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吃飯了。”楊長史的親兵隊長李郎象做賊一樣的摸進帳里,打開用布緊緊蒙著的飯桶,露出了滿滿一桶濃稠的野菜麥粥,麥粥中還攙有許多切細的火腿絲,熱騰騰的香味撲鼻,然后李郎又滿臉諂媚的說道:“按長史的吩咐,小人切了半斤火腿肉絲加進粥里,大人快請乘熱用。”
“怎么又是粥?”楊長史拉長了臉,很是不滿的說道:“我不是叫你做麥飯嗎?怎么又給我熬粥?回洛陽八天了,除了第一天晚上吃了頓干飯,剩下頓頓都是野菜粥,再吃下去本大人都要變野菜粥了!”
“大人,你就將就一下吧。”李郎無可奈何的說道:“楊車騎的隊伍也快斷糧了,士兵吃的全是清得可以照人影的野菜粥,給我們的五十斛糧食,也是楊車騎從牙縫里扣出來的,下次就算楊車騎舍得借糧,恐怕也拿不出糧食來了,我們也必須得省著點,防著將來斷糧,細水長流才是長遠之計。再說了,大人你好歹還有火腿絲添著熬粥,這樣的伙食,洛陽城里也就天子和皇后能夠比得上。”
“本大人從來不知道什么叫細水長流!”楊長史哼了一句,垂頭喪氣的拿起湯勺,一邊專挑火腿絲吃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埋怨,“都怪你這個白癡,進貢給天子的一百條火腿,你怎么就克扣了十條,要是留下一半多好?現在我們用得著擔心斷糧?”
“大人。你又沒有交代過克扣一半,小人私自做主克扣了十條。已經是冒著殺頭的危險了啊。”李郎哭喪起了臉,又問道:“大人。我們什么時候回徐州?小人和弟兄們想回去都快想瘋了,洛陽這個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簡直比沛國還窮還苦,小人們都想早些回彭城、回下邳過好日子啊。”
“什么時候回徐州?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楊長史沒好氣的說道:“別以為我不想回去,主公交代的差使還沒有辦完,現在回去別說沒法子向主公交代。楊奉和韓暹他們也不準我們走!”
“不準我們走?”李郎一楞,疑惑問道:“楊車騎他們為什么不許我們走?我們是徐州官兵,又不歸他管,憑什么不許我們離開洛陽回徐州?”
楊長史哭喪著臉不說話。現在楊長史那里敢回什么徐州啊?隨曹老大迎駕兗州的事被楊長史親手弄成這樣,就這么回到徐州去,心狠手辣的陶副主任還不得把楊長史的皮給剝了啊?而且楊長史也對孔明先生的分析不是有十分把握,不敢斷定曹老大真不知道自己把他賣了的事,生怕自己一離開有著楊奉軍隊保護的徐州城,馬上就會被曹老大的隊伍千刀萬剮,剝皮抽筋!所以楊長史也沒辦法了,只能是借口楊奉不許徐州使節團離開,帶著五十名徐州士兵留在洛陽城里了——不過咱們的楊長史倒也不是完全撒謊,出于各種考慮。楊長史就算真想楊奉提出告辭,楊奉也未必會答應讓徐州使節團離開。
這時,帳外忽然有士兵來報,說是楊奉邀請楊長史到大帳議事,目前正仰人鼻息的楊長史不敢怠慢,趕緊把桶里的野菜火腿粥三下兩下扒光,領了幾個徐州士兵離開營地,穿過到處都是殘垣廢墟的洛陽街道,一路來到位于城東的楊奉營地。并且很順利的進到了楊奉軍大帳。然而讓楊長史意外的是,洛陽四大巨頭除了河內太守張揚外,楊奉、韓暹和董承竟然都在大帳之中,此外還有楊奉的心腹大將徐某人和議郎董昭董公仁也在帳中,董昭還沖著楊長史連連微笑,臉上盡是親切。
