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夏瑤的這番話,呂健在心中拍手稱快,暗贊一聲:說得好!關鍵時刻,還得是圣女在維護神池的尊嚴。
肖軒被她說得臉色難看,皺起眉頭,良久未說出話來。
唐寅微微一笑,不失時機地開口說道:“神池為天下諸國輸送靈武人才,列國為神池提供補給也是理所應當之事,以前風國國力羸弱,自給自足都難以維持,故一直未能給神池提供過任何的補給,但現在情況不同,風國日漸昌盛,國富民強,也理應盡自己當盡之義務,以后,神池的供給可全由風國一國來承擔,相信,風國也足可以養得起神池。”
他現在是在給神池的長老們吃定心丸,言下之意,川國如果不再供養神池,那么風國完全可以替代川國,仍能讓神池人吃穿不愁,繼續過以前舒適、太平的日子。
果然。等唐寅說完,在場的長老們無不長松口氣,風國目前的國力就算不如川國,但也相差無幾,神池由風國供養還是由川國供養,幾乎沒什么區別。
不過肖軒的臉色可越發難看,唐寅這是打蛇隨棍上,想借此機會徹底排擠出川國在神池的影響力。
他暗暗咬牙,好個狡詐又機敏的唐寅!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還笑了,說道:“孤剛才說的也只是一時的氣話,還請圣女和列位長老莫要見怪,向神池提供補給,乃先王們的約定,孤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不過,孤還是那句話,選任笑為圣王,實在有辱神池的威嚴,此事萬萬不可……”
不等肖軒把話說完,夏瑤開口打斷道:“川王殿下的意思,我們已經很清楚了,我們也會慎重考慮川王殿下的提議,至于最終推選誰為新圣王,終究還是神池內部的事,還望川王殿下,”說著話,她又轉身看向唐寅,正色道:“和風王殿下能暫且回避!”
唐寅心中清楚夏瑤的用意,他故作一愣,頓了半晌,他才慢慢地點點頭,說道:“好吧!圣女說得沒錯,這究竟是你們神池內部之事,本王實在不便插手過問,就先到外面等候了。(最穩定,給力文學網)”說著話,他又向四周的長老們點點頭,接著,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率先做出表態,選擇回避,讓仍站在原地的肖軒頗感為難。
按理說唐寅都回避了,他也應該回避才對,可是推選神池圣王之事關系重大,直接影響到風川二國的強與弱、主動與被動,他又怎能在這么關鍵的時刻退場呢?
肖軒站在原地,許久未動,也許久沒有說話。見狀,夏瑤側頭說道:“陳長老、呂長老,請送客!”
她點的人是陳樺和呂健。這兩人一向與東方夜懷交情最深,因為這層關系,他倆與肖軒也私交不錯,夏瑤這時候讓他倆站出來送客,就是不想給肖軒回旋的余地。
通過剛才肖軒的威脅,呂健現在已對他心生不滿,聽到夏瑤點到自己頭上,他片刻都未遲疑,立刻站起身形,走到肖軒近前,擺手說道:“川王殿下,請!”
陳樺滿臉的為難,也跟著站起身,對肖軒拱手說道:“川王殿下,您……還是先回避一下吧!”
人家把話已說到這份上,就差沒直接開口讓他出去了,肖軒的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他點點頭,又搖搖頭,長嘆一聲,邁步向外走去。陳樺和呂健則跟在他的身后,送他出去。
在向外走的時候,肖軒低聲說道:“陳長老、呂長老,無論如何也不能推選任笑為圣王。任笑與風王私交甚密,若是他成為神池圣王,難免不會偏心風國,以后神池也必定會在人們心目中留下處事不公的罵名,所以,還請兩位長老能竭盡全力,阻止此事啊!”
說來說去,就是怕神池會與風國交好,而疏遠你川國嘛!呂健在心中冷哼一聲,風王唐寅當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肖軒也沒強到哪去,同樣一肚子的陰謀算計。
現在呂健是看明白了,風國和川國同是一丘之貉,都想通過神池為自己牟利。
陳樺倒是沒想那么多,他連連點頭,低聲說道:“川王殿下請放心,老夫必定竭盡所能,不讓風王的陰謀得逞!”
“唉,孤就拜托兩位長老了!”臨出大門前,肖軒還特意向陳樺和呂健拱手施了一禮。呂健沒什么反應,陳樺倒是急忙躬身回禮,連聲說道:“川王殿下折殺老夫了。”
把川王送出長老院后,長老院的大門又緩緩關閉。
看著在大門前來回踱步的肖軒,早已出來有一會的唐寅含笑走上前去,笑問道:“肖王兄,你認為這次神池的長老們會推選誰為圣王啊?”
