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中心,審問室,亮燈巨射,殺氣騰騰。
楚天端坐在審問的主位,李神州坐在左邊,右邊則是記錄的漂亮女警員。
女警員偶爾用余光偷偷看著楚天,她至今還沒想明白,反恐中心什么時候來了個這么年輕,這么有權力的領導,連李神州都只能坐在他旁邊,心里不由對這個有能耐的年輕人好奇起來。
犯人位置儼然坐著神色憤怒的九叔,自嘆已經沒有活著的希望,所以干脆把對楚天的不滿全部泄恨出來,他已經整整罵了楚天差不多十五分鐘,言語難聽的連女警員都耳朵微紅。
九叔泄完之后,心情痛快很多,嗓子卻要冒煙了,咋咋呼呼的喊著:“給我杯水!”
楚天微微一笑,制止著想要倒水的警員,淡淡的說:“沒水!”
女警員有點吃驚的看著楚天,這樣對嫌疑人有點不好吧,畢竟還有人權。
九叔臉色微變,又巨吼了起來:“小子,你是不是人啊?連水都不給人喝,連死刑犯槍決之前都有頓飽飯吃,有碗酒喝,我只不過是個嫌疑犯,你就這樣對我,我要叫我律師。”
楚天輕輕一哼,語氣平靜的說:“九叔,你老了,這是恐怖襲擊事件,沒有律師,你覺得國家會浪費時間給恐怖分子找律師來口舌之辯嗎?”
其實九叔是被楚天糊弄了,再罪大惡極的人都是有權利找律師辯護的,只不過九叔不懂,理所當然的認為特殊事件特殊對待,當下恢復了幾分平靜,說:“兔崽子,你現在想怎樣?”
楚天故意喝著杯子里面的濃茶,隨即才放了下來,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也只需答一句話,答錯了,今天的審問就到這里了,答對了,今天的審問也結束了。”
九叔微微一愣,沒有想到楚天把自己弄進來,還真是問話,還以為這家伙要給自己上‘老虎凳’‘坐飛機’‘辣椒水’呢,看來自己的老命有了幾分希望,不由自主反問:“問什么話?”
女警員也微微側耳傾聽,看這年輕人能玩什么花樣,讓眼前的老頭說實話。
李神州則是漠不關心,他自然知道楚天有辦法從九叔嘴里挖出有用的東西,要知道,光頭佬已經昏迷不醒,勁裝女子也閉口不言,只剩下九叔半吊子知情者,唯有從他那里搞出點東西才能繼續成就自己。
楚天讓人給九叔倒了杯水,等九叔喝完之后,猛然問:“九叔,你賣了多少軍火給恐怖分子?”
李神州微微愣住,根據案情沒有證據指明九叔販賣軍火啊,連九叔提供情報給恐怖分子都是楚天說的,至于真假,也無從從勁裝女子口中得知了,楚天的問話豈不是白問了?
九叔人雖然老,卻不糊涂,自然不能把這事情招認出來,否則楚天不殺自己,周兆森都會殺了自己,至此九叔都認為楚天是在找證據對付黑龍會,于是條件反射的說:“沒賣過!”
楚天喝完兩口濃茶,把杯子放下,臉上變得平靜起來,輕輕揮手,說:“把這老家伙拖出去斃了!”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楚天怎么變臉那么快啊,女警員更是瞪大著眼睛,不知所措。
九叔身后的兩個警員聽到楚天的話,也是不知道該不該執行,都望著李神州,李神州雖然猜不透楚天心里所想,但還是出口支持楚天的做法,說:“斃了,反正沒什么價值!”