“怎么都在這里?”抱著滿肚子的疑問,楊長史很有禮貌的向楊奉和韓暹等人行了禮,眾人還禮,楊奉又非常客氣的邀請楊長史坐下,開門見山的說道:“楊左丞,今天把你請來,是有一個壞消息告訴你,張雅叔的運糧隊在李城一帶被曹賊大將張遼和李典率軍劫了,河內押糧大將楊丑無恥降了曹賊,張雅叔的兩萬斛糧食,也盡數落入了曹賊之手。”
“河內糧草被劫了?”楊長史楞了一楞,沒心沒肺的說道:“劫了就劫了吧,區區兩萬斛糧不算什么,勝敗乃兵家常事,下次小心些就行了,不過楊車騎得催催張雅叔,請他盡快把下一批糧食送來,緩解眼前的燃眉之急——說了不怕楊車騎笑話,在下這幾天吃野菜粥吃得都在拉肚子了。”
“讓張揚盡快把下一批糧草送來?”洛陽三大巨頭楊奉、韓暹和董承差點吐血,一起心說你楊大人話得可真輕松,你可知道我們為了能讓張揚答應送這批糧草到洛陽,在朝堂上對張揚做出多大的讓步?還有,今年中原大荒,餓殍千里,你可知道張揚為了籌集這兩萬斛糧食,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和時間?你又可知道,因為聽到這兩萬斛糧食丟了消息,張雅叔當場就氣得吐了血!
“拿不出來了,張雅叔拿不出來了。”董承搖頭說道:“為了這兩萬斛糧,張雅叔的郡庫都已經見了底,叫他再送軍糧到洛陽,就是把他逼死也拿不出來了。”
“兩萬斛糧郡庫就見了底?”楊長史有些疑惑,道:“河內可是中原大郡,怎么區區兩萬斛糧就把郡庫弄得見了底?我們徐州最窮的瑯琊郡,郡庫存糧也隨時保持十五萬斛以上啊?”
“果然來了!”董承、楊奉和韓暹三大巨頭都是心里一凜,知道楊長史是打算利用徐州的富庶繁華,鼓動自己們保護皇帝移駕徐州了。那邊曹老大的好基友董昭則樂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趕緊迫不及待的下套道:“楊左丞,既然徐州富庶至此。那么不知楊左丞能否與陶使君稍做聯絡,借給洛陽一批糧食。緩解一下洛陽糧荒的燃眉之急?”
“這個沒問題,糧食徐州有的是。不要說借糧給幾位將軍,就是送給幾位將軍十萬八萬斛糧,小人也可以拍板做主。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道路不通,徐州有糧也運不過來啊。”楊長史無奈的攤手回答,卻沒有乘機唆使楊奉等人護駕移駐徐州。
聽到楊長史的這番回答。楊奉和韓暹等人面面相覷,董昭目瞪口呆,等了許久不見楊長史有下文,董昭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楊長史。這就完了?”
“完了啊?公仁先生還想聽在下說什么?”楊長史比董昭更疑惑,又得意洋洋的說道:“在下絕不是在說便宜話做空頭人情,如果道路通暢,在下馬上就可以派人返回徐州,讓徐州馬上送五萬斛糧到洛陽送給三位將軍!陳元龍在徐州屯田八年,修繕水利挖渠幾十條,開墾荒地以十萬畝計!笮融叛賊昔日做一場佛事耗錢萬萬計,設席五十里,任由百姓飲食酒飯!普天之下徐州如果自稱糧產天下第二,就沒那個州府敢稱第一!在下也算是徐州重臣。區區幾萬斛糧,在下還做得了主。”
又等了許久不見楊長史有下文,董昭徹底糊涂了,心說這么好的機會,這個卑鄙小人怎么不乘機勸說楊奉韓暹等賊移駕?難道這個卑鄙小人想放長線釣大魚,等楊奉和韓暹等賊主動開口求他?旁邊楊奉和韓暹等人更是面面相覷,一起心說難道傳言有詐,徐州并沒有迎駕之意?否則的話,這時候楊宏就應該乘機勸我們護駕移駐徐州了啊?
