌班千戶,八位領班副千戶,我又大都不知根底,更有內廷司禮監安插進來的人手,唯有你是本官心腹。今后這一切都要靠你了。”

魏槐依舊神色不變,只是淡聲說道:“只要大人信任卑職,卑職必會為大人盡心辦事。絕不會讓大人您失望就是。”

趙俊臣又是點頭,然后神色變得嚴肅了一些,緩聲說道:“今日早朝上發生的事情,想來你也知道了。如今西廠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公示于眾了。但陛下卻也給咱們安排了一件麻煩事。就是那何明滅門案,從今天開始,卻是要咱們西廠與外朝三法司一同負責了,不過這么多天了,外朝的三法司依然是一無所獲,依本官看來,這案子恐怕當真是沒留下任何線索,不好辦啊。”

魏槐一笑。笑容很冷,卻問道:“大人您是擔心。若是西廠無法偵破此案,會成為別人攻擊咱們西廠的理由?”

趙俊臣搖了搖頭,說道:“這倒不至于,這件案子,來的突然,又線索隱晦,外朝三法司,內朝的錦衣衛與東廠,都是沒法偵破,誰也沒法指責誰。所以,即使咱們西廠同樣沒有進展,旁人也沒法說些什么,只是陛下如今對西廠的支持力度很大,想來在心中亦是頗為寄望,而西廠又是因為何明滅門案而重建,若是最終咱們一無所獲,陛下那邊怕是會不好交代。”

其實,趙俊臣一直覺得這件案子與七皇子朱和堅有關,但畢竟抓不住證據,也沒法向人明說。

而且,考慮到自己如今與七皇子朱和堅目的.恢攏退閌欽鑰〕頰嫻哪苷業街ぞ藎亂不嵯氚旆o鎰胖旌圖岵糧刪黃ü桑皇且源死.破案.br/

也正因為如此,趙俊臣才覺得這個任務難辦。即必須要迅速偵破案件,又不愿牽扯到真正的幕后主謀,可謂是左右為難。

魏槐卻再次笑了,但笑容也變得更加陰冷了:“大人的心情,卑職自是明白,西廠身為陛下的親信衙門,大人身為陛下的寵信大臣,陛下對咱們的印象,可謂極為重要,直接關系到咱們西廠今后的權勢如何。”

說到這里,魏槐話鋒一轉,卻問道:“不過,大人,依您看來,這件案子究竟是真的偵破,還是假的偵破,當真重要?”

“哦?”聽魏槐這么說,趙俊臣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饒有興趣:“怎么說?”

魏槐的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陰鷙,緩緩說道:“大人,依卑職看來,這何明滅門案,緊要之處,不外乎有三。其一,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破案;何明是赴任的太子太師,如今竟是在北直隸境內遭人滅了滿門,這件事在朝野之間,影響太大太壞,唯有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快破案,才能盡可能的降低這件案子的影響,并向世人昭示朝廷的力量,震懾不臣之人,順便,西廠也能借著破案而站穩腳跟,得到陛下更多重視。”

趙俊臣點了點頭,示意魏槐繼續說下去。

“其二,則是辦案從重從嚴;敢犯下這般大案,主謀者來頭必是不小,所以,咱們也唯有抓出一兩個大有來頭的人物,才能讓朝中百官服氣,讓陛下安心。也唯有從嚴辦理,才能夠讓陛下挽回顏面,再添威嚴,并讓群臣明白咱們西廠的權勢。”

趙俊臣依舊點頭,神色間若有所思。

而說到這里,魏槐卻是陰沉一笑,雙眼微瞇,繼續說道:“至于其三,則是最重要的,就是案子要辦的符合陛下的心意,最終被查出的主謀之人,必須是陛下心中早有不滿的人,也唯有這樣,陛下才會認可結果,這案子也才能迅速結案不添是非。”

趙俊臣眉頭微皺,問道:“所以?”