九叔的臉色如六月的天,變了好幾次,原本完全絕望,隨后燃起的生存希望,但隨即又被楚天整沒了,換成是誰也頂不住這心理承受啊。
兩個警員上前解開九叔的鐐銬,拖去他往門外走去,槍斃就槍斃吧,反正都是死有余辜的恐怖分子,何況出了事情也有李神州頂著,輪不到自己做小的背黑鍋。
九叔又開始怒罵起來,歇斯底里的喊著:“楚天,你這個混丶蛋,你草菅人命,你無法無天。”
楚天沒有理睬他,低頭吹開茶葉,慢慢的喝著茶水。
九叔已經快被拖到門口了,楚天還是沒有動靜,九叔的心徹底涼了起來,還以為楚天想要以此嚇唬自己,沒想到真要槍斃自己啊,不然為什么快出門口了還不出聲阻止。
九叔很快就被拖到了走廊,此時他才完全恐懼起來,自己這是向死亡邁進啊,九叔忽然想要生存,眼淚都流淌了下來,顫抖的聲音從嘴里喊了出來:“我招了,我招了!”
兩名警員停止了腳步,左邊的警員望著同事幾眼,道:“這老家伙決定招了,要不要把他拖回去啊?沒準領導正等著他說這句話呢。”
右邊的警員搖搖頭,老謀深算的說:“拖個p啊,萬一這老家伙回去又不招呢?還不是咱們兩個挨罵,咱們還是堅決執行命令吧,把這老家伙拖到外面,槍斃算了。”
九叔的心徹底冰冷了,全身掙扎著,重復的喊道:“我招了,我招了,我不想死啊。”
兩個警員堅決不理睬九叔的吶喊掙扎,踢了他幾腳,然后架著九叔到了個空地,推翻在地。
九叔現在才現生命的可貴,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人最難接受的就是有了希望之后再絕望。
兩個警員掏出槍,對準九叔的頭。
此時,楚天和李神州他們恰到時機的出現在九叔視線內,靠在墻上談笑風生,完全沒有阻止槍決的意思,九叔忙吼了起來:“我招了,我招了,我賣了價值三千萬的軍火,賣給了響尾蛇他們。”
楚天微微一笑,出聲道:“暫緩槍決吧,讓他為國家做點好事!”
重新回到審問室,茶水都還沒有涼,九叔卻宛如隔世,他已經想通了,人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決定把響尾蛇他們爆料出來,反正他們都是隨時為組織獻身之人,也為自己做點好事吧。
楚天臉上掛著微笑,淡淡的說:“你真的走私了三千萬軍火給恐怖分子?”
九叔點點頭,隨即說:“我能不能抽支煙?”
李神州掏出煙,想扔根過去,楚天卻制止了,他要完全瓦解九叔的斗志。
楚天堅決的搖搖頭,道:“不能!你還是趕緊說吧,說完了就早點回去休息!”
九叔的臉上再也沒有傲然之色了,變得謙卑起來,道:“好,我說,我說!”
“軍火哪里來?又運到哪里給恐怖分子?”楚天出兩個問題,眼光迫視著九叔。
九叔不敢有所隱瞞,開口說:“軍火是來自東瀛的山口組,我們接收之后,再把他轉手給恐怖分子贏利,三千萬的軍火是由我負責的,我押送到的寶山公寓給響尾蛇的!”
楚天心里暗暗罵了幾句山口組,真是興風作浪,但現在還不是找他們晦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幫李神州他們找到恐怖分子,把那什么響尾蛇之類的干掉,給帥軍兄弟報仇雪恨,至于九叔這個老家伙,下場也不會讓他好到哪里去,誰叫他引導突突分子去營房。
李神州大吃一驚,道:“響尾蛇?竟然是他策劃的?”
九叔點點頭,說:“響尾蛇前幾天確實來了天朝,現在就不知道了!”
李神州咬牙切齒,恨恨的說:“怪不得敢對軍營下毒手,原來是這‘亡命之王’,讓我遇見了,非折磨死他不可。”隨即盯著九叔說:“你們黑龍會真膽大,敢跟恐怖分子打交道。”
九叔低下了頭,單憑自己這些話,黑龍會就會殺了自己,以后該怎么辦呢?
楚天現在才知道為什么天朝官員辦事效率低下,都是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于是插嘴說:“九叔,你不是賣了三千萬軍火給響尾蛇嗎?我看他們沖擊軍營的就兩挺沖鋒槍,十幾把連短槍,我想,這些東西應該不用三千萬吧?”