抱著肚子的疑惑。楊奉又故意下套道:“楊左丞,眼下洛陽城里城外的情況,想必楊左丞都已經知道了……。”
“車騎將軍勿怪,在下不知。”楊長史有些害羞的實話實說道:“在下除了每天早朝拜見天子外,其他時間基本上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不太關心洛陽的周邊形勢,到洛陽八天來更是沒有出城一步,所以在下還真不太清楚洛陽目前的情況。”
“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楊奉差點又噴出一口老血,那邊董昭則在心中冷哼道:“好奸賊,果然奸詐,人在洛陽城中,身邊又有士兵隨從可以差遣,既然還敢說對洛陽形勢一無所知?裝得還真象!”
無可奈何之下,楊奉也只好對楊長史大概介紹了一下洛陽目前的形勢,曹老大屯兵鞏縣死活不肯撤軍,不斷分兵劫掠河內,破壞洛陽糧倉河內郡;李傕郭汜也毫不猶豫的出兵河內劫掠補給,同時楊奉又承認自己上了李傕郭汜的大當,之前李傕郭汜承諾只要獲得天子的赦罪詔書與官職冊封,聯手擊退曹操后退兵返回長安,結果洛陽四巨頭出力出兵幫著李傕郭汜破曹之后,才收到消息長安已被張濟控制,李傕和郭汜其實早已是無家可歸,自然也不可能守諾撤兵——至于曹老大出兵搶占梁縣和李傕分兵搶占伊闕關的消息,楊奉則故意沒向咱們的楊長史介紹。
介紹完了這些,楊奉又假惺惺的嘆道:“社稷不幸,天子蒙難,洛陽城池崩塌,糧食奇缺,周邊又是餓狼環伺,張雅叔的河內雖近在咫尺,但中原連年旱荒,河內災情十分嚴重,又被李傕、郭汜、曹操三賊各自劫掠,再讓張雅叔供奉天子已無可能,天子與我等都已是進退兩難,守洛陽是死,不守洛陽也是亡,真不知道這天下之大,何處才是天子與我等的容身之地啊?”
楊奉都已經把話說到這步了,咱們的楊長史再想勸說楊奉和韓暹等人護駕臨幸徐州自然已經是易如反掌了,可咱們的楊長史卻偏不這么做,還在心里嘀咕道:“你們是死是活關我屁事?天子無處容身,又關我鳥事?雖然孔明先生教過可以保護天子走穎川、汝南那條路去淮南,但老子沒那么傻,那條路又危險又沒有糧食補給,只怕還沒走到淮南老子就已經餓死了!何況還有曹賊和李傕郭汜可能出兵追殺,一旦追上天子鸞駕,老子這個勸說天子移駕的罪魁禍首,就非得被剝皮抽筋了!不干,這么危險的助人不利己的事。老子絕對不干!”
等了許久還是不見楊長史說話,又見楊長史臉上表情陰沉。肩負重任揭穿楊長史劫駕罪行的董昭大急,忍不住又說道:“楊左丞。事已至此,難道大人就不想為車騎將軍排憂解難,助車騎將軍化解眼下的燃眉之急?”
“楊奉又不是我兒子,老子憑什么幫他?再說了,老子又不是神仙,能變出軍隊和糧食?”楊長史悄悄翻白眼。搖頭說道:“公仁先生勿要說笑,楊宏何德何能,有何本領替車騎將軍排憂解難?再說了,形勢惡劣至此。宏就是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是無計可施了。”
“這家伙,到底是真沒辦法,還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韓暹和董昭等人全都迷惑了,對楊長史印象不錯的楊奉和徐晃則在心里暗暗點頭,“看來是我們誤會仲明先生了,如果仲明先生真是那樣的野心小人,早該勸說我們護駕南下了,董公仁也真是多疑,一再慫恿我們試探仲明先生。先下手為強消弭隱患,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眼看就要陰錯陽差的渡過這個險關,咱們的楊長史卻忽然心中一動,忍不住脫口說道:“慢著!好象有一個法子!”
