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初一邊走,一邊仰頭看了看依舊冷著臉的楚天佑,開口問道:“三表哥,你為什么一直都不笑呢?”
楚天佑垂頭看了她一眼,表情雖然淡漠,但是眼神卻并沒有那么冰冷。
“我已經……忘記了怎么笑。”楚天佑淡淡的說著。
云夢初心中一驚,楚天佑到底是經歷了什么事情,才會變得連笑都忘記怎么笑了。
她到古代之后,除了自己的小姨,大概就算楚天佑對她最好了吧,她當然要回報人家,不會笑這個問題她一定要努力幫他解決了。
她想了想,心中大概制定了計劃。
到了他們剛才學習的屋子里,楚天佑把她帶向了內室,指著床說道:“你累的話現在這里睡一會,我有事出去一下,師父未時才會到,你放心吧。”他說完之后,轉身離開。
云夢初有些疑惑的看著離開的楚天佑,慢慢的躺到床上去,她也確實是累了,閉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等她再次有感覺的時候,她發覺有人扶起了她的頭,正朝她脖子上戴東西。她一驚,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楚天佑,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三表哥,做什么?”
“送你的香囊。”楚天佑淡淡的說著,替她把香囊掛在了脖子上之后,還微微掀開她的衣服,幫她把香囊掛在了衣服里面,“記得,這個香囊一定要隨身帶著,就算凈身的時候取下來,過后也一定要重新戴上,知道嗎?”
她乖乖地點頭,甜笑著說道:“三表哥,你對我真好。”
楚天佑拍了拍她的頭,“只要你乖乖聽話,做個文靜懂事的好孩子,我會一直對你好的。”他前世的時候一直就想要這樣一個女兒,云夢初如果能夠一直這么文靜懂事的話,他的確是會一直對她好的。
云夢初表面上淺笑著,實則心里有些打鼓,懂事是沒什么問題啦,但是這個文靜么……
好像跟她不是很沾邊,如果不是現在處在規矩甚多的王府的話,估計她絕對不是現在這副文靜的樣子。
還有,楚天佑為什么會送她香囊?
事出反常必有妖。
要說香囊,她仔細問了問,這個香囊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幽香,這股幽香隱約掩蓋著她身上衣服的清香。
清香、幽香?
莫非是因為她身上的清香,楚天佑才會送她這個香囊的?
楚天佑不會無緣無故送她香囊,但是如果說楚天佑要害她這種話她是絕對不信的,楚天佑如果想要害她的話,不用當面送她香囊留下罪證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香囊和她身上的清香有關。
她記得,王府里主子的衣服,從來就不是洗衣房洗的,而是各院自己的人洗的。那么這么說來,她的衣服應該是……
負責洗衣的,好像是個新買進來的三等丫鬟,新人……
她要去查查才行。
想通了之后,她走到了外面自己的桌子上,拿起毛筆,用著凌軒教的握筆姿勢,認命的開始寫起一來。
凌軒還沒來,楚天佑走到了她的面前,看著她練字,微微皺眉,走到她身后,握著她的手說道:“小初,毛筆應該這么握的。”他說著,單手握緊了她的手糾正著她的姿勢。
云夢初點點頭,表示自己會了,忽然抽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Which/year
如果楚天佑是穿越同志,他一定看的懂這么簡單的英文,她滿眼期待的看著楚天佑,誰知,楚天佑卻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小初,你寫的這是什么?從哪里看來的?”
她心中有些失落,仔細的看著楚天佑的表情,發現楚天佑除了奇怪之外,完全沒有震驚、欣喜或者懷念之類的情緒。
這證明,他不是穿越同人,應該是那種天生的神童。
*
回到了徐書婉的院子里,云夢初借口想和冰鎮酸梅湯支走了徐書婉派到她身邊的嬋綠,靜靜的來到院子里洗衣的角落,看著在認真晾衣服的蘭芳和蘭錦,她們兩個都在默默地洗衣服,看起來十分認真賣力,沒有做絲毫多余的動作,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來,她又不能無緣無故的去搜身什么的。
云夢初微微皺眉,決定先回去再說,她一個人是不可能監視的了這些人的,而且,她也暫時不確定自己的衣服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要找個可信的人問問才行。
找誰?
答案呼之欲出,當然是要找柒月大師了。
她微微笑了笑,從上次跟柒月見面的情況來看,柒月應該還是有很大的可能為她答疑解惑的,再說就算不為了這件事情,她也有別的事情想要請教。后宅中的事情,可萬萬馬虎不得,一點點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要了命,看多了各種宅斗文的她,可是深知其害。
于是,當天晚上,她賴在徐書婉懷里,跟徐書婉撒嬌道:“小姨,我想去看柒月大師。”
“柒月大師?”徐書婉驚訝的說道:“小初怎么會想去見她?柒月大師可不是我們說見就能見的。”
云夢初側頭想了想,“小姨,我今天忽然想起來,上次柒月大師曾經和我說過,叫我有時間的時候悄悄去看她,我現在就想去了嘛,小姨帶我去好不好?”
徐書婉沉吟著,如果柒月大師真的如此喜歡小初,讓小初有時間就去見她的話,那絕對是一件大好事,但是萬一小初記錯了……
徐書婉垂頭,看著云夢初期待的眼神,一咬牙,去,有些事情不冒險是不行的。
“小初乖,小姨明天就去跟王妃說。”徐書婉拍了拍她的頭,答應了她。
*
第二日早上,云夢初按時去了學堂,徐書婉則在跟王妃請安的時候說起了明日想帶著云夢初一起去普渡寺上香的事情。
王妃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徐書婉,之后說道:“嗯,放心去吧,多帶上幾個丫鬟護衛。”
“謝王妃。”徐書婉感激的說著,又聊了幾句話之后離開。
徐書婉走后,王妃笑問著身后的齊嬤嬤,“嬤嬤,你說,徐側妃為什么忽然興趣普渡寺了?”
“奴婢看,多半是因為柒月大師,興許側妃覺得表小姐和柒月大師投緣,想帶著她去拜見。”齊嬤嬤笑著說,“表小姐和柒月大師投緣也是好事情,王妃不必擔憂。”
王妃微微搖頭,“我不是擔憂,我只是覺得這不像是徐側妃會做的事情,也許發生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王妃過慮了。”齊嬤嬤一邊幫王妃揉著肩膀一邊安慰道:“徐側妃的性子您應該很了解的,就是去趟普渡寺而已,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王妃側頭想了想,淺笑道:“也是,徐書婉那性子,還真做出不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