李神州汗顏的拍拍自己腦袋,楚天問話就是比自己到位,一下子就可以關鍵。
九叔搖搖頭,思慮了片刻,開口說:“還有十把沖鋒槍,幾十把短槍呢,另外有不少手雷,對了,還有兩支火箭筒。”
“球。”李神州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桌子上的水杯都晃動起來,罵道:“他們想干什么?那么強大的火力,難道要攻入中南海?”隨即又罵九叔:“你們黑龍會真是活夠了。”
楚天把李神州拉著坐下,語氣平靜的說:“李隊長別生氣,剛剛沖擊了軍營,他們不敢過快的張揚行動,起碼要躲躲風頭,這段時間,動用所有力量,應該不難把他們找出來!”
李神州思慮之下,點點頭,楚天說的有道理。
楚天抬頭向九叔問:“九叔,你是怎么跟黑龍會聯系的?”
九叔絲毫沒有猶豫,說:“以前都是他們先找上周會長,然后周會長再讓我們跟他聯絡,自從響尾蛇他們買了軍火之后,周會長就讓我們跟響尾蛇斷了聯絡,免得拖累我們,想不到最后還是拖累了我,那些突突分子,竟然把我供認出來了。”
楚天微微一笑,決定刺激九叔,道:“九叔,走私軍火,其實是我猜的!”
九叔呆了,簡直快要崩潰!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九叔把所有的東西都供了出來,里面有不少黑龍會的罪證,但楚天也知道,如果自己拿這些口供來對付周兆森,幾乎是沒有什么作用的,都是些成年往事,很多都已經死無對證了,但在明天的談判桌上,用來敲打敲打周兆森還是可以的。
李神州今晚卻是很高興,掌握了那么多恐怖分子的情報,還查出他們的軍火渠道來源,不由心花怒放的拍著楚天肩膀,由衷的表示著自己的謝意。
運筆如飛的女警員也多了絲復雜的感覺,偶爾看著楚天會呆。
楚天走出反恐中心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吹著京城已經夾帶沙子的秋風,感覺到了疲倦,但也無奈,江湖的日子就是這樣,一旦踏了上去,就無法停止下來,無論你愿意還是不愿意,你都得繼續往前走,否則死的就是你。
可兒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他的身邊,溫柔的靠在楚天身上,體貼的說:“少帥,辛苦了!”
楚天微微一笑,摟著可兒的蠻腰,淡淡的說:“為國效力!”
八寶辣醬、清妙鱔糊、豆苗蝦腰,一大盤醉轉彎拼油爆蝦是送飯的,一只砂鍋獅子頭是湯,楚天望著美味佳肴,終于感覺到肚子饑餓起來,在可兒的喂飯之下,吃了很多很多,除了解決溫飽,更重要的是轉移傷口換藥的痛疼。
醫生正輕輕的幫著楚天清洗換藥,旁邊的凡間見到傷口,已經止不住微微閉目,這是何等的漢子,才會對自己三刀六洞,當今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如此做到?
凡間輕輕的嘆了口氣,關懷的說:“少帥,要不明天的談判就別去了,你在家好好養傷,反正都是過過場子,真正解決問題的,最后還是需要用實力對話!”
可兒也跟著點頭,柔聲的說:“還是別去吧,指不定黑龍會玩什么陰謀詭計呢。”
楚天輕輕的搖搖頭,在醫生敷藥之際,鉆心的痛讓他微微皺眉,隨即恢復平靜。
換好藥之后,楚天才向凡間問:“凡間,明天都安排好了嗎?”