“什么法子?”等得心焦的楊奉董昭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同時董昭少不得嘴角獰笑,脾氣暴躁的韓暹也悄悄去摸腰上劍柄,可是咱們楊長史接下來的話,卻又讓在場五人噴了老血——咱們的楊長史擺了擺手,道:“各位且慢。且容宏再仔細思慮一下,這個法子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楊奉和董昭等人屏息靜氣的等待了許久,咱們的楊長史終于露出了微笑,向楊奉拱手說道:“車騎將軍,某已思得一計,可以化解目前危機,讓天子轉危為安,使曹操、李傕、郭汜等人不敢正眼窺視天子鸞駕一眼。”
“何計?!”楊奉飛快問道,同時楊奉又在心里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敢勸老子移駕徐州,小子你就等死吧!”
“請天子移駕……。”楊長史回答得很爽快,然而就在楊奉、董承、韓暹三人一起手按劍柄和董昭面露獰笑時,咱們的楊長史卻又在嘴里蹦出了兩個字,“冀州!”
“請天子移駕冀州?!”董昭當場就跳了起來,一張小臉也變得無比蒼白——如果楊奉和韓暹等人真的護駕北上冀州去投大袁三公,那么曹老大可就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不錯!去冀州,投袁紹!”咱們的楊長史好不容易琢磨出一個絕妙主意,激動得是小臉漲紅,迫不及待的點頭飛快說道:“冀州袁紹本初公不僅兵多將廣,糧草充足,去投奔于他不僅可以確保天子安全,車騎將軍你們也可以獲得本初公庇護,曹李郭三賊不敢再正眼窺視天子與諸位將軍一眼!而且冀州距離洛陽極盡,諸位將軍只需保護天子穿過由張雅叔控制的河內郡,便可抵達冀州,獲得本初公保護,遠勝過另投他人!”
董昭徹底傻了眼睛了,那邊楊奉和韓暹目瞪口呆之余,也紛紛動心,心說不錯,我們怎么就沒想過去投袁紹呢?袁紹兵力之強甲于天下,我等護送天子去投奔于他,不僅可以確保性命無虞,還可以為袁紹建立功勛,獲得袁紹重賞重用,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遠勝過在這無糧無援的洛陽坐以待斃啊?
“不可!”對漢獻帝最忠心的董承這時跳了出來,搖頭說道:“不可去投袁紹,袁紹雖然兵強馬壯,糧草充足,但此賊曾經擁立劉虞為帝,毫無人臣自覺,護送天子前去投奔于他,不僅將天子置于險地,且袁紹未必會收留天子與我等!”
“國舅此言差矣。”咱們的楊長史趕緊搖頭,道:“袁本初前番雖然有過擁立劉虞之舉,但全是因為天子被董卓挾制,賞功罰罪,任用官吏,大權全被董卓把持,不得以而為之,后也萬分懊悔!今番天子主動去投奔于他,本初公定然會將功補罪,執人臣之禮恭敬迎駕,在冀州為天子建都筑宮,重新我大漢基業啊!”
“不可!萬萬不可!”董昭徹底慌了手腳了,口不擇言的說道:“昭曾為袁紹部屬,深知其人狂妄自負。不敬天子,天子若去投他。必然受其所害!且昭還知道,去歲沮授也曾建議袁紹將天子迎于鄴城建都。但袁紹卻聽了郭圖、淳于瓊之言,覺得將天子迎到冀州須得事事請示,既麻煩又受天子牽制,便拒絕采納沮授之言!如此不臣亂賊,天子若去投奔于他,豈不是自取其辱?”
“請本初公迎駕一事。包在宏身上!”咱們的楊長史拍起了胸口,大言不慚的說道:“宏之前出使冀州拜見本初公時,本初公對宏十分欣賞,不僅親自接見于宏。還聽了宏之勸說,與當時處于敵對關系的我家主公陶使君化干戈為玉帛,和解締盟,甚至還將愛女袁芳許配給了我家主公陶使君為妻!本初公愛子袁尚公子,與宏更是親密無間,對宏敬若師長!宏只需寄書一封與本初公,定然勸得本初公出兵勤王,迎天子于冀州!”
