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楊長史看到洛陽城墻時,都不明白貪生怕死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孔明先生給忽悠到這里的,楊長史惟獨只清楚的一點是,貌似溫和人畜無害的孔明先生忽悠人的本事,絕對不在自家主公陶應那個小奸賊之下!就象當年陶應小奸賊忽悠自己返回袁術大營做內奸一樣,這位孔明先生也用數之不清的榮華富貴和功名利祿把自己忽悠到了洛陽,替他干一件對孔明先生來說絕對屬于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除了忽悠人的本事不小之外,孔明先生還很有識人之能,知道以楊長史的貪生怕死和膽小如鼠,不管誘之以再多的功名利祿和金錢美女,也不一定真敢去闖洛陽這個九死一生的險地,說不定又會在半路腳底抹油溜之乎也,所以孔明先生干脆向有錢學生阿異借了十名家兵,‘護送’咱們的楊長史前往洛陽——這也是咱們幾次企圖在半路逃跑的楊長史最為痛恨孔明先生的一點。
阿異的家兵只把楊長史護送到了平陰,又用渡船把楊長史送過了黃河,然后就與咱們的楊長史拱手告辭,越想越怕的楊長史原本還想抓住這個機會逃命,可惜這些家兵把楊長史護送到這里不是沒有原因——平陰這一段的黃河南岸到處都是楊奉、韓暹等軍的斥候,楊長史的船剛一靠岸,馬上就被一大群兇神惡煞的洛陽諸軍斥候包圍,氣勢洶洶的喝問楊長史的來歷身份,楊長史別說是故技重施臨陣脫逃了。就是想不報自己的真正姓名身份都不行了。
結果很自然的,當楊長史戰戰兢兢的報出自己的真實身份與姓名后,不僅正在四處尋找楊長史的楊奉軍斥候馬上作揖行禮,來自韓暹、董承和張揚隊伍的斥候也紛紛抱拳拱手,口稱大人,派出快馬向洛陽飛報喜訊自然不說,又抽調了精銳士兵嚴密保護楊長史南下洛陽——咱們的楊長史自然也就更沒有逃命的機會了。
讓咱們楊長史長舒了一口氣的是。洛陽城里的情況被孔明先生料中,目前聯手控制著漢獻帝的楊奉、韓暹、張揚和董承四大軍閥對楊長史的態度不僅友善,還是非常的友善。以至于當楊長史抵達谷水北岸時,楊奉韓暹等四大軍閥都已經搶先抵達了谷水橋頭,親自來迎接楊長史凱旋而歸。其中實力最強的楊奉還拉著楊長史的手激動的說道:“長史大人,奉真沒想到還有機會能與你見面,上次你忽然失蹤,我道你已經遭了曹賊的毒手,還給你設了衣冠冢,在你的靈位前痛哭了一番,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還又回到了奉的面前,上次是奉誤會了你,奉向長史大人道歉。請楊長史大人大量,不要與奉一般見識。”
“衣冠冢?你楊奉是想咒我早死?”可憐的楊長史腦門上盡是黑線,可又不敢發作,只能是與楊奉虛偽客套,同時也連聲道歉。主動說明自己是遭遇刺客被迫逃過黃河藏身,直到確定已經安全才趕來洛陽與楊奉等人會面——這也是孔明先生教給楊長史的法子,讓楊長史一口咬定存在一個不明身份的刺客,讓楊奉等人去盡情疑神疑鬼,楊長史則以受害人的身份躲在一旁看熱鬧。
果不其然,聽說楊長史確實是因為刺客追殺而被迫逃命后。楊奉和韓暹等人果然認定刺客必是曹老大派遣,對楊長史的舍命告警也更是感激。而讓楊長史喜出望外的是,李郎等徐州使節團成員竟然也來到了面前,原來這些徐州使節團和楊長史一樣走運,谷城大戰時全都留在了洛陽城里,并沒有隨曹老大到谷城迎戰李傕郭汜,自然也躲過了那天夜里的七軍大亂戰。同時李郎等使節團成員又沾了楊長史的光,在曹老大敗往鞏縣后不僅沒有受到牽連,還被楊奉和韓暹等人以禮相待,沒有一個人意外丟命,這會也隨著楊奉等人來到了楊長史面前行禮問安,李郎還當場與楊長史抱頭痛哭,一起慶幸自己們的僥幸死里逃生。
好不容易結束了與楊奉、韓暹等人的虛偽客套,接下來身為大漢臣子的楊長史自然少不得進洛陽長拜見漢獻帝,然而洛陽城里現在的情況卻讓咱們的楊長史大吃一驚,昔日繁華富甲天下的洛陽城里現在已經到處都是殘垣廢墟,到處都是荊棘雜草,幾乎找不到一間完好無損的房屋,四大軍閥的隊伍全都駐扎在荊棘廢墟之中,甚至就連堂堂皇帝劉協,也都是住在臨時搭建的茅廬之中!