凡間輕輕的點頭,踏前半步讓楚天容易見到自己,免得他動了傷口,道:“少帥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楚天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迷情酒館的燈光,從窗欞中照進來,使屋子里流動著一種散碎而朦朧的光影,楚天靜靜地坐在光影中,看起來變得很玄虛、很詭秘、很難以捉摸,幾乎已不像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而像是個精神靈魂。
談判之日,榮華別墅。
楚天踏進榮華別墅的時候,就感覺危機四伏,止不住的殺氣騰騰而來。
楚天微微一笑,毫無畏懼的走進大大的院子,天養生伴隨左右,幾十號帥軍死士緊跟其后,完全無視大院之中的百余名黑龍會幫眾,該來的總是要來,不會因為畏懼而消失,何況今天已經安排妥當,不怕周兆森玩出什么花樣。
剛剛靠近大廳,幾名身穿警服的警察攔了上來,楚天微微一笑,淡淡的說:“想不到連警察也來了,今天的談判還真是有點意思,幾乎可以成為和諧社會的典范了。”
“少帥莫要說笑了!咱們職責所在,不希望今天的談判生意外。”為者正是文隊長,他看了楚天幾眼,淡淡的說:“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今天談判,少帥只能帶一人進去,少帥的安全盡管放心,今天來了六十名警察,足夠壓制沖突的產生。”
楚天心里微動,他知道文隊長在暗示些什么,于是點點頭,跟天養生:“你跟我進去,其他兄弟就在大院里面等待就可以了,記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犯我,我必殺之。”
幾十名帥軍死士齊刷刷的點頭,反身分開站好,眼觀思路,耳聽八方,身上的殺氣絲毫未減。
文隊長身邊的警察不由輕輕嘆氣,低聲說:“看看帥軍的幫眾,再看看黑龍會幫眾,兩種精神,兩種素質,這京城的天下啊,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文隊長臉上微喜,卻呵斥道:“少說風涼話,做好自己的事情。”
大廳擺著大大的圓桌,圓桌的南位坐著周兆森,喬五則肅穆的站在他身后,讓楚天眼前微亮的是楊飛揚吹彈可破的玉臉,點綴著微微紅潤,配上美艷的媚笑,著實有幾分誘人。
楚天意味深長的望望喬五,喬五原本肅穆的老臉變得尷尬起來,要知道,榮華別墅就是他的滑鐵盧,十幾個地方老大就在這里被帥軍斬殺,如果不是楊飛揚相救,自己的老命也差點丟在這里。
楚天在周兆森對面坐了起來,左手因為重傷所以放在腿上,右手則輕輕的敲打著水杯邊緣,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心里暗想著:如果自己陰毒半把,把楊飛揚點出來,這女子會殺了自己還是把周兆森他們干掉呢?
周兆森臉上沒有絲毫頹廢之色,雖然昨天楚天把黑龍大廈搞的雞飛狗跳,風頭十足,但坐到談判桌上,他還是知道以什么狀態出現,才能占盡先機把握主動,以免陷進楚天的圈套。
周兆森先制人,搶先開了口:“少帥還真是準時啊,更想不到的是,真帶了一個人進來,少帥不怕周兆森在兩邊埋伏了三百刀斧手,摔杯為號,把少帥就地解決了嗎?”
周兆森說這些話的時候,殺氣忽現,只要楚天臉上有驚懼之色,三百刀斧手就真的殺出來。
楚天微微一笑,沒有畏懼,淡淡的說:“會長,現在你我之間的距離也就三米,即使你有千軍萬馬,這三米之內卻不是你說了算,鮮血濺射也不一定是楚天。”
周兆森臉色微緊,隨即放松,然后笑了起來,此子真的不簡單,看來是自己走眼了,越是如此越不能讓他活著,今日就讓他好好猖狂猖狂吧。
“小小年紀,果然有幾分膽識。”一個聲音從楚天的身后傳來,語氣自然而然的帶著威嚴,道:“怪不得能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還把京城局面弄的如此混亂。”
楚天連頭都懶得扭回去看,能來這里的人自然都是周兆森的人,何況說話的家伙明褒暗貶,讓人著實不喜歡,對于不喜歡的敵人,一律無視。
周兆森卻凝重的站起來,臉上的神色尤其恭敬,道:“陳老好!”
