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二奇襲1
白秋原長長地吁了口氣,自己都感覺似乎像是做夢一般。(天天中文)
外面人聲鼎沸起來,她忽然抿嘴,露出一絲笑容,掀開車簾,向那個領頭的騎士喊道:“方大人,咱們到哪兒了?”
聲音頓時吸引來了無數的目光。
身處于鬧市之中,少女的絕色容顏無疑是非常引人垂涎的,甚至就在她話音未落的時候,周圍的人群中,已經很有幾個身材魁梧,面色兇惡潑皮向這邊湊過來——一這女子看就知道是遠道而來,在本地沒有勢力更是無依無靠的年輕女子,偏生又長的這么漂亮,而且看起來也很有幾分薄財,自然成為了這群蒼蠅啄食的目標。
至于那些周圍護衛的軍兵,他們四二
奇襲1也沒太放在心上,這些軍兵嚇唬嚇唬一般平頭百姓可以,他們卻是不怕!笑話,這可是武毅軍的地盤兒,你們一幫外來的軍漢也敢惹事兒?
“回大小姐的話,已經到了柱邦大城了,還有個三五日,就能到喜申衛。”那領頭的方大人恭謹的回答了一句,然后臉色刷的變得冷峻起來,他冷冷的瞧了那些潑皮一眼,伸手入懷,取出一面小小的旗子來插到馬車上。旗子上繡著幾個字‘武毅軍連’,就像是有魔力一般,這面旗子一拿出來,周圍人的目光都變了,不單單是畏懼,更有尊重。
那幾個潑皮臉色一變,普通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叫道:“咱們不知道是武毅軍的軍爺。得罪了大爺,給您賠罪了。”
方總旗也不為己甚,擺擺手:“別廢話了,你們都是地頭蛇,去給咱們尋尋,找一家城里最好的客棧包下來。再去酒樓叫十桌最好的酒菜著人送來,對了。再去肉店切二十斤臊子來,只要精瘦的,一絲肥的都不要帶。讓那店家給咱包餃子。”
那幾個潑皮聽了他的吩咐四二
奇襲1,心里一喜,便知道這一茬揭過去了。趕緊七嘴舌的應了。
方總旗從懷里掏出一褡褳銀子扔了過去:“我也不讓你們白干,剩下的錢,便賞了你們了。”
那幾個潑皮饞著臉笑道:“那兒能要您的錢,大爺您到了咱們地頭兒,就是賞咱們的臉,一切都包在咱們身上,那店家若是不識相,砸了他的黑店!”
說罷,把那褡褳銀子恭恭敬敬的放回到了方總旗馬前,鉆進人群里消失不見了。
方總旗搖搖頭。微微一笑。
這么大堆人進城,卻也不是容易的,城門官還是地方上的部隊而不是武毅軍,雖然對武毅軍很是敬畏,不過卻要一一登記而已。等他們登記完畢,便有個潑皮趕過來了,向著方總旗恭敬的笑道:“大爺,客棧咱們已經包好了,一水兒的上方,閑雜人等都清了出來。酒樓那邊兒也吩咐了。適才回去的時候便切了臊子,這會兒餃子怕是已經下鍋了。”
門簾掀起了一半兒,白秋原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看到周圍人敬畏的目光,發自內心的尊重,忽然心有所感。
早就聽了一耳朵的武毅軍是何等樣的強大能打,也正因為如此,圣教的高層判斷,一旦圣教起事,說不定武毅軍就會被調來鎮壓,因此把武毅軍作為心腹大患。但是白秋原剛進入這里,卻是立刻看到武毅軍所轄和其他地區所不一樣的地方,這里是如此的繁榮興盛,而且武毅軍,已經是和這片土地,這里的人,完完全全的結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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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九月十這一天。
鎮遠府的鴿子站歸來了幾只信鴿,帶來了女真派遣年輕一輩的后起之秀納蘭建成統領數萬大軍南攻白鷹峽的消息。
已經構筑完畢的白鷹峽防線迎來了幾個客人,他們是扎赫雷夫派來向武毅軍求救或者說是要求武毅軍出兵一起攻打建州女真的信使。收到了消息的洋楊滬生和夏子開不敢怠慢,更不敢擅專,便派遣快馬飛快的奔向了鎮遠府的方向。
現在在喜申衛以北的松花江兩岸,已經是建立了兩個渡河點,分別有一個百戶的武毅軍駐扎在那里,配備有不少船只,因此消息可以飛快的傳遞。
也是在這一天,率領五萬大軍西歸腦溫江的哈不出突然轉而向南,突襲遼北將軍轄地北方重鎮兀者左衛。
作為防備女真和蒙古北地諸部落的重鎮,兀者左衛駐扎了足足有一萬軍兵,而且其中有三千乃是堪可一戰的精銳,但是這些軍兵在五萬蒙古鐵騎的進攻下,卻是不堪一擊,先是被偷城破門,然后便是毫無疑問的陷落,接下來,就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奸、淫、擄、掠!