看到這樣的情景,咱們對大漢朝廷忠心耿耿的漢室忠良楊長史難免是目瞪口呆,心里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完了!肯定沒有象樣的房子住了,也肯定沒有漂亮宮女服侍我洗腳上床了!
還好,咱們的楊長史是一個很懂得調節情緒的人,目瞪口呆歸目瞪口呆,可是當見到今年剛滿十五歲的漢獻帝時,咱們的楊長史還是隔著三五十步就雙膝跪下,一邊手腳并用的在瓦礫沙石上爬向漢獻帝,一邊聲淚具下的嚎啕大哭,“微臣楊宏,拜見大漢天子!萬歲,微臣罪該萬死,微臣不知萬歲受此磨難,未能盡早趕到天子面前護駕勤王,為萬歲效犬馬之勞,即便粉身碎骨,也難贖微臣罪之萬一!萬歲————!”
長嘶著,咱們的楊長史爬到了漢獻帝的面前,以頭搶地的瘋狂號哭,直哭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拼命譴責自己勤王來遲,罪該萬萬死——然后咱們的楊長史又小心的控制了以頭搶地的力度和位置,以免已經磕頭出血的額頭傷口又碰到地上的尖石頭。但不管怎么說,光看咱們楊長史磕頭出血的這副模樣,還真把董承、伏完等著名大漢忠臣給比了下去,感動得左右的文武百官也是個個痛哭出聲。少不更事的漢獻帝也流下了感動的眼淚,只恨自己德薄福淺,沒能早些遇到楊長史這樣的大漢忠良。
楊長史的賣力表演也不是沒有收獲,漢獻帝無比感動的親自攙起大忠臣楊長史后,又給楊長史升了一級官職,封為大漢客曹左丞——但俸祿必須得讓陶應給楊長史發,官印也必須讓楊長史自己去鑄。而楊長史雖然不稀罕這樣的無用虛銜。卻也少不得又向漢獻帝磕頭謝恩,大表忠心,漢獻帝則又一次親自攙起楊長史。哽咽道:“漢室不幸,屢遭磨難,若非卿與楊愛卿這樣的忠臣忠心扶持。朕早已尸骨無存矣。前次聽聞愛卿失蹤,朕亦是不勝擔憂,幸得蒼天開眼,又將楊卿送回了朕的身邊,真乃朕之幸也。”
“萬歲,微臣都是托了天子洪福才死里逃生,僥幸得睹圣容啊。”
楊長史假惺惺的又是放聲大哭,可就在這時候,百官隊伍中站出一人,卻是與楊長史有過一面之緣的議郎董昭董公仁。很是好奇的向漢獻帝說道:“萬歲,楊左丞忽然失蹤,又忽然來到洛陽,萬歲為何不向楊左丞問問原因,問問楊左丞都經歷什么樣的風險。才來到萬歲面前叩見圣顏?”
被董昭提醒,漢獻帝頓時也是萬分好奇,忙向楊長史問道:“楊愛卿,前番朕聽說你在朝貢途中忽然失蹤,楊車騎與奸賊曹操派出無數人手都尋你不得,最后只能是讓卿的副手替你覲見。這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卿為何突然失蹤又突然歸來?”
“這家伙為什么關心這事?還要借皇帝的口向我打聽?”楊長史用眼角瞟了董昭一眼,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在漢獻帝面前又不便直接質問,只能是按著孔明先生的預先指點,把自己遭遇神秘刺客而被迫逃難的所謂經過復述了一遍,漢獻帝再好奇詢問楊長史可知刺客身份時,楊長史又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還說自己只知道那個刺客一上來就想要自己的命,蒙著面還操著一口青州口音——這也是孔明先生的高明之處,曹老大是兗州刺史楊長史說刺客是青州口音自然沒有指責曹老大的意思,但每個人又都知道,曹老大隊伍里別的兵不多,就是青州兵最多!