陳炯明見到楚天如此膽大妄為,連自己進來都不回頭看幾眼,甚至也不站起來迎接,見過囂張的,卻沒有見過囂張到這個地步的年輕人,心里頭漸漸憤怒。
達官貴人最難容忍的不是招惹了他,而是身份不如他的人卻對他無視。
陳炯明也在楚天對面坐了下來,語氣已經變得冰冷了,道:“還以為少年持重,謙遜上進,想不到也是個無知小子,可悲可嘆。”
楚天有點不耐煩了,原本簡單的談判扯進陳炯明,實在不倫不類,更重要的是他還在這里倚老賣老,雖然他還有權勢,但卻不是跟自己同一戰線,于是不客氣的說:“周會長,咱們今天談判,我不想胡扯亂七八糟的東西,咱們開門見山,有話直說。”
陳炯明眼里閃爍著怒火,楚天也太無視自己了。
周兆森見到陳炯明生氣,拍拍肩膀說:“陳老息怒,犯不著跟臭未干的小子生氣。”隨即看著楚天,淡淡的說:“還有幾個公證人沒來,少帥稍微等等。”
周兆森!楚天心里又狠狠的罵著:兩個黑社會進行談判,還要搞些什么公證人,這不是學當年老蔣和老毛的談判嗎?看來周兆森是準備道理和武力兩者都占了,名正言順的干掉自己,不落入蘇家的口實。
楚天決定耐心來等,他要看看周兆森會找些什么人來做公證,同時他也準備等幾個人。
十五分鐘之后,門口又走進來一個人,身后還跟著十幾個人,楚天見到之后,微微一笑,這個人早就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周兆森的把戲也著實低級了一點。
楚天站起身來,迎接了上去,最近掛著微笑,喊道:“古副局長,好久不見,還是精神飽滿啊,怎么,今天來這里辦公事嗎?不過這里應該沒有什么犯人啊。”
陳炯明的青筋凸現,嘴里差點就喊出:給我殺了他。楚天竟然面對高高在上的自己不頂禮膜拜,卻對小小公安副局長如此熱情,這不是給他難堪嗎?
古副局長沒有想到楚天對自己還這么熱情,換上職業性的嘴臉,笑著說:“古某今天來榮華別墅確實公事在身,少帥和黑龍會拼殺多次,京城治安是越加混亂啊,所以古某來這里就是幫兩位調解調解,化干戈為玉帛,也算是為京城人士盡盡綿薄之力。”
楚天聽完古副局長的話,心里止不住的苦笑:你不推波助瀾,興風作浪,京城人們就大吉了。
古副局長剛剛坐下,一個錦衣華服的老人昂而入,看著楚天的時候,眼睛里充滿怨毒和仇恨,他不是別人,他正是張國鋒,楚天原本以為虎幫覆沒之后,張國鋒早就應該逃之夭夭,想不到卻還能出現這里,而且從他怨恨的目光來看,必定是他以為自己出賣了林大炮。
很多時候,人們對于被出賣的憤怒遠遠大于覆沒。
周兆森輕輕一笑,道:“少帥,周兆森請來的三位見證人沒有什么意見吧?”
這三個人不是跟黑龍會有關,就是怨恨楚天,就是傻子也會有意見,然而楚天輕輕的嘆了一聲,淡淡的說:“沒有問題!”
周兆森細細的審視著楚天,語氣平靜的道:“你我談判,正如國手對陣,一著之失滿盤皆輸,所以連心情都受不得半點影響。”
楚天點點頭,很誠實的道:“我知道。”
周兆森直視著楚天,說:“他們都沒有影響你?”
楚天輕輕的搖頭,輕輕嘆道:“真沒有。”
周兆森看著他,眼睛里居然還沒有露出絲毫失望之色。
楚天的臉上完全沒有表情。這三人是他的仇人也好,是他的情人也好,是哭也好,是笑也好,他全不放在心上,因為他根本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這次談判是公平也好,不公平也好,他也全不在乎,他只想看看周兆森所有的底牌。
張國鋒遠遠地看著他,陳炯明和古副局長也看著他,每個人的神色都很奇怪,也不知是驚奇?是畏懼?還是佩服?喬五則深深憂慮,經過幾戰,他太了解楚天了,沒有把握他絕對不會來談判,楊飛揚的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卻沒有人能夠猜透。
周兆森伸了個懶腰,淡淡的說:“那么我們開始吧!”
