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說得好:天做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鄧昶這老小子,有的時候看起來很機靈,但有的時候是真二啊,二到你想一刀劈了他,都怕臟了自己的手。
大廳之內,袁尚狠狠地白了鄧昶一眼,他現在突然升起了一股想剁了這老頭,然后拿他的肉當包子餡的沖動。
也不知道白癡做的肉做的肉包子味道牙不牙磣。
沮授與鄧昶也算是平日里私交甚厚,此刻不由得長嘆口氣,對這個腦瓜子少根筋的朋友表示深切的無奈與哀悼。
袁尚的性格雖然猥瑣了些,但卻不好殺,更何況鄧昶算是他的患難之交,大廳上的一句屁嗑,袁尚應該是不會殺了他。畢竟,以沮授的了解,袁尚不是那種隨意要人命的君主。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估計等廷議開完之后,鄧昶這頓揍算是免不了啦,因為沮授知道,袁尚最擅長的就是讓人生不如死。
這就是沮授心中默默的替他悲哀的真正原因。
甩了甩頭,將腦中對鄧昶的憐憫輕輕地甩出腦后,沮授走出班來,對著袁尚拱手道:“當年曹操割發代首,其舉實令天下人佩服,主公若是從行其道,也無不可,但不免落了下乘,以授看來,不妨另外再換一種方法以行之。”
袁尚聞言,頓時一喜,忙道:“公與先生有什么想法?還請快點說出來!”
沮授想了一想,隨即慢悠悠地開口道:“啟稟主公,以沮某之見,主公若是真有悔過罪己之意,不妨親自撰寫一篇罪己書,影印多復,散博與天下,如此不僅河北之軍民知道了主公的認錯與悔過之心。天下百姓你更是對主公的此舉此行有了深刻的認識,主公不妨嘗試之?”
袁尚聞言點頭,道:“公與先生此言真乃高論,只不過.......袁某筆法平平,文字功底淺薄,讓我自己寫一篇罪己書,未免有些太過......難為人了吧?”
沮授笑著道:“主公,我軍有陳琳在,天下何等文章卻能難將于他?”
袁尚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道:“對啊,有陳琳在,堂堂的天下一地筆桿子!有他在,害怕有什么文章寫不出么,就讓陳琳去做,公與先生,此事還請勞煩你去安排了!”
沮授輕輕地一拱手,笑道:“主公放心,此事盡有沮某安排調度。”
袁尚點點頭。見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隨即揮手道:“既然事情已經決定,那今日的廷議就暫且告一段落吧......大家也都勞累了,早些回去休息......鄧昶留下。其余人等散了吧。”
眾人隨即領命而出,來到議事廳外,田豐好奇的瞅了瞅身后的軒攔,好奇地道:“主公單獨留下了鄧昶。不知卻是有何事要與其單談,著實令老夫好奇!”
沮授搖了搖頭,笑道:“我若是你。就斷了這份好奇的念頭。不是咱們該知道的,最好是不要知道..........”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議事廳內,乍然傳出了“叮咣叮咣”的劇烈響動,夾雜著鄧昶老兒鬼哭狼嚎般得求饒之聲,格外的醒人耳目。
田豐眉頭一皺,淡淡地哼了一聲,道:“胡鬧!主公真實越大越活回去了,議事廳內,如何可以行此毆打之事?”
沮授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他就是長到八十,估計也是這個德行,真想不到他居然會是袁紹老主公的兒子......不過,你說他越大越回去,我倒是不甚贊同,這一次從關中進兵中原,雖然失敗了,但是卻讓他在秉性和脾氣,和思緒上,都有了一個大幅度的成長,這次開會自檢就是一個顯著的證明.........這次的這封罪己書,不光是陳琳的事,也是我的是,我一定得好好的琢磨琢磨,讓它被散步天下之后,能夠達到最大的利處!”
田豐聞言好奇,道:“公與,你心中可是已經有想法了?可否說來聽聽?”
“呵呵,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還是等文章出來之后,再讓元皓你好好的過目過目。”
宛城邊境的山嶺之邊。
清楓鎮。
“嗝”
司馬懿長長的打了一個飽嗝,然后將最后一塊雞骨頭從嘴里取了出來,然后隨手的向著身邊的鍋灶里一撇,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很是心滿意足。
人吃飽了,狀態果然不一樣,適才還是一副要死的樣子,此時連續吃了幾只肥雞,洗了個澡,換上了一套干凈的麻布衣服,人的精神狀態立馬就不一樣了,雖然面色還是有些枯燥,但從其神情當中,已然能夠找出那個當初風騷無比,精神卓著的袁軍謀主的風
采了。
司馬懿吃飽了之后,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恩,衣服還可以,雖然是普通農家漢的服飾,有些破舊,但清洗的還算是干凈,穿在身上也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
司馬懿滿意地咧了下嘴,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子,來到馬廄旁邊,將自己的那匹馬和一個裝著換下衣服的鐵甲包裹挎在身上,然后一步三搖晃的向著院子門口走去。
農家院門口的一棵樹樁子上,幾個孩子全部都被用麻繩結結實實的捆在上面,一個個咧著嘴使勁地干嚎。
“哇哇哇哇!騙子!”
