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霸天臨死前,似乎知曉即使元神出竅,也無法如意遁逃,只將神識探入兩張傳訊符,隨后遺留的尸體血肉模糊,幾乎被山巖糜粉掩埋,一陣風力蕩過,山巖糜粉飄然而散,一張肉餅原形畢露。
閣樓般的金色巨石冉冉升起,袁行從雷天驕身上得到這塊巨石后,帶回去仔細觀察,發現巨石表面的八孔窟窿,居然沒有損壞任何法紋,不由喜出望外,一掐訣祭煉,立刻得知此石叫鎮海巖,乃是一件高階法器。
袁行神識連動,鎮海巖表面金光一閃,還原為水缸大小,隨即與八仙白骨劍和八極旋殺刃,一起飛回儲物袋,尺長金芒自行飛回中丹田。
那道尺長藍芒表面藍光一閃而逝,現出一柄尺長的藍色小巧玉劍,通體晶瑩剔透,甚為悅目,十三柄金色長劍連同那套陰陽子母劍,紛紛當空懸浮,他取出一張儲物符,指訣一掐,將諸多寶物一一收取。
青色圓盤一飛而下,他從一張肉餅中挖出一個儲物袋,隨即丟出一張符箓,將其火化,這才閉眼內視,丹田真氣剩余六成,神識正緩緩流失,卻是施展神識瞬生術后,開始產生后遺癥,據鄭雨夜當初介紹,神識將會流失一半。
“何方狂徒,膽敢在此行兇作惡?”
“散盟執法隊自成立以來,威名赫赫,辛國修真界在我等維紀之下,早已乾坤朗朗,四海升平,你小子卻目無法紀,故意挑釁散盟威嚴,該當何罪?”
“辛盟一統,秩序井然,每一名境內修士,自當遵從道義,循規蹈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當場殺人放火,還不束手就擒?”
“此獠準是壬盟派來的奸細,潛入辛國境內,企圖刺探機密情報。依我看,立刻逮捕,押往散盟總部,嚴刑逼供!”
袁行悚然一驚,睜眼一看,只見頭頂突然出現五名不速之客,當空圍成一圈,不由暗怪自己大意,當下隱性危機未除,理應迅速離開,自已反而查探起神識狀態,不過他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五名修士中,一名中年男子鼻方嘴闊,身著白袍,腳踏黃色圓盤,凝元初期修為;一對青年道侶,中人之姿,同御一方錦帕,都有引氣十層修為;兩名雙胞兄弟,長相和服飾沒有絲毫差別,一人修為引氣九層,一人引氣八層。
這五人正是一組辛盟執法隊,剛剛袁行當空收取項霸天的諸多寶物時,正好被那名白袍男子的神識探測到,心中貪念一起,朝四名隊員招呼一聲,就疾速趕來。當下,除了白袍男子沒有出聲外,其余四人紛紛開口訓斥,直接將袁行貶為十惡不赦之徒,以光明正大的殺人奪寶。
辛盟執法隊的成立初衷,主要為了對外防范,每月的靈石報酬寥寥無幾,他們自然不會甘心,于是就舉著執法隊的招牌,名正言順地四處打劫,但他們只對落單散修出手,對于宗修和族修卻避而遠之,不敢引火燒身。
辛盟成立后,所有家族都有各自的標志和道裝,一般低階族修和宗修在出門辦事時,都會身著道裝,以示身份,此次袁行因為參與三大中型家族的論道斗法,僅是一襲藍袍,偏偏成了執法隊的狩獵目標。
白袍男子淡淡地問:“閣下是何方人士?”
袁行面無表情:“霧隱宗專修弟子。”
“大膽!”
“死到臨頭,還敢自抬身價,就你那窮酸樣,會是道門弟子?”
“這廝犯下彌天大禍,不僅不知悔改,還信口開河,簡直罪無可恕!”
“此獠當誅,以儆效尤!”
一連串熊熊駁斥的聲音,鋪天蓋地的砸來。
白袍男子看似面色如常,心里卻有些驚疑不定,袁行的冷靜令他暗暗警惕,不過自仗修為和人數優勢,腳下紋絲不動,并且袁行此話,也有虛張聲勢之嫌,若僅憑一句片面之詞,就被對方嚇跑,自己日后威嚴何存?
袁行暗嘆一聲,自己面目暴露無遺,對方又咄咄逼人,今日唯有一戰!
他單手一探,瞬間取出二十幾張中等攻擊符箓,盡皆射出,頓時密密麻麻的法術箭射而上,氣勢洶洶地擊向五名修士,各種破空聲交相響起。
“夫君,我有沒有看錯,他竟然主動進攻?”
“少廢話,快點防御!”
“小弟,你防我攻,這小子居然以一敵五,真是不知死活,待會要扒了他的皮!”
“放屁,我才是大哥,小心對方有詐!”