哈不出和阿敏干的事兒,如出一轍。
這一天注定要發生很多事。
九月十這一天的傍晚,腦溫江東岸。
腦溫江的兩岸,有著全天下最為豐茂肥美的草場,這里草場的肥美程,甚至遠遠超過了韃靼和瓦剌占據的區域。但是這里也并不是所有的地方水草都是如此的肥美,比如說這里——這里是腦溫江的東岸,岸邊是一大片亂石灘,綿延數十里,再往東,則就是一片片的石山,石山不高,卻是荒涼的緊,寸草不生。
福余衛的蒙古牧民們管這里叫做石墳,倒是一個很貼切的名字。
也正因為這里寸草不生,而且時不時的有野狼出沒,所以這里很少有人光顧,因為對于牧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放牧的價值。
此時,一支萬人左右的大軍便隱藏在靠近腦溫江的一條山谷中,山谷中沒有搭帳篷,實際上。對于野女真來說,有沒有帳篷差別不大,他們強悍的身體對于環境有著極強的適應能力。
此時,這些野女真漢子們正三五成群的按照各自的編制湊在一起,一個小旗圍著一口大鍋,此時,篝火正旺。火苗熊熊的舔著鍋底。鍋里面的水已經沸騰,而在另一邊,足足有上百只野山羊已經被扒了皮。放了血,就地分解成一塊一塊的大肉塊,然后平均分配到所有士卒們的手中。這些野女真漢子們迫不及待的把肉塊丟進鍋里,然后從隨身帶的兜囊里的取出一把把調味料撒進去。
武毅軍待遇好,士卒們隨身帶的都有干肉干等糧食,但是這次運氣好,剛好碰上了一個野山羊群,一陣亂箭射殺,大伙兒自然要吃新鮮的了。
很快,肉湯便煮好了,一陣陣誘人的香氣透了出來,讓人口水直流。
這時候。各個小旗也就扮演了司務長的角色,負責為大伙兒分配,誰也不多,誰也不少,便是當官兒的自個兒。也不能有所有待。
這是野女真人在長期狩獵的過程中形成的樸素的公平。
山羊普遍都不重,這大約百余只山羊出了約莫有三千多斤肉,平均一個漢子還不到五兩——這自然不夠這些飯量極大的壯漢們吃的。于是肉撈出來之后,大骨頭還在里面煮著,等飯吃完,大骨頭里面的油脂已經全都熬出來了。鍋里面的湯甚至都有些發白,肥的流油。這時候,把隨身帶的大餅子掰碎了扔進去,滿滿的吸足了湯吃下去,香的讓人站不穩!
沒有人喧嘩,大伙兒都在安安靜靜的吃飯,只能聽到一陣陣唧唧嘴、喉嚨大口吞咽的聲音。
連子寧站在一座石山之巔,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欣慰。
這些野女真漢子本是頗為不服管教的,而且野性難馴,剛剛成軍的時候想讓他們做到這么遵紀守法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現在,在軍隊這個大熔爐中,終究也是一點點兒的改變過來了,他們戰斗力并未消退,但是紀律性,整體性更強,這樣的一支鐵騎,無疑是極為可怕的。
連子寧看到石大柱帶著努爾哈赤金兩人上來了,努爾哈赤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少頃,幾人走到連子寧身前,見了禮。
連子寧擺擺手笑道:“不消這么多禮節,你們定然也沒吃,來,一塊兒!”
