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谷。
袁行一路有驚無險地遁出木吟郡,隨后換上劍遁術,直奔連云山脈,然而剛進入海吟郡地界,就接到程八娘的傳訊,要他立刻前往真朱閣。
此時,馮秋聲站在谷口,頻頻凝視落紅院方向,丹鳳眼中隱藏著一絲焦急之色,望眼欲穿中,一名腳御雙劍的藍衣青年,從天邊破空飛來,她的臉上立即露出喜色,居然一反常態地伸出凝脂玉手,隔空連連招動。
“馮師姐,程長老找我何事?”袁行一躍而下,臉上風塵仆仆,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之色,兩柄白骨闊劍當空漂移一圈,自行飛回儲物袋。
“袁師弟,今日秋聲有事相求!”馮秋聲低聲細語,粉首微垂,兩腮潮紅,接著上前一步,雙手一伸,直接攬住袁行手臂,同時幽幽傳音:“請袁師弟配合一下好嗎?我們邊走邊談吧。”
美人在側,一股幽香撲鼻而入,袁行渾身不禁微微一震,并非心猿意馬,想入非非,而是林可可的倩影突然在腦中閃現而出。他雙目微閉,深吸一口氣,隨即傳音問:“馮師姐,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剛回到真朱閣不久,狼牙上人一家就突然來訪,并當面向師父提親。”兩人腳步輕移,初次與異性男子如此親近的馮秋聲,動作僵硬,氣息紊亂,聲如蚊鳴,“師父為了搪塞狼牙上人,就謊稱我已有了相好道侶……”
馮秋聲略顯緊張的聲音戛然而止,袁行卻已心中了然,當下默默沉吟起來。兩人緩緩走向閣樓,周圍花香流溢,綠意蔥蘢,夕陽的余暉將背影拉得斐長,輕微晃動間,看似密不可分,卻始終無法相融。
臨近正門,馮秋聲回首柔聲問:“袁師弟,你心里是在生氣嗎?其實這是師父的臨時起意,并非我的……”
袁行傳音回復:“馮師姐,既然渾水已淹到膝蓋,我也無法抽身而退,戲接著演吧。”
兩人跨步而入,程八娘、狼牙上人和孔朝天四人的身影,盡皆映入眼簾,馮秋聲適時收手,心里暗松口氣,隨后款款走回座位。
袁行當中而立,恭聲道:“在下見過狼牙上人和程長老。”
孔華宮手撫垂胸長髯,淡淡瞟了袁行一眼,目中隱晦地閃過一絲異色,剛剛袁行和馮秋聲在閣外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神識的探測下,以他的資深閱歷,自然能看出兩人道侶身份的真偽,當下含笑出聲:“袁小友不必多禮!”
一身白衣的蕭晨,收回打量袁行的目光,同樣笑道:“袁小友果然一表人才,與馮師侄十足般配,犬子難及萬一!”
“三牙姐謬贊了。”程八娘微微一笑,隨后面朝袁行,伸手往馮秋聲身旁的座位虛引,“袁師侄請坐!”
“多謝長老賜座!”心領神會的袁行,當下在馮秋聲身旁正襟端坐,眼皮低垂,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
“美麗的馮妹妹,果然有了道侶……”
孔朝天緊盯著馮秋聲,失魂落魄,喃喃有聲,他赫然已進階凝元期,隨著蕭晨輕哼一聲,他渾身膘肉猛然一抖,才回過魂來,微微垂首,一臉委屈。
孔華宮突然問:“不知袁小友是貴宗哪位長老的弟子?”
程八娘當即接聲:“袁師侄乃是鄙宗錢長老準道侶的得意高徒!”
“原來如此。”孔華宮面色不變,聲音不溫不火,顯示出良好的修養,“你們也算門當戶對。”
接下來,數人再閑聊一會,蕭晨就向程八娘告辭:“八娘,我等還要去拜會其他道友,就此告辭了,日后得空,多去狼牙島坐坐。”
豈料孔朝天突然開口:“爹,我不要走,我要馮妹妹。”
“放肆!”
