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鍛煉完畢后,便有書童傳信,說是老師讓眾人堂前等候,向云心中一動,大致猜到司馬徽的意思了。
果然,眾弟子都來到堂前后,司馬徽不一會便到來,吩咐道:“爾等今日要好生準備,明日為師便在此考核爾等,凡能過關者,便可出師了。”
聞言,眾學子大喜,個個回去抱書苦讀。
翌日,水鏡山莊學堂,與以往比起來,今日更顯得嘈雜不少,眾學子一早便等候此地,激動、緊張等復雜情緒充斥在心,就如同后世高考一般,既有要擺脫高考期折磨的興奮,又有害怕落榜的緊張,當然,也有即將離去的失落。
人群中,唯獨向云鶴立雞群,一臉優哉游哉的席地而坐,毫無緊張之色,手中捧著一本《孫子兵法》看得是津津有味。
“二哥,你就不緊張嗎?”身旁向朗搓了搓手,緩解了一下情緒,見向云臉色平淡,奇怪道,他現在心中可是緊張的半死,三年苦讀,就在今朝呀。
一旁陳文也是奇怪,忽然狡黠一笑,道:“云哥,老實告訴兄弟,是不是老師給你開了后門,告訴你考題了?云哥您可要照顧照顧兄弟們啊,咱們兄弟四人,同住一間房,同吃一鍋飯,同睡一張…”
“哦,呸呸呸…陳文你可別亂說,老師怎么可能開后門呢?依我看啊,咱云哥這叫胸有成竹,真金不怕火煉,根本就不懼老師的考驗。”趙儼見陳文越說越離譜,一把將陳文推開,打斷道,同時湊到向云身邊,討好道:“咱哥四個,跟著云哥混,云哥有肉吃,我們肯定少不了湯喝,云哥,你說對吧?”嗯,這些話都是學著向云的。
被推開的陳文,也不在意,兩年間,四人早已結交了深厚的友誼,如這般嬉笑打鬧,早已司空見慣。
“呵呵,趙儼這前一句話倒是有理,這后句嘛?我就不敢茍同了。”向云放下手中的孫子兵法,嬉笑道:“咱們哥幾個,有肉一起吃,有湯一起喝才對,怎么能我吃肉,讓你們喝湯呢?”
“就是,趙儼這小子就是以小人之心度云哥之腹,嘿嘿,云哥,你說對吧?”聞言,陳文一把將趙儼推開,報了剛才被推之仇。
“咳咳…好了,打鬧完畢,老師來了。”向云眼尖,發現司馬徽正向這邊走來,急忙正了正臉色,嚴肅道。
聞言,三人一驚,迅速回到自己位置,席地坐好。
幾人的表現自是被司馬徽看在眼里,早已習以為常,也不說什么,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想必爾等也知道今日是何日子,我也不多說廢話了,我就出一道題,爾等可聽仔細了。”頓了頓,見堂下眾人皆抬頭豎耳,司馬徽才緩緩說道:“今日午時三刻之前,爾等凡是能得到我親口承認的,便算滿師了。”
啥?這是何題?一眾學子目瞪口呆,不明所以,就連向朗、陳文、趙儼三人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唯獨向云面色平淡,不動聲色,司馬徽目光一轉,眼角余光掃過向云,暗暗點頭,毫不理會對眾人疑惑的表情,司馬徽端坐堂前,開始閉目養神。
“云哥,老師這話是何意?”陳文一陣思索,見司馬徽并沒有解釋之意,忍不住湊過來,疑惑道,堂內本就安靜,陳文這話自是傳入眾人耳中,一些同樣不明所以的學子也是豎起耳朵,欲聞向云解釋。
“這還不簡單?”向云瞥了一眼陳文,隨口道,“老師的意思就是?唉…老師這題還真折磨人啊。”
“是什么啊?文哥你就別賣關子了。”陳文一旁急著干瞪眼。
“意思就是…在午時三刻前得到老師親口承認我等是他弟子,就算滿師。”向云解釋道,他知道司馬徽的問題肯定不簡單,這還真不簡單。
“啊?老師親口承認?可這嘴長在老師身上嗎,老師不承認我等能有何辦法?”陳文頓時傻眼了,不止陳文,滿堂眾學子聞言同樣也是傻眼了,虧得他們昨晚苦苦背了一宿,什么《詩經》《論語》《道德經》《春秋》《左傳》《戰國策》等翻出了好好復習了個遍,今日個個躊躇滿志,不料老師今日給他們來了這么大個驚喜,弄得眾人手忙腳亂,不禁暗自埋怨司馬徽出個怪題折騰人,卻有無可奈何,誰叫人家是老師呢?
