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走吧,大姐姐?”
蕭琳可不認為司徒九郎看得是自己,在蕭如云身邊,誰會看她?蕭琳很佩服司徒尚,那么優秀的士族郎君不會瞧上她,如今她除了娘之外,沒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蕭如云回神,自嘲的暗笑,兩世為人還會因司徒九郎的一笑而失神心跳,向蕭琳點頭,蕭如云護著她們繼續登山。
自從噩夢中醒來的那時起,她就沒打算再動情,她會做個最孝順的女兒,最賢惠的妻子,抓牢一切,不會像前生那么傻,傻傻的相信他!相信他會對自己好。
登山的人越來越多,蕭琳一行移動得緩慢。蕭琳并不著急進稷下學宮,沿著山路走,還可順便欣賞景色,或者從旁細看士族,狂生,名士的言行。
從山上向下看去,傲雪的寒梅成了殘梅,花瓣飄零殘敗,零星在枝頭的花瓣仿佛被風輕輕一吹便會破碎,讓人心存悲涼憂愁,但寒梅深處,亦有一簇簇迎春花含苞待放,吐蕊芬芳,′淺的淡粉色一簇簇的,嫩綠的枝椏,觀之亦覺生機盎然。
蕭琳同身邊的蕭如月指點著那片在殘敗寒梅遠處的生機,蕭如云卻嘆道:“花無百日紅。”
“大姐姐,無論什么花都有最炫目的時候。”蕭琳不贊同蕭如云的話,笑著說:“若世上只有一種一年四季都長盛不衰的花朵,世人便不知什么是姹紫嫣紅,在寒梅凋零時未嘗不是花瓣入土護樹,為了明年開出更絢爛的花。”
蕭如云笑容多了幾分苦澀,有幾分羨慕蕭琳的天真,自己因為兩世為人,怕是永遠也學不來蕭琳,“四妹妹將來會就明白的,什么是無可奈何。”
“百味人生,哪有都是甘甜的?”蕭琳眼睛忽閃著,睫毛一低一揚似蝴蝶展翼,“我不喜歡吃苦,所以想著讓甘甜更多些,更久些。”
“那不就是讓花一直綻放?”
“大姐姐想得不對,最燦爛的花朵只有一季,從盛開到凋零,期間不是只有最燦爛的時對才只是最好的啊,您看很多人亦喜歡殘梅。”
蕭琳所言,蕭如云聽得明白,但卻無法理解“咱們還是快進稷下學宮吧,晚了就沒好地方了。”蕭如星突然插嘴,什么寒梅,什么百日紅的,在蕭如星眼里都沒司徒九郎要緊,得了好地方,才能讓司徒九郎再看見自己,蕭如星因為司徒九郎的笑顏,有信心了許多。
蕭如云著男裝是讓人驚嘆意外,然司徒九郎其是尋常的士族郎君?嬌媚的女郎不欣賞欣賞雌雄莫辯的陰陽人?何況蕭如云氣質不凡,也不如玉樹臨風的司徒九郎。
雖然士族之中不乏有龍陽之好的人,但司徒九郎曾經很明白的懲治了向他表白的郎君下手之狠,有別于他平時的儒雅。
言談間,司徒尚多次不屑于斷袖分桃的言論,世人也只敢在心里肖想一番司徒九郎,在他面前一字不敢提起。
等到蕭琳登上山頂后,居高臨下望了一眼山下,蕭琳略帶遺憾的搖頭,“不如三清道觀。”
稷下學宮所在的山脈不如三清道觀險奇三清道觀常年焚香香煙繚繞,居高而看更像是從仙境俯視凡塵。
“四妹妹”蕭如云用身體擋住了蕭琳冷然道:“祁陽侯有禮。”
貪看風景的蕭琳沒看到在稷下學宮門口站立的祁陽侯,聽見蕭如云的聲音蕭琳身體不由得震了一下,走出蕭如云的保護,抬眼看去,祁陽侯一襲世襲列侯的服飾,玉冠束發,身姿挺拔,他不愧為京城唯二的美男子,俊逸中彰顯成熟的氣韻。
蕭琳握緊拳頭,合眼鎮定了一會,屈膝道:“見過祁陽侯。”
陌生,疏遠,不怒,不喜,在蕭琳眼中祁陽侯同路上的陌生人一般無二,“大姐姐,我想進稷下學宮!”
蕭如云和蕭如月同時握住蕭琳的手,比起蕭如云的關切,蕭如月神色淺淡,握緊蕭琳的手腕,“大姐,我也想早一點進去。”
蕭琳睫毛眨了眨,反手握住蕭如月的手,蕭如月沒有為蕭琳擋住祁陽侯的視線,四妹妹可以面對祁陽侯,對這一點蕭如月深信不疑。
“我這就送上請柬。”
蕭如云對平靜的蕭琳多了幾分的信心,從懷中拿出請柬,遞給在稷下學宮門口的學子。別看來稷下學宮的人很多,但有請柬的人卻是不多,尤其是能拿出銀邊請柬的人更少,蕭如云自然集齊了不得而入的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
蕭琳暗自有點感傷,不是因為羨慕蕭如云,如果她她拿著姑祖母給的請柬在祁陽侯面前足可以證明,她即便離開祁陽侯府過得也比在侯麻更好更貴重
“平妻之人豈可入稷下學宮?”