魏槐冷聲答道:“所以,這件案子最緊要之處,也就是這三點,而只要滿足了這三點,既能讓陛下安心,還能安定朝野之心,穩定局勢,又能讓咱們西廠站穩腳跟,可謂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咱們最終抓到的主謀,究竟是真是假,究竟是真的有罪還是被人冤枉,又有何區別?至于真正的犯案者是誰,先把案子結了,讓對方放松警惕,之后再慢慢查就是了。”

趙俊臣沉吟道:“你是說,先找個夠分量的人抓來頂罪?咱們這位陛下英明睿智,怕是瞞不過啊。”

魏槐卻冷笑道:“大人多慮了,以卑職想來,陛下此時ahref'/txt/16711/4849414/'.心思.峙潞捅爸笆莥īyàng的,未必會在意真正的元兇是誰。”

趙俊臣先是一愣,但轉念一想,以他對德慶皇帝的了解,此時德慶皇帝的想法,還真的有可能會是這樣的若是案子遲遲沒有進展,那么相比較抓住真正元兇,盡快的穩定局勢、威懾朝野、降低影響,對德慶皇帝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猶豫了一下后,趙俊臣悠悠一聲嘆息,問道:“你們廠衛從前就是這么辦案的?”

魏槐神色間閃過一絲復雜,然后又恢復了一貫的陰沉平靜,只是緩緩說道:“很多時候,對廠衛而言,相比較偵破案件,揣摩陛下心意才最是重要。”

沉默片刻后,趙俊臣的神色也變得平靜了下來,問道:“那么,由誰來當這個替罪羊,你心中可有了人選?”

“河中恭安王,大人以為如何?”

趙俊臣聽到這個稱號后,微微一愣,但轉瞬間已是心中了然。

河中恭安王,不是別人,正是德慶皇帝的親弟弟。

不過,雖然是德慶皇帝的親弟弟,但若是牽扯到皇位之爭,那德慶皇帝與他之間,也就沒有絲毫兄弟情誼可言了。

事實上,恭安王一向都是德慶皇帝的一塊心病,在德慶皇帝登基之前,朝中上下,擁護恭安王的聲音勢力也是不容小覷,而恭安王本身,對于皇位也是虎視眈眈,與德慶皇帝明爭暗斗了不少年。

只是,等到德慶皇帝登基之后,這恭安王總算是安分了下來,但也只是表情情況,趙俊臣在朝中這些年來,時有聽聞恭安王暗中勾結朝中大臣、或者私下培養死士的傳聞,只是恭安王做的隱蔽,卻一直沒能讓德慶皇帝抓住把柄。

事實上,恭安王的王號本來不是如此,而是“榮懿王”,只是在德慶皇帝登基后,沒過多久就為他更改了封號,變成了如今的“恭安王”,這件事的本身,就說明了德慶皇帝對自己的這位親弟弟的態度你若是恭順安分的當一個閑散王爺,朕就讓你平安一生,否則就別怪朕不顧兄弟情誼了。

而這位恭安王,正是符合魏槐之前所提的那三點緊要之處:能盡快結案以便平息影響,身份貴重可以服眾百官,而且還是一個德慶皇帝早就有心想要對付的人。

見趙俊臣皺眉暗思,魏槐卻以為趙俊臣是在猶豫,卻繼續說道:“大人可是擔心那恭安王是陛下親皇弟的事情?大人多慮了,覬覦皇位的親弟弟,在陛下眼中,怕是比仇人還要更加可恨,又哪里會顧慮到兄弟情誼?這般情況,看看如今中都鳳陽的宗府監獄里關押著多少皇親就知道了。咱們把這件事牽扯到恭安王身上,陛下他只會安心寬心,卻絕不會與咱們為難的。更何況,那個恭安王本身也不是什么賢明王爺,先不說他結黨的事情,這些年來他在封地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荒唐事,大人您也大可不必為此而心懷愧疚。”

趙俊臣搖了搖頭,卻也沒有說明自己的真正心思,只是嘆息一聲,說道:“好吧,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辦了,做的干凈些,別讓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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