此次借著孔朝天進階凝元期的時機,狼牙上人一一回訪了諸多好友,一來為愛子經營人脈,二來順便向程八娘提親。他們事先前往蔣長勞洞府,但蔣長勞因為隕落了兩名徒弟,對狼牙上人的態度十分冷淡。此時不僅提親被拒,孔朝天又如此不識進退,是以一向溺愛兒子的孔華宮,頭一回辭嚴色厲。
孔朝天聞言,頓時不知所措,肥碩的膘肉一顫一顫。
“程道友,我等告辭了。”孔華宮說完,當先起身舉步,但在經過袁行身旁時,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別有意味。
袁行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在暗嘆,今日一事,程八娘和馮秋聲皆如愿以償,自己反而平白無故地招惹到兩名結丹修士。
蕭晨和孔朝天隨后起身,程八娘等人送至谷口,望著狼牙上人和依依不舍的孔朝天,同乘一艘靈舟離開。
“袁師侄,我視秋聲為親生愛女,要她與孔朝天雙修,不僅秋聲不同意,我也決然不會答應,是以才拿你擋風,還望你不要在意。”程八娘往向袁行,直言不諱,“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袁行神色一正:“弟子不敢,弟子一路奔波,甚為疲憊,就此告辭。”
注視著袁行腳御青色圓盤的背影,馮秋聲粉口微張,似乎想說點什么,最終沒有出聲,日后她如同程八娘般,一心向道,沒有與任何男子雙修。
落紅院。
絲巾蒙目的狐女在廊道上來回游蕩,雙手平展,四下亂抓,口中詐語連連:“許郎,你以為躲在柱子后面,桑桑就看不到了嗎?此時現身還來得及,否則等桑桑抓到了你,嘻嘻,先套手一百下,然后再雙修,看你在榻上如何逞能?”
果然躲在一根廊柱后面的許曉冬,手捂褲襠,暗自嘀咕不已:“本公子乃是玩捉迷藏的高手,桑桑怎么可能找得到,莫非她用了神識?”
袁行飛到紅楓林上空,一見落紅院居然沒有開啟幻陣,目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隨即腳下一動,飛入庭院,當他站在廊道上,剛剛收起青色圓盤時,感應到風聲的狐女猛然撲了上去,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嘻嘻,總算抓到你了吧,先收點利息哦。”狐女得意一笑,隨后纖纖秀手直接伸到袁行胯下。
一臉錯愕的袁行,急忙將她的魔爪拍開:“拂桑,是我!”
“原來是袁大啊。”狐女扯下大紅絲巾,笑語嫣然,“桑桑抓錯了。”
“正好。”袁行走向廂房,“我渾身疲憊不堪,你來幫我捏兩下。”
“好啊,桑桑最拿手了。”狐女興高采烈地跟在身后。
“喂喂,袁大,你也太不仗義了,當著本公子的面,居然勾引桑桑。”許曉冬見狀,慌忙奔跑過來,“我要去米湖院告狀!”
廂房內,袁行隨意坐著,緊閉雙目,背后被狐女一番老練地按動,頓覺身體舒泰。首次施展神識瞬生術,不僅神識減少五成,元神還隱隱作痛。他將此次出門的經過,仔細回憶了一遍,最后喃喃一聲:“實力不足,難免受人擺布!”
“咦?袁大到底做了什么勾當?”原本坐在一旁百無聊奈的許曉冬,頓時詫異出聲,“連做夢都在打打殺殺。”
“許師兄,我的美夢都被你吵醒了。”袁行睜開眼,微微一笑,“本來想給你點好貨,現在嘛……”
“嘿嘿,本公子法眼如炬,豈會看不出你在裝睡?”許曉東搓搓雙手,一如既往的殷勤,“袁大啊,看你累成這副德性,此次經歷的廝殺,堪比回光煉道吧?到底打劫了幾個儲物袋,快從實招來?”
“拂桑,可以了。”袁行取出一枚復制玉簡,拋給許曉冬,“許師兄,里面記載的易精化元術有助你凝元,但不要外傳。”
修煉室。
半月后,袁行盤坐在蒲團上,神識恢復如初。他取出六個儲物袋,盤點其中的寶物。一個得自施青山,一個得自項霸天,四個得自執法隊員。一番挑挑揀揀后,他將用得著的寶物,盡皆收入腰間儲物袋,其余的收進一張儲物符,準備兜售。
隨后他祭煉了兩件高階法器:項霸天的那套十三柄金色長劍,名為“玲瓏紫金劍”,此劍的劍身與一般飛劍不同,刃鋒呈現出鋸齒形狀。執法隊長的那條金色長鏈,名為“捆仙鏈”,兩端各有一個小巧的弧鉤。
項霸天的主修功法《玲瓏劍訣》中,有一套劍陣叫“劍氣化形陣”,將劍氣化為各種形體,進行攻擊。《藍星劍訣》中的“陣劍術”,僅是一種劍陣的布陣法訣,需要真元催動,與劍陣配合,才能相得益彰。
袁行目前得到了兩套劍陣,“大金劍殺陣”和“劍氣化形陣”,他準備將這兩套劍陣作為凝元期的攻擊手段,其中玲瓏紫金劍用以施展大金劍殺陣,那套八仙白骨劍則催動劍氣化形陣。
項霸天儲物袋中,還有兩種丹藥,令袁行心中一喜,一粒凝元丹,一瓶劍氣丸。
“有了四粒凝元丹,應當能順利進階凝元期!”
袁行長身而起,離開落紅院,前往濕潤坊市,出售一些寶物,購買了大量養元丹和中品靈石,隨后回到修煉室,開始長時間閉關。
一年后,袁行的修為達到引氣十層頂峰。
一年半后,袁行成功凝元!