除了某些特定的場合,連子寧其實還是頗為平易近人的,也經常和下屬一塊兒吃飯,包括阿依蘇荔帶著努爾哈赤和舒爾哈奇進府請安的時候,也往往留下來一起用飯。
石大柱幾人應了,也不講究,便是席地而坐,圍成一個圈兒,不過連子寧還是坐在上首——坐北朝南,顯然是尊卑觀念已經是深入人心。
石大柱把食盒打開,取出幾大碗熱氣騰騰的肉湯來——連子寧等人的伙食跟士卒們也沒什么區別,都是肉湯就著大餅子,照樣是吃的稀里嘩啦,不亦樂乎。若是說區別的就是他們吃的肉都是最好的羊羔肉,最是細嫩美味不過。
一邊吃飯,一邊說一些事情,雖然是大戰即將到來,但氣氛卻很是輕松。
吃過飯,連子寧獨自一人站在石山上向下眺望,天邊的晚霞逐漸隱去,夜色深沉下來,視線越過寬廣的腦溫江,落在西南方向,那里是一片豐美的草場。
寬闊的腦溫江也就是后世所稱的嫩江在大地上流過,無數的支流滋潤了周圍的土地,使得這里土地極為的肥沃,到了夏天,牧草瘋長,在這個時節,甚至人騎著馬,都能被長草給淹沒。只有當風吹草低的時候,才能看到蹤跡。
這片地區,在數百年后,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科爾沁大草原,科爾沁草原上的那一粒明珠,影響了一個王朝幾乎百年。
石大柱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大人,士卒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連子寧點點頭,伸手指著西南:“一盞茶之后,出擊!”
夜色漸漸深沉下來,第六衛和第七衛一共九千野女真騎兵牽著戰馬,靜靜的走出山谷,這一段的腦溫江水并不算很深——亂石灘一般都是如此——最深的地方大約也只在馬腹左右,很容易便是渡過。
渡河之后。夜色已經是完全的深沉下來,在這茫茫的大草原上,黑的并不是很徹底,天穹高廣,無數繁星掛在天空上,如同黑色絲絨上灑落了一地的碎鉆,絢爛無比。因此雖然是晚上,但是可視性也是不錯。
只不過連子寧卻是不怎么擔心,因為在草原上。牧民們只要是一入夜,就會老老實實的在家里呆著,極少或者說根本沒有在外面胡晃蕩的人。在草原上。沒有趕夜路這一說兒。武毅軍全員都是下馬步行,這樣卻是為了節省馬力,畢竟這里距離腦溫江福余衛的聚居地還有數十里,如果從這里就快馬狂奔的話,到底地頭兒上,戰馬也軟弱無力了。而若是不加速,則會被經驗豐富的牧民們聽到戰馬踐踏大地的轟鳴聲,從而及早的撤離。
野女真士卒們牽著戰馬,默默地行走在這遼闊寂寥的草原上,他們體力很好。野外跋涉十幾里也不算回事兒。
連子寧一直都在擔心著會被發現,雖然這是極小概率事件,但是也不代表著沒有,所幸他的擔心并沒有成為現實,直到接近到了福余衛聚居地的東北方向十里。還是一切順利。
深深的望了一眼草原上的天空,連子寧心中閃過一絲慶幸,看來一直到現在為止,自己運氣還算是不錯。但是他也知道,十里,這已經是一個極限了。像是福余衛這等規模的大部落,是不可能不在地盤兒周圍設立哨卡的,明哨暗哨,不知道有多少,與其心存僥幸以為能不被發現,還不如就這么殺過去!