司徒九郎清冷的聲音從稷下學宮中飄蕩而出,“祁陽侯可入,吳郡士族敬得是當今圣意,敬得是祁陽侯祖上,唐氏入稷下學宮便是辱沒士族!”
司徒尚表明了態度,這也是吳郡士族對祁陽侯的態度。
旁邊之人紛紛相應司徒尚之言,“對,司徒九郎所言甚是。”“祁陽侯莫要辱我等太甚!”“不論才學,無德偽善之人不配入稷下學宮!”
祁陽侯面色極是難看,成熟俊逸的臉上冷得像冰,仿佛能刮下三尺的寒霜,站在他身后一步是一名頭戴帷帽體態嬌柔的女子,不可盈握的身軀隨著被眾人圍攻而輕輕的顫抖“妾身讓侯爺為難了。”
突然她揭開帷帽,露出絕美的容貌,雖然她臉上帶有病態的虛弱,然這種病弱更襯得她如同西子一般,方才叫囂的人紛紛停口,愛美之心,讓他們不愿再惡言相向。
唐霓,她就是唐霓!蕭琳直到今日才看清唐霓面容,不得不承認唐霓比蕭菀更美。如果不美,又怎么會讓祁陽侯移情別戀?
蕭琳甩掉了方才腦子里的炫耀念頭,自己過得好不好,不在一張請柬上頭,也不是炫耀給祁陽侯和唐霓看的。
蕭如云看唐霓多了幾分的好奇,“四妹妹?”
眾人驚嘆吃驚于唐霓的美貌,早就聽說唐霓乃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一看,名不虛傳。
在大夏,貌美的人必然才高,貌美的人必然品行高潔。唐霓清澈的眸子似天上的繁星,在她嘴角隱約有了一分的笑容,這一笑,更是讓人癡迷。
唐霓雖然面帶笑容,心中卻冷笑連連,士族都是以貌取人,好擺架子,守著跟不上朝代變遷死板迂腐的規矩,司徒九郎不及弱冠就就能由此聲望,除了出身之外,司徒尚謫仙之容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以貌取人的時代,唐霓不在意運用自己的天賦打開稷下學宮的大門,只要能入稷下學宮,對她求醫極有好處,沒準還能消弭京城的不好的影響。
祁陽侯雖是心疼她,但唐霓如今對祁陽侯不會太信任,表面上的夫妻情分罷了,唐霓靦腆般低頭,“侯爺”
她的聲音很好聽,很清脆,當唐霓想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一道稚嫩小巧的身影擋住了唐霓的去路。
蕭琳逆光而站,平靜的說道:“有書云,士族古風,品為上,行為中,貌為下。仁為貴,義為先,貪為劣¨”
隨著蕭琳背誦士族古風,因為唐霓貌美而癡呆的人回過神,紛紛以袍袖遮面表露羞愧之意。
唐霓震驚的看著面前不足十歲的蕭琳,她就是蕭菀養出的女兒?唐霓不敢面對蕭琳那雙平靜清澈的如同水晶一樣的眸子,直到今日唐霓才相信,那句寒門之夫的話¨是蕭琳自己想的。
唐霓陣陣的無奈又無力,如此蕭琳,不是自己可拉攏親近的,有如此嫡長姐,唐霓越發的擔憂尚在襁褓之中的兒女。
暖暖的陽光灑落世間,但惟獨落在蕭琳身上時,宛若給蕭琳鍍上一層淡淡的光亮,不會讓人覺得耀目,亦不會讓人忽視的色彩。
“阿菀”
祁陽侯一句低嚀,讓唐霓心沉進谷底,眼睫也仿佛承受不住陽光的重量而低垂,地上斑駁的影子離得很近,但他們的影子卻始終不曾碰觸,唐霓有心質問祁陽侯,然她想到兒女舌尖發苦,唐霓的眸子卻亮了起來,蕭菀養出了今日的蕭琳,自己養不出比蕭琳更出色的兒女?
唐霓抬眼看向蕭琳,在蕭琳的背后隱約浮現蕭菀的影子。同祁陽侯成親前,唐霓是見過蕭菀的。
雖然在她大婚的時候,因為蓋頭遮擋沒能同蕭菀見面,然唐霓一直感受到蕭菀嘲諷冷然的目光,記憶中的蕭菀高貴明艷唐霓勾起嘴角,不會輸,也不能輸。
“¨諸位以為如何?琳才疏學淺,望諸位學識高深的先生指教!何為士族古風?士族古風如何才能大興?”
蕭琳雙手相交,舉到眉間,轉向稷下學宮,深深的一躬。在場所有的人,隨著蕭琳一躬到底,哪怕是狂傲的赤胸裸背的狂生也是如此。
“蕭琳可入!可入正坐!”
伴隨著稷下學宮中玉鐘的鳴響,一道蒼老低沉聲飄出,“蕭家女郎,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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