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趕緊閃避,張遼復又欺上。二人交戰幾合,張繡因未騎馬,吃虧不少,面對咄咄逼人的張遼,張繡處處受制,好幾次吃了暗虧,握槍的手都有些發顫。
那邊,胡車兒見張繡有難,怒喝一聲,朝著張遼沖去。
然而,就當胡車兒剛沖至一半,卻被半道躥出一道身影攔住,定睛一看,卻是趙云趕了上來,不過趙云并未騎馬,相對來說比較公平。
盯著胡車兒,趙云緊握手中銀槍,神色如常,淡淡道:“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滾開。”胡車兒見有人敢阻攔自己,暴怒,高舉雙錘,朝著趙云狠狠砸下。
趙云目光炯炯,聽著空中發出的呼呼惡風,心中一動,知道胡車兒定是力大之輩,有心試探,所謂藝高人膽大,趙云便是如此,直接豎槍在身,護住周身,硬接胡車兒這一錘。
槍錘相撞,一陣巨響,趙云神色一凝,‘騰騰騰’的倒退幾步,輕喝一聲,一腳踏入地面,穩住了身形,心中暗自驚異,這廝力氣果然驚人。
一錘擊退趙云,胡車兒正準備抽身援救張繡,眼前再次一花,趙云又攔在了面前。
這次,趙云沒有再等胡車兒出招,目光一凝,雙臂一揮,手中龍膽亮銀槍化作閃電,一個槍花舞出,朝著胡車兒直撲而去。
面對趙云的攻勢,這下卻是苦了胡車兒,胡車兒力大是不錯,可他使得是雙錘,任他力氣再大,提著一對沉重的雙錘,威力雖然明顯增加,然卻減弱了速度;而趙云槍法又以速度見長,舞動起來,猶如旋風。
這一消一漲,胡車兒如何能夠應對,僅僅幾招,身上便多了幾處傷口。要不是趙云敬胡車兒好漢,恐早一槍結束其性命。
另一邊,西涼兵的百人隊此刻也被剿殺了個七七八八了,僅剩十來個身手較好的還在頑強抵抗,但距離被徹底剿滅,也是分分鐘鐘之事。
練武之人,要做到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因此,己方的窘迫張繡自然發現,見麾下將士慘死,心中悲慟,又見胡車兒全身是傷,知道無法再拖延下去,乘著剛避開張遼攻勢這一間歇,當即棄了張遼,殺向胡車兒方向。
剩下的西涼兵見狀,知道少主意欲突圍,紛紛上前跟在張繡身后,掩護張繡。
面對張繡突圍,軍中除張遼、趙云外,幾乎無人能擋。
“走。”驟一殺至胡車兒,張繡便直接一把抓住早已傷痕累累的胡車兒,一聲怒喝,將胡車兒扯出戰場,緊接著,張繡氣勢一變,手中金槍驟然發力,上下翻飛,一片槍影舞出,寒芒閃爍,猶如無數只鳥兒,組成一個美麗的鳳凰,朝著對面趙云撲去。
“百鳥朝鳳槍?”趙云目光一凝,臉上露出一股奇色,顯然沒想到,除了在師傅以外的人身上,會在其他人身上看到此槍法。
在趙云修煉槍法時,童淵并未告訴他,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收過其他弟子,也因此,趙云并不知曉他還有兩個師兄。
來不及多想,對于這套槍法,趙云再熟悉不過,雖驚不亂,龍膽亮銀槍微轉,一槍平平遞出,看似緩慢,卻給人一種不可閃躲之感。
一聲清脆的交觸聲,漫天槍影瞬間猶如幻影般消失不見,定睛一看,場中二人雙槍槍尖對槍尖,槍影雖多,卻不過是迷惑人視線罷了,而趙云熟悉百鳥朝鳳槍,竟是一眼便看破張繡長槍的真身,一槍便破了張繡引以為傲的百鳥朝鳳。
張繡反應不可謂不快,即使心中震驚,但長期的戰場生涯使得他沒有太久遲疑,強壓心中疑惑,乘著趙云發愣間,轉身突圍而去。
趙云反應過來,望著張繡的背影,本有機會射殺,想了想卻最終放棄了。
外圍守衛本就不多,加上二人全力突圍,普通士卒如何攔得住,僅僅片刻間,二人便已沖出人群,逃奔而去。
而西涼鐵騎此刻也快要殺至,張遼可不能再下令追擊,當即讓大軍迅速入關,緊閉關門,準備迎接戰斗。
卻說張繡與胡車兒二人突圍而出,一看身后,帶來的百人隊此刻已只剩下僅僅幾個,即慶幸,又難受,特別是張繡志得意滿而來,結果卻被殺得落慌逃竄,臉上不由暗自發燙。
二人很快遇上率四千西涼鐵騎殺來的張濟,見到二人慘狀,不用說,張濟也知道張繡失敗了,心中失望的同時,也是無奈,只得先向二人詢問情況。
二人自是不會隱瞞,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張濟。
張濟聞言,眉頭深鎖,心中暗自震驚向云麾下將士勇猛,張繡他很了解,北地槍王的名頭不是吹出來的,在西涼平時除了董卓麾下華雄、呂布等,很少遇到對手,沒想到今日竟在此二度吃虧,看來,攻打函谷關,并不容易啊。
既然突襲失敗了,且馬上就要下雨了,不易攻關,張濟只得下令大軍退出幾里,與關外安營扎寨,準備等大雨過去再作打算。
與關外張濟等人不同,此刻張遼、趙云、夏侯蘭、任振諸將卻是站在關頭城墻上,看著張濟大軍于烏云下安營,氣氛凝重。
“張濟,董卓麾下大將,怎會突然來襲?看樣子,明顯知道函谷關被破的消息,他是如何這么快得知函谷關被我軍攻破的?難道...”凝視關外大營所插的帥旗,張遼很快便猜測到敵軍將領身份,不由疑惑,心中隱隱有個可怕的預感。
趙云亦是凝重道:“以如今情況來看,函谷關被破的消息確實已被西涼兵得知,且已做出了反擊。”
任振聞言,亦是大駭道:“那果真如此,主公此去追擊,豈不兇多吉少?”
