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誰的獎（1）
上位如此之快的人，趙恩成還是第一次見到。
距離上一次見到林蔚然已經有一年多了，朝亞投資倒閉，新韓廣告和SBS電視臺的關系也宣告終止。當那一紙合約變成了一張廢紙，趙恩成覺得自己會慢慢忘掉這些人和事兒，可能偶爾會想起有個年輕人和很多人一樣，在地下停車場給他那輛全新座駕的后備箱里放過一些現金，但也就僅此而已。
活到現在，出乎意料的事他見過很多，林蔚然只能算是其中一個。他不知道這位林代表是如何從那場漩渦中逃出生天，又是如何站在今天這個位置上的。但他不好奇別人的故事，因為他只重視這些有故事的人能對他本身有什么幫助。
‘你是我的命運’收視率迫近百分之四十大關，SBS電視臺請出當年的‘人魚小姐’張瑞希想要和KBS一較高下，結果野心之作‘妻子的誘惑’自十一月三日首播以來一直被對方壓制，甚至都不能延緩對方收視率節節攀升的大勢。
‘你是我的命運’表面上出自韓唯依的手筆，實際上則是林蔚然投資的，如果說這只是他運氣好，那SBS本部最近牢牢霸占周末收視率第一的綜藝節目‘家族誕生’同樣是出自他的手筆。
趙恩成不相信逆天的運氣，所以相信了林蔚然的眼力。
至于最近很火的那個‘虛擬偶像’他雖然不是很懂，但做為SBS廣告局局長他知道這個全新平臺的價值，這同樣出自身旁這個年輕人的手筆，已經完全可以證明他的能力。
做為林代表的林蔚然雖然還有些青澀，但卻已經隱隱適應了他目前的地位和身份。在某些情況下他的人情可要比一張數額巨大的支票更有吸引力。
看到林蔚然全神貫注望著舞臺的模樣，趙恩成輕輕一笑，這樣的眼神正是男女情愛的征兆，其實早在林蔚然拜托他幫這個忙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臺上的那個女孩和林蔚然的關系。
只是，站在臺上的金太言竟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他望著舞臺，仔細思索，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林蔚然的時候，在人氣歌謠后臺中的那一幕。
難道那時候他們就已經有聯系了？
趙恩成心下狐疑。
歌聲停了，有工作人員上臺和那女孩接觸。
林蔚然突然問：“趙局長，S.M方面沒有動靜嗎？”
趙恩成回答：“如果是細節方面林制作不用擔心，我只是在桌上說我妻子很喜歡那首‘如果’，這些老家伙對弦外之音向來很敏感，應該知道我在暗示什么。至于S.M方面有沒有努力我不知道，因為這些事向來不會被傳嘴，所以我做過什么S.M那邊也不會知道。”
“恩，麻煩趙局長了。”林蔚然應了一聲，卻還是有些擔心。如果他的暗中幫忙被S.M知道，對方注定不會感恩戴德。
他接著補充：“如果事情出了紕漏……”
“不會。”
趙恩成直接打斷：“不管是哪方面都不會出現林代表擔心的問題，娛樂圈雖然是個名利場，但里面的卻也都是普通人，沒誰不想有個好名聲。”
他望了眼正走下臺的金太言，提醒似地問：“林代表的心意，她知道嗎？”
林蔚然直接愣住，他和趙恩成接觸不多，互相之間自然不是能討論這種問題的關系。
瞧他這樣，趙恩成笑著自嘲：“是我多事了，雖然林代表的事我不應該多嘴，但怎么說也過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感情上的事也就知道的多些。我嘮叨一句，林制作也別嫌我煩。”
他認真道：“其實男人做事是為了什么應該讓女人知道，因為即便是一起過了二十年的夫妻，也不可能完全明白對方的心意。”
林蔚然眨了眨眼，還沒想這話是什么意思便倉促應了一聲。因為不是和很熟的人討論這種事，的確讓他尷尬。
……
后臺，剛剛完成了最后一次彩排的金太言正在喝水，正好有工作人員經過，她放下水瓶匆匆鞠躬，待抬起頭后才將那口水咽了下去。
“你應該做好準備。”
這工作人員是來找她的，金太言完全沒有想到。
做好準備？
什么準備？
她一頭霧水的用目光送著那人遠去，然后便去找自己的經紀人。
待機室中，剛剛趕到的金延平正和隨行經紀人說著什么。金太言耐心等到兩人說完，這才到金延平跟前小聲復述了剛剛的情況。
“別擔心，是好事。”金延平眨了眨眼，因為最近心情大好，所以賣了個關子。
情況有所改觀，雖然只是公司內部，卻給長久以來沉寂的少女時代成員們打了一針強心劑。