楚天也伸了個懶腰,平靜的說:“開門見山吧。”
周兆森微微一笑,先話:“少帥,京城彈丸之地,一山難容二虎,虎幫還在的時候,黑龍會和虎幫就經常磕磕碰碰,現在林大炮好不容易死了,虎幫也解散了,大家正想要喘口氣的時候,少帥的帥軍又出現了,如此一來,難免又要血腥風雨。”
楚天輕輕的敲打著桌子,淡淡的說:“說得很有道理!”
“所以,我想和少帥共同合作管理京城。”周兆森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不知道少帥是否愿意?”
這句話聽起來很公允,但楚天知道沒有那么簡單,抬起頭望著周兆森,道:“共同管理?會長不知道能否說的詳細清楚點,楚天大學還沒有畢業呢。”
楚天調笑的話讓大家都微微一笑,唯獨陳炯明眉頭輕皺,自從楚天刺激到他之后,心里就極其不舒服,什么都看楚天不順眼。
周兆森進一步把話說透,道:“是的,共同管理,少帥的京城帥軍剛剛成立,根基不穩,雖然迷情酒吧附近都是少帥的地盤,但黑龍會都會派些兄弟過去幫忙。”
楚天輕輕冷哼,終于說到正點了,還共同管理,明擺著是蠶食自己,但楚天還是沒有出聲。
“而且,以后少帥在京城每招收一個兄弟,就要給黑龍會交納十萬元的費用。”周兆森的兇惡用心終于暴無遺了,笑著說:“作為黑龍會保護帥軍,維護治安的費用。”
這是斷了帥軍的財路人路,讓帥軍完全受制于黑龍會,楚天自然不會答應,他雖然想到周兆森會有苛刻要求,但沒有想到是如此的陰險,簡短幾句話就扼殺了帥軍的前程。
周兆森似乎還沒有說完,進一步補充著:“另外,鴻企業雖然是少帥的產業,但希望黑龍會幫眾也能進去幫忙,一來可以為少帥減少人力匱乏的煩惱,二來可以更好的管理魚龍混雜的人員。”
楚天意味深長的望了眼張國鋒,這老家伙之所以跑來做公證人,原來也有自己的利益。
楚天還沒有開口,陳炯明卻已經表意見,道:“我看周會長的建議甚好,如此一來,京城就少了很多爭執,也讓普通大眾能夠過過正常的生活,不至于每天處于打打殺殺的恐懼中。”
古副局長沉默了片刻,婉轉的道:“確實不錯,也可以讓警方減少不少壓力,我想少帥也是個是非分明之人,應該也沒什么意見吧?”
楚天微微一笑,平靜的說:“那為什么不調轉頭來呢?讓帥軍來保護黑龍會呢?”
張國鋒憤然出聲,恨恨的說:“楚天,你真是癡人說夢,黑龍會乃當今黑道龍頭,豈用得著你們保護?保護也是需要實力的。”
楚天定定的看著張國鋒,隨后望著周兆森,道:“好吧,保護需要實力,但不知道黑龍大廈是否可以讓帥軍兄弟進入,大家一起共同管理呢?”
那是黑龍會的祖墳所在地,豈能容楚天他們進入管理?
周兆森臉色微變,毫不猶豫的說:“那可不行!共同管理,是管理帥軍的地盤。”
楚天‘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我不答應不行了?”
楚天連指責都懶得指責,他主要是想看看周兆森玩些什么花樣。
周兆森見到楚天現在的神情,淡淡的說:“你可以不答應!”
楚天靠在椅子上,一字一句的說:“那我就不答應吧。”
周兆森他們沒有憤怒,甚至嘴角還有微笑,似乎早已經猜測到楚天的回答,而且他們也正要這個結果,這個可以借題揮的結果。
周兆森冷冷的笑了幾聲,死死盯著楚天說:“竟然少帥不答應,那我們也沒辦法,為了京城的繁榮穩定,我們只好迫少帥離開京城了,而且是馬上。”
楚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嘴角輕笑,道:“如果我不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