“呸,你個臭嘴,胡說什么,將軍那么厲害,怎會有事。”一旁夏侯蘭聞言,不由出聲罵道,四人中,就數二人武藝差不多,因此關系自然最好,如此說罵,任振也不會介意。
而且,夏侯蘭嘴上這么說,臉上卻是沒有太多喜色,顯然只是為了緩解氣氛而已。
張遼沉聲道:“若是董卓真的知道主公去追擊的消息,定會布下陷阱對付主公,如此可就真的危險了。”頓了頓,接著道:“我等必須做出對策才是,最好是能提前通知主公。”
任振反問道:“可如今主公大軍已出發半日之久了,按照正常行軍速度,恐已距離樊稠驅趕百姓的后續部隊差不了太遠了。”
夏侯蘭:“難道就素手無策了么?”
張遼眺望遠處,天地間無限壓仰,大雨卻始終未至,讓云層愈加壓仰,就如眾人此刻的心情一般。
略微思索,張遼眼中突然變得一片堅定,驟然轉過身,凝視趙云,鄭重的拱手道:“子龍,遼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子龍答應。”
趙云凝視張遼,亦是拱手道:“文遠請講。”
張遼轉頭看了一眼向云出發的方向,堅定道:“主公身處險境,無論建功與否,我等必須派人去告知主公此消息,且因是傳信,人數宜少不宜多,然而此刻,張濟大軍圍關,要想出函谷關與主公報信,非武藝高強者不可,主公于遼有知遇之恩,不可不報,故此,遼意欲懇請子龍接掌函谷關,為主公保留這最后生路。”
聞言,即使以趙云的穩重也不由略微吃驚,凝視張遼,道:“文遠你呢?”
張遼:“遼則準備獨自殺出重圍,與主公報信,即使為此身死,亦無怨無悔。”
趙云聞言,神色復雜,搖頭道:“這怎可使得,云無德無能,難以服眾,這函谷關,非文遠親自鎮守不可。”頓了頓,不待張遼反對,趙云忽然轉身,凝視城外張濟大軍,眼中驟然閃過一絲興奮,沉聲道:“至于這為將軍報信的任務?就交給某趙云吧!”
張遼一愣:“子龍汝并非主公帳下將,何須為此冒險?”
趙云轉過頭,凝視著一臉無辜的張遼,嘴角微微上翹,揭破道:“好了,文遠不用再激某,其實,在此之前,云便有投降將軍之意,只因各種原因被耽擱下來,何況,經過近日接觸,云已了解將軍為人,如文遠先前所說,良禽擇木而棲...函谷關非文遠鎮守不可,今日這單騎闖陣,千里報信的任務,就交予某常山趙云吧?”
張遼聞言,精神大振,雙目炯炯的凝視趙云,沒有過多言語,上前對著趙云肩上狠狠來了一巴掌,鏗鏘道:“好,等的就是子龍這句話。”言罷,張遼轉身喝道:“來人,去將那匹寶馬牽過來。”
“諾!”
“子龍隨我來。”
眾人下的墻頭。
不一會,一個侍衛的牽著一匹駿馬而來。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此馬高大雄壯,一身毛發皆屬純白,白的發亮,毫無一絲雜質,走動間,四蹄有些不安分的跳動著,鼻息間呼出一股股熱氣,一看之下,神駿非凡。
作為欲征戰沙場的男兒,沒有不喜愛馬兒的,特別是駿馬,更是眾人所愛,趙云自然也不例外,他本身酷愛白色,不管的是甲胃,還是戰袍、披風,皆選擇了白色,而戰馬他也不例外,因此一見到如此神駿的白馬,趙云便是發自內心的喜愛上了。
一旁,見趙云神色,張遼笑道:“這匹馬乃主公從西涼戰馬中精心挑選的一匹最好的白馬,日行千里不是問題,知道子龍酷愛白色,專門為你所留,不過主公還沒機會給你,便已追擊樊稠去了,今日,遼便越俎代庖,將其送于子龍,子龍可別嫌棄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