聽了楊長史的這番解釋,不明真相的漢獻帝自然是嗟嘆不已,對楊長史意外遇刺一事萬分同情。董昭則也有些將信將疑,心中暗道:“青州口音的刺客?難道真是孟德公動的手?可是不可能啊,孟德公從一開始就想把陶應小賊拉下水,沒必要派人去刺殺徐州使者啊?楊宏這個馬屁精撒謊?也不可能啊,陶應小賊派他隨孟德公來朝貢天子,擺明了是想在迎駕勤王一事中分一杯羹,楊宏沒必要往孟德公身上潑臟水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里順便解釋一句,為了行事機密不致走漏風聲,讓曹老大有了準備,楊長史揭發曹老大企圖劫駕一事楊奉并沒有過于張揚,目前真正知道此事的,在洛陽城里其實只有楊奉、徐晃、韓暹、張揚和董承等區區幾人,甚至就連漢獻帝,都還是靠著老丈人董承的密報得知,為了不致連累老丈人,也更加不敢隨便張揚。所以不要說被楊奉韓暹悶棍打得暈頭轉向的曹老大了,就是曹老大在洛陽城里自帶干糧的內奸董昭,都是到現在都不知道楊奉等人決心聯手反水,真正起因其實是來自楊長史的一封匿名告密書信。
疑惑歸疑惑,楊長史被刺客所逼失蹤半月有余后又忽然來到洛陽城,如此重要的消息,曹軍帶路黨董議郎也不敢不報告給曹老大,結束了陪同漢獻帝接見楊長史的朝會后,董昭馬上就寫下了書信,派心腹家人抄芒山小路趕往鞏縣,把消息送與曹老大知曉。
董昭的家人把消息順利送抵曹老大面前后,左手胳膊還掛在胸前的曹老大也徹底糊涂了,轉向左右謀士問道:“青州口音的刺客?是真有這么一個刺客?還是那楊宏小人憑空捏造,掩飾他膽怯逃命的丑行?”
曹老大這個問題實在太刁難人了,因為情報支持不足,聰明如荀攸、郭嘉、程昱和滿寵等謀士都是面面相覷。一起搖頭不知,郭嘉還咳嗽著說道:“主公勿須計較楊宏小人的言語真假,但必須提防一事,這楊宏小人受陶應小賊差遣,力勸楊奉、韓暹等賊移駕徐州!以小博大,以弱并強,借楊韓之力謀得天子!”
“移駕徐州?奉孝可真會說笑。”身上仍然帶著戰傷的曹老大笑了。道:“徐州那來的帝王之氣,天子如何肯移駕徐州?況且楊奉韓暹等賊并不傻,又如何舍得將手中天子拱手獻出?”
“主公。嘉絕非說笑,只是就事論事。”郭嘉表情甚是嚴肅,道:“楊奉韓暹等賊雖靠無恥背叛僥幸勝得一仗。將我軍擊敗,但我軍仍有三萬五千余人,尚有一戰之力,李傕郭汜也沒有撤離谷縣,仍然威脅洛陽安危,楊奉韓暹等賊周邊仍然危機重重,且兵糧不足,難以久持,勢急之下,如果再有陶應小賊幕后指使楊宏小人出面勸說。楊奉韓暹等賊難免會生出移駕徐州的念頭。屆時董承獨力難支,且未必就不會被楊宏說動,張揚兵少孱弱無力制止,且張揚恨我軍入骨,恐怕未必就不會賣陶應小賊這個人情。故意惡心主公。”
曹老大眨巴起了奸詐的三角眼,許久后才哼道:“就算他陶應小賊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力,他的主力遠在淮南,趕赴洛陽千山萬水!借楊奉韓暹二賊之力移駕徐州,道路也被我軍控制。如果此二賊有膽量突破我軍封鎖,那就盡管來吧!吾的臂傷,也正好清算!”