面對漫天飚射而來的法術,四名執法隊隊員紛紛防御。那對道侶中的男修,祭出一面銀色盾牌,指訣一掐,盾牌變為數丈大小,擋在兩人身側。那名女修神識一動,兩桿黃橙橙的短槍同時飛出,懸浮頭頂,蓄勢待發。
雙胞胎兄弟迅速靠攏,一人面色狠厲,祭出一件佛修用的紅色袈裟,手中連掐兩訣,袈裟當空展開,表面閃爍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金光。一人雙手一探,取出一根烏黑長棍,隨即雙手握棍,目露兇光。
“當心對方趁機潛逃!”
白袍男子交待一聲,神識一動,一圈灰色圓環和一條三尺來長的金色長鏈,同時一飛而起,雙手連連掐訣,圓環變為水缸口大小,飛至頭頂,發出一道黃色的環形光幕,籠住周身,金色長鏈同時變化為一丈來長,表面金光閃爍,直接擊出。
下一刻,那些符箓所化的法術,大部分擊向銀色盾牌、大紅袈裟和黃色光罩,一連串高昂的轟擊聲當空響起,連綿不絕,那些法術或爆或燃或射,攻擊力波波相接,聲勢頗為浩大。小部分法術擊向虛空,最終化為各色靈光,紛紛一閃而逝。
袈裟表面,條條金光交錯閃爍,銀色盾牌表面無絲毫靈氣波動,以本體硬抗,黃色光罩僅是黃光微微一震,都將法術攻擊輕而易舉地擋下。
袁行所站之地,乃是連接那座擎天巨峰的一處懸崖,崖上遍布山巖和荊棘。在射出符箓后,他雙手一探,取出一把白色琵琶,此高階法器叫催命琵琶,能通過法訣,彈出三首曲音,進行音波攻擊。
一曲《春秋一夢》,攻擊修士陰魂,使其深度昏迷,幽夢纏身,一個時辰后,方能自行醒來;一曲《鐵血沙場》,攻擊修士魔魂,調動對方心魔,使之陷入種種幻境,無法自拔,魂飛魄散;一曲《五雷轟頂》,攻擊修士靈魂,聞者如渡天劫,頃刻間身隕道消。
袁行左手扣住弦槽處的兩顆圓形玉石,不斷貫入真氣,右手五指布滿黃光,正要彈撥三根絲弦,突然一條粗大的金色長鏈,從漫天法術中穿出,鏈身繃得筆直,猛然當頭擊來。
他連忙腳下一動,閃到一旁,隨后目中厲色一閃,手指快速撥動絲弦,一段高昂曲音隨之響起,形成一股音浪,席卷而出,曲音中充滿肅殺之氣,一枚枚黃色法符不斷飛出,紛紛融入音浪之中,一同排空蕩起。
那條金色長鏈最終擊向懸崖,“轟”地一聲大響,半截鏈身頓時沒入地面,另外半截依然繃直,但表面金光一閃而逝。
此時,空中的法術攻擊或碎裂開來,紛紛墜落,或化為五行靈光,消失不見,那名女修和雙胞胎修士之一,正要驅動頭頂法器,進行攻擊,那股高昂音波已卷到近前,四名執法隊員當即渾身一震,雙目呆滯,紛紛當空栽落,掉在懸崖上。
戰斗經驗較為豐富的白衣男子,面色微變,單手迅速掐訣,點向頭頂圓環,圓環表面光一閃,疾速轉動起來,同時圓環內圈布滿黃光,環形光幕向下延伸,將腳踏圓盤一起裹住。
那股音波一沖向黃色光罩,就往兩邊排開,最終消泯于虛空,白袍男子盡管眉頭微皺,卻也安然無恙。
袁行見狀,目中露出一道凌厲殺機,神識再動,那顆僅存的追魂天雷珠,從儲物袋一飛而起,剎那間閃到白袍男子頭頂,骨碌碌轉動。
“雷珠!”
白袍男子面色驟然大變,腳下一動,黃色圓盤一沖而出,直接遁逃,然而追魂天雷珠當空一閃,再次出現在頭頂,緊接著“嗤啦”一聲,一道嬰兒手臂粗細的金色閃電,從中猛烈發出,轟然一霹而下,天雷珠同時消失不見。
“啊!”
黃色光罩一閃而逝,一聲凄厲的慘叫當空響起,一具面目全非的焦黑尸體,連同一圈黃色圓環和一塊漆黑圓盤,紛紛墜入崖中。
此時的懸崖上,三名執法隊隊員紛紛七孔流血,而那名女修似乎修煉了某種神識秘術,眉心黃光一閃,居然安然恢復,隨即目光一掃,猛然直身而起。袁行冷哼一聲,手指再次疾速撥弦,一聲聲雄渾曲音激蕩而出,所過之處轟轟作響,如驚雷咆哮。
那名女修頓時噴出一口血霧,仰面而倒。
袁行清理完現場,腳御青色圓盤,飛到對面懸崖,取出百年靈乳連服三滴,補全丹田真氣,隨后取出一套黃色盔甲,穿于身上。此盔甲正是錢老二煉制的那套,袁行命名為土行甲,那枚土遁玉符鑲嵌于胸甲前。
真氣一運,土行甲表面強烈黃光一閃,袁行瞬間消失不見,土遁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