他長長地吸了口氣,沉聲道:“傳令,所有士卒上馬,全速沖殺,一路遇見的所有人,一概格殺勿論!”
“是,大人!”石大柱把命令傳了下去。
很快,士卒們便是準備停當,連子寧手臂向前重重一揮,一千名龍槍騎兵,九千野女真重騎,一共一萬鐵騎,便是向著西南方向,狠狠的沖殺過去。
草原上似乎是刮起了一陣凌厲無比的黑色金風。
腦溫江西安福余衛的駐地,其實福余衛并不是僅僅生活在這里,東至福余衛,西到哈喇溫山,南至朵顏山,北到黑龍江,這一片寬約四百里,南北足足達到了一千三百余里的廣袤草原,都是福余衛的勢力范圍,也是其放牧的所在。
福余衛五十余萬人,便分布在這片區域,只不過腦溫江西岸這片肥美的草場,聚集了格外多的族人而已,也是福余衛的汗廷所在地。這里牧草肥美,能養活的牛羊也多,因此這片汗廷周圍五十里的不大的區域里面,有著二十萬以上的蒙古人,而汗廷的蒙古人,大致在五六萬左右。
汗廷所在,自然就是分外的繁華。
雖然是夜色深沉,但是這里卻是火光明亮的緊,無數的帳篷在腦溫江西岸鋪陳開來,一眼望去,似乎是無邊無際。
這片聚居區內,并不缺少亮光,很多帳篷里面都透出來光亮,有的甚至在一片空地上,升起了巨大的篝火堆,燒烤著什么——那是外出打獵收獲豐盛的牧民們在慶祝自己的好運,并且祈求無所不能的長生天繼續保佑著自己。
遠遠看去,似乎天上的繁星掉落在了這里。
而這里與其他草原不同的是,在無數帳篷的旁邊,還有這一片大約有里許方圓,規模不算小的板升城。
板升城,時常見諸于一些史書之中,尤其是在新中國建國之后,某些人寫的書中,曾對板升城的存在給予積極的評價,諸如加強了民族融合、促進了關外游牧部落接受農耕文明,促進了邊疆各族人民的交流等等。
而實際如何?
所謂板升城,是對關外漢人城廓的稱呼。
關外,包括蒙古地區,其實漢人不少,不但不少,而且相當的多。因為元廷統治中原之時,設立遼陽、嶺北兩大行省管理關外的這片廣袤地區,而為了開發關外,曾經從中原遷移了大量的百姓充填塞外,進行農耕開發。朱元璋起事,光復漢室之后,蒙古權貴們逃回草原,建立了北元,而就像是大明朝廷軍隊甚至是宮廷中都存在著不少蒙古人出身韃官兒一樣,關外這些漢人們并沒有被蒙古人殺光,而是成功的融入進了蒙古人的的統治體系之中。
這些留在塞外的漢人聚居形成了一個個的農耕部落,但是那并不是一種詩情畫情、開荒墾山的普通百姓部落,而是一些形成了草原上的漢人豪強勢力組織。在關外生存就得托庇于蒙古人的勢力之下,他們心甘情愿地投靠了韃靼瓦剌,把自己的族人奴役為奴,地位比普通的蒙人還要低賤得多。
每次韃靼擄邊,這些人或收集情報,或為軍前向導,或在邊境內應。對待漢人,他們比蒙人更狠。最可惡的是,為了擄取大量農奴為他們耕地,為了擄奪漢人女子供他們淫樂,當蒙人年景好,不需要冒險跑來攻城掠地的時候,他們也會主動為雙方制造摩擦,提供便利條件,以便在戰爭中可以得到大批人力可用。
大明立國以垂百年,塞外的板升城可謂是蓬勃發展,這些板升城主,勢力大的手下有數萬漢人奴隸,中等的也有萬余,便是少的,也是幾千。
而他們的存在,確實是可以在災年為糧食來源不穩定的蒙古人提供大量的食糧,所以他們的存在,便也是得到了蒙古人的默許和支持,雙方便形成了這么一種相互依賴的關系。
說白了,這些人就是漢奸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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