她們重新開始練習，除了原來準備好的‘Dancing－Queen’外還有一首新曲；‘虛擬偶像’的主題曲錄制時間已經確定，因為不用她們拍攝MV，所以檔期并不緊密。
她們要重新開始，公司沒有放棄她們。如此強烈的兩個訊號值得讓她們為之喜極而泣，然后揮汗如雨。
成員們最近好像都很感性，動不動就掉眼淚，讓金太言手足無措。
面對金延平這種昭然若揭的暗示，金太言想到了某個可能，她深吸一口氣，發問：“延平哥，我是要拿獎了么？”
金延平裝蒜：“我不知道，這種事兒不到揭曉前誰又能知道？”
“哥！”金太言怒目而視。
金延平呵呵輕笑：“有點隊長的架勢了，都敢這么對待經紀人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關節敲了一下金太言的頭，用力適中，不會打的她很疼。
金太言揉著額頭把腦袋低下，這金延平版本的體罰除了徐玄之外少女時代的其余成員都享受過。和同公司那位周俊健室長曾經的鐵血作風相比，這種板栗反而表達出十足的善意。
重新出發，少女時代獲得了一次機會，金延平也是。公司進來動作頻頻，投入之大讓他很是松了口氣。看著這段時間來很爭氣的金太言，他欣慰著說：“你做的不錯，這段時間做的都很好。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
金太言低聲說：“潤兒那邊做的也不錯。”
金延平笑著說：“是啊，最近我一直在劇組那邊呆著，這孩子做的不錯，成熟了，也更像個女孩了。你是不知道以前選舞臺中心的時候企劃部那邊還鬧過不小的矛盾，有人因為她行動太像男孩而反對，沒想到這正是她的魅力。”
最近這段時間金延平一直都跟在林潤兒身邊，‘你是我的命運’大熱，做為少女時代現階段的主要曝光點之一，林潤兒做的很成功。特別是聽說林蔚然只來過劇組數次，而且和林潤兒沒什么接觸，他心中的一塊大石也悄悄落地。
金太言微笑著抬起頭說：“恩，多虧了潤兒。”
看著這樣的金太言，金延平突然有些心疼，這段時間付出最多的人卻不是公司最重視的人，身為收視率迫近百分之四十大熱電視劇的女主角，林潤兒在公司高層心目中比金太言更加重要，此次人氣賞的提名公司雖然也有爭取，但比起另一邊著實投入不多。十月三十日，第二屆首爾電視劇盛典，林潤兒獲得最佳網絡人氣賞；距今還有二十天的KBS電視劇大賞，公司從現在就已經開始運作今年的新人賞；為了將林潤兒此次的成功擴大化，公司甚至已經開始謀劃來年的百想藝術大賞……
他心下一軟，稍微透露：“其實有些東西你應該得到。”
金太言抬起頭，有些疑惑。
金延平笑著搖了搖頭，驅散那些不合時宜的心思，說：“潤兒那邊我要跟到電視劇結束，等來年發新專輯之后，我爭取再給你弄幾首OST。”
……
紅毯、明星、盛典，這些是一場頒獎典禮的關鍵，藝人們站在臺上手捧獎杯的感言總是千篇一律，觀眾們反倒更加重視演出的成色。
或許是因為每年都有人得獎，所以這獎的含金量便顯得有些低，就好像在那些不關注娛樂的人眼中‘國民頭銜’都很廉價一樣。
其實獎項最關鍵的意義還在于得獎者本身，這代表了公司的信任、圈內的認可，還有一種精神上付出得到回報的安慰。
紅毯之后，金太言安靜的坐在臺下，他第一次以一個人的身影坐在臺下，自己只是代表自己。
身在一個組合，被人看到的總是整體，任何一個人都有突出個體的欲望，金太言自然也有。只是她身為隊長，所以這種欲望總是被壓抑著，就連今天的感言中她都準備兩次提起少女時代，但隨著新人賞頒發結束，她心底隱約有了渴望。
獎項的歸屬在頒發之前就是明確的，這種謠言本身就低估了所有人的智商，歌手又不是演員，那些喜極而泣不可能信手拈來。
所以，那小小信封牽動的不單單是粉絲們的心，也攪的在座藝人們忐忑不安。
周圍的人都不是很熟，有的偶爾在后臺說過兩句話，有的壓根就只是見過面。他們大部分是組合，面對金唱片這種大型典禮當然是全員出席。
金太言獨自一人，沒人來跟她說話，緊張的情緒自然無法緩解。
一直到掌聲響起，她傻乎乎的跟著拍手，卻發現周圍每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她此時才反應過來。
啊，剛剛好像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太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