“你說要拿你的鐵甲和馬換兩只雞的!”
“不給東西也就算了,你還把我們都捆在這!”
“你就說要兩只雞,可你足足你吃了四只!”
“不但是吃,他還打包了兩只大鵝!”
“不要臉!騙人精!”
“哇哇哇,你們這些大人說話不算,太骯臟了!”
“快把我們放了.......哇哇哇,當兵的都是畜生啊!”
司馬懿無奈地搖了搖頭,論及算計的本領,當今天下,除了少有的幾個人能夠與自己并列之外,還真就是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這幾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居然跟他玩心眼,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大人的世界觀,孩子終究是無法理解的。
司馬懿無奈地搖了搖頭,又打了個飽嗝,不顧幾個被捆綁孩子的苦惱,牽著馬哼著小曲,向著院落之外走去。
“真是民風淳樸啊........”司馬懿一邊走,一邊暗自的感慨言道。
從日后上找打了北面,司馬懿隨即牽馬出了村子,沿著羊腸小道慢悠悠地向著北面而去。
如今這里勉強算是荊州境內,不過自己已經換了裝束,再加上劉備等人對戰亦已結束,回來之后應該是休養生息,想必對來往出境的人士不會過去盤查.......自己不妨先找個小村路的打鐵匠,將那身換下看來的盔甲拆了,鍛成成鐵,然后再找個大點的集鎮一賣,換些路費,人不知鬼不覺,想必這一路上回河北的盤纏是應該夠了,說不定還有多余......嗯,那余下的錢就在半道上找幾個妓子瀉瀉火,也不枉費我此番替袁尚擋了這么大的一趟災難,回去免不得讓那混球好好的封賞我一把........
不過嘛,路一定是要選對,可是不能再走錯道了!
司馬懿正美滋滋的尋思著,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沿著身后的道路上傳來。
只見七八個農戶打扮的漢子呼哧帶喘的跑到了司馬懿的身前,一個個握著鋤頭,橫眉冷目,緊緊地盯著司馬懿,眼神不甚友善。
而在他們身后,剛才那些被司馬懿誆詐的孩子當中,最大個的赫然在目,但見他急忙一伸手,指著司馬懿,對著領頭的一個年輕漢子道:“村長,就是他!”
那個被稱為村長的漢子聞言點了點頭,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司馬懿身前的不遠處,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淡淡地道:“就是你.....偷吃了我們村得雞?穿走了我們村得衣服?欺負了我們村得孩子........還打包了兩只大鵝?”
司馬懿抬手挖了挖鼻孔,然后一吸鼻涕,道:“啊,怎么?有意見?”
“你也太欺負人了!當我們村沒男的是不是?”
司馬懿哼了一聲,道:“老子從打生下來,從來都是白吃,白穿,白喝,白拿.....還白嫖呢!你若是有種,治了老子便是,哪來那么多的廢話!”
“小賊好膽,竟敢這般囂張!”
其中一個漢子聽司馬懿這般語氣,早已忍耐不住,揮舞著鋤頭跳將上來。
司馬懿冷哼一聲,他雖然不是有名武將,但自幼也是能文能武,更何況多年來也是隨袁尚久經沙場,本領豈能是這一般得莊稼漢能及?
司馬懿拔出佩劍,抬手擋住那漢子的攻勢,然后抬腿一腳,直接就將他踹飛,行云流水,幾乎是一點沒有懸念。
這一下子,頓時給幾個莊稼漢瞅懵了。
司馬懿輕輕的掃了掃劍上的灰塵,對著幾個莊稼漢努了努嘴,道:“光憑你們幾個,還不是老子的對手,想活命的乘早滾蛋,老子好歹吃了你們的雞,也算是欠你們人情,日后有機會,自會圖報。”
莊家漢們聞言大怒,單挑不成就打算群毆,卻是被那村長抬手攔下。
村長上下打量了司馬懿幾眼,道:“小子,有兩手嗎?也罷,我就親自來陪你比劃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