“仲明先生,你真有這個把握?”董承終于開始心動。
“宏有十成把握!”咱們的楊長史握起了拳頭,還又在心里奸笑道:“本初公。我把天子送給你,你應該重重封賞于我吧?陶應小奸賊,老子把天子送給了袁紹,又在袁紹的麾下出仕為官,我看你能把老子怎么樣?!”
“仲明先生,你是徐州之臣,怎能勸說天子移駕冀州?”董昭差點沒有發瘋,干脆說道:“你是徐州之臣,應該勸說天子移駕徐州才對啊?!”
“公仁先生此言大謬!”咱們的楊長史干脆利落的搖頭。振振有辭的說道:“楊宏是徐州之臣不假,但楊宏更是大漢之臣!大漢天子蒙難,宏自當舍生忘死全力護駕,也更當為天子尋思最為穩妥的龍馭之所,冀州距離洛陽最近,道路平坦安全,沿途又有糧草補給,宏身為臣子不勸天子移駕冀州?難道還要勸天子舍易取難,歷經千難萬險移駕徐州?途中若是天子稍有閃失,宏就是死上一萬次,亦難贖罪之萬一了!”
董昭啞口無言了,看著楊長史的目光中盡是失魂落魄。心里也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誤會了!誤會了!孟德公和我都誤會仲明先生了!如果早知道仲明先生沒有騙駕南下的心思就好了,如果爭取得楊長史支持,我完全可以和他聯手移駕兗州啊!”
“傳言是假的了,必須得查到底是誰散播的這條謠言,到底是何居心!”董承在心里咬牙切齒了一句,又轉向楊奉和韓暹說道:“楊車騎,韓征東,依承之見,楊左丞之言可以考慮,我等不如請楊長史先寄書一封與袁紹,試探袁紹的迎駕之意,若袁紹真能出兵勤王,我等護駕北上冀州,也不失為一個上上之選!”
“在下這就寫信!”不等楊奉和韓暹拿定主意,咱們的楊長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先寫一封書信給本初公,請本初公出兵勤王迎駕,若本初公同意出兵勤王,諸位將軍便可護駕北上冀州,若本初公不肯迎駕,諸位將軍再另尋他策不遲。”
低聲與韓暹商量了片刻后,楊奉終于點了點頭,道:“此事需稟奏天子,征求天子同意,不過仲明先生可以先將書信寫下,若天子同意移駕冀州,我等便可立即遣使北上,去與袁本初聯絡。公明,為仲明先生準備絹筆,還有,為仲明先生準備酒飯,我要親自答謝仲明先生的獻策之恩!”
暈頭轉向的董昭趕緊把消息送到鞏縣后,咱們的曹老大是真的吐血了,拍著案幾只是瘋狂咆哮,“楊宏小人,吾誓殺汝!吾誓殺汝!袁本初本就對迎駕一事動過心,再看你的書信,萬一生出劫駕之心怎么辦?!陶應小賊,你調教的好臣子,這種吃里扒外損己利人的事,也只有你的臣子干得出來!也只有你的寵臣楊宏小人干得出來————!”
“主公,我們必須分兵河內,預防萬一!”荀攸大聲警告道:“袁本初雖然優柔寡斷,毫無遠見,但他的麾下卻不乏智謀之士,別的不說,沮授與田豐二人若是看到楊宏小人書信,就必然力勸袁紹出兵迎駕,坐享其成!我軍必須馬上出兵河內切斷道路,做好萬一準備!”
“怎么是冀州?怎么能是冀州?”真正吐出了血的是鬼才郭嘉,難以置信的咳嗽了好長一段時間后,可憐的郭奉孝終于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口中喃喃,“怎么是冀州?不合情理,這不合情理啊?!”(。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