看到唐寅,肖軒眼中的焦慮之情消失,他即像是漠不關心,又像是信心十足,表情淡然地隨意道:“其實,無論由誰來做圣王,只要能引導神池蒸蒸日上,不再重蹈覆轍就好。”
“恩!”唐寅大點其頭,仰面大笑道:“肖王兄說得好,肖王兄說得對啊!”
當廣寒聽還活著的時候,風川兩國有共同的敵人,要共同面對神池帶給自己的壓力,可謂是最親密無間的盟友,可現在廣寒聽已經死了,兩國之間已無共同的利益可言,接下來,就只剩下互相猜忌,勾心斗角。
別看唐寅和肖軒現在在這里樂呵呵地談笑風生,實際上,心中里恨不得對方能立刻在這個世上消失呢!
且說長老院內,在唐寅和肖軒相繼離開之后,長老們又陷入到無休止的爭論當中。
以圣女夏瑤為首的長老們支持任笑,而以陳樺為首的長老們則是強烈反對,兩邊各執一詞,爭持不下。
只是陳樺這邊的長老們人數較少,而夏瑤那邊的長老們則占據了大多數,爭論到最后,陳樺已感到力不從心。也直到這時,他才猛然意識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呂健始終未說話。
他皺著眉頭,低聲提醒道:“呂兄,你倒是也說幾句嘛。”
“我說什么?”呂健看著陳樺,露出苦笑。
“剛才川王殿下可是已經拜托你我了……”
“你是答應了,可我并沒有答應。”呂健一字一頓地說道。
“啊?”陳樺驚訝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呂兄,你不會也支持任笑做圣王吧?你可一直都是反對此事的啊!”
呂健苦笑,沒有自給自足能力的神池終究還是要受制于人,在選圣王這件事上,神池無法做到左右逢源,即讓風國滿意,又讓川國滿意,但又不能把兩邊都得罪,只能選擇討好其中的一方。既然如此,那么選擇討好風國是選擇討好川國,根本沒什么分別,與其再爭論新的人選,還不如就推選任笑為圣王呢。
其一是可以讓風王滿意,其二,是知根知底,任笑縱然與風王交情深厚,但為人確實不壞,忠厚隨和又老實,就算不能帶領神池發揚光大,但至少也不會讓神池變得比現在更壞。
這就是呂健現在的想法。他幽幽說道:“算了,陳兄,還是不要再爭了,既然圣女都認定任公子是做合適的人選,那么,就推舉任公子吧!”
“呂兄,你這是……”陳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怎么突然之間呂健的態度會有這么大的轉變?他皺起眉頭,低聲說道:“呂兄,那我們可如何向川王殿下交代啊?”
聽聞這話,呂健心中火起,他握緊拳頭,直視陳樺,沉聲問道:“我等神池長老們在推選圣王,為何要向他川王交代?陳兄究竟是神池的長老,還是它川國的長老?”
他這番毫不留情的訓斥把陳樺說得面紅耳赤,后者結結巴巴地說道:“呂兄,我們……我們不是和川王……”
“川王是川王,我們是我們,陳兄,我們可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說完話,他騰的站起身形,環視在場的眾人,震聲說道:“老夫尊敬圣女的意見,也贊同由任公子出任我神池的新圣王!”
呂健的態度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令在場眾人無不大感意外,就連夏瑤都是面露驚訝之色,懷疑呂健剛才是不是吃錯了什么藥。
不過她心中可很清楚呂健在長老當中的影響力,她只是略微怔了怔,立刻接道:“現在連呂長老也認為任公子為圣王的最佳人選,列位長老,你們可還有異議嗎?”
此時的陳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一句話也沒說,其余那些反對任笑的長老們一時間也變得啞口無言,面面相覷,最后紛紛垂下頭,誰都沒再言語。
“好,既然諸位長老皆無異議,那么,神池的新任圣王,便由任笑任公子接任!”夏瑤強壓心頭的喜悅,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淡漠,語氣不急不緩地將結論敲定下來。
長老們終于選定了圣王的人選,會議也隨之宣告結束,而后,長老們紛紛起身,向外走去。
早在外面等得不耐煩的肖軒見長老院的大門打開,長老們魚貫而出,他快步走上前去,找到呂健和陳樺,急聲問道:“兩位長老,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