“主公,楊奉韓暹用不著冒險突破我軍封鎖。”郭嘉慢條斯理的說道:“主公忘了穎川、汝南這條路了?穎川自前任太守蓋勛故后,一直群龍無首,黃巾賊、地方豪族與部分官兵殘余割據一方,無一人能夠威脅到楊奉韓暹隊伍,汝南情況更甚,簡直就是亂成一鍋粥,楊奉韓暹二賊強行穿過汝南,更是易如反掌!屆時,二賊一旦與陶應小賊在淮水會師,我軍就算是不惜代價追殺至淮水北岸,也擋不住陶應小賊以逸待勞的徐州主力了。”
曹老大又眨了眨奸猾三角眼,忽然象安了彈簧一樣跳了起來,飛快沖到大帳旁邊的書架旁,手忙腳亂的單手拿出大漢地圖,又在郭嘉和荀攸的幫助下展開地圖,仔細看了片刻后,曹老大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了起來,“陶應小賊,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亮!”(陶副主任:……曹老大你罵我干什么?我又沒想過劫走漢獻帝,是你自己疑神疑鬼好不好?)
“主公莫惱,楊奉韓暹二賊想把天子劫到淮南,也不是那么容易。”郭嘉不慌不忙的說道:“楊奉韓暹二賊想要劫駕南下,必經梁縣,主公可分一軍趕往梁縣守衛隘口,未雨綢繆預防萬一。再命董公仁在洛陽城中散播謠言,就說陶應小賊渾水摸魚,企圖誘使楊奉韓暹二賊移駕徐州,然后挾天子以令諸侯,獨霸朝政,楊奉韓暹二賊乃有勇無謀之輩,聞聽謠言必然生疑,楊宏小人如果真敢勸說楊奉韓暹移駕南下淮水,那便是自尋死路!自己找死!”
雖說曹老大打算在劫駕兗州一事中把徐州軍隊拉下水分擔袁紹壓力,可是一想到陶副主任的‘邪惡企圖’,曹老大就氣不打一出來,所以只稍一盤算,馬上就咬著牙齒說道:“就這么半,派夏侯惇率領三千精兵趕赴梁縣,守衛關隘,再給董公仁去一封書信,讓他依計行事!”
同一時間的谷縣郊外的李傕軍大營中,曾經一度反目為仇的李傕和郭汜兩位老大又聚在了一起,開始討論目前軍情,商量如何把漢獻帝重新搶回手里。然而仔細商量之后,李傕郭汜兩位老大卻又有些小心眼犯愁,因為目前洛陽的局勢實在太亂了,自己兩軍加上曹老大、楊奉、韓暹、董承和張揚的隊伍,總共有七股勢力都在對漢獻帝虎視耽耽,互相鎖著連環結,李傕和郭汜兩位老大又在內訌中大傷了元氣,實力一起遭到重創,根本無法壓倒其他五股勢力,以武力奪回天子,強攻洛陽不僅難以得手,搞不好還會被曹老大有樣學樣在背后捅上一刀,死得更慘!所以商量來商量去都是束手無策,大眼對小眼的發愁。
還好。李傕和郭汜兩位老大麾下還有一位靠得住的謀士,郭汜提議將他請來商議后,這位讓陶副主任垂涎三尺的謀士賈某人很快就笑道:“二位將軍莫急,某有一計,可使二位將軍不費一兵一卒,便讓楊奉韓暹拱手獻出天子。”
李郭兩位老大大喜,趕緊求問詳細。賈某人微笑答道:“二位將軍可知那曹操兵敗之后,為何還要屯兵鞏縣不肯撤走?其目的有二,一是曹賊仍在垂涎天子。二是曹賊在等待洛陽內亂,楊奉、韓暹、董承與張揚四賊彼此爭權奪利,矛盾深積。若勢急則互相救援,勢緩則互相爭斗,且曹賊深知我軍與楊奉、韓暹等賊聯手合作,也是因為懼怕他的軍力不得已聯手,勢若緩便必然內訌,所以才賴在鞏縣死活不走,只等洛陽六軍內亂,便可乘機出手奪取天子!”