向云聳聳肩很是無奈,“所以啊,現在咱們就只能‘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管你是騙、是唬、是框…只要能得到老師親口承認,便算過關了,懂了嗎?”見眾人中還有些人不明白,向云忍不住提高音量,提醒道。
聞言,眾人恍然,暗暗給向云遞了個感激之色,便低頭思索起來,唯獨趙儼有些疑惑,眨巴眨巴眼,很是奇怪道:“懂是懂了,可這‘八仙’是誰啊?”這‘八仙’他怎么沒聽過?
呃?向云一愣,爺的,不小心說漏嘴了,隨口敷衍道:“這‘八仙’嘛,自然是八個神仙了。”
可這趙儼好像并不怎么好糊弄,一臉疑惑的盯著向云道:“可怎么就一定要是八個?而不是九個、十個呢?”
“哎呀,儼哥你就省省吧,現在老師的難題都還沒過,你想那么多干嘛?”向朗在一旁聽得煩躁,剛想到個辦法,被這么一鬧,又給忘了。
呃?趙儼一愣,暗道也是,也便低頭思索起來,向云倒是暗暗松了口氣,八仙?他還真的好好研究。
午時三刻,現在已經是辰時末了,也就是后世九點左右,離午時結束還有一個時辰,也就是后世兩個小時,眾人必須在這之前想出辦法,令司馬徽親口承認,不然,以后想借助司馬徽弟子這個名,某出處的希望可就泡湯咯。
向云心中也在暗暗思索,說實話,他心中還真沒底,司馬徽可不好騙啊,而且還要騙他親口承認,更是難如登天,如果不能過關的話,依著司馬徽的性子,即使自己,恐怕以后他也不會承認是他弟子了吧,別看司馬徽在人面前,不管人家如何說,他皆說‘好’,可對自己弟子,司馬徽卻是嚴厲的很,不會因為偏愛,而有丁點徇私,不談學識,這也是向云很敬重司馬徽的一點。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眾人暗暗焦急,卻未想到有何可行方法。
這時,陳文眼睛一亮,忽然朝著司馬徽猛撲去,在眾人愕然的眼神中,忽然跪下,一把抱住司馬徽的腿便嚎啕大哭起來。
“汝這是為何?”司馬徽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平靜道。
陳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老師,你老人家行行好吧,父親將我送到老師這之前便說過,要是我不能成為老師弟子,他便打斷我的腿,要是我就如此回去,我的腿可就不保了啊…”陳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樣子如同死了親爹般,看得眾人目瞪口呆,向云也是暗驚,爺的,沒想到陳文還有當影帝的潛質啊,這哭的,那個凄慘啊…絕對是個天王級的。“看在幾年師徒情分上,老師就幫幫我吧?”不理會眾人震驚之色,陳文自顧自表演著。
陳文見司馬徽無動于衷,又待繼續表演,司馬徽忽然抬手阻止道:“汝無須多言。”
呃?陳文一愣,凄慘瞬間轉化成無奈,苦笑著回到坐上,那變臉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這時,向朗忽然嘿嘿一笑,抱著一捆竹簡向司馬徽行去,一臉誠懇之色道:“老師,弟子有些不明此句其中的含義,老師可否為朗講解。”說完,欲將書遞上。
“從此刻起,吾不再為誰講解,汝回去吧。”不給向朗機會,司馬徽打斷道。
“呃?”向朗傻眼了,尷尬一笑,回到座位。
“阿郎你給老師看什么啊?”陳文好奇的湊了過去,嬉笑道。
“去,有什么看的。”向朗惱羞成怒,一把將陳文推開,將竹簡收好。
“無非就是一些有著‘吾乃汝師’之類的句子唄。”向云笑道。
“嘿嘿,還是二哥厲害,就是老師連機會都不給,唉…”向朗尷尬一笑,郁悶道。
緊接著,又有不少學子有樣學樣,用著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辦方法,欲框司馬徽的話,卻一直都未成功,令人暗生抱怨。
時間很快,不一會便巳時中刻(十點左右),可卻一直沒有人成功過關,而向云從開始便是一直端著著,不是他不想出招,而是他也未想到一個絕對把握的方法。
就在眾人為難時,書童忽然匆匆而來,道:“先生,龐德公先生來了。”
“哦?”司馬徽大喜,剛想起身出去迎接,趙儼忽然搶先起身道:“老師,現在老師還要負責考核我等,便讓弟子代老師迎接龐先生吧?”趙儼一臉誠懇的盯著司馬徽,心中卻是打著如意算盤,如果老師答應,不是間接性承認自己便是老師弟子了?
見趙儼面色誠懇,司馬徽本能下準備應承下來,卻忽然發現趙儼眼中一閃而默的狡黠,頓時反應過來,“不用,吾親自去。”說完,也不管趙儼郁悶的臉色,獨自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