“文和先生,我們是問你怎么奪得天子,你怎么反倒分析起曹賊的用意了?”李傕不高興的問道。
“將軍莫急。且聽詡說完。”賈某人笑得更是輕松,道:“詡替二位將軍分析曹賊用意,其實是想提醒二位將軍,曹賊等得,二位將軍又如何等不得?二位將軍只需耐心駐扎谷縣隔岸觀火。待到洛陽糧盡,楊奉韓暹二賊走投無路,必然只能尋找生路,此二賊又剛剛重創曹賊,必然不敢前去投奔曹賊,又與二位將軍聯手破曹。關系緩和。如此一來,二位將軍只要與楊奉韓暹二賊暫時虛與委蛇,待到洛陽糧盡,還怕他楊奉韓暹二賊不向二位將軍低頭,拱手獻出天子?!”
李傕和郭汜兩位老大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是面露喜色,然后細一盤算后,比較有頭腦的郭汜卻又驚叫道:“慢著!文和先生,你怎么能忘了河內太守張揚?他的河內距離洛陽近在咫尺,糧草補給容易,而我軍糧草全靠劫掠所得,如何能敖得過楊奉韓暹?”
“三個原因,注定了楊奉韓暹二賊敖不過我軍!”賈某人毫不猶豫的舉起三個指頭,一一道:“一,今歲中原大旱,糧食歉收嚴重,河內存糧不多,張揚也不敢把所有糧食都送到洛陽,就算運送部分糧食至洛陽,也必然以此為要挾,與楊奉韓暹爭權奪利,威逼二賊低頭激怒二賊!二,河內近在咫尺,我軍可以劫奪河內糧食補給,楊奉韓暹卻絕對不敢!三,曹賊遠來,糧草轉運艱難,為了盡快耗死楊奉韓暹等賊激發洛陽內亂,曹賊必向河內下手,在死對頭張揚的土地上劫糧補給,不惜代價騷擾切斷張揚糧道,不讓河內糧草送抵洛陽!如此一來,對耗下去,楊奉韓暹二賊必然耗不過我軍!”
李傕和郭汜二位老大終于哈哈大笑起來,連聲稱贊文和先生高明,神機妙算,鬼神莫測。賈某人卻又提醒道:“二位將軍,有一事二位將軍一定得提防,楊奉韓暹二賊勢急之下,未必就不會生出劫駕南下之心,或是前往荊州,或是前往淮南,二位將軍務必要分出一軍前往伊闕關,借口防范劉表劫駕,扼住楊奉韓暹二賊的南下咽喉,讓二位無路可走,只能向二位將軍低頭!”
“這事好辦。”李傕大模大樣的說道:“伊闕關這邊,我派侄子李暹和李別率敢死軍前去封鎖,劫奪河內糧食的事,就交給你老郭如何?”郭汜露齒一笑,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還是同一時間的洛陽城中,咱們的楊長史見駕之后,楊奉、韓暹和張揚等人都邀請楊長史過營用宴,為楊長史接風洗塵,擺酒壓驚,但咱們的楊長史需要回營更衣然后赴宴,所以就先與李郎等人回到了徐州使節團的營地之中。然而回帳之后,咱們的楊長史卻沒有急著更換衣服去大吃二喝,而是飛快拿出了隨團帶來的大漢十三州地圖,趴在地圖上仔細觀看,心中仔細琢磨。
“孔明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吧?讓我勸楊奉韓暹護駕南下,經穎川汝南到淮南與陶應小奸賊會合,借楊奉韓暹二賊之力把天子送到徐州,這怎么可能?從洛陽到淮南道路千里,中間還有汝南這個盜匪橫行的鬼地方,連糧食都難以補給,楊奉韓暹的隊伍倒是可以吃樹皮草根充饑,我怎么辦?難道要我也去吃草根樹皮野果子,我金枝玉葉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還有,還要我力勸楊奉和韓暹盡快移駕南下,以免李傕郭汜和曹賊封鎖梁縣和伊闕關,這個怎么可能?人家楊奉和韓暹現在在洛陽過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扔下洛陽,帶著天子和我南下,這不是說笑么?還說什么楊奉韓暹現在說不定已經生出投奔了徐州之心,你是神仙啊,隔著幾百里就能猜準楊奉和韓暹的心思?開什么玩笑!”
“不行,必須得另外想辦法!能不能把天子弄到徐州關我屁事,關鍵是我的榮華富貴,我的